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得罪河神
第二天，司楚寒自然是起得很早。天刚亮，他就起床烧水把猪头先焯了一遍，让猪头更加紧致，然后装在簸箕里。
“息风，息风，快起床了。”把一切都准备好后，司楚寒在门外叫唤起来。
息风起床穿好衣服，和司楚寒抬着簸箕一起往河神庙走去。
村里的人都在忙碌着，村民三三两两地端着自家准备的东西往庙里赶。
村长早已等候在那里，指挥东西的摆放，对整个祭祀活动进行着安排。
这河神庙，是一间用砖石所砌的房子，最里面中间的位置立着一尊丈多高的河神像，底座雕刻着翻滚的浪花形状图案。
这神像人面鱼身，头上长有龙须，嘴里露出尖牙，身上长着利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看了让人心生恐惧。
庙里的人越来越多，全村无论男女老少差不多都来了，挤了满满一屋子。
神像面前的祭台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层层叠叠，瓜果糖糕摆放在前，饭菜酒肉排列其中，鸡鸭鹅双份紧靠其后，猴头、猪头、羊头、牛头和马头立在最后。
眼看东西都摆放得差不多了，村长换上祭祀用的一身行头，头戴莲花瓣形冠，身穿灰色对襟法衣，头冠两飘带垂于肩后。
见了村长的这身行头，给祭祀活动增添了几分更加神秘的色彩，息风竟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穿戴好后，村长命大家按照老少的先后顺序依次排好。息风这个岁数的人，属于能够参加祭祀活动中年龄较小的，所以差不多排在了队伍的后面。
可儿、南岸与息风的年龄差不多，都排在了同一排，可儿恰好就在他的旁边。
本来他们这些孩子的个头就矮一些，他们的面前站的全是大人，息风非常好奇前面到底在做些什么，偏偏又被挡住了，所以一直踮着脚尖东张西望。
其他几人也在踮着脚尖张望。
突然，“当”的一声锣响过后，整个庙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村长嘴里随即念念有词，但息风一句也没有听懂。他心里一阵激动，看来祭祀活动已经开始了。
村长不停念叨，听上去非常的神秘，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随意打扰。
“下跪。”村长拖着高亢的声音。息风也终于听见了两个能听懂的字。
这时，站在前面的大人都立即跪了下去，息风也跟着跪倒在地上。
息风挺直身体，昂着头向前望去，村长跪在佛龛上，大把大把的往火盆里烧纸钱，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与河神对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神像，此时烟雾缭绕，河神的面孔忽隐忽现，怒目而视，犹如一双恶鬼的眼睛在盯着他。
所有人跪倒在地，纷纷沉默不语，这给庙里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诡异，河神像看上去更加阴森恐怖，让息风不由背脊发凉，打了一个寒颤。
正当他走神时，“当”的一下，敲锣的声音再次响起，息风被吓了一跳。
锣响后，村长拖长声音，一字一句地大声喊道：“一叩首，风平浪静河中走。”
说完，大家都叩拜在地。
叩拜在地后，没有听见村长的指令，不得起身，只能一直趴着。
息风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大家都还在继续扣头，没有抬起来，他也只好跟着继续低头叩拜。
过了好一会，听见村长说了一声“抬首”后，这时大家才敢直起身来。
村长接着烧纸钱，嘴里嘀咕嘀咕的念个不停，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纷纷望着他。
“当”的又是一声锣响后，村长接着大声喊道：“二叩首，五谷丰登年年有。”
接着，大家继续弯腰叩拜，一动不动。本来就在地上跪很久了，息风感觉膝盖有些疼痛，现在又要弯腰低头叩拜，让他更加觉得无比痛苦。
他本想直起身来，看了看旁边的可儿都还在认真叩拜，前面的人也还在叩拜，就只好强忍着。
终于，“抬首”两个字从村长嘴里喊了出来，他立马直起身来，晃动一下身体，缓解酸痛。
看见村长又在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息风心里一阵嘀咕，这祭祀也够受罪的，最要命的是，不知还有多久才会结束。
“当”，锣声再次响起。村长又拖长声音喊道：“三叩首，驱邪祛病命长久。”
所有人又按照村长的指令继续弯腰低头叩拜。
跪拜了一会，息风只觉得腰酸脖子疼。余光中，他发现可儿往前一扑，整个人干脆直接睡到在地上。
见可儿睡在地上，南岸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扶着她。
这个时候，息风对着他愣了一眼，吓得南岸赶紧缩回手去。
息风赶紧去扶着她，“可儿，你没事吧？”
可儿转过头来，对着息风做了个鬼脸。
看着可儿在偷懒，息风也跟着她偷懒，缓缓抬起头。
看见前面的人一排排整整齐齐地跪趴在地上，谁也没有抬头，息风顺着目光继续往前看，落到了祭台上。
阵阵青烟飘过，模糊中他发现祭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息风不由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一直两眼发光的黑猫正在舔食着祭台上的贡品。
“啊”，息风发出一声尖叫，径直地弹跳起来。
他这声尖叫如晴空中响起的一声惊天霹雳，打破了河神庙里的宁静和肃穆。
随着这声大叫，黑猫被吓得一溜烟消失不见。
被这声尖叫惊到的不只是黑猫，整个参加祭祀活动的人都大吃一惊，眼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息风身上。
村长更是一脸惊恐，继而怒不可遏地盯着他。
见此场景，息风知道自己肯定是惹祸了，连忙一手指着祭台，然后大声解释：“黑猫，刚才我看见一只黑猫在祭台上。”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祭台，上面什么也没有。
所有人又把目光转到了息风身上。
“有的，有的，真的有的。刚才我一叫它就逃跑了。”
见众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息风很是着急。
这时村长气得直跺脚，两眼怒火熊熊，连声呵斥，“造次，造次，赶快闭嘴，赶快闭嘴，不得惹怒了河神。”
众人也无比惊讶。
息风看了一眼司楚寒，此时司楚寒非常着急，示意他赶快跪下。
息风见势吓得连忙跪下，只听见村长口中不停念叨：“河神息怒，河神息怒，……”
跪在前面的人还在不停回过头来看息风，眼神中充满怪异。
经过这一下，息风已无心关心祭祀了，只是大家跪着他就跟着跪着，大家站着他也跟着站着。
敲敲打打，喊喊唱唱，跪了很多次，拜了很多次，祭祀活动终于在反反复复中热热闹闹神神秘秘地结束。
祭祀刚结束，还来不及换衣服，村长就怒气腾腾地冲着息风而来，“孽障，孽障，刚才你胡言乱语什么，惹怒了河神你可担当得起。”或许是太过气愤，村长气喘连连。
“刚才真有一只黑猫在偷吃祭品，所以……。”息风很是无辜地解释。
还没等息风话说完，村长继续怒斥，“哪有什么黑猫，谁看见有黑猫了？”
息风刚准备开口说话，村长又抢先道：“就算真有黑猫那也是河神的化身，你惊扰了河神，如果村里有什么事，那就是被你给害的。”
村里的村民早已围观过来，听见村长的话后，议论纷纷，连连指责，有人摇头哀叹：“息风这小子，如此顽劣，早晚会害了大家。”
“是啊，这小子以前就惹出不少事来，再这样下去，歌渔村早晚会毁到他手里的。”
“以前我就说过，不能留他们父子俩。息风那小子生下来就把她娘给克死了，是个不祥之人，会给村里带来灾祸的，你们偏不相信，”
……
面对众人的指责，息风反倒是脸色平静，不急不躁，没有被大家的责怪所吓着。
只可怜那司楚寒，忙着转来转去点头哈腰地给大家道歉，“对不住村长，对不住各位，是我司楚寒管教不严，才让逆子胡作非为，还请各位见谅，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好好的收拾他一顿的。”
司楚寒说不尽的好话，大家又顺带把他也指责一番后，才愤愤离去。
回家的路上，司楚寒走在前面，沉默不语，息风紧跟在后一言不发。
回到家中，司楚寒刚坐下，息风自知今日又犯了大错，连累了爹爹，便“扑通”一下，跪倒在他的跟前。
司楚寒没有责怪他，反倒把他扶起来，“风儿，今日的事不能怪你，只怪我事先没有给你说清楚。”
“只是今日之事刚好被你给惊扰了，我担心以后他们会借题发挥，把所有的不幸都怪罪到你的头上。”司楚寒不由叹了口气。
息风有些疑惑，没有听明白爹爹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当他以为爹爹还会继续责怪他的时候，司楚寒道：“这事情过了就过了，你也不必担心，只希望一切都安然无恙。”
说完司楚寒就忙去了。
祭祀完河神，雨季也就到了，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河里涨起了湍急的洪水。息风正在碾坊里碾玉米面，不一会，南岸、可儿和其他的几个玩伴都过来了。
“息风，你在做什么呢？”南岸问道。
“你没看见吗？”息风头也不回地反问一声，不停的用手里的刷子把槽子边上的粗玉米粒往中间赶。
“好，那我们去玩捉迷藏去了。”说完几人就跑开了。
过了一会，几人又跑过来了，“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不，我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们玩。”
“你在这里守着做什么，玉米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
听完他们的话，息风有些犹豫。
“我们就在这附近玩，你只要过一会来把这没有碾着的玉米粒往中间赶一下就行了。”
息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好吧，我就和你们一起玩。”然后和几个小伙伴躲藏起来。
玩了一会，息风觉得应该去把玉米粒再往中间赶一赶，于是就朝着碾坊跑去。
等他拿着刷子蹲在地上准备赶玉米时，发现原本淡黄的玉米面变成了黑色，里面还掺杂着不少的泥土和沙子。
息风知道肯定是趁刚才自己躲藏的时候，被他们给捉弄了。
息风顿时勃然大怒，脸色铁青。
他回过头朝那几人看去，此时他们正躲在门后嘿嘿的偷笑。他知道肯定又是南岸带头搞的鬼。
就在息风转头的瞬间，他们看见息风已经发怒了，然后撒腿就跑。
息风跟着冲了出去，紧追不舍。几人慌不择路，一连串的朝着河上的独木桥跑去。
南岸带头跑到最前面，可儿跑得慢，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看着他们上了桥，息风也跟着跑到了桥上。
因为之前连下了几场大雨，此时河水波涛汹涌，独木桥也被冲撞得没有以前稳固了，几人跑到上面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河里。
走到河心位置的时候，看着脚下波涛汹涌的洪水，南岸一阵心虚，不由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蹲在桥上。
南岸停住后，后面的几人也跟着停了下来，挤住一堆。此时脚下的木板晃动得更加厉害，似乎已经承受不起它不该承受的重量，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
几人吓得蹲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可儿一个人走在中间，看着脚下翻滚的河水，听着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声，她被吓得哭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向前挪动。
息风也变得小心起来，眼前翻腾的浪花让他只感觉一阵眩晕。
“停住。”看见可儿还在继续向前走，南岸突然对她大声喊道。听见南岸这么一喊，可儿变得不知所措，停在原地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这哭声充斥着被抛弃的伤心，又充满了因恐惧而产生的绝望和凄凉。
然而，这一切在河水的咆哮声中被湮灭得销声匿迹，让人听得见看得见的只有眼前这滚滚洪水带来的胆寒。
看见可儿哭了起来，息风也不在继续往前走，跟着停在原地不动。脚下的河水依旧咆哮着，卷起的漩涡如同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又好似一张张如饥似渴的魔口，势要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渺小生灵吞噬其中。
“息风，息风，快起床了。”把一切都准备好后，司楚寒在门外叫唤起来。
息风起床穿好衣服，和司楚寒抬着簸箕一起往河神庙走去。
村里的人都在忙碌着，村民三三两两地端着自家准备的东西往庙里赶。
村长早已等候在那里，指挥东西的摆放，对整个祭祀活动进行着安排。
这河神庙，是一间用砖石所砌的房子，最里面中间的位置立着一尊丈多高的河神像，底座雕刻着翻滚的浪花形状图案。
这神像人面鱼身，头上长有龙须，嘴里露出尖牙，身上长着利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看了让人心生恐惧。
庙里的人越来越多，全村无论男女老少差不多都来了，挤了满满一屋子。
神像面前的祭台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层层叠叠，瓜果糖糕摆放在前，饭菜酒肉排列其中，鸡鸭鹅双份紧靠其后，猴头、猪头、羊头、牛头和马头立在最后。
眼看东西都摆放得差不多了，村长换上祭祀用的一身行头，头戴莲花瓣形冠，身穿灰色对襟法衣，头冠两飘带垂于肩后。
见了村长的这身行头，给祭祀活动增添了几分更加神秘的色彩，息风竟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穿戴好后，村长命大家按照老少的先后顺序依次排好。息风这个岁数的人，属于能够参加祭祀活动中年龄较小的，所以差不多排在了队伍的后面。
可儿、南岸与息风的年龄差不多，都排在了同一排，可儿恰好就在他的旁边。
本来他们这些孩子的个头就矮一些，他们的面前站的全是大人，息风非常好奇前面到底在做些什么，偏偏又被挡住了，所以一直踮着脚尖东张西望。
其他几人也在踮着脚尖张望。
突然，“当”的一声锣响过后，整个庙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村长嘴里随即念念有词，但息风一句也没有听懂。他心里一阵激动，看来祭祀活动已经开始了。
村长不停念叨，听上去非常的神秘，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随意打扰。
“下跪。”村长拖着高亢的声音。息风也终于听见了两个能听懂的字。
这时，站在前面的大人都立即跪了下去，息风也跟着跪倒在地上。
息风挺直身体，昂着头向前望去，村长跪在佛龛上，大把大把的往火盆里烧纸钱，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与河神对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神像，此时烟雾缭绕，河神的面孔忽隐忽现，怒目而视，犹如一双恶鬼的眼睛在盯着他。
所有人跪倒在地，纷纷沉默不语，这给庙里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诡异，河神像看上去更加阴森恐怖，让息风不由背脊发凉，打了一个寒颤。
正当他走神时，“当”的一下，敲锣的声音再次响起，息风被吓了一跳。
锣响后，村长拖长声音，一字一句地大声喊道：“一叩首，风平浪静河中走。”
说完，大家都叩拜在地。
叩拜在地后，没有听见村长的指令，不得起身，只能一直趴着。
息风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大家都还在继续扣头，没有抬起来，他也只好跟着继续低头叩拜。
过了好一会，听见村长说了一声“抬首”后，这时大家才敢直起身来。
村长接着烧纸钱，嘴里嘀咕嘀咕的念个不停，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纷纷望着他。
“当”的又是一声锣响后，村长接着大声喊道：“二叩首，五谷丰登年年有。”
接着，大家继续弯腰叩拜，一动不动。本来就在地上跪很久了，息风感觉膝盖有些疼痛，现在又要弯腰低头叩拜，让他更加觉得无比痛苦。
他本想直起身来，看了看旁边的可儿都还在认真叩拜，前面的人也还在叩拜，就只好强忍着。
终于，“抬首”两个字从村长嘴里喊了出来，他立马直起身来，晃动一下身体，缓解酸痛。
看见村长又在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息风心里一阵嘀咕，这祭祀也够受罪的，最要命的是，不知还有多久才会结束。
“当”，锣声再次响起。村长又拖长声音喊道：“三叩首，驱邪祛病命长久。”
所有人又按照村长的指令继续弯腰低头叩拜。
跪拜了一会，息风只觉得腰酸脖子疼。余光中，他发现可儿往前一扑，整个人干脆直接睡到在地上。
见可儿睡在地上，南岸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扶着她。
这个时候，息风对着他愣了一眼，吓得南岸赶紧缩回手去。
息风赶紧去扶着她，“可儿，你没事吧？”
可儿转过头来，对着息风做了个鬼脸。
看着可儿在偷懒，息风也跟着她偷懒，缓缓抬起头。
看见前面的人一排排整整齐齐地跪趴在地上，谁也没有抬头，息风顺着目光继续往前看，落到了祭台上。
阵阵青烟飘过，模糊中他发现祭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息风不由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一直两眼发光的黑猫正在舔食着祭台上的贡品。
“啊”，息风发出一声尖叫，径直地弹跳起来。
他这声尖叫如晴空中响起的一声惊天霹雳，打破了河神庙里的宁静和肃穆。
随着这声大叫，黑猫被吓得一溜烟消失不见。
被这声尖叫惊到的不只是黑猫，整个参加祭祀活动的人都大吃一惊，眼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息风身上。
村长更是一脸惊恐，继而怒不可遏地盯着他。
见此场景，息风知道自己肯定是惹祸了，连忙一手指着祭台，然后大声解释：“黑猫，刚才我看见一只黑猫在祭台上。”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祭台，上面什么也没有。
所有人又把目光转到了息风身上。
“有的，有的，真的有的。刚才我一叫它就逃跑了。”
见众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息风很是着急。
这时村长气得直跺脚，两眼怒火熊熊，连声呵斥，“造次，造次，赶快闭嘴，赶快闭嘴，不得惹怒了河神。”
众人也无比惊讶。
息风看了一眼司楚寒，此时司楚寒非常着急，示意他赶快跪下。
息风见势吓得连忙跪下，只听见村长口中不停念叨：“河神息怒，河神息怒，……”
跪在前面的人还在不停回过头来看息风，眼神中充满怪异。
经过这一下，息风已无心关心祭祀了，只是大家跪着他就跟着跪着，大家站着他也跟着站着。
敲敲打打，喊喊唱唱，跪了很多次，拜了很多次，祭祀活动终于在反反复复中热热闹闹神神秘秘地结束。
祭祀刚结束，还来不及换衣服，村长就怒气腾腾地冲着息风而来，“孽障，孽障，刚才你胡言乱语什么，惹怒了河神你可担当得起。”或许是太过气愤，村长气喘连连。
“刚才真有一只黑猫在偷吃祭品，所以……。”息风很是无辜地解释。
还没等息风话说完，村长继续怒斥，“哪有什么黑猫，谁看见有黑猫了？”
息风刚准备开口说话，村长又抢先道：“就算真有黑猫那也是河神的化身，你惊扰了河神，如果村里有什么事，那就是被你给害的。”
村里的村民早已围观过来，听见村长的话后，议论纷纷，连连指责，有人摇头哀叹：“息风这小子，如此顽劣，早晚会害了大家。”
“是啊，这小子以前就惹出不少事来，再这样下去，歌渔村早晚会毁到他手里的。”
“以前我就说过，不能留他们父子俩。息风那小子生下来就把她娘给克死了，是个不祥之人，会给村里带来灾祸的，你们偏不相信，”
……
面对众人的指责，息风反倒是脸色平静，不急不躁，没有被大家的责怪所吓着。
只可怜那司楚寒，忙着转来转去点头哈腰地给大家道歉，“对不住村长，对不住各位，是我司楚寒管教不严，才让逆子胡作非为，还请各位见谅，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好好的收拾他一顿的。”
司楚寒说不尽的好话，大家又顺带把他也指责一番后，才愤愤离去。
回家的路上，司楚寒走在前面，沉默不语，息风紧跟在后一言不发。
回到家中，司楚寒刚坐下，息风自知今日又犯了大错，连累了爹爹，便“扑通”一下，跪倒在他的跟前。
司楚寒没有责怪他，反倒把他扶起来，“风儿，今日的事不能怪你，只怪我事先没有给你说清楚。”
“只是今日之事刚好被你给惊扰了，我担心以后他们会借题发挥，把所有的不幸都怪罪到你的头上。”司楚寒不由叹了口气。
息风有些疑惑，没有听明白爹爹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当他以为爹爹还会继续责怪他的时候，司楚寒道：“这事情过了就过了，你也不必担心，只希望一切都安然无恙。”
说完司楚寒就忙去了。
祭祀完河神，雨季也就到了，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河里涨起了湍急的洪水。息风正在碾坊里碾玉米面，不一会，南岸、可儿和其他的几个玩伴都过来了。
“息风，你在做什么呢？”南岸问道。
“你没看见吗？”息风头也不回地反问一声，不停的用手里的刷子把槽子边上的粗玉米粒往中间赶。
“好，那我们去玩捉迷藏去了。”说完几人就跑开了。
过了一会，几人又跑过来了，“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不，我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们玩。”
“你在这里守着做什么，玉米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
听完他们的话，息风有些犹豫。
“我们就在这附近玩，你只要过一会来把这没有碾着的玉米粒往中间赶一下就行了。”
息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好吧，我就和你们一起玩。”然后和几个小伙伴躲藏起来。
玩了一会，息风觉得应该去把玉米粒再往中间赶一赶，于是就朝着碾坊跑去。
等他拿着刷子蹲在地上准备赶玉米时，发现原本淡黄的玉米面变成了黑色，里面还掺杂着不少的泥土和沙子。
息风知道肯定是趁刚才自己躲藏的时候，被他们给捉弄了。
息风顿时勃然大怒，脸色铁青。
他回过头朝那几人看去，此时他们正躲在门后嘿嘿的偷笑。他知道肯定又是南岸带头搞的鬼。
就在息风转头的瞬间，他们看见息风已经发怒了，然后撒腿就跑。
息风跟着冲了出去，紧追不舍。几人慌不择路，一连串的朝着河上的独木桥跑去。
南岸带头跑到最前面，可儿跑得慢，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看着他们上了桥，息风也跟着跑到了桥上。
因为之前连下了几场大雨，此时河水波涛汹涌，独木桥也被冲撞得没有以前稳固了，几人跑到上面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河里。
走到河心位置的时候，看着脚下波涛汹涌的洪水，南岸一阵心虚，不由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蹲在桥上。
南岸停住后，后面的几人也跟着停了下来，挤住一堆。此时脚下的木板晃动得更加厉害，似乎已经承受不起它不该承受的重量，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
几人吓得蹲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可儿一个人走在中间，看着脚下翻滚的河水，听着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声，她被吓得哭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向前挪动。
息风也变得小心起来，眼前翻腾的浪花让他只感觉一阵眩晕。
“停住。”看见可儿还在继续向前走，南岸突然对她大声喊道。听见南岸这么一喊，可儿变得不知所措，停在原地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这哭声充斥着被抛弃的伤心，又充满了因恐惧而产生的绝望和凄凉。
然而，这一切在河水的咆哮声中被湮灭得销声匿迹，让人听得见看得见的只有眼前这滚滚洪水带来的胆寒。
看见可儿哭了起来，息风也不在继续往前走，跟着停在原地不动。脚下的河水依旧咆哮着，卷起的漩涡如同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又好似一张张如饥似渴的魔口，势要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渺小生灵吞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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