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卸磨杀驴
“驾！”
“驾！”
围场之上，大批人马一路飞驰而过，只听见马匹嘶叫之声，可一众人中，墨夜只看得到慕烟，两相对视下，都是莞尔一笑，随意扫了一眼身后，目光微微一凝，旋即加快了速度。
咻！
“看来，这大周，竟无一个男儿可越过我了！”又是一箭，一只鹿瞬间倒下，墨夜得意的笑声下，是周国世家子弟灰败得面容。
咻！
长剑划破天际，直直的朝着墨夜而去，他没有躲，箭从面容旁擦过，将一只兔子射中在地。
“言过其实了吧！”墨夜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双手保持着射箭的姿态，唇角划过一抹冷然，那是看见敌人的姿态。
“还算勉强，也不过如此！”墨夜是故意挑衅的，连一旁的慕烟，原本的胜负欲都不在乎了。
萧然冷笑一声，双手一扬，再度向前飞驰而去，墨夜的对手变成了萧然，慕烟只是眉梢一挑，紧随其后。
这样的比赛是没有悬念的，那些世家子弟，不过是陪衬而已，差不多一炷香后，这场狩猎落下了帷幕，墨夜以狩猎一只鹿，五只兔，排行第二，而萧然以两只鹿，五只兔拔得头筹，只有便是慕烟，至于其他世家子弟，自不必说。
狩猎结束，皇帝龙心大悦，自是免不了赏赐，众人谢恩后便都各自散了，慕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墨夜，沈之宁察觉到了，萧然也看见了，而墨夜，虽是背对着，自是感受到了，却没有回头，唇角划过一抹极快的笑意。
“烟儿，你在看什么？”沈之宁眉心紧锁，问道。
“没什么！”慕烟收回目光，缓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沈之宁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似有忧虑，可见周围人多，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
萧然不同于沈之宁的忧虑，眼底一片幽暗之色，汹涌着风暴，却又归于平静，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只有墨夜神色轻快，唇角还噙着笑意。
慕烟回到营帐，侍女清儿端了一杯茶递给她，她却心不在焉的敲着茶盏，明显思绪已经飞远了。
“小姐！”
“小姐？”
清儿连唤了两声，她才恍若初醒，一脸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茶水都溢出来了，您在想什么？”清儿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但此刻她的心思怎么能告诉她呢？也不过搪塞了过去，“没什么！”看了一眼被茶水污了的衣裙，淡淡的道：“更衣吧！”
更衣之时，慕烟宛若提线木偶，任由清儿给换衣裳，可脑海中却想起方才的情景，心中一直有个念头蠢蠢欲动。她看得分明，墨夜最后一箭，是故意放慢的，马背上的战场，极少有人比得过她，墨夜是第一个，可他的动作再快，再如何掩人耳目，她也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不知，萧然是否心中也有所察觉？可若是察觉了，为何不发一言？
心中疑云聚集，却不得解，慕烟还未来得及细细思索，便听侍女莲儿来报。
“三皇子来了！”
她匆匆换上衣衫，走出来时，萧然正坐在那里喝茶，见她出来，脸上浮现点点笑意，旋即将茶杯放到一边，淡淡的道：“方才看你心不在焉，可是身子不适？”
慕烟不过一笑，略有几分敷衍，“是我骑术不佳，比不得殿下！”
“方才比试，你原是没有尽力的，反倒让我拔得头筹！”萧然半句没提墨夜，可慕烟对他的想法却是明白的两分的，“方才比武，原不过是殿下与楚国皇子比试，臣女那点实力，何苦献丑？”
你们俩比试，我又何必跟你们抢风头？不然不高兴的可不是你了。
“赛场上，一决胜负，自该是尽力的！”萧然笑了笑，可眸光闪烁了一下，似有什么想说却什么也没有说。
“原是我不好，扫了殿下的兴！”慕烟只当没有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烟儿，我···”萧然开了口，却没有说什么，眸光复杂难辨，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却像是道尽了千言万语。
慕烟心中疑惑更甚，若说方才明白几分，现下却是一点也不明白了，心中忖度着，莫不是有难言之隐？可是又是什么让他为难至此？
旋即想起沈之宁的警告之语，不觉有了几分猜测，“殿下，莫不是为了墨夜而来？”
他一瞬间变了脸色，虽不明显，可那一闪而过的错愕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当下便说道：“臣女谨记男女大防，也明白各自身份，不便来往，殿下无需担忧。”
萧然闻言，怔了一瞬，可心下却松了一口气，“我原不是为这个来的，你这般说，倒像是我多小心眼似的！”后想了想，轻声道：“不过你既说了，我也要嘱咐你两句，他是个楚国人，说到底，是外人，还是不要太近，免得徒惹是非！”
慕烟闻言，神色也淡了些许，不冷不热的开口，到听不出个喜怒，“我自是知道他是个外人的，只是也希望殿下谨记，男女有别！”
萧然笑了笑，“你我何须这般···”说着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来，没说完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
“还请殿下自重！”慕烟低着头，淡淡的道。
萧然神色冷了些，“这是何意？”
慕烟抬眸，“殿下贵为皇子，慕烟不过小小将军之女，实不敢与殿下这般亲近，之前殿下不断在外暗示你我的关系，臣女实在惶恐，还请殿下，自重！”
萧然不错眼的盯着她，似有愤慨，“你我早有婚约，我心中也是心悦你的，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是殿下不明白我的心，你我婚约只是言语玩笑，不可当真，殿下又何必为难我呢？”慕烟直视着他，淡淡的道。
“我若不允呢？”他面色淡漠的望着她，眸中是她不懂得阴暗和志在必得。
“那陛下自有圣裁！”你不答应，皇帝会答应！
他没有在说话，就这样看着她，默了良久，方才说道：“你累了，歇息吧！”说罢便离开了，慕烟舒了口气，似是疲累极了，闭了闭眼，这才缓了过来。
萧然面色沉着，大步流星地朝着龙帐而去，刚走近皇帝营帐，只听得里面说道：“陛下，这是二殿下送来的请安折子！”
脚下一顿，倒也没有挑帘进去，侧耳听着里面说话。
“老二这些日子，可好些了？”皇帝语气虽淡，却不难听出关切之意。
“二殿下精心养着的这些日子，听说大有好转！”皇帝身边的周公公连忙回到。
“让太医好生照料着，不拘什么药材，必得让老二康健！”
“是！太医们自是这般做的！”
“若非今春时气不好，也该让老二出来走走的，只是这孩子自幼体弱，赶巧又病了，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有陛下福泽相随，二殿下自会好起来的！”
“这京城那边的折子，让他们切不可落下。”
“是，奴才明白！”
萧然默默听了良久，垂下眼眸也没有在再进去的意思，嘱咐了一声，便又悄悄离去。
萧文，他的那位二哥，非嫡非长，只因母亲是他父皇的心爱之人，自有得到的宠爱越过了所有的皇子公主，而他，若非身后有左家支持，也得不到皇帝的半分宠爱，更何况，他一早就知道，他不过是皇帝给他那二哥铺路的垫脚石而已，他本也对那至尊之位毫无想法，只是还是偶有不平罢了。吐出心中的一股郁气，便自顾回了营帐，自不必说。
墨夜回到营帐，一直就没有出来，直至晚间用了晚膳，楚国使臣中的一位悄悄现身，“主子！”
“说！”墨夜脚踩着床榻，一手搭在膝盖上，拿着书卷，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个字。
“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这两日就要动手了！”
“既如此，跟我说什么？”墨夜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道。
“他希望主子，能助他成事！”
“他既想做，自己做便是！总归皇帝，不会苛责他！我是不会掺合到他们的这些事情里的。”墨夜随手扔下书卷，看了他一眼，“还有，告诉他，我该做的会都做了，至于其他的，让他自己忖度，不要有事没事来烦我！”
“是！”手下人自然不敢不应，便答应了。
翌日一早，为着前两日狩猎高兴，皇帝今日亲自上阵，萧然和大皇子萧昀自然紧随其后，以护皇帝安全。而世家子弟中，竟只有慕烟一个女子，周公公递上弓箭，皇帝大笑着，“昨日狩猎极好，今日朕与你们再比一场，也不枉费这春光如许！”
“父皇英勇定不减当年，今日儿臣等也好一观啊！”萧昀笑了道。
皇帝笑了笑，将箭射出，众人驾马飞驰而去，乌泱泱的一片，很是壮观。皇帝首当其冲，萧然紧随其后，之后便是墨夜，只是他没有跟着皇帝，而是独自前往树林，慕烟看着，那里，似乎有一条河流，只是鲜有猎物，墨夜，去那里做什么？
慕烟虽有疑虑，可也止步于此，旋即收回目光，驾着马飞驰而去。
一进树林，众人都散开了，只有皇帝和几位皇子身边，还跟着一些侍卫和随从，慕烟昨日兴致高涨，今日却有些兴致缺缺，下了马，漫步于林木之间。忽听耳边有人说话，一个沉重威严，一个随意慵懒。
“你与他做了什么交易？”沉沉的，带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架势。
“怎么？你很感兴趣？”懒懒的，似乎带着几分调笑。
“我不管你与他达成什么交易，不许伤害她！”慕烟一惊，这是萧然的声音，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这么耳熟？
“动心了？既如此，为何还纵容他出手？”
“这与你无关！”
“那此事也与我无关，我说过，只办那一件事，其他的，一概不管！”
“你要违反约定？”
“本也不是我应下的，与我何干？”
“此事不也是你们所愿吗？”
“呵，卸磨杀驴一事也不必说什么愿不愿了吧，既准备做了，那便是你们的主意，又与我何干？”说不出的冷嘲，而这一声冷笑，瞬间让慕烟想起来了，是墨夜，萧然与墨夜，有约定？
“你既不应倒也罢了，只是若敢动她一根毫毛，别怪我不客气！”脚步渐渐走远了，慕烟知道萧然走了，墨夜独自留在那里，面前时湍急的河流，整个人仿佛都静了下来。慕烟原本想安静离开，可是面前的河流中骤然落入一颗石子，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墨夜。
“谁在哪里？”墨夜一个厉眸过来，慕烟只得现身。
“你怎么在这里？”墨夜眼见是她，眼眸一眯，冷声问道。
慕烟掀了一下眼皮，“我追一只猎物至此，却不想它失了踪迹，倒惊了你的安宁！”
墨夜扫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由轻声一笑，“原来慕小姐竟不喜弓箭狩猎，而是喜欢徒手狩猎！”慕烟闻言，知晓他在试探自己，却也不过一笑。
“如今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不宜杀生，狩猎也不过图个热闹罢了，有没有猎物又有何妨？”
墨夜一笑，“万物皆有情，应该的！”
慕烟只当听不懂他的意思，“我还要去找同伴，告辞！”点头示意，转身离开，墨夜只是瞧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似有笑意闪过。两人竟都没有察觉，被林木遮盖的一双眼睛似有阴寒之色。
“驾！”
围场之上，大批人马一路飞驰而过，只听见马匹嘶叫之声，可一众人中，墨夜只看得到慕烟，两相对视下，都是莞尔一笑，随意扫了一眼身后，目光微微一凝，旋即加快了速度。
咻！
“看来，这大周，竟无一个男儿可越过我了！”又是一箭，一只鹿瞬间倒下，墨夜得意的笑声下，是周国世家子弟灰败得面容。
咻！
长剑划破天际，直直的朝着墨夜而去，他没有躲，箭从面容旁擦过，将一只兔子射中在地。
“言过其实了吧！”墨夜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双手保持着射箭的姿态，唇角划过一抹冷然，那是看见敌人的姿态。
“还算勉强，也不过如此！”墨夜是故意挑衅的，连一旁的慕烟，原本的胜负欲都不在乎了。
萧然冷笑一声，双手一扬，再度向前飞驰而去，墨夜的对手变成了萧然，慕烟只是眉梢一挑，紧随其后。
这样的比赛是没有悬念的，那些世家子弟，不过是陪衬而已，差不多一炷香后，这场狩猎落下了帷幕，墨夜以狩猎一只鹿，五只兔，排行第二，而萧然以两只鹿，五只兔拔得头筹，只有便是慕烟，至于其他世家子弟，自不必说。
狩猎结束，皇帝龙心大悦，自是免不了赏赐，众人谢恩后便都各自散了，慕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墨夜，沈之宁察觉到了，萧然也看见了，而墨夜，虽是背对着，自是感受到了，却没有回头，唇角划过一抹极快的笑意。
“烟儿，你在看什么？”沈之宁眉心紧锁，问道。
“没什么！”慕烟收回目光，缓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沈之宁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似有忧虑，可见周围人多，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
萧然不同于沈之宁的忧虑，眼底一片幽暗之色，汹涌着风暴，却又归于平静，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只有墨夜神色轻快，唇角还噙着笑意。
慕烟回到营帐，侍女清儿端了一杯茶递给她，她却心不在焉的敲着茶盏，明显思绪已经飞远了。
“小姐！”
“小姐？”
清儿连唤了两声，她才恍若初醒，一脸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茶水都溢出来了，您在想什么？”清儿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但此刻她的心思怎么能告诉她呢？也不过搪塞了过去，“没什么！”看了一眼被茶水污了的衣裙，淡淡的道：“更衣吧！”
更衣之时，慕烟宛若提线木偶，任由清儿给换衣裳，可脑海中却想起方才的情景，心中一直有个念头蠢蠢欲动。她看得分明，墨夜最后一箭，是故意放慢的，马背上的战场，极少有人比得过她，墨夜是第一个，可他的动作再快，再如何掩人耳目，她也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不知，萧然是否心中也有所察觉？可若是察觉了，为何不发一言？
心中疑云聚集，却不得解，慕烟还未来得及细细思索，便听侍女莲儿来报。
“三皇子来了！”
她匆匆换上衣衫，走出来时，萧然正坐在那里喝茶，见她出来，脸上浮现点点笑意，旋即将茶杯放到一边，淡淡的道：“方才看你心不在焉，可是身子不适？”
慕烟不过一笑，略有几分敷衍，“是我骑术不佳，比不得殿下！”
“方才比试，你原是没有尽力的，反倒让我拔得头筹！”萧然半句没提墨夜，可慕烟对他的想法却是明白的两分的，“方才比武，原不过是殿下与楚国皇子比试，臣女那点实力，何苦献丑？”
你们俩比试，我又何必跟你们抢风头？不然不高兴的可不是你了。
“赛场上，一决胜负，自该是尽力的！”萧然笑了笑，可眸光闪烁了一下，似有什么想说却什么也没有说。
“原是我不好，扫了殿下的兴！”慕烟只当没有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烟儿，我···”萧然开了口，却没有说什么，眸光复杂难辨，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却像是道尽了千言万语。
慕烟心中疑惑更甚，若说方才明白几分，现下却是一点也不明白了，心中忖度着，莫不是有难言之隐？可是又是什么让他为难至此？
旋即想起沈之宁的警告之语，不觉有了几分猜测，“殿下，莫不是为了墨夜而来？”
他一瞬间变了脸色，虽不明显，可那一闪而过的错愕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当下便说道：“臣女谨记男女大防，也明白各自身份，不便来往，殿下无需担忧。”
萧然闻言，怔了一瞬，可心下却松了一口气，“我原不是为这个来的，你这般说，倒像是我多小心眼似的！”后想了想，轻声道：“不过你既说了，我也要嘱咐你两句，他是个楚国人，说到底，是外人，还是不要太近，免得徒惹是非！”
慕烟闻言，神色也淡了些许，不冷不热的开口，到听不出个喜怒，“我自是知道他是个外人的，只是也希望殿下谨记，男女有别！”
萧然笑了笑，“你我何须这般···”说着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来，没说完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
“还请殿下自重！”慕烟低着头，淡淡的道。
萧然神色冷了些，“这是何意？”
慕烟抬眸，“殿下贵为皇子，慕烟不过小小将军之女，实不敢与殿下这般亲近，之前殿下不断在外暗示你我的关系，臣女实在惶恐，还请殿下，自重！”
萧然不错眼的盯着她，似有愤慨，“你我早有婚约，我心中也是心悦你的，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是殿下不明白我的心，你我婚约只是言语玩笑，不可当真，殿下又何必为难我呢？”慕烟直视着他，淡淡的道。
“我若不允呢？”他面色淡漠的望着她，眸中是她不懂得阴暗和志在必得。
“那陛下自有圣裁！”你不答应，皇帝会答应！
他没有在说话，就这样看着她，默了良久，方才说道：“你累了，歇息吧！”说罢便离开了，慕烟舒了口气，似是疲累极了，闭了闭眼，这才缓了过来。
萧然面色沉着，大步流星地朝着龙帐而去，刚走近皇帝营帐，只听得里面说道：“陛下，这是二殿下送来的请安折子！”
脚下一顿，倒也没有挑帘进去，侧耳听着里面说话。
“老二这些日子，可好些了？”皇帝语气虽淡，却不难听出关切之意。
“二殿下精心养着的这些日子，听说大有好转！”皇帝身边的周公公连忙回到。
“让太医好生照料着，不拘什么药材，必得让老二康健！”
“是！太医们自是这般做的！”
“若非今春时气不好，也该让老二出来走走的，只是这孩子自幼体弱，赶巧又病了，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有陛下福泽相随，二殿下自会好起来的！”
“这京城那边的折子，让他们切不可落下。”
“是，奴才明白！”
萧然默默听了良久，垂下眼眸也没有在再进去的意思，嘱咐了一声，便又悄悄离去。
萧文，他的那位二哥，非嫡非长，只因母亲是他父皇的心爱之人，自有得到的宠爱越过了所有的皇子公主，而他，若非身后有左家支持，也得不到皇帝的半分宠爱，更何况，他一早就知道，他不过是皇帝给他那二哥铺路的垫脚石而已，他本也对那至尊之位毫无想法，只是还是偶有不平罢了。吐出心中的一股郁气，便自顾回了营帐，自不必说。
墨夜回到营帐，一直就没有出来，直至晚间用了晚膳，楚国使臣中的一位悄悄现身，“主子！”
“说！”墨夜脚踩着床榻，一手搭在膝盖上，拿着书卷，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个字。
“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这两日就要动手了！”
“既如此，跟我说什么？”墨夜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道。
“他希望主子，能助他成事！”
“他既想做，自己做便是！总归皇帝，不会苛责他！我是不会掺合到他们的这些事情里的。”墨夜随手扔下书卷，看了他一眼，“还有，告诉他，我该做的会都做了，至于其他的，让他自己忖度，不要有事没事来烦我！”
“是！”手下人自然不敢不应，便答应了。
翌日一早，为着前两日狩猎高兴，皇帝今日亲自上阵，萧然和大皇子萧昀自然紧随其后，以护皇帝安全。而世家子弟中，竟只有慕烟一个女子，周公公递上弓箭，皇帝大笑着，“昨日狩猎极好，今日朕与你们再比一场，也不枉费这春光如许！”
“父皇英勇定不减当年，今日儿臣等也好一观啊！”萧昀笑了道。
皇帝笑了笑，将箭射出，众人驾马飞驰而去，乌泱泱的一片，很是壮观。皇帝首当其冲，萧然紧随其后，之后便是墨夜，只是他没有跟着皇帝，而是独自前往树林，慕烟看着，那里，似乎有一条河流，只是鲜有猎物，墨夜，去那里做什么？
慕烟虽有疑虑，可也止步于此，旋即收回目光，驾着马飞驰而去。
一进树林，众人都散开了，只有皇帝和几位皇子身边，还跟着一些侍卫和随从，慕烟昨日兴致高涨，今日却有些兴致缺缺，下了马，漫步于林木之间。忽听耳边有人说话，一个沉重威严，一个随意慵懒。
“你与他做了什么交易？”沉沉的，带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架势。
“怎么？你很感兴趣？”懒懒的，似乎带着几分调笑。
“我不管你与他达成什么交易，不许伤害她！”慕烟一惊，这是萧然的声音，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这么耳熟？
“动心了？既如此，为何还纵容他出手？”
“这与你无关！”
“那此事也与我无关，我说过，只办那一件事，其他的，一概不管！”
“你要违反约定？”
“本也不是我应下的，与我何干？”
“此事不也是你们所愿吗？”
“呵，卸磨杀驴一事也不必说什么愿不愿了吧，既准备做了，那便是你们的主意，又与我何干？”说不出的冷嘲，而这一声冷笑，瞬间让慕烟想起来了，是墨夜，萧然与墨夜，有约定？
“你既不应倒也罢了，只是若敢动她一根毫毛，别怪我不客气！”脚步渐渐走远了，慕烟知道萧然走了，墨夜独自留在那里，面前时湍急的河流，整个人仿佛都静了下来。慕烟原本想安静离开，可是面前的河流中骤然落入一颗石子，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墨夜。
“谁在哪里？”墨夜一个厉眸过来，慕烟只得现身。
“你怎么在这里？”墨夜眼见是她，眼眸一眯，冷声问道。
慕烟掀了一下眼皮，“我追一只猎物至此，却不想它失了踪迹，倒惊了你的安宁！”
墨夜扫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由轻声一笑，“原来慕小姐竟不喜弓箭狩猎，而是喜欢徒手狩猎！”慕烟闻言，知晓他在试探自己，却也不过一笑。
“如今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不宜杀生，狩猎也不过图个热闹罢了，有没有猎物又有何妨？”
墨夜一笑，“万物皆有情，应该的！”
慕烟只当听不懂他的意思，“我还要去找同伴，告辞！”点头示意，转身离开，墨夜只是瞧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似有笑意闪过。两人竟都没有察觉，被林木遮盖的一双眼睛似有阴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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