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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格·瓦利特篇:开端

    托城近海。

    “我看到港口了,吼吼。”格莱纳激动地叫道,他差不多两个月没在陆地上活动过了,低海拔的空气令他浑身舒畅。

    “托城……好壮观……”瑞伊感叹道。

    “进去以后更壮观。”银鸽冲瑞伊笑了笑,离开故乡的这几个月,她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这次回到托城,她只希望一切顺利,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

    空艇缓缓靠岸,东区的港口是整个托城货流量最大的地方,每天都有近百艘商船往来。为了在夜晚来临前处理完所有事情,格莱纳让大家分头行动,他去办理空艇定期停留证,希璐拉去较近的商会换一些当地的货币。因为对托城比较熟悉,银鸽负责找晚上的住房,瑞伊跟着她。白昼和鲁德则是一如既往地留在船上,做一些简单的保养工作。

    托城一共有五块区域,东南西北四大区,以及最中央的浮空要塞——瓦利特官邸。东区的占地面积足有三分之一,是整座托城商业最发达的地方,掌管该区的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瓦伦泰家族(Valentifamily)。接着是北区,不算上纵深的话,占地只有全城的五分之一不到,但这里聚集了几乎所有的法师学院以及冒险家协会,是综合战力最强的大区,由欧肯·费曼(OkFeynman)进行管理。然后是西南二区,有着整个托城百分之八十的人口,无论是人文特色还是城市建设,都彰显着“托格·瓦利特”最高科技城邦的独有风格,管理这两大区的则是近十几年来迅速崛起的洛伦昂(LolenAng)世家。最后是瓦利特官邸,整座托城的政治中心,也是瓦利特家族和“御天骑士”的指定居住地。每过六年,根据四大家族评定及民众投票,会选出全托城战斗力及综合影响力最强的人,作为新一代的“御天骑士”,引领大家前进。在托城以往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蝉联过“御天骑士”的头衔,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凯莎莱莎·芙莱希(Ka'salisaFlash)。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影响力,凯莎莱莎十八岁就成为了“御天骑士”,直到今年她第三次就任,依旧以压倒性的支持率当选,很多年轻人视她为新时代托城的奠基人,街边到处可以看到凯莎莱莎的海报和涂鸦。

    “天呐,这人真有那么厉害吗?”瑞伊感叹道。

    “那我怎么知道,又没见过,反正一巴掌拍死我俩,肯定是绰绰有余的。”银鸽开玩笑地说道。

    “我打死都不会跟这种人作对的,”瑞伊说着指了指一家装潢高档的旅店,“这家好像不错欸。”

    “行,进去看……快跑。”银鸽的反应相当迅速,将瑞伊拉到一旁的拐角后,用余光瞥了眼街上的情况。

    “怎么了?”瑞伊刚想探头去看,就让银鸽按了回去。

    “有搜查者。”银鸽的呼吸声很重,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慌和不安,这些铁皮杀勾起了她几个月前的梦魇。

    大概过了十分钟,确认危险解除后,两人才敢从巷子里出来。搜查者的实力银鸽是再清楚不过了,就算希璐拉在她们身边,也保证不了绝对的安全。

    “就这家吧。”银鸽拉着瑞伊进入了旅店,里面到处是人,找了半天才看到柜台的位置。

    “这里安全吗?”瑞伊四下观望了一番,有些怀疑地问道。

    “东区那么大,搜查者们短期内应该不会检查同一个地方。”

    “需要帮助吗二位?”柜台的橙发小姐微笑道。

    “哦,住店,六个人。”

    “六个人的话,我们现在只剩两间房了,不过都是大房间,您可以考虑一下。”

    “就这两间吧。”银鸽毫不犹豫地说道,并时不时看向门外。

    稀里糊涂地解决了住房问题后,两人开始返回港口,银鸽一路上表情十分凝重,像是有什么心事,对于她接下来的打算,瑞伊一直没有过问。

    “诶。”银鸽用胳膊肘抵了抵瑞伊,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

    “问你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

    “好啊。”

    “假如我被抓了,你会来救我吗,哪怕拼上性命。”

    “当然,”瑞伊几乎没有思考,他的回答很单纯,只是陈述着他的真实想法,“不管是你,还是姐姐或者大叔他们,我都一定会救的。”

    “笨蛋……”银鸽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又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其他人我不管,但要是我遇到什么危险,你给我撒腿就跑,听明白了吗?”

    “诶?这怎么可能嘛。”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着救人啊,真蠢,”银鸽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诗集,上面的字是她手写的,“送给你,以后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

    瑞伊没再说话,他总觉得回到托城之后,银鸽变得很奇怪,敏感且不安。

    ……

    南区,乐之无形歌剧院。

    敲门声令罗霍心头一紧,他知道会有这一刻,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调整好状态后,他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嗑。”门开启的刹那,罗霍本以为自己会很冷静,结果身子还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在忙吗?”洛伦昂眯眼笑了笑,光是看这张脸,无论什么表情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哦,在给下周的歌剧会做排版。”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那个,您随意,我去给您倒杯水。”罗霍刚一转身就被叫住了。

    “诶,不用,我很快就走,”洛伦昂看了眼身后的两名搜查者以及他的副官,“你们在门口呆一会儿。”

    “是,大人。”

    进入房间后,洛伦昂随便找了张沙发便坐了下来,随后打量起了这间不大的工作室。

    “环境不错啊,挺安静的。”

    “嗷,是。”为了背对着洛伦昂,罗霍假装整理着书本。

    “这两天东区那件事,听说了吗?”洛伦昂试探道。

    “东区?出什么事了吗?”

    “暗影紫罗兰,他们又开始行动了。”

    “那个暗杀组织?天呐真要命。”罗霍表现得很惊讶,这一段的演技确实骗过了洛伦昂。

    “他们昨天在东区杀了个人,麦克·伦瑟,认识吗?”

    “什么!伦瑟死了?歌剧会有邀请他来,没想到……”罗霍摇了摇头。

    “我怀疑他们的目标就是这次歌剧会,所以,希望你能提供一下邀请人的名单,方便我们调查。”

    “好,没问题,”罗霍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备份的名单,“对了,先生,需要我们取消或者推迟歌剧会吗?”

    “不,不用,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洛伦昂接过名单后礼貌性地握了个手,“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您慢走。”罗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正当洛伦昂准备开门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回过头来。

    “对了,你这两天都呆在这吗?”

    “啊……是,最近工作有点多。”

    “挺好,”洛伦昂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外面可不安全,这样吧,我派个搜查者来剧院这边,以防万一嘛。”

    房门随即关闭,罗霍非常清楚那个搜查者是派过来干嘛的,但他也不慌,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处境还是安全的。

    离开剧院后,洛伦昂盯着那份名单沉思了片刻,接着看向了他的副官。

    “去查一下这个罗霍最近去了哪里。”

    “查他?”

    “对,这家伙说谎了,”洛伦昂双眼微眯,“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矿石。”

    ……

    东区,港口城旅店。

    瑞伊坐在沙发上看着魔法书,他这几天一有空就会学习比较基础的元素法术,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明明按照书上的步骤做了,却连最基本的符文阵都召唤不出来,更不用说完整的法术了。

    “还是不行吗……”瑞伊有些失落地看着掌心中的魔气,他现在能比较稳定地控制自己的导向力,但始终无法将其转化为元素魔法。

    “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东西本来就要靠一些灵感的,”白昼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所以才会有一些特定的职业,像宝器师和筑器师。我是觉得,没必要过于纠结元素魔法,学它干嘛呢。”

    “话是这么说,但学着总没坏处,至少不用总是被人保护。”

    “你看看瑞伊少年的觉悟,你应该感到惭愧啊小白。”格莱纳调侃道。

    “好好好,我没觉悟,怎么样啊你们,这把谁赢了。”

    “我今天是没洗手吗?这牌也太臭了。”格莱纳郁闷地看着手中的牌型,实在想不出要怎么赢。

    相较于男人的房间,两位女生的房间就要安静不少了,只有一些简单轻松的交谈。

    “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希璐拉打理着头发,随口问道。

    “没想好,或许,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这么过一辈子吧。”银鸽笑着说道,她自己也明白,现在的托城,安稳地过日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求呢。

    “这样也不错,你睡了吗?我把灯关了。”

    “哦,好,谢谢。”

    八点整,银鸽从来没这么早睡过,事实上,她除了闭着眼睛外,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状态。房间内,时钟的滴答声起着催眠的作用,倦意逐渐涌了上来,但她必须坚持住,今晚或许就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不清楚过了多久,银鸽猜测大概是十二点左右,她翻身看了眼隔壁床的希璐拉,可以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多半是已经睡着了。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来后,银鸽开始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包和衣服,所有东西都准备完毕后,她将一封提前写好的信留在了床头柜上,接着快步向门外走去。伊姆利亚远征团,银鸽跟这些朋友们认识了半个月不到,却一同留下了她为数不多的幸福回忆。

    “就这么走了吗?”灯突然被打开。

    银鸽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希璐拉正坐在床前,眼神中并没有多少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瑞伊呢?只留下一封信就不辞而别,他会伤心很久的吧。”

    “抱歉,但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银鸽说着将手放到了门把上。

    “我不会拦着你的,虽然我们认识没多久,但还是希望你能一切顺利,再见,银鸽。”

    “谢,谢谢……”

    门被轻轻关上,银鸽极力地克制着眼中的泪水,她的一生似乎总是持续不断地经历着分别。或许她永远都学不会,要怎么压抑自己无处宣泄的感情……

    ……

    随着银鸽的离开,托城中现存的“活动”罗盘数来到了两块,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正盯着每个黑暗的角落。至此,故事仍将继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