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二赌曰武
当姜因为强烈的挫败感而在自己房间里自闭的时候，山和歌角正在院中纳凉与交谈。
山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歌角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
“……狮云不会遵守约定的……如果他遵守了，也一定是表面的……”
“是的，所以我们如果有机会，便一定要出乎他的意料。”
“表面放松，背地警惕，打个措手不及？”
“没错……哦，还要处理一下那些耳目……”
“不能太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和教会撕破脸皮……”
“当然当然，只是把他们打晕捆在茅房里罢了。”
“……这些家伙说的没错，石城属于飞天大神……可惜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飞天神教也属于飞天大神，而石城……”
两人相视而笑，身后的房门也在此时被推开，姜走了出来。
“想好了吗，小子？明天要去赌什么？”
姜看着眼前的两位使者，质询道：
“直接打一架，怎么样？”
————————————————————————————————————————————————
三人登门赌斗，狮云笑而问道。
“今日赌什么？”
姜没答话，身旁的山和歌角却上前了一步。
“第二次赌斗是……”
“武斗！”
“我们一方派出山和歌角两人，由圣王您一人来应战，您不可以伤害我方，我方无论是身体或器具，如果碰到了您，便算是您输了。”
狮云听着，觉得自己胜算非常大，便笑着问道。
“如何算我赢？”
“我们以日落为限，太阳完全落下前，您未败便是胜了。”
狮云点了点头。
“可。”
姜后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山和歌角从白袍中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武器——山一手一把短刀，歌角则是两把飞斧。
飞斧，是一种特制的斧类武器，没有重斧那般的巨大体积与质量，它柄有15厘米长呈奇异的弧状，柄尾小而接斧刃处大，接处刃宽三指，往一头去刃面缩小成下钩鸟嘴状，往另一头去刃面变大成上扬半扇圆，斧刃薄而平锐，整体呈现出一种协调的流型。
铁器比铜器轻而坚硬，飞斧由此而生，技巧高超、淫浸此道多年的战士们才可以熟练地驾驭这种武器，他们使用着灵活的身法、变化的步伐，辗转腾挪间挥舞双斧，近身直劈，远身则投斧毙敌，未中，斧将回旋入手——这种技艺名为“握刃”，简单直接地指出它的极度之危险与实现之苦难，却是飞斧战士们必须掌握的“秘技”。
两人度步，向着狮云靠近，他们紧盯着他，提防着那些人眼无法捕捉、神秘又莫测的力量。
狮云却只是坐在那里，笑着看着他们，好像他们之间要做的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次交心的对谈。
脚步一触，暴起杀人！身形跃前，刀光一闪！
在一场只要接触了便是失败的战斗，世上绝大多的战士只剩下“躲闪”“移动”“避开”等同意义的选择，少部分战士会尝试用武器格挡反杀……但在“不准伤害对方”与“超长时限”的规定下，此方法便完全不可取了……
圣王不是战士，他不闪也不避，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一阵无形的巨浪将前头的山卷起，他翻转在空中，无处着力，只好依仗自己的腰力活生生扭转、平衡，最后踉跄落地。
后头的歌角近了狮云的身，一斧子砍去。
圣王一手前推，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隔空涌来，竟真的在未接触的前提下，将歌角冲开。
歌角倒飞出去，双脚又在地上锄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两人再次冲去，却被圣王以单手抵御，卷来卷去、推远拉回，几经反复、未有突破。
狮云自语道：
“上光明经中记载，神有八知，既为智慧，又为力量……”
“一曰他心知，接目知他心。”
“二曰己感知，眼及可神交。”
“三曰念力知，身动刚柔意。”
“四曰预见知，神秘无定式。”
“五曰无气知，触丧归途明。”
“六曰光明知，掌中握金莲。”
“七曰一步知，足下移乾坤。”
“八曰通天知，变化了自在。”
“天生有契儿，渐长通悟一，便可作圣人，狮子冠多知，立宗又作祖，众人叫圣王。”
狮云又一次摆手，击飞了来者，笑而告之：
“这便是念力知了。”
手又是一摇，竟是将山和歌角抛出屋外，如同大人戏幼童般轻松写意。
“这便是我们与你们的差距，而人与神间的差距将比这更大。”
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感，仿佛凡人与这些“圣人”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般，一种看不见的巨大屏障横跨在他们之间，将同一个族群的生命划分为了两个物种。
两者生来不同，一者高高在上，一者卑如尘埃。
这是一种错觉吗？姜不由得这样问着自己。
而山和歌角则再一次站了起来。
“点子有些扎手啊。”
山喘着粗气，紧盯着屋中怡然自得的狮云。
“第一次跟这样的对手过招，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根本就落不稳。”
歌角紧了紧手上的飞斧。
“所以，你如何？”
“习惯得差不多了。”
“一样。”
两人奔向狮云，歌角的双斧第一次离开了手掌的把握——他将它们投掷了出去！令它们如旋风般回转！让它们像燕子般掠过！
双斧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在空中划过离奇到了极点的轨迹，那锐利的寒芒一闪而过间带来致命的刹那。
狮云眉头微皱，几手连拍，那些无形无色的念力却每每擦着飞斧打了个空！
飞翔中的斧头速度过于快以至肉眼难抓、变化过于灵活以至琢磨不透……狮云无法完全捕捉到那凶险的杀器。
以至于飞斧临了头、罩了面，方才甩手卷念，形成一道厚厚的念壁裹挟着飞斧扔到了一旁。
山来到了五步之内！
狮云一手推去！却只见刚一抬手，山便疾跺脚步、左移两步！避开念力！
狮云另一手拍来！山瞥见那手一动，自己便交错着步伐、扭腰翻身间，逆导势头，几乎滑足摔倒下，却右移了两步！险险闪过！
三步已到！避无可避！
山毫不迟疑地再踏出一步，起手挥刀！却半道松手！
狮云起手，欲要挥手，排开对方！注意力却被那柄落下的短刀所吸引，慢了一分……
近身交手，刹那分生死……
一刀直刺面门！
狮云只来得及改挥手为屈指，六指曲弯下，念力锁定那把短刀，竟令那一往无前之势如入泥泽！
一口气还未舒缓吐出，狮云便感受了针刺之感从左侧而来，眼睛往那一瞥……
因为冲锋而高高扬起的山的白袍上，一点寒芒闪过！
斩断的衣袖飞舞在半空，两刀划过危险的轨迹，带着跃出的歌角，袭向近在咫尺的狮云！
然后……斩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旁亲眼看见那一幕的姜喃喃自语着，这也是山和歌角的疑惑与不解。
那人突然从他们眼前消失了……通过无法理解的方法坐到了他们的身后……
狮云终于吐了口气，吐到一半便平复了下来——他必须承认，这些凡人战士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某种苦练技艺、战场搏杀出来的力量……自己之前一直小看了他们……
“可惜，差之分毫，便失之千里……你们眼中的近在咫尺，在我看来，却是远在天涯。”
狮云缓缓说道，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眼前气喘吁吁、心神大振的两人。
“神祗之所以为神祗，便是因为神比谁都大、比谁都真、比谁都高、比谁都美……比谁都强……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便是因为我们天生过于的强大，以至于你们用一生也不一定可以碰到我们的衣角……这便是颠扑不破的事实。”
狮云指了指自己盘起来的双足。
“圣王我啊，还会一步知哦。”
偷袭的短刀没有斩中任何人，狮云没有征兆地瞬移到了一旁不远处。
“我可以百步之内、一念移身……你们是不可能碰得到我的。”
山完全抛下了使者的风度，一口唾沫就吐在了干净无尘的地板上。
“不过是一种新的力量，只要适应了……”
狮云不悦地看着那块被污染的地板，打断道。
“你们不可能适应得了的。”
他终于站了起来，四手结印在身前——上肢双手食指拇指各种成环、又相挨，其余四指伸直、指头对应相抵、呈尖角状，尖角向天，下肢双手同理却尖角向地，两印一高一低、一线对列、持于胸前、相互辉映。
白色的光在那手印中亮起，刹那照耀一切、煌煌有如神威！
双眼被闪得睁不开间，好似有一阵热风拂过，山和歌角更是突感手上武器灼热至极，下意识便扔掉了它们。
光暗了下去，所有人完好无损，地上的武器却呈现一种熔融的状态，已是无法再用了。
“这便是光明知，手握大光明破净一切邪。”
圣王毫无避讳地彰显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强大与超凡，那无敌般的身影随着那白光照进三人的心中。
那一天，直到日落，山和歌角都未触碰到狮云。
第二场赌斗，圣王狮云与他的主赢了。
山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歌角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
“……狮云不会遵守约定的……如果他遵守了，也一定是表面的……”
“是的，所以我们如果有机会，便一定要出乎他的意料。”
“表面放松，背地警惕，打个措手不及？”
“没错……哦，还要处理一下那些耳目……”
“不能太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和教会撕破脸皮……”
“当然当然，只是把他们打晕捆在茅房里罢了。”
“……这些家伙说的没错，石城属于飞天大神……可惜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飞天神教也属于飞天大神，而石城……”
两人相视而笑，身后的房门也在此时被推开，姜走了出来。
“想好了吗，小子？明天要去赌什么？”
姜看着眼前的两位使者，质询道：
“直接打一架，怎么样？”
————————————————————————————————————————————————
三人登门赌斗，狮云笑而问道。
“今日赌什么？”
姜没答话，身旁的山和歌角却上前了一步。
“第二次赌斗是……”
“武斗！”
“我们一方派出山和歌角两人，由圣王您一人来应战，您不可以伤害我方，我方无论是身体或器具，如果碰到了您，便算是您输了。”
狮云听着，觉得自己胜算非常大，便笑着问道。
“如何算我赢？”
“我们以日落为限，太阳完全落下前，您未败便是胜了。”
狮云点了点头。
“可。”
姜后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山和歌角从白袍中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武器——山一手一把短刀，歌角则是两把飞斧。
飞斧，是一种特制的斧类武器，没有重斧那般的巨大体积与质量，它柄有15厘米长呈奇异的弧状，柄尾小而接斧刃处大，接处刃宽三指，往一头去刃面缩小成下钩鸟嘴状，往另一头去刃面变大成上扬半扇圆，斧刃薄而平锐，整体呈现出一种协调的流型。
铁器比铜器轻而坚硬，飞斧由此而生，技巧高超、淫浸此道多年的战士们才可以熟练地驾驭这种武器，他们使用着灵活的身法、变化的步伐，辗转腾挪间挥舞双斧，近身直劈，远身则投斧毙敌，未中，斧将回旋入手——这种技艺名为“握刃”，简单直接地指出它的极度之危险与实现之苦难，却是飞斧战士们必须掌握的“秘技”。
两人度步，向着狮云靠近，他们紧盯着他，提防着那些人眼无法捕捉、神秘又莫测的力量。
狮云却只是坐在那里，笑着看着他们，好像他们之间要做的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次交心的对谈。
脚步一触，暴起杀人！身形跃前，刀光一闪！
在一场只要接触了便是失败的战斗，世上绝大多的战士只剩下“躲闪”“移动”“避开”等同意义的选择，少部分战士会尝试用武器格挡反杀……但在“不准伤害对方”与“超长时限”的规定下，此方法便完全不可取了……
圣王不是战士，他不闪也不避，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一阵无形的巨浪将前头的山卷起，他翻转在空中，无处着力，只好依仗自己的腰力活生生扭转、平衡，最后踉跄落地。
后头的歌角近了狮云的身，一斧子砍去。
圣王一手前推，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隔空涌来，竟真的在未接触的前提下，将歌角冲开。
歌角倒飞出去，双脚又在地上锄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两人再次冲去，却被圣王以单手抵御，卷来卷去、推远拉回，几经反复、未有突破。
狮云自语道：
“上光明经中记载，神有八知，既为智慧，又为力量……”
“一曰他心知，接目知他心。”
“二曰己感知，眼及可神交。”
“三曰念力知，身动刚柔意。”
“四曰预见知，神秘无定式。”
“五曰无气知，触丧归途明。”
“六曰光明知，掌中握金莲。”
“七曰一步知，足下移乾坤。”
“八曰通天知，变化了自在。”
“天生有契儿，渐长通悟一，便可作圣人，狮子冠多知，立宗又作祖，众人叫圣王。”
狮云又一次摆手，击飞了来者，笑而告之：
“这便是念力知了。”
手又是一摇，竟是将山和歌角抛出屋外，如同大人戏幼童般轻松写意。
“这便是我们与你们的差距，而人与神间的差距将比这更大。”
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感，仿佛凡人与这些“圣人”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般，一种看不见的巨大屏障横跨在他们之间，将同一个族群的生命划分为了两个物种。
两者生来不同，一者高高在上，一者卑如尘埃。
这是一种错觉吗？姜不由得这样问着自己。
而山和歌角则再一次站了起来。
“点子有些扎手啊。”
山喘着粗气，紧盯着屋中怡然自得的狮云。
“第一次跟这样的对手过招，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根本就落不稳。”
歌角紧了紧手上的飞斧。
“所以，你如何？”
“习惯得差不多了。”
“一样。”
两人奔向狮云，歌角的双斧第一次离开了手掌的把握——他将它们投掷了出去！令它们如旋风般回转！让它们像燕子般掠过！
双斧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在空中划过离奇到了极点的轨迹，那锐利的寒芒一闪而过间带来致命的刹那。
狮云眉头微皱，几手连拍，那些无形无色的念力却每每擦着飞斧打了个空！
飞翔中的斧头速度过于快以至肉眼难抓、变化过于灵活以至琢磨不透……狮云无法完全捕捉到那凶险的杀器。
以至于飞斧临了头、罩了面，方才甩手卷念，形成一道厚厚的念壁裹挟着飞斧扔到了一旁。
山来到了五步之内！
狮云一手推去！却只见刚一抬手，山便疾跺脚步、左移两步！避开念力！
狮云另一手拍来！山瞥见那手一动，自己便交错着步伐、扭腰翻身间，逆导势头，几乎滑足摔倒下，却右移了两步！险险闪过！
三步已到！避无可避！
山毫不迟疑地再踏出一步，起手挥刀！却半道松手！
狮云起手，欲要挥手，排开对方！注意力却被那柄落下的短刀所吸引，慢了一分……
近身交手，刹那分生死……
一刀直刺面门！
狮云只来得及改挥手为屈指，六指曲弯下，念力锁定那把短刀，竟令那一往无前之势如入泥泽！
一口气还未舒缓吐出，狮云便感受了针刺之感从左侧而来，眼睛往那一瞥……
因为冲锋而高高扬起的山的白袍上，一点寒芒闪过！
斩断的衣袖飞舞在半空，两刀划过危险的轨迹，带着跃出的歌角，袭向近在咫尺的狮云！
然后……斩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旁亲眼看见那一幕的姜喃喃自语着，这也是山和歌角的疑惑与不解。
那人突然从他们眼前消失了……通过无法理解的方法坐到了他们的身后……
狮云终于吐了口气，吐到一半便平复了下来——他必须承认，这些凡人战士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某种苦练技艺、战场搏杀出来的力量……自己之前一直小看了他们……
“可惜，差之分毫，便失之千里……你们眼中的近在咫尺，在我看来，却是远在天涯。”
狮云缓缓说道，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眼前气喘吁吁、心神大振的两人。
“神祗之所以为神祗，便是因为神比谁都大、比谁都真、比谁都高、比谁都美……比谁都强……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便是因为我们天生过于的强大，以至于你们用一生也不一定可以碰到我们的衣角……这便是颠扑不破的事实。”
狮云指了指自己盘起来的双足。
“圣王我啊，还会一步知哦。”
偷袭的短刀没有斩中任何人，狮云没有征兆地瞬移到了一旁不远处。
“我可以百步之内、一念移身……你们是不可能碰得到我的。”
山完全抛下了使者的风度，一口唾沫就吐在了干净无尘的地板上。
“不过是一种新的力量，只要适应了……”
狮云不悦地看着那块被污染的地板，打断道。
“你们不可能适应得了的。”
他终于站了起来，四手结印在身前——上肢双手食指拇指各种成环、又相挨，其余四指伸直、指头对应相抵、呈尖角状，尖角向天，下肢双手同理却尖角向地，两印一高一低、一线对列、持于胸前、相互辉映。
白色的光在那手印中亮起，刹那照耀一切、煌煌有如神威！
双眼被闪得睁不开间，好似有一阵热风拂过，山和歌角更是突感手上武器灼热至极，下意识便扔掉了它们。
光暗了下去，所有人完好无损，地上的武器却呈现一种熔融的状态，已是无法再用了。
“这便是光明知，手握大光明破净一切邪。”
圣王毫无避讳地彰显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强大与超凡，那无敌般的身影随着那白光照进三人的心中。
那一天，直到日落，山和歌角都未触碰到狮云。
第二场赌斗，圣王狮云与他的主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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