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埋伏
不算自发追随的一些佃农和手工匠，多堪这次招来的正规军队伍有大概六百多人。风尧点名一只十多人的骑兵队伍跟随着他，余下的都交由迪普调配。而阡祈和陌岛也在他的指示下跟在迪普左右。
大雪从昨晚便开始一直不停地下，到了今日清晨才逐渐停止，马蹄伸入厚厚的积雪中，几近无声，队伍行经，只留下一路的马蹄印子。干枯枯的树丫上结满了冰渣子，太阳一出，夺目的“光花”倏忽盛放。
这一整个上午下来，队伍一点关于蛮族强盗的蛛丝马迹都没能发现，大家的士气变得十分低落。这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不比那些个雇佣兵，他们全都为了功勋而来。
当一行人来到一个破落的田庄时，终于有人开始不满地发起了牢骚。“大人，我们并不是希望出来看风景的，那群盗贼都躲在山林之中，我不明白您为何不让我们进去搜寻。”
“开阔的林地还好说，像那些灌木丛生的山林，只会绊断我们的马腿。我不认为我们要放弃我们的优势和敌人硬碰。另外，大家最好记住，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侦察，而非战斗。牢记这点对于保住小命十分重要。”
风尧完全无视那人糟糕的脸色，命令队伍在此驻扎小歇。这里的破落茅屋看上去已久未住人，屋顶透着大洞，阳光洋洋洒洒地从上空投落，积雪在底下缓缓消融。他走进屋里，火塘里散着几块焦黑的木炭，旁边还放着些没有用完的干柴。
有人来过了。
他的心头刚升起这个念头，门外就已经传来了惨叫声。这时，盖在一旁柴垛上的破布突然被掀开，两个蛮族人就躲在里面。他们手持利刃，扬刀砍下，但被对方迅速躲开。风尧两手同时摸上对方拿刀的手腕，只狠狠一用力，便是传出了瘆人的骨裂声音。
他利落的摆肘打在了一人的面门上，随后一个转身扫踢将另外一人放倒便夺门而出。队伍的人此刻还在顽强地抵抗着，但对方的人数要比他们多上三四倍。
风尧刚想上前，一个高大的男子突然横出挡在他的前面。他的手捏住一人的脖子，明晃晃的刀刃就抵在那人的喉间。后者身上的锁甲已经被砍开了几道口子，毛皮织物外翻出来，此刻因吸满了鲜血而重重地耷拉着。
“又见面了。”高大的蛮族男子开口对风尧说道，对方一头散乱的鬈曲头发随意地披在脑后，面容粗犷，眉间有很深的皱纹。
这个男子正是不久前抢劫几人，并杀掉隆特的那支蛮族队伍的头领
看着对方那一双碧眼，风尧有些意外，“‘绿眼’？”
“猜对了。”对方的眼中浮起一丝残忍之色，“做个交易，你如果束手就擒，我给你们留个全尸怎么样。”
“你也没什么把握嘛。”他缓缓退步，拉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希望我把你的嘴撕下来的时候，它还能那么硬。”绿眼收敛起阴冷的笑容，扬手招来身后的同伙。
后方的战场惨烈，除了少数几人被留下来充当俘虏之外，剩下的无不身首异处，原来对方的留个全尸并非只是玩笑话。
又难回去交代了，风尧嘴角扭了扭，然后重新将目光放在那不断聚拢过来的蛮族身上。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找你们了，客死异乡不会有遗憾吗？”他的表情仍旧镇定，黑压压的人群将他包围。
“异乡？呵，我们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你一定好奇是谁干的吧？”绿眼的神情变得狰狞，牙齿咯咯作响。
“回去拼一把总好过白白死在这里吧。”风尧撇了撇嘴，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绿眼听了他这不明所以的话，反倒有些愣住了，“呵，什么意思？您倒是有闲情替我们考虑起来了，圣人可没一个能有好下场。”他伸手让手下的人缩小包围圈，那些泛着亮光的刀剑枪矛宛若参差尖利的狼牙，只等那闭合的一刻，将那具位于中心的单薄的血肉之躯残忍地洞穿。
绿眼歪着脑袋，轻蔑地看向落入网中的风尧，他想要看看，对方到底能把这股子傲慢和从容坚持到什么时候。
而对方此刻也正在看他，只不过眼神十分奇怪，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和怜悯。那是傲慢的罪证！出离的愤怒使他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笑泪中他看到那双带着同情的眸子逐渐变得鲜红，与野兽常年打交道的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人群仍旧是一步一步地往前压上，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既沉又轻，绿眼几乎没能听到。因为那细细密密的衣衫撕拉声已经占据了他的耳腔。他已经看见了，那逐渐攀上风尧脸颊的紫红色脉络，困在那具躯体里的野兽被释放出来了，绿眼惊骇地想到。
没人能看清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绿眼也只是听到一连串的金属断折声。再回头的时候，包围圈已经缺了个口子，地上躺了几具口鼻流血的尸骸，他们的前胸和腹部都塌下大片。
风尧旁若无人地走到绿眼面前，他的左手抓着一条断肢，右手执一杆长矛，浑身滴血。恍惚中，绿眼生出了一种错觉，好似风尧一直就在他的身前，从未落入过网中。
“‘炼血’之术，你是古乘七家的人。”绿眼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猜对了。”风尧扔掉残肢，将长矛垂直插入雪地，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他身上夸张凸起的紫红色血管如同蠕虫一般蠕动着，活像一个从地狱中脱逃出来的恶魔。
“哈哈哈......”绿眼像疯了一般大笑起来。“我的运气是该有多好，居然还能遇到古乘七家的人，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死绝了呢。”
说完，他卯足了劲朝风尧挥刀，但刀锋却在离对方头颅还有一寸左右的位置停住。锋利的刀刃，在后者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此刻就如一根稻草般软弱无力。
“轮到我了。”风尧说完，朴实地一拳轰在绿眼的前胸，他的五官瞬间扭曲起来，长刀离手，整个人在雪地上滑出数米远。
“你力气不够啊。”绿眼颤颤巍巍地爬将起身，左手手掌已是血肉模糊，如果不是伸手垫在胸前，他恐怕已经失去了意识。绿眼的嘴角淌着血，半跪了好一会儿才能完全撑起身子。
风尧并不应声，他转过身，回望那群呆愣在原地，木然不知所措的蛮族人，缓缓开口道：“往北方跑吧，你们不属于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几乎主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阿依加纳永不凋亡！”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黑压压的人群中，撞出来两个不怕死的家伙，他们提刀冲到风尧的面前。那句话成了他们最后的遗言。
他们没能看清风尧出手的动作，更遑论能碰到对方分毫。空气中，只有颈椎断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
风尧给了他们最痛快的死法——直接捏断颈骨。对于勇士而言，那是最好的赏赐。
“绿眼，可以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他背对着绿眼问道。
“你不配。”绿眼摇着头，“你不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将带着荣耀踏入神殿，那是你永远无法理解，更妄谈得到的东西！”绿眼几乎是怒吼出声。
“阿依加纳永不凋亡！”更多的人高呼出声，这次是比先前还要多出一倍的蛮族人冲上前来。他面不改色，手法狠厉精准，活像一个专业的刽子手，安静有序地将这一位位勇士送进神殿。
“绿眼，告诉我他们的名字。”风尧再一次重复道。
“不可能！”绿眼将一口带血的浓痰啐在地上。
前赴后继的勇士讨伐从地狱逃出的恶魔，开启神殿大门的钥匙总是惹人垂涎。每杀掉一个人，他就会向绿眼询问一次对方的名姓，可惜得到的回答全是否定。
慢慢地，雪白的天地间只剩下了不知疲倦的口号、对答和厮杀。待这一切声响逐渐平息之时，天空中再次飘起雪花。
时间的度过是如此的缓慢，风尧眼神迷离，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他轻轻地将最后一位蛮族战士刺入他臂膀之中的矛头拔出，罕见地，并没有大量的血液喷溅出来，“炼血”的状态使他能更好地掌控自己的肌肉。
“这样就结束了。”风尧转身对上绿眼，解除了“炼血”的状态。“绿眼，告诉我你的名字。”
绿眼静默着，许久之后才生硬地说道：“扎格，‘绿眼’扎格，阿依加纳最勇猛的战士。”
“那这五六十人都应该叫做扎格。”风尧缓缓出声。
“真稀奇，原来我们也会有想法一致的时候。”风尧和绿眼几乎是同时冲向对方，尔后不约而同地抡起拳头，这场贴身的肉搏谁也没有退避和闪躲可言。
......
当绿眼从冰冷的雪地中醒转过来时，钻心的刺痛从他身体中的每个角落同时传来，他挣扎着坐起，从口中吐出带血的碎牙，缓了好一会才想起风尧来。
而此刻，哪里还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他拍拍脑袋，愣是没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倒下的。对方到底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条命。
就连去往神殿的机会都没给他，他有些懊恼地想到。不过也好，要不是他还活着，谁来给那群去了神殿的混蛋收尸呢。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被野狗吃掉了尸身还能不能进到神殿。
大雪从昨晚便开始一直不停地下，到了今日清晨才逐渐停止，马蹄伸入厚厚的积雪中，几近无声，队伍行经，只留下一路的马蹄印子。干枯枯的树丫上结满了冰渣子，太阳一出，夺目的“光花”倏忽盛放。
这一整个上午下来，队伍一点关于蛮族强盗的蛛丝马迹都没能发现，大家的士气变得十分低落。这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不比那些个雇佣兵，他们全都为了功勋而来。
当一行人来到一个破落的田庄时，终于有人开始不满地发起了牢骚。“大人，我们并不是希望出来看风景的，那群盗贼都躲在山林之中，我不明白您为何不让我们进去搜寻。”
“开阔的林地还好说，像那些灌木丛生的山林，只会绊断我们的马腿。我不认为我们要放弃我们的优势和敌人硬碰。另外，大家最好记住，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侦察，而非战斗。牢记这点对于保住小命十分重要。”
风尧完全无视那人糟糕的脸色，命令队伍在此驻扎小歇。这里的破落茅屋看上去已久未住人，屋顶透着大洞，阳光洋洋洒洒地从上空投落，积雪在底下缓缓消融。他走进屋里，火塘里散着几块焦黑的木炭，旁边还放着些没有用完的干柴。
有人来过了。
他的心头刚升起这个念头，门外就已经传来了惨叫声。这时，盖在一旁柴垛上的破布突然被掀开，两个蛮族人就躲在里面。他们手持利刃，扬刀砍下，但被对方迅速躲开。风尧两手同时摸上对方拿刀的手腕，只狠狠一用力，便是传出了瘆人的骨裂声音。
他利落的摆肘打在了一人的面门上，随后一个转身扫踢将另外一人放倒便夺门而出。队伍的人此刻还在顽强地抵抗着，但对方的人数要比他们多上三四倍。
风尧刚想上前，一个高大的男子突然横出挡在他的前面。他的手捏住一人的脖子，明晃晃的刀刃就抵在那人的喉间。后者身上的锁甲已经被砍开了几道口子，毛皮织物外翻出来，此刻因吸满了鲜血而重重地耷拉着。
“又见面了。”高大的蛮族男子开口对风尧说道，对方一头散乱的鬈曲头发随意地披在脑后，面容粗犷，眉间有很深的皱纹。
这个男子正是不久前抢劫几人，并杀掉隆特的那支蛮族队伍的头领
看着对方那一双碧眼，风尧有些意外，“‘绿眼’？”
“猜对了。”对方的眼中浮起一丝残忍之色，“做个交易，你如果束手就擒，我给你们留个全尸怎么样。”
“你也没什么把握嘛。”他缓缓退步，拉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希望我把你的嘴撕下来的时候，它还能那么硬。”绿眼收敛起阴冷的笑容，扬手招来身后的同伙。
后方的战场惨烈，除了少数几人被留下来充当俘虏之外，剩下的无不身首异处，原来对方的留个全尸并非只是玩笑话。
又难回去交代了，风尧嘴角扭了扭，然后重新将目光放在那不断聚拢过来的蛮族身上。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找你们了，客死异乡不会有遗憾吗？”他的表情仍旧镇定，黑压压的人群将他包围。
“异乡？呵，我们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你一定好奇是谁干的吧？”绿眼的神情变得狰狞，牙齿咯咯作响。
“回去拼一把总好过白白死在这里吧。”风尧撇了撇嘴，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绿眼听了他这不明所以的话，反倒有些愣住了，“呵，什么意思？您倒是有闲情替我们考虑起来了，圣人可没一个能有好下场。”他伸手让手下的人缩小包围圈，那些泛着亮光的刀剑枪矛宛若参差尖利的狼牙，只等那闭合的一刻，将那具位于中心的单薄的血肉之躯残忍地洞穿。
绿眼歪着脑袋，轻蔑地看向落入网中的风尧，他想要看看，对方到底能把这股子傲慢和从容坚持到什么时候。
而对方此刻也正在看他，只不过眼神十分奇怪，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和怜悯。那是傲慢的罪证！出离的愤怒使他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笑泪中他看到那双带着同情的眸子逐渐变得鲜红，与野兽常年打交道的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人群仍旧是一步一步地往前压上，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既沉又轻，绿眼几乎没能听到。因为那细细密密的衣衫撕拉声已经占据了他的耳腔。他已经看见了，那逐渐攀上风尧脸颊的紫红色脉络，困在那具躯体里的野兽被释放出来了，绿眼惊骇地想到。
没人能看清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绿眼也只是听到一连串的金属断折声。再回头的时候，包围圈已经缺了个口子，地上躺了几具口鼻流血的尸骸，他们的前胸和腹部都塌下大片。
风尧旁若无人地走到绿眼面前，他的左手抓着一条断肢，右手执一杆长矛，浑身滴血。恍惚中，绿眼生出了一种错觉，好似风尧一直就在他的身前，从未落入过网中。
“‘炼血’之术，你是古乘七家的人。”绿眼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猜对了。”风尧扔掉残肢，将长矛垂直插入雪地，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他身上夸张凸起的紫红色血管如同蠕虫一般蠕动着，活像一个从地狱中脱逃出来的恶魔。
“哈哈哈......”绿眼像疯了一般大笑起来。“我的运气是该有多好，居然还能遇到古乘七家的人，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死绝了呢。”
说完，他卯足了劲朝风尧挥刀，但刀锋却在离对方头颅还有一寸左右的位置停住。锋利的刀刃，在后者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此刻就如一根稻草般软弱无力。
“轮到我了。”风尧说完，朴实地一拳轰在绿眼的前胸，他的五官瞬间扭曲起来，长刀离手，整个人在雪地上滑出数米远。
“你力气不够啊。”绿眼颤颤巍巍地爬将起身，左手手掌已是血肉模糊，如果不是伸手垫在胸前，他恐怕已经失去了意识。绿眼的嘴角淌着血，半跪了好一会儿才能完全撑起身子。
风尧并不应声，他转过身，回望那群呆愣在原地，木然不知所措的蛮族人，缓缓开口道：“往北方跑吧，你们不属于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几乎主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阿依加纳永不凋亡！”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黑压压的人群中，撞出来两个不怕死的家伙，他们提刀冲到风尧的面前。那句话成了他们最后的遗言。
他们没能看清风尧出手的动作，更遑论能碰到对方分毫。空气中，只有颈椎断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
风尧给了他们最痛快的死法——直接捏断颈骨。对于勇士而言，那是最好的赏赐。
“绿眼，可以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他背对着绿眼问道。
“你不配。”绿眼摇着头，“你不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将带着荣耀踏入神殿，那是你永远无法理解，更妄谈得到的东西！”绿眼几乎是怒吼出声。
“阿依加纳永不凋亡！”更多的人高呼出声，这次是比先前还要多出一倍的蛮族人冲上前来。他面不改色，手法狠厉精准，活像一个专业的刽子手，安静有序地将这一位位勇士送进神殿。
“绿眼，告诉我他们的名字。”风尧再一次重复道。
“不可能！”绿眼将一口带血的浓痰啐在地上。
前赴后继的勇士讨伐从地狱逃出的恶魔，开启神殿大门的钥匙总是惹人垂涎。每杀掉一个人，他就会向绿眼询问一次对方的名姓，可惜得到的回答全是否定。
慢慢地，雪白的天地间只剩下了不知疲倦的口号、对答和厮杀。待这一切声响逐渐平息之时，天空中再次飘起雪花。
时间的度过是如此的缓慢，风尧眼神迷离，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他轻轻地将最后一位蛮族战士刺入他臂膀之中的矛头拔出，罕见地，并没有大量的血液喷溅出来，“炼血”的状态使他能更好地掌控自己的肌肉。
“这样就结束了。”风尧转身对上绿眼，解除了“炼血”的状态。“绿眼，告诉我你的名字。”
绿眼静默着，许久之后才生硬地说道：“扎格，‘绿眼’扎格，阿依加纳最勇猛的战士。”
“那这五六十人都应该叫做扎格。”风尧缓缓出声。
“真稀奇，原来我们也会有想法一致的时候。”风尧和绿眼几乎是同时冲向对方，尔后不约而同地抡起拳头，这场贴身的肉搏谁也没有退避和闪躲可言。
......
当绿眼从冰冷的雪地中醒转过来时，钻心的刺痛从他身体中的每个角落同时传来，他挣扎着坐起，从口中吐出带血的碎牙，缓了好一会才想起风尧来。
而此刻，哪里还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他拍拍脑袋，愣是没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倒下的。对方到底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条命。
就连去往神殿的机会都没给他，他有些懊恼地想到。不过也好，要不是他还活着，谁来给那群去了神殿的混蛋收尸呢。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被野狗吃掉了尸身还能不能进到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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