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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罗篇:通往圣殿的秘阵

    浮岩岛,星辰石秘阵。

    湿冷的寒风令人不自觉地开始打颤,奥姆托用法术阻隔了雨水,为温菲娜提供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祷告环境。

    另一边的小山丘上,三双眼睛正盯着教会的一举一动,望远筒可以清晰地看到石阵附近的情况。

    “磨磨唧唧的到底在干嘛,我快被雨淋死了。”希璐拉抱怨道。

    “那女的就是温菲娜,艾米罗现任大祭司,王级圣言师。要解开这石阵的秘密,还真得靠她。”塞维尔解释道。

    “盯紧奥姆托,”唐眠面无表情地说道,她冷静得吓人,“这家伙很可能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设置巫术,等我们上钩。”

    一小时的等待后,温菲娜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瞳从淡绿色变成了橙黄色,直直地盯着前方。

    “咩坨咯,珐!”巫术视界随即展开,魔气瞬间遍布整个石阵,温菲娜的长发开始反重力地向上飘浮。

    前一小时,温菲娜尝试了多次预言,结果都以失败告终,这座岛似乎被什么力量保护着,导致预言中看到的画面永远是被一片黑雾所笼罩。

    无法进行预言的话,想要解开石阵的秘密就只能靠感知力和脑子了,天文学和古释语方面的研究也是破局的关键。

    “有什么头绪吗?”格拉涅特打了个哈欠。

    “不要打扰她。”奥姆托给格拉涅特使了个眼色。

    几分钟后,温菲娜结束了盘坐的姿态,并走向了一块形状极不规则的巨石,像这样的石头附近还有几十块。

    “把它劈开,机关在下面。”温菲娜看了格拉涅特。

    “风切”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为了防止用力过猛,格拉涅特故意调整了斩击的角度,石块的切面呈45度角倾斜。

    “不用这么小心,再来一刀,得整个劈开。”

    “我怕把机关弄坏了。”

    “放心,底下有层魔力屏障,你尽管动手就行。”

    再次斩击后,巨石彻底碎成了粉末,它的下方,一个不清楚材质的拉环正陷在土里。

    奥姆托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拉环,并向上猛地一拽,拉环依旧纹丝不动地埋在地里,奥姆托的左臂险些因为用力过猛而脱臼。

    “顺时针转90°,然后往下压,再逆时针135°,往上拉回到原位,接着还是逆时针转45°,往上拉……”

    根据温菲娜的指示,奥姆托一共转动了十三次拉环,随着最后一次将装置拉起,周围的环境瞬间被一个半圆领域所覆盖。他们的头顶,一些类似日月星辰的金色符文开始转动,似乎在喻示着这片土地的沧海桑田。

    “我天……这什么东西?”希璐拉惊叹道,这种类型的符文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单纯看大小都已经是史无前例的程度了。

    “要过去吗?”塞维尔看了眼唐眠。

    “不用,他们人还在那,先不急。”

    领域内,温菲娜再次进入了冥想状态,感知力是找到答案的唯一途径。

    “你要是累了可以去旁边坐会儿。”格拉涅特拍了拍哑兰的肩膀。

    “你对这小子不错啊。”奥姆托随口说道。

    “跟你没关系吧,”格拉涅特的态度依旧冷漠,“她还要多久。”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费劲。怎么,你就这么想看看……你的师叔?”

    格拉涅特并未回答,只是继续保持着插手站立的姿态,至于那位“师叔”,他确实挺想见识一下的。

    “法师……”一个无法确定来源的声音在温菲娜的耳边徘徊,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她只听到有人在低语,身子便开始不自觉地发颤。

    “她怎么回事?”格拉涅特看了眼奥姆托。

    “纯粹的魔法,纯粹的力量……”

    “剑士掌握心气,巨龙掌握血脉,而法师,掌握永恒……”声音在温菲娜的脑子里无限循环,像中了邪一样。

    “你确定她没事吗?奥姆托,喂,能不能有点反应。”

    “别急,巫术有副作用是很常见的。”

    “你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啊混蛋,只有自己出了问题才开始担心是吧。”格拉涅特指着奥姆托的鼻子说道,这两人对彼此的不满总是时刻积蓄着,即便他们站在同一立场。

    “咳!”鲜血从温菲娜的喉咙喷出,眼角和耳蜗处也有不同程度的出血。

    “没事吧。”奥姆托上前问道,表面的关心他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的。

    疗愈法术持续了五分钟左右,温菲娜的精神状态才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她努力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耳鸣仍在继续,是感知力不足还是压力过大产生的副作用,她不清楚。

    “有什么发现吗?”

    “跟天体有关,我需要翻阅一下书籍。”

    “好吧,这该死的石头阵……”

    ……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雨势也开始加剧,这对希璐拉来说简直是折磨。风精灵长期适应空岛生活,大部分都对寒冷有一定抵抗力,但身为中部大陆的伊姆利亚人,希璐拉并不具备御寒的体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还不能用火系法术来取暖,发抖是维持核心体温的唯一方式。

    “这也太久了,温菲娜可是王级圣言师,没道理的。”塞维尔喃喃道。

    “那是远古时代的东西,可能比巨龙纪元还早,单纯靠感知力就想解开石阵,几乎是不可能的。”唐眠解释道,她在太爷爷耶克玛·利德冈遗留下来的笔记中看到过相关的信息,当时的浮岩岛还不是禁地。

    “穿上吧,抖成这样。”唐眠将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希璐拉身上,司彼纳坊总领的衣服,用的是顶级的毛皮。

    “那你穿什么?”

    “风精灵不是很怕冷,穿不穿外套都无所谓。”

    “没想到你看着冷漠,实际上还挺会关心人的。”

    “你身体要是出问题了,我们靠谁去打架,我一个人单挑整个教会吗?”唐眠继续用望远筒观察着石阵内的情况。

    “咱能不能别这样讲大实话,也太没趣了。”希璐拉满脸无奈地笑了笑,所幸外套已经开始起作用了,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

    另一边,在翻阅了多本天文学书籍后,温菲娜找到了一张年代久远的概念星象图,下方的文字记载了这种图最早的出处,但描述模棱两可,大概是因为这种有年头的东西,真想要追根溯源的话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不知道这图可不可靠,总之先试试吧。”根据星象图和领域顶部的符文,一切被顺理成章地联系到了一起。

    “一点钟方向,大概十米,有三根连排的半米高石柱。”

    “看见了。”奥姆托迅速跑了过去,从外观上来看,这三根石柱几乎没有差别。

    “中间那根对应巨羊星,你看看能不能转动它。”

    根据指示,奥姆托尝试性地推了推石头,虽然不明显,但它确确实实发生了位移。格拉涅特也上手推了一下,可以感觉到石柱下方的阻尼,这种感觉绝不可能是摩擦力,而是某种机关。如果石阵的历史真能追溯到上古时代,这种精巧的设计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了。

    “能推得动,接下来做什么?”奥姆托看向温菲娜,她正在查阅巨羊星的概念参考图,以此与领域中的符文对应。

    “这根石柱有凸起的地方吗?”

    “是的,它长得像把锤头,真怪啊……”

    “以凸起的部分为正面,把它转向你们正后方,可以看到一个不封闭的圆形符文,那就是巨羊星,对准它。”

    “它叫巨羊星?我很怀疑取名的人有没有见过羊。”奥姆托边说边推着石柱,即便加上格拉涅特,推起来也还是很费劲。

    凸起的部分与符文对齐的瞬间,一条金色的纹路即刻形成,这条魔力路径并不含带任何元素,而是由纯粹的导向力构成的。

    “精妙绝伦……”温菲娜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没有学过与筑器相关的知识,但她知道“跳跃点”这个概念最早出现也已经是羽化在位的后期,大概是九十年前。而在那之前,导向力的存储、转化以及应用,一直都是难以解决的问题,直到圣战结束后的第十年,大量功能型法环问世。

    然而,眼前的石阵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颠覆了温菲娜对相关领域的认知,上古时代的遗留物是怎么做到存储导向力并加以应用的,整个石阵给她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矛盾——古老却又先进。

    “接下来,往你们的右手边,大概二十米左右,有一块看着像被拦腰斩断的巨石。”

    “往哪边转?”

    “谛冲星……”温菲娜快速翻动着书籍,感知力能够帮她锁定想要找到的东西,“团长现在朝向的位置,往三点钟方向看,对准那个像太阳一样的符文。”

    根据指示,奥姆托和格拉涅特将巨石转向了正确的方向,这块石头是从中间断开的,转动时的阻尼比较小,很容易就能推动。成功对到正确的方位后,由导向力构成的魔力路径将巨石与符文连接了起来。

    以同样的方法又激活了四根不同的石柱,导向力路径在空中交汇,构成了一个参差的六芒星。

    “结束了……”温菲娜将书合了起来,强烈的预感正在酝酿,但石阵目前还没有任何反应。

    “感觉到了吗?”格拉涅特给奥姆托使了个眼色。

    “大地在颤动,这座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山丘上,三人小组也终于等到了机会,沿斜坡的草坪一路向下滑,距离石阵仅有五十米不到,她们即将按着原定的计划搭上一班顺风车。

    事情的发展却令所有人始料未及,正常情况下,在解开类似机关后应当出现会传送法阵,这才符合逻辑。

    “法师——”声音清晰得让人脊背发凉,温菲娜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从她企图看透石阵秘密的那刻起,那个声音就一直在强调着“法师”的至高性,这一观点的流行时期应该能追溯到一百年前了。

    “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娜?”奥姆托眉头微皱,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先别管这个,”格拉涅特单手扶着剑柄,开始驱动周身的魔力,“老朋友的女儿来了。”

    与此同时,地面的颤动停止了,数秒后,空岛的引力出现了异常的变化,是魔法还是自然现象,没有人能够解释。

    像置身于水中,身体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并不断地上浮,唐眠只能看见希璐拉的嘴型,但听不到声音。

    下一秒,四道不明源头的光束落在了四个特定的人身上,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禁止了,大约五秒钟后,引力恢复了正常,众人随即从半空中落下,重重摔向了地面。

    “奥姆托呢?”战锤出现在唐眠的右手,强者的警惕是不允许敌人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的,尤其是奥姆托这种老奸巨猾的角色。

    另一边,格拉涅特本就有伤在身,经过这么一摔后几乎丧失了高速移动的能力,但这也是暂时的。毕竟作为王级巅峰的魔剑士,即使不使用疗愈类型的法术,身体也有足够强大的自主回复能力。

    “叛徒……”塞维尔在几十米开外就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她已经有几年没见过这位“老朋友”了,时间或许会冲淡仇恨,但永远无法抹除它。

    省去了宣战叫嚣的部分,唐眠和格拉涅特在人狠话少这一方面做到了高度一致,两人几乎同时发起了进攻,杀气通过眼神在空中对撞,大战一触即发。

    “这回……轮到你赎罪了。”

    ……

    随着石阵的秘密被解开,浮岩岛的篇章迎来了高潮,他们将要直面的,是属于艾米罗的——唯一的神。至此,故事仍将继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