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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光头娃娃(求推荐票)

    我跨进了校园门,我的影子也跟着跨了进来。

    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欢迎着我的到来,男生,女生,老师,不急不缓地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没有人向我打招呼,没有人抬头看我,我和我的影子东瞧瞧西看看。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人们爱低着头走,说话声,脚步声,轻轻地,偶尔迎面来了一个个男生,他们都轻轻地从我的身旁走过。

    我想说,同学们,不要踩我的影子,可我却稀里糊涂的踩了他们的影子。我孤寂地搜寻着一个个熟悉的符号,可连我的宿舍都那样让我陌生。

    一间砖瓦房里面住着二十个和我一样大的学生,他们来自不同的山谷,看见我背着铺盖卷进来,也没有人打招呼。

    我把铺盖卷放在了门对面的木板床上,这里对着门,风呼呼地吹到了我的脸蛋,微凉,我想如果寒冬来临,这风会把我吹成精神病。

    同学们都来的早,把铺盖铺好了,留下了这个风口让给了最后一个前来的同学。我铺好了我的床,浑身酸痛地倒在床上,我那受伤的胯骨一阵一阵的撕裂着我的肉,肌肉突然一跳,我左腿的一根筋跟着一跳,我的身体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怎么了,你?”我邻铺的一位男同学问我。他高高的个子,小眼睛,长头发。

    “没啥。”我微笑着对他说。

    “你叫啥名字?”他微笑着问我。

    “云,你呢。”

    “李飞。你那个村的?”

    “尚家河村,你呢?”

    “潘老庄村。”

    我们彼此简单的通过问话,认识了。我咬着牙,闭上了我的眼睛,我的胯骨,请你不要跳。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走出了宿舍,我蜷缩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门外的一切。

    我是在病中,只想静静地倦卧,看蓝天白云,听同学们的脚步声。

    是山谷的鸟语吗?门口走过一个同学,拿着书,口中念着。

    我还没有领书本,同学们都领了,我是最后一个来的,发书时我还和霞在路上。

    我挣扎着起来,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找到了我的教室,马上上晚自习了,他们静悄悄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书。

    我拖着酸痛的胯骨,走进教室寻觅着我的位置,最后一个桌子上坐着一位女同学,她的旁边有个破凳子,这是班里最后一个破凳子,它应该是留给我的。我坐在了破凳子上,看着我的同桌,穿着绿色上衣,齐眉短发。

    “你咋没有带书?”她抬起头问我。

    “我去班主任那里领,班主任说,让我在教室取书。”我对她说。

    “对对滴,你一定叫云,下午班主任念你的名字,你没有来。书在讲桌里面的抽屉里,你自己上去拿去。”

    我走上讲桌,看见抽屉里有十几本书还有练习册,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都是我的,用眼睛打量着,不敢拿走。

    “小和尚,你要给我们当老师吗?”不知道那个同学喊了一句,其他同学望着我的光头爆发出了不一样的笑声。

    “你是云吧,那都是你的书,班主任让我告诉你,你来了自己拿去。”坐在第三排左边第一个男同学站起来对着讲桌上的我说。

    “小和尚,你不出家去,跑到这里念啥书呢,最近少林功夫火了,街道开了一个武功培训班,一天到晚,舞枪弄棍的。”

    我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高个子男生,身体胖胖的,挺着大肚子,眉毛弯弯的像一把柳叶刀。

    我抱着书,冲着他笑了笑,坐到了我的位置。我不会因为别人叫我小和尚而生气,名字,代号而已,爱咋叫咋叫去。

    叫我云,我也飞不上天,叫我小和尚,我也去不了少林寺,爱叫啥叫去,名字呀,说好听点,只是个代号,不好听点,也就是个符号。

    外面响起了上课的铃声,我的目光,穿过窗户,我看见西天边最后一片云彩落在了西山头,没了,这片云,去了那里?我不知道,妈妈不知道,霞也不知道。白光灯高高地挂在头顶,散发着柔和的光。

    自习课在翻书声中,很快结束了。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了门,我抬头看见,天空有一轮明月,有弯,也有环。

    想起了山谷的白杨林,想起了妈妈,还有霞,我的思绪在夜风的吹拂下,飘向了远方,化做了烟。

    又一个早晨来临了,太阳从不一样的冬山头升起,还是那样的圆,不一会儿便跳跃到了蓝天。

    第一堂课是历史课,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拿着书和教杆,留着茬茬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他没有急于讲课,走下讲台用小眼睛巡视着每一个同学。

    “坐好,不要东倒西歪的,”他拿着教杆拍打着第二排一个男同学的腰。

    “不要拿手挖鼻子。”他拿着教杆打了一下左排一位男同学的手。

    “你咋把你这个头理的成了光头,你这是啥意思?”他用教杆指着我的光头。

    同学们笑声一片,我的光头成了稀罕的怪物。我不知道咋回答,理发要两元钱,我连一元坐班车的钱都没有,怎么会花两元钱去理发店理发呢?可我不能如此说,我不想让大家同情我。

    “我问你的话,你一言不发,还呆坐在凳子上,站起来!”他用长长的教杆拍打着我的腰部。

    我站了起来,低着头,四十一双眼睛盯着我,我像一个怪物,引起了大家的主意。

    “你就今天站着给我听课。”他说着走向了讲台。开始讲类人猿。

    “人是类人猿一步步进化而来的,从四脚爬行,到弯腰,到直立行走,经过几千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解放了双手。类人猿用解放了的双手干活,劳动,大大的促进了头脑的发育,从此站起来的类人猿就成了人,爬行的还是类人猿。”他认真的讲着,时不时看看我。

    我的胯骨又开始疼开了,我想他一定在讲神话故事。女娲娘娘创造了人,他偏偏要讲成类人猿。

    如果爬起来的类人猿就能够成人,那么我常常看见山谷的老鼠经常爬起来偷吃,咋就没进化成猫,它们不都很像吗。

    “歪理邪说!”我心里想着,却不知咋就溜出了口。

    “你说啥,光头。”他停止了讲课,望着我。

    我鼓起勇气说:“我说你讲的神话故事讲错了,是女娲娘娘创造了人类,每年农历正月初七是人日,为了纪念人类的诞生,人们特意把正月初七定为人日。”

    同学们惊愕地看着我,前排的纷纷转过身。

    “你这个光头娃娃,我讲的是科学,达尔文进化论,你知道吗?你说的是神话。”他突然没有了严肃的表情,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他会用长长的教杆打我,却没有想到他会笑,他的笑,更激起了我的思想。

    我发表着我的见解:“你刚才说,类人猿和人类很像,爬起来直立行走就成了人,那么我常常看见山谷的老鼠和猫很像,也经常站起来偷吃,猫是不是老鼠进化而来的?还有你说我说的是神话,那么还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那你认为呢?”他继续问,没有发怒。

    “我认为,人就是人,我们的祖先就是人,不要认类人猿为祖先。鸡的祖先就是鸡,不是蛋,也不是鸭。天地生万物,道生一,一生二,天地有阴阳,阴阳互生,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我把平时看的书都搬上了课堂。

    “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

    “坐下,我记得你的名字了,你叫云,不要发表你的怪想法了,咱们继续上课。”

    我坐了下来,同学们重新把目光对向了他。

    “你真勇敢!”同桌的她低声对我说。

    我看看她,露出了友谊的笑。我想,我真有女人缘,又遇见了一个女同桌。

    学校的课程比小学时候多了一倍多,学校图书馆有许多书,我想在掌握课堂知识的同时,多看看课外书。这样一来,我的学习时间就不够用了。

    晚自习晚上八点半就下了,这个时候,山谷人还在地里忙,我想我不能够早早睡觉,我要学习,要读书。

    教室是不准呆的,晚自习下了,灯灭了,门就锁了。宿舍是不能呆的,会影响大家的,如果我点着煤油灯看书,大家可能不会说啥,可我不能打扰大家。

    著名短篇小说家契科夫,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他没日没夜地咳嗽。当每一个晚上来临时,都让他感到为难。他担心咳嗽声惊扰母亲、妹妹和邻居。

    于是,他来到后花园,在冰凉如水的夜晚,他整夜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听夜莺歌唱,而不回房间休息,让自己的咳嗽声远离他人。

    我该把我的煤油灯放在那里呢?既不打扰别人的休息,也不会让夜风吹灭灯苗。

    我没有契科夫那么高大,他心中装着别人,装着美好的世界。对待别人,他总会像对待易碎的瓷瓶,轻拿轻放,轻轻地不带走一丝的尘。

    可我的世界里,应该除了我,还应该有其他人,鸟,虫,蓝天白云和茫茫宇宙。我该把我的煤油灯放在那里呢?

    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我转遍了校园的角角落落,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在学生宿舍后面有一块荒草地,里面有一口枯井,枯井上面盖着草棚,草棚的四面土墙虽然旧,但遮风避雨还是可以的,我找来了些白杨树枝条,把枯井口盖上,把煤油灯放在土墙角落,夜读的地方就这样找到了。

    这个地方是绝对没有人来的,听说这里以前是一堆古墓,推学校场地的时候推平了,建学校时,校长离奇死亡了,人们都议论纷纷说,把那些坟墓推的呢,鬼魂缠住了校长,新来的校长没有在这块地盖房动土,附近的井也废弃了,听说几个学生还有老师来到这个地方,头皮突突突,夜晚偶尔还有鬼叫声,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地方就没有人去了,水井也废弃了,这里冒着各种野草。

    我是看过《聊斋志异》的,我认为鬼并不可怕的,伟大的文学家鲁迅先生踢过鬼,我没有鲁迅先生那么伟大,可我不怕鬼。

    有鬼吗,官方说没,民间说有。没有最好,如果有,鬼也应该是讲道理的。

    天地万物,各有各的道,蚂蚁有蚂蚁的道,小鸟有小鸟的道,人类有人类的道,鬼应该也有自己的道。

    在茫茫宇宙中,千千万万的生灵在自己的道上走着,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走你的道,除非出现了迷乱,才会错道。

    晚自习下了,我就去那个有鬼的枯井里,看我的书,背英语单词,看课外读物。

    说起英语,我就头疼,今天背过,后天就忘了。我拍打着自己的光头,咋就这么健忘呀,光头被我打的发麻,可还是忘的快,没办法,重新背,写,读。

    我讨厌这些英文,你说咋就如此刁钻呢。提起语文课本,爱读故事的我,越来越发现改编版的语文课本,画的娃娃外国的比中国娃娃多,外国的故事比中国的故事多。

    作为国语课本,我不明白,为什么中国的故事那么多,咋就在国语课本上出现了那么多外国娃娃。

    在一次语文课上,关于这个问题,我问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恶狠狠地说“这个光头娃娃,脑子有问题。”同学们哄堂大笑。

    我钻在这个充满着鬼魂的破地方读书写字,他们发现一定也会认为我“脑子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鬼我不害怕,可我害怕大家的议论。许多时候,对一个人的评价,大家都习惯于看一点,更不要说一撇一捺了。

    我通常到十二点睡觉,这个时候,同学们都睡下了,我进去睡觉不会惊醒他们,更重要的是到那个时候今天学的知识我已经全部掌握了,明天要学的我也了解了一部分,课外读物也读好了。

    在山谷里,我家人常常十二点以后睡,我跟着爸爸妈妈也就习惯了这个时候睡。

    说起这个地方,有鬼吗,我没有见过,但阴森森的,阴气挺重的。

    我们生活在一个有气的地球,人靠着一口气得以生活,听大人们常说,人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其他都是浮云。人死了,我们会说这个人断气了。

    这个地方鬼我没有见过,但散发出来的气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比别的地方气凉,冷,风吹过感到入骨入肺。

    在这个地方读书写字,我得多穿点衣服,不然就会病,病了就会浑身没劲。这股冷气也许就叫鬼,会让人浑身酸痛,无力发麻。

    我成了怪人,历史老师说,语文老师说,全宿舍的人都说,我下了晚自习就不见了,一天晚上,几个同学晚自习下后,跟踪我,发现了我和鬼说话,鬼放着鬼火,我念念有词。

    几个跟踪我的同学第二天都病了,浑身没劲,骨头酸软。这件事,就因为这几个好事的同学,病好了传来传去,一传十十传百,我就成了怪人,大家都见了躲着我,说我身上有鬼气,我的同桌,那个女孩也不和我同桌了,嚷着叫班主任给她调座位。

    我感到了无限的惆怅,我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却阴差阳错地惊动了更多的人。

    一天,校长找我谈话,我走进他的办公室。两间半大的办公室,中间并齐放着三张红木方桌,几十张红木椅子围着红木桌子,在椅子上坐着十几个老师,大鼻子校长坐在靠墙的那个椅子上。看见我进来,老师们都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我的光头。

    “云,许多老师和学生都不理解你的行为,今天你要如实回答以下几个问题,如果撒谎,校委会就会决定开除你。”大鼻子校长绷着脸说着。

    我低垂着头,等着他发问。

    “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总要把头弄成光的?”

    实在没有办法,就实话实说。

    “我家缺钱,这个乡政府黄书记知道,他去过我家,我自小因为偷吃桃,被我三爸把胯骨打折了,现在走长路还酸痛,即使如此,我也要从小路背着一周的干粮来上学,我出不起一元钱坐班车,那有钱去理发馆,妈妈怕我头发长影响卫生,就叫爸爸拿剃须刀给我刮了。”我强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

    “原来如此。”

    “噢。”

    “可怜的娃。”

    我听见老师们发出了啧啧啧议论声。

    “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学校,就是解惑答疑的地方,老师怎么能够批评一个敢于提问题的学生。”我抬起头,用目光逼问着大鼻子校长。老师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我,好像要烧焦我一样。

    “第三个问题,你一晚上装神弄鬼跑到那个枯井干啥去?”

    “我没有装神弄鬼,我只是不想惊扰任何人,我只想在晚自习下了去那里看书学习,不信,你们去看,那里有我的学习笔记,还有煤油灯。”我抬起了头,我想如果这样做也有错,我宁愿不上这个学。

    “走,看看你的煤油灯在那里。”大鼻子校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走在前面,他身后跟着几十个老师,院子的学生也闻讯赶来。

    “这是我的煤油灯,还有笔记本。”

    我拿起那正面写了翻过来背面也写满密密麻麻字的四本笔记本,大鼻子校长认真的翻看着,叫每位跟在他身后的老师一个传一个看,每个老师都要看,看完递给前来看热闹的同学,每个人都要看,谁也不准离开,站在原地看我那些正面反面都是字的笔记本。

    老师们看完了,同学们看完了,破烂的四本笔记本回到了大鼻子校长手中。

    他叫身边的一个老师去办公室通知全校师生到操场集合开会。十分钟后,我跟在大鼻子校长的身后,站在一千多师生的面前,接受着他们目光的检阅。

    “今天把大家叫来,要说的就是这个光头娃娃。这些天来,一部分老师和学生向我反映,这个光头娃娃脑子有问题。

    我想大家的脑子都很好,这个光头娃娃脑子一定有问题,可我现在才知道,比起这个光头娃娃,说这个娃娃脑子有问题的老师和学生,你们脑子才有问题,”

    大鼻子校长声色俱厉地说着,台下老师和学生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

    “娃娃为啥要剃光头,家里贫穷呀,背着一周的干粮,拖着残疾的胯骨,走了三十多里山路,就是为了节约一元钱,一元钱都没有,哪里来两元钱去理发,你们嘲笑他,他忍了,你们漠视他,他忍了,你们还想干啥?”

    大鼻子校长越说声音越大,我抬起头,看了看台下,教师和学生都低着头,静的可怕。

    “你们中有些人,包括老师都说那个枯井有鬼吗,都怕的要命。这个光头娃娃为了不影响大家休息,去了有鬼的枯井里看书写字,你们还不放过,跑到我跟前告他装神弄鬼,我看你们才装神弄鬼呢!”

    大鼻子校长继续说着,我看着脚下的影子,它从身后跑到了我的身前,影子也是变化的,不要总认为自己的影子总在身后。

    这次校长问话事件以后,我的煤油灯和破烂的四本笔记本,被校长放在了学校展览室,作为对我的补偿,晚上下自习以后,我可以在教室学习两个小时,想学习的其他同学也可以留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在白白的电灯爱抚下读书写字,还有每周给我补贴十元钱,用于我回家坐班车和偶尔在学校大灶吃一顿饭的饭钱。

    我是这个学校第一个享受如此待遇的学生,这些钱都是大鼻子校长从学校办公经费里面挤出来的,上了校委会,大家一致同意了的。

    我很感动,我本来不想惊动大家,却偏偏惊动了更多的人。这次校长问话事件以后,大家见了我突然变得异常客气,时不时走过来个学生,客气地向我点点头,打个招呼。

    中考成绩出来后,七门课程,除过语文,我门门满分,语文一百分,我考了九十二分。学校一片哗然,我再一次成为老师学生议论的焦点,大家称呼我为“天才”。

    只有我知道,我这个“天才”称呼是怎么来的。在一个秋风扫落叶的下午,太阳温柔的照耀着校园,我登上了获奖台。

    大鼻子校长叫我当着一千多师生的面谈谈获奖感言。谈什么呢?我看看大鼻子校长,看看一双双真诚的眼睛,不知道咋说,大鼻子校长微笑着鼓励着我,“想说啥就说啥,光头娃娃。”

    我想了想说了下去:

    “我想人应该是靠气活着的,没有了气,人便没有了生命。我希望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能够呼吸到自由、探索、宽容和温暖的空气。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那个枯井旁没有鬼,是我们心里有了鬼。心里如果没有鬼,坦坦荡荡,能见得光,就没有鬼。

    鬼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生灵,平时总生活在十八层地狱中,如果你突然见鬼了,那你的心里一定没有了光……”

    我胡言乱语了一顿,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个世界很怪,有时怪得荒诞,前一段时间,如果我那样说,大家一定会认为我脑子有问题,可现在我以一个获奖者的身份站在这里说,大家都纷纷表示我思想独特有见地。

    我深情地环顾着校园,感受风的自由,学生们三三两从校园穿过,书声朗朗,我不再是一个孤独的人,我融入了这个大的集体,大鼻子校长,拿着长长教杆的历史老师,恶狠狠的语文老师,还有那嚷着要调座位的女同桌,他们都是那么的可敬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