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迷雾中的人需先聚集同伴
姜找到曲的时候，他正坐在船舱的最里面，好像一尊不会笑不会哭的神像。
给自己画上小丑那样的笑脸，苟不知耻的男人坐在了神像的旁边。
“接下来怎么办？”
曲沉默了会，好似平常那样回道。
“先与副团长他们汇合再行事，汇合前尽量不要暴露身份，只在暗中活动。”
姜点了点头，认同道。
“果然，我还是比不上你们这些老兵，什么都不确定，什么都没把握，什么都想不出来……要不，我一个人先躲到一边，免得拖你们后腿？”
曲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天下虽大，你又能躲到哪去呢？……不过，如果你是故意来气我的，那你倒是成功了。”
姜嬉笑着。
“不是看你一直萎靡不振的嘛，想着惹你一下，让你动手打我一顿也好，起码你可以振奋起来……”
他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毕竟只靠我是无法完成任务的，不是吗？”
姜看向了曲，伸出了手。
“我需要你，我们需要你，任务需要你……所以，我要你振奋起来。”
曲看了看那手，某种情绪生了起来，极为的复杂亦不知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眼前的人，他只是顺应着那股情绪，一把打开了姜的手，起身离开，只落下了一句。
“不用你说，我自己才是最明白的那个。”
姜坐在了船舱的最里面，嗅着空气中那熟悉的臭味，闭上了眼。
他明白，自己需要给曲更多的时间，曲需要好好静一静……现在他们已无依靠，只有他们自己了。
大海上的船只正一刻不停地驶向旅途的终点——西域。
————————————————————————————————————————————————
巫左擦拭着突火枪，检查着武器的每一个结构，确保保命之物的有效性。
巫大人则假寐在一旁，他在等待，等待某人的上门。
那人也确实来了。
“好久不见了，巫大人。”
姜打起了招呼。
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还犹然记得那个在鲲城牢房中和自己彻夜闲谈的孩子、那个在东香料港告别转头又撞上的真性情的家伙……如今也变成一个眼中藏利刃的男人了嘛……
“好久不见，有何贵干？”
姜觉察出了巫的几分生疏，却只是笑了笑。
“不知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巫也笑了。
“真是麻烦……你以前不是叫我‘老家伙’之流吗？怎么？现在丢了一个朋友，就要把所有朋友都抛弃掉？”
姜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自然。
“倒也不至于，只是不知道要这样面对他……你们，我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更多东西。”
巫深深地看着姜，好似在他的身上看见了那位昔日弟子的身影……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却具有着一样善良的本性嘛……他叹了口气。
“你要明白，山的死不是你的过错，我们谁都不愿意事情变成那样，只是天命如此、神意所致……哪怕你再如何纠结怪罪在自己身上，你也无法改变那样的事实。”
巫的手拍在了姜的肩上，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够传递到他的心中。
“你需要看向未来，属于生者的希望依旧在不远的那里等着我们……那也是山所深信不疑的真正信仰。”
巫向巫左招了招手，巫左将检查完毕的突火枪转交到了他师父的手里，巫则细细地摩梭着那铁制的光滑反光的表面。
姜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其吸引——他听说过那晚的事情，苦修者便是丧命在这件凶器之下的。
那件武器前端为竹管状的粗口，管口中空无阻；中段略微膨胀，其段后尾有一小孔；后端是一柄便于手持的小棍，呈弯拐样。
姜在其上嗅到了略微刺鼻的气息，那气息充满烈焰与力量的味道。
“看看。”
巫把突火枪递给了姜，姜郑重地接过了它。
“这种武器叫突火枪，南部诸岛的人用里面的火药制作了漂亮娱乐的烟火……我却在其中看见了其他用处……”
话语截然而止，巫没有看向姜，而是盯着那把可轻易夺人性命的武器，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武器……战争……”
姜沉迷在那未知的力量中，正如梦中面对着那枚魔王神戒，他的口中喃喃自语道。
巫的脸上不免显出几分失望……人是会变的，这并不奇怪，但真正强大的人一定是那些不改初心的、蠢笨执着的混账家伙。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我恐怕……
“不，那不会是它真正的用途，对吧。”
突然抬起头来的姜看向了巫的眼睛，用肯定的话语打断对方的思绪。
“能够创造出那么美丽动人的烟花的东西……它真正的用处绝不会是给天下苍生带来苦难与折磨，我绝不认同。”
巫看着那眼中燃起的焰火，觉得那火焰好似自己第一次成功制出火药时，那饱含热情、激情的火焰，那是可以改变世界的火焰，那是绝不会被外界风浪熄灭的火焰……
那会否是虚假的伪物？
或许吧……
但我想要相信，相信那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巫接过了姜递回来的突火枪，突然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接下来可能还要叨唠你们一段时间，如果可以，我会给你们一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姜看起来有些惊诧讶异的样子，想要追问些什么。
巫却笑着摇摇头，一边低语着自己终究是老了之类的糊涂话，一边言明万分劳累需要休息了。
无奈的姜只好离开。
巫聚起心神、定睛看着离去者的背影，在那其中看见了遥远未来的冰山一角——
满目翻飞、模糊不清的灰黑杂质中，一人头戴金冠、正坐高位，其貌不清但气势雄壮、其身瘦弱反霸道巍峨、其声未扬却威压四方，千军万民拜在脚下，天下八荒尽入掌中。
闭起眼的老人浑身颤抖不已，昔日的戏言如今怕是将要应验，最后只道出了一句：
“老夫是造化弄人，你小子却是逆天改命啊……”
给自己画上小丑那样的笑脸，苟不知耻的男人坐在了神像的旁边。
“接下来怎么办？”
曲沉默了会，好似平常那样回道。
“先与副团长他们汇合再行事，汇合前尽量不要暴露身份，只在暗中活动。”
姜点了点头，认同道。
“果然，我还是比不上你们这些老兵，什么都不确定，什么都没把握，什么都想不出来……要不，我一个人先躲到一边，免得拖你们后腿？”
曲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天下虽大，你又能躲到哪去呢？……不过，如果你是故意来气我的，那你倒是成功了。”
姜嬉笑着。
“不是看你一直萎靡不振的嘛，想着惹你一下，让你动手打我一顿也好，起码你可以振奋起来……”
他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毕竟只靠我是无法完成任务的，不是吗？”
姜看向了曲，伸出了手。
“我需要你，我们需要你，任务需要你……所以，我要你振奋起来。”
曲看了看那手，某种情绪生了起来，极为的复杂亦不知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眼前的人，他只是顺应着那股情绪，一把打开了姜的手，起身离开，只落下了一句。
“不用你说，我自己才是最明白的那个。”
姜坐在了船舱的最里面，嗅着空气中那熟悉的臭味，闭上了眼。
他明白，自己需要给曲更多的时间，曲需要好好静一静……现在他们已无依靠，只有他们自己了。
大海上的船只正一刻不停地驶向旅途的终点——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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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左擦拭着突火枪，检查着武器的每一个结构，确保保命之物的有效性。
巫大人则假寐在一旁，他在等待，等待某人的上门。
那人也确实来了。
“好久不见了，巫大人。”
姜打起了招呼。
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还犹然记得那个在鲲城牢房中和自己彻夜闲谈的孩子、那个在东香料港告别转头又撞上的真性情的家伙……如今也变成一个眼中藏利刃的男人了嘛……
“好久不见，有何贵干？”
姜觉察出了巫的几分生疏，却只是笑了笑。
“不知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巫也笑了。
“真是麻烦……你以前不是叫我‘老家伙’之流吗？怎么？现在丢了一个朋友，就要把所有朋友都抛弃掉？”
姜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自然。
“倒也不至于，只是不知道要这样面对他……你们，我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更多东西。”
巫深深地看着姜，好似在他的身上看见了那位昔日弟子的身影……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却具有着一样善良的本性嘛……他叹了口气。
“你要明白，山的死不是你的过错，我们谁都不愿意事情变成那样，只是天命如此、神意所致……哪怕你再如何纠结怪罪在自己身上，你也无法改变那样的事实。”
巫的手拍在了姜的肩上，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够传递到他的心中。
“你需要看向未来，属于生者的希望依旧在不远的那里等着我们……那也是山所深信不疑的真正信仰。”
巫向巫左招了招手，巫左将检查完毕的突火枪转交到了他师父的手里，巫则细细地摩梭着那铁制的光滑反光的表面。
姜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其吸引——他听说过那晚的事情，苦修者便是丧命在这件凶器之下的。
那件武器前端为竹管状的粗口，管口中空无阻；中段略微膨胀，其段后尾有一小孔；后端是一柄便于手持的小棍，呈弯拐样。
姜在其上嗅到了略微刺鼻的气息，那气息充满烈焰与力量的味道。
“看看。”
巫把突火枪递给了姜，姜郑重地接过了它。
“这种武器叫突火枪，南部诸岛的人用里面的火药制作了漂亮娱乐的烟火……我却在其中看见了其他用处……”
话语截然而止，巫没有看向姜，而是盯着那把可轻易夺人性命的武器，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武器……战争……”
姜沉迷在那未知的力量中，正如梦中面对着那枚魔王神戒，他的口中喃喃自语道。
巫的脸上不免显出几分失望……人是会变的，这并不奇怪，但真正强大的人一定是那些不改初心的、蠢笨执着的混账家伙。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我恐怕……
“不，那不会是它真正的用途，对吧。”
突然抬起头来的姜看向了巫的眼睛，用肯定的话语打断对方的思绪。
“能够创造出那么美丽动人的烟花的东西……它真正的用处绝不会是给天下苍生带来苦难与折磨，我绝不认同。”
巫看着那眼中燃起的焰火，觉得那火焰好似自己第一次成功制出火药时，那饱含热情、激情的火焰，那是可以改变世界的火焰，那是绝不会被外界风浪熄灭的火焰……
那会否是虚假的伪物？
或许吧……
但我想要相信，相信那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巫接过了姜递回来的突火枪，突然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接下来可能还要叨唠你们一段时间，如果可以，我会给你们一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姜看起来有些惊诧讶异的样子，想要追问些什么。
巫却笑着摇摇头，一边低语着自己终究是老了之类的糊涂话，一边言明万分劳累需要休息了。
无奈的姜只好离开。
巫聚起心神、定睛看着离去者的背影，在那其中看见了遥远未来的冰山一角——
满目翻飞、模糊不清的灰黑杂质中，一人头戴金冠、正坐高位，其貌不清但气势雄壮、其身瘦弱反霸道巍峨、其声未扬却威压四方，千军万民拜在脚下，天下八荒尽入掌中。
闭起眼的老人浑身颤抖不已，昔日的戏言如今怕是将要应验，最后只道出了一句：
“老夫是造化弄人，你小子却是逆天改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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