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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张温巧辩吴联汉 关公奇缘人成仙

    却说,吴魏两家不和后孙权乃不奉魏之年号,改黄初三年为黄武元年。汉建兴二年,乃吴黄武五年也。东吴探知汉丞相平南而归,孙权乃问群臣曰:“今孔明平南而归,汉、魏两家国势日上,而我与汉、魏两家不和,鼎足之势,东吴最弱,为之奈何?”陆逊曰:“今陆口之地已失,况其常驻兵马不下三万,乃防我军侵扰也,西取荆州尤为不易。易取之处唯有北进,下合肥,破寿春,后图中原,中原得,则可以襄阳之兵南下,夏口之兵西顾,则荆州亦破矣,荆州破则以荆州之兵逆流而上取益州,河洛之兵取关中,如此霸业成矣!”权大喜曰:“伯言之言甚合孤意,然北伐合肥若关羽来犯,为之奈何?”张昭出班奏曰:“可派人往西入成都与汉主讲和,使其北取关中,魏军必然西顾,我军再取合肥,易矣!”权曰:“子布之言甚是,然谁可担此大任往蜀中以达孤意?”忽一人出班奏曰:“臣愿为使。”众视之,乃吴郡吴人,姓张,名温,字惠恕,现为中郎将。权曰:“恐卿到蜀见汉帝与诸葛亮,不能达孤之情。”温曰:“此皆人耳,臣何畏彼哉?”权大喜,重赏张温,使其入川通好。

    张温入境,沿途报入成都。孔明奏汉帝曰:“张温此来,必为两家言和之事。陛下当应之,令彼回吴,以通盟好。吴若通和,则荆州无东顾之忧,巴蜀、汉中之力亦可安心北伐图魏。魏削则东吴亦不能久存,可以复一统之基业也。”帝然之。

    忽报东吴张温请求面圣。汉帝聚文武于丹墀,令张温进殿。温见汉帝施礼。帝赐锦墩,坐于殿左,设御宴待之。温乃拜曰:“臣张温奉吴王之命,为汉、吴两家之事而来。”帝曰:“何事?”温曰:“两家言和之事。”帝曰:“前者东吴背盟,吕蒙白衣渡江袭荆州,致使二叔父讨魏失利,荆州危急。若无相父神算之先,于江州屯有生力军,只恐荆州失矣!后尔主更是擅自降魏,先帝怒而伐之。今再言和易乎?吴王真心乎?”。温曰:“荆州之事乃吴王听信吕蒙谗言,事后我主亦恼怒不已。而降魏更是不得已,恐遭昭烈皇帝报复,又恐曹魏趁虚而袭,故乃暂降尔。此番我主真心,乃许陆口永为汉有,并撤夏口防荆州之兵以为信,此具吴王之真心。而言和之难易,只待陛下裁决也。”帝曰:“朕若不和,又待怎样?吴将与魏和乎?”温笑曰:“吴岂用与魏和,臣闻魏将郭淮、曹真等于雍凉练兵,欲伐汉中进川蜀,届时趁魏进兵之际,吴再乘隙来攻,荆蜀之地怕难为陛下有矣。今魏居中原地广民多,而汉、吴居西南、东南一隅,势力弱之,不论魏伐汉、伐吴,皆唇亡齿寒也,然若汉、吴联合,汉有山川之险,吴有长江之固,进可兼吞天下,退可鼎足而立,吴王欲与陛下联合实非为吴一家所虑也,望陛下察之。”帝闻言笑曰:“方才之言相戏尔,先生之言,甚合朕意!朕今下旨与吴联合,共讨贼魏!”孔明听汉帝与张温对话之语,心中感激万分,暗思曰:“天子言语伶俐,真乃聪明之主也!汉室复兴指日可待矣!”宴罢,百官送张温到馆舍。次日,孔明设宴相待。孔明谓张温曰:“先帝在日,与吴不睦,今已晏驾。当今主上,深慕吴王,捐去旧忿,永结盟好,并力破魏。望大夫善言回奏。”张温领诺。

    次日,汉帝将金帛赐与张温,设宴于城南邮亭之上,命众官相送。孔明殷勤劝酒。温拜谢。孔明又令邓芝入吴答礼,就与张温同行。张、邓二人拜辞孔明,望东吴而来。

    却说吴王见张温入蜀未还,乃聚文武商议。忽近臣奏曰:“汉遣邓芝同张温入国答礼。”权召入。张温拜于殿前,备称汉帝、孔明之德,愿求永结盟好,特遣邓尚书又来答礼。权大喜,乃设宴待之。权问邓芝曰:“若吴、汉二国同心灭魏,得天下太平,二主分治,岂不乐乎?”芝答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如灭魏之后,未识天命所归何人。但为君者,各修其德;为臣者,各尽其忠:则战争方息耳。”权大笑曰:“君之诚款,乃如是耶!”遂厚赠邓芝还反。自此汉、吴通好。

    却说魏主曹丕,在位七年,即蜀汉建兴二年也。夏五月,丕感寒疾,医治不痊,乃召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抚军大将军司马懿三人入寝宫。丕唤曹叡至,指谓曹真等曰:“今朕病已沉重,不能复生。此子年幼,卿等三人可善辅之,勿负朕心。”三人皆告曰:“陛下何出此言?臣等愿竭力以事陛下,至千秋万岁。”丕曰:“今年许昌城门无故自崩,乃不祥之兆,朕故自知必死也。”正言间,内侍奏征东大将军曹休入宫问安。丕召入谓曰:“卿等皆国家柱石之臣也,若能同心辅朕之子,朕死亦瞑目矣!”言讫,堕泪而崩。时年四十岁,在位七年。于是曹真、陈群、司马懿、曹休等,一面举哀,一面拥立曹叡为大魏皇帝,改元太和。谥父丕为文皇帝,谥母甄氏为文昭皇后。封钟繇为太傅,曹真为大将军,曹休为大司马,华歆为太尉,王朗为司徒,陈群为司空,司马懿为骠骑大将军。其余文武官僚,各各封赠。大赦天下。时雍、凉二州缺人守把,司马懿上表乞守西凉等处。曹叡从之,遂封懿提督雍、凉等处兵马。领诏去讫。

    早有细作飞报入川。孔明惊喜道:“曹丕已死,孺子曹叡即位,余皆不足虑,司马懿深有谋略,今督雍、凉兵马,倘训练成时,必为蜀中之大患。不如先起兵伐之。”参军马谡曰:“今丞相平南方回,军马疲敝,只宜存恤,岂可复远征?某有一计,使司马懿自死于曹叡之手,未知丞相钧意允否?”孔明问是何计,马谡曰:“司马懿虽是魏国大臣,曹叡素怀疑忌。何不密遣人往洛阳、邺郡等处,布散流言,道此人欲反;更作司马懿告示天下榜文,遍贴诸处。使曹叡心疑,必然杀此人也。”孔明从之,即遣人密行此计去了。

    却说荆州处,自关公回镇荆州以来,屯田练兵,养民息战,乃为等成都出军北伐,己再从荆州北上,克定襄樊,一雪前耻。忽一日关公携关平、周仓等人往章乡处视察战备,为巡防边境,乃往北境而去。忽见一山,东临大江,拔地而起,其势巍峨,有几缕青烟飘起,前往查看。近瞧此山,树木葱翠,鸟声微微。忽见一小道通往山中,关公等乃入,见一道观,门顶匾额字为:“浮云观”。一长者携小童由门内而出,关公问曰:“敢问长者,此为何地?”长者曰:“此乃临江山浮云观是也。”言罢飘然而去。关公等人将马匹系于门外,乃入,见观内古木蓬松,门殿宏伟,关公不禁言道:“某于荆州数十年,怎未听闻有此圣地?你等可曾听闻?”众皆言未知。

    及入殿,见一道长,但闻道长起身作揖曰:“吾于此候君侯久矣!”关公诧异曰:“道长何出此言耶?”道长笑曰:“君侯阳寿已尽,吾于此候君侯飞升正神位。”关公疑道:“某虽说年近七旬,然每餐仍食米数大碗,力仍可挥刀如飞,道长慧眼可观,何出此胡言?”道长曰:“君侯可曾记得,当年麦城之外鏖战时之无头箭?”关公惊曰:“道长何知此事?时子龙未至,凶险至极,某与曹军鏖战,吴军又从后杀出,全军将没。其时吴军中更有一利箭,迎某心口而来,某暗惊必将丧命,然却是一只无头箭,此真可谓最为凶险之事。”道长笑曰:“其时本为君侯寿尽之时,只因吾敬仰君侯一片赤诚忠心,吾不惜逆天抗命,为君侯续命七年,而至此时,正好七年矣。”关公大悟:“原来如此!敢问道长名讳?”道长笑曰:“吾乃老君座下弟子,李闲是也。君侯晚上回去当沐浴焚香,今晚吾将至君侯府中,接君侯上天正位。”关公曰诺,遂起身告辞下山安排善后。

    待出道观,周仓言道:“君侯体魄健壮依旧,何来寿尽之谈,此老道恐是妖言惑众尔。”关公曰:“我看不然,此道长仙风道骨,必非凡人,且当年麦城一战,确有利箭向我射来,而又确是无力道之无头箭,属实蹊跷。此事真假今晚之后便知。”

    确说关公当晚焚香沐浴后,坐于正堂读书。至二更时分,一道金光飘落于堂前,关公起身一看果是道长,两人相互作揖。道长看月圆如盘,挂于空中,其光皎皎,乃曰:“时机已到,君侯请随我来。”关公曰:“然某军国大事,尚未安嘱,且容我再停留一刻。”乃回身一看,见己肉身仍坐于大厅之上,又观及自身,已是双脚离地,腾飞于天矣。关公急曰:“这、这可如何是好!”道长笑曰:“君侯勿虑,可行托梦告之。”关公方才心安。

    关公乃托梦众将,众将同做一梦。梦中关公坐于堂前,其旁有一骏马,正乃赤兔也,众将皆列于堂下。关公道:“吾今已随道长升天,今将离去矣!”众皆泣下。周仓泣曰:“某曾有言,誓死追随君侯,今君侯一去,某将何为!”关公闻言亦泣曰:“我二人情义不绝,待你百年之后,自然再会。今我一去,荆州无主,荆州安防平儿汝可暂摄之,待天子旨意行事,今后匡汉大业仍需靠诸位之力,望诸位勠力同心!勉之!”众皆曰诺。忽然一阵清风过,关公与赤兔不见,众皆惊醒。众将急奔至堂中,见关公肉身安坐于正位,众将唤之不应,关平以手探之,已无鼻息,顿时大哭,刹那间堂中嚎哭不止。及天明,众人欲再上山寻道观,而上山小道,却寻找不得。后关平乃命人急送书文至成都报丧。

    荆州百姓闻知关公升天正了神位,于是家家供奉,不久后关公香火传遍九州,凡有供奉之地年年风调雨顺。

    消息传至成都,蜀中震动。君臣恸哭,辍朝三日,追谥关公为壮侯,配祀昭烈庙。阆中翼德闻知,顿时晕厥,众人奋力救之,乃醒,翼德亲往荆州吊唁。

    孔明奏曰:“今云长升天,荆州无主,若魏侵之,久必生变。关平久随云长征战,荆州之事亦了然于心,陛下可令关平接管荆州,荆州定可无忧。”帝称善,乃下诏封平为卫将军、假节钺、都督荆州诸军事。

    多日后,魏国细作探知司马懿被削职回乡,报入成都。孔明闻之大喜曰:“吾欲伐魏久矣,奈有司马懿总雍、凉之兵。今既中计遭贬,吾有何忧!”次日早朝,大会官僚,孔明出班,上《出师表》一道。表曰: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复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汉帝览表曰:“相父南征,远涉艰难,方始回都,又闻二叔父之噩耗,坐未安席;今又欲北征,恐劳神思。”孔明曰:“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夙夜未尝有怠。今南方已平,已无内顾之忧,不就此时讨贼,恢复中原,更待何日?”忽班部中太史谯周出奏曰:“臣夜观天象,北方旺气正盛,星曜倍明,未可图也。”乃顾孔明曰:“丞相深明天文,何故强为?”孔明曰:“天道变易不常,岂可拘执?吾今且驻军马于汉中,观其动静而后行。”谯周苦谏不从。

    于是孔明乃留郭攸之、董允、费祎等为侍中,总摄宫中之事。又留向宠为大将,总督御林军马;蒋琬为参军;张裔为长史,掌丞相府事;杜琼为谏议大夫;杜微、杨洪为尚书;孟光、来敏为祭酒;尹默、李譔为博士;郤正、费诗为秘书;谯周为太史。内外文武官僚一百余员,同理蜀中之事。孔明受诏归府,点将出征。

    分拨已定,又檄张飞等起阆中兵马接应出川;使关平起荆州兵马进兵襄樊,并守陆口以防东吴。选定建兴三年(227年)春三月丙寅日,出师伐魏。

    孔明出师,汉帝引百官送于北门外十里。孔明辞了汉帝,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率军望北迤逦进发,与翼德将合军于汉中。却说边庭探知此事,报入洛阳。是日曹叡设朝,近臣奏曰:“边官报称:诸葛亮兼张飞率领大兵二十余万,出屯汉中,令赵云、邓芝为前部先锋,引兵入境,荆州关平率军十万已至襄樊!。”叡大惊,问群臣曰:“襄樊有徐公明在,朕可无忧,然谁可退汉中之兵?”忽一人应声而出曰:“臣父死于汉中,切齿之恨,未尝得报。今汉兵犯境,臣愿引本部猛将,更乞陛下赐关西之兵,前往破蜀汉,上为国家效力,下报父仇,臣万死不恨!”众视之,乃夏侯渊之子夏侯楙也。楙字子休,其性最急,又最吝,自幼嗣与夏侯惇为子。后夏侯渊为黄忠所斩,曹操怜之,以女清河公主招楙为驸马,因此朝中钦敬。虽掌兵权,未尝临阵。当时自请出征,曹叡即命为大都督,调关西诸路军马前去迎敌。司徒王朗谏曰:“不可。夏侯驸马素不曾经战,今付以大任,非其所宜。更兼诸葛亮足智多谋,深通韧略,不可轻敌。”夏侯楙叱曰:“司徒莫非结连诸葛亮,欲为内应耶?吾自幼从父学习韬略,深通兵法。汝何欺我年幼?吾若不生擒诸葛亮,誓不回见天子!”王朗等皆不敢言。于是夏侯楙辞了魏主,星夜到长安,调关西诸路军马二十余万,来敌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