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征

    刘曦和伍天两人都惊讶不已，南宫翎羽接着说道：“大成自成祖帝开始便下令禁武，那是因为此阵法吸纳了大成国全部武运，若是有人习武，便会分走阵法里的一部份出去。你们可知韩相国为何会建造此阵？”刘曦和伍天两人齐齐抱拳道：“臣不知……。”南宫翎羽说道：“想当年，成祖帝以一国之力攻打烟云界南方八洲二十一国，大战刚开始时可谓势如破竹，一些小国纷纷不战而降。直至打到实力最强的梁国时，梁王联合其余十一国，组建了三百万联军，固守梁国都城卞京……。结果使得韩文涛整整十年都未能攻下，当年一度都认为还需要再打十年。而国库早已空虚，已经无力再支撑十年之久。后来韩文涛回了一趟京城后，并没有多带走一兵一卒，回到前线依旧是以四十万的兵力，继续进攻卞京。仅仅三天就攻破了三百万军队防守的坚城，一举扫平南方八洲。史官所记载的是韩文涛智谋超群，麾下将士奋勇杀敌得以取胜。可兵力如此悬殊的攻防战，怎么可能只凭将领智勇超群，士兵奋勇杀敌就能获胜？实则是韩文涛与成祖帝花了十年时间暗中建造了这座法阵。当年韩文涛中途回京，是因为他手里的将军授印是开启阵法的钥匙，需要将授印带回京城亲自开启法阵。法阵开启后，整个大成国的武运瞬间朝皇城涌来，当时整个地宫都充斥着耀眼的金光。而将武运汇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军队所用，使军队战力瞬间成几倍增长。所以当年韩文涛回到前线后，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联军。”而此时你们再看看，这地宫所剩金光……，已经只够照亮半个地宫，这就说明那一战就已经用掉了大成国一半武运。若是金光散尽，军队就只是形同虚设。所以，任凭你们做出了再好的谋划，恐怕军队也支撑不下去了……。”

    一时间，地宫内三人皆沉默不语……。

    伍天盯着法阵，想起一个多月前从十万大山带回来的一个男人，说道：“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南宫翎羽问道：“此人可信？”刘曦问道：“可是那个自称是什么卜天门传人的年轻人？”伍天微笑不语。刘曦回绝道：“陛下，我见过这个人，之前在江南候府与他有过一次交谈，此人满嘴的油腔滑调，思维也是天马行空、没个正形。此等灭国大战怎可轻易托付给这种人？”南宫翎羽笑道：“或许天马行空，会是打破如今南北对立的最好方法呢。”可是陛下……。南宫翎羽打断他说道：“总之我信先生，先生信他，那我就信。”

    约莫一个时辰后，伍天带着伍道来到了地宫。皇帝听过他的名字后笑道：“可是取了道路多广之意？”伍天微笑道：“陛下圣明。”皇帝问道：“成王以为如何？”刘曦冷哼一声说道：“且先听听……。”伍道看着法阵，惊奇道：“真是壮观，能想到将武运汇聚到军队上，此人是个人才啊！可惜了，他要是还活着，真想与他结交。”皇帝问道：“先生何以断定建造阵法的人死了？”伍道笑道：“此阵法看上去已经有一百多年光阴了，如果我没看错，最开始应该是整个地宫都应该金光闪闪的，闪瞎眼的那种。现在有一半暗淡无光，应该是发生过什么大事，使得武运一下子损失了一半。”伍天咳嗽一声提醒道：“陛下面前，严肃点。”皇帝释然道：“先生江湖气朕甚喜，无妨无妨……。”伍道正了正衣襟说道：“不过此人似乎也不算太高明，竟用这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怕是再过几十年，陛下的军队都要提不起刀了。”刘曦咳嗽一声，诚恳道：“先前对先生有些误解，先生恕罪。”伍道抱拳道：“不敢当成王如此大礼。”皇帝问道：“先生可有破解之法？”伍道笑道：“这破解之法嘛……，就在这阵里。”其余三人皆是疑惑不已，伍天撇了他一眼道：“严肃点。”伍道立即正色道：“想必此人当年布下这道阵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也留了退路。他其实还想传达一个意思：让后人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此阵是因战争所生，那破解之法就只能从战争里寻找。”伍道忧心忡忡道：“只是如今这太平盛世得来不易，若是战端一开，百姓又要遭殃了……。”皇帝无奈道：“大成自然是极力拥护和平，只是北洲各国不让我们享受这太平盛世，边关前日来报，他们也组成了联军，已经集结于边境，随时有可能渡河而来……。”伍天笑道：“打便是……！”皇帝眼神坚定道：“那就打……！”

    昏迷了一个多月的陆灵芝，今天早上终于睁开了眼睛。转头就看到伍天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难道他就一直在守着我？心里生出了一丝暖意……。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轻咳嗽几声，吵醒了本就没有睡熟的伍天。听到动静后伍天立马就清醒了起来，赶紧来到床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站那静静的看着陆灵芝。陆灵芝开口道：“吴先生……。”伍天打断了她，忍不住泪流满面，颤声说道：“叫哥哥……。”陆灵芝心神一颤，激动道：“你……。”伍天已经泣不成声，强忍着哭腔柔声说道：“傻一一，我是哥哥啊！！！”那一瞬间，从来没流过一滴眼泪的陆灵芝，终于崩溃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迅速爬起来紧紧抱着伍天，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哭泣着说道：“哥哥！你怎么才来找我啊！陆叔叔被坏人杀了，婶婶也死了。没有人保护我了！呜……！他们都欺负我！我一路逃难，好想哥哥能在身边啊！呜……。”伍天紧紧抱着她，柔声道：“对不起一一，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发誓，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伍一一抽泣道：“哥哥不许骗人！”伍天柔声道：“哪有会骗妹妹的哥哥！”伍一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趴在伍天的怀里。双手越抱越紧，生怕稍稍放松，哥哥就不在了……。伍天安慰道：“好了一一，你伤还没好，快躺下休息。”伍一一不肯放手，撒娇道：“我不，我就要一直这样抱着哥哥，不让哥哥离开我。”伍天怜惜道：“放心吧，哥哥不会再离开你了。听话，大夫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快躺下吧，哥哥哪也不去，就在旁边守着你。”伍一一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躺在了床上。伍天给她掖好被子，柔声道：“快睡吧，哥哥就在这陪着你，保证你醒来了第一眼就能看到哥哥。”伍一一娇声道：“哥哥，我都睡了好久了，实在是睡不着。我有好多话想跟哥哥说呢！”伍天微笑道：“好…，你说，哥哥听着呢。”伍一一问道：“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伍一一躺下了，却始终拉着伍天的手。伍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哥哥外出回来后听说你被刑部的人抓了。就计划着去救你出来，还把刑部的人全杀了。”说完眼神宠溺的看着伍一一，问道：“会杀人的哥哥，一一还喜欢吗？”伍一一自豪道：“哥哥真是太厉害了！那可是官老爷诶！哥哥好帅！”伍天微笑道：“哥哥还把刑部审你的那个官老爷喂了狗，解气不？”伍一一笑哈哈道：“是几条呀哥哥。”伍天摸了摸她的额头，伸出三根手指……。伍一一兴奋问道：“那以后哥哥还会把欺负我的人喂狗吗？”伍天微笑道：“就怕狗不够用……。”伍一一乐开了花，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最疼我的哥哥……。

    曹府内，曹云鹏笑容谄媚的看着端坐在主位的一名女子，笑嘻嘻说道：“乖女儿，父亲这件事办的如何？能给为父一些赏赐吗？嘿嘿……。”一旁的管家肖工白眼翻个不停。曹云鹏一脚踢过去，肖工立即嘿嘿道：“是啊是啊，老爷这回可是下了老本了。小姐是该好好赏赐一番。”曹悦双手叉腰，脚踩椅子，趾高气昂说道：“说吧，想让本姑娘如何赏赐于你？”曹云鹏乐呵道：“不求别的，女儿你以后就好好在家陪着我呗。为父好孤独的。”曹悦摇头晃脑道：“那可不行，我还要去书院读书呢，你快换一个。”曹云鹏婉转道：“我把先生请来家里，咱们就在家里读书呗。”曹悦气道：“你能请来江南侯吗？赏赐机会没有了，我要回去了。”曹云鹏委屈道：“回哪去！这不就是家吗？”曹悦冷哼道：“这里可比候府差多了……。”曹悦出门后，曹云鹏捶胸顿足道：“给我按照江南候府的规模去改……！”肖工白眼道：“老爷差的是一栋府邸吗？差的是咱们府上没有江南候啊！”曹云鹏懊恼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肖工沉声道：“不过我还挺佩服老爷的，舍得拿出全部家当去押注。也正是老爷最后的一笔入账，使得陈关库存翻了整整一倍。”曹云鹏顿时乐呵道：“还是女儿眼光好啊，也够聪明，只是稍稍打听了一些陈年旧事，了解一下江南候来京城后的足迹。就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理通了。现在不仅讨好了陛下，也得到了天一会的特别照顾。如今看来，当时跟着女儿押注陈关果然没错。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能请得动周老夫子出山。”肖工疑惑道：“周夫子似乎不是小姐请来的，据我所知，周夫子几个月前就辞去了山主之位云游四方。刚好是江南候来京城前后几天。”曹云鹏感叹道：“这一家子真是够护犊子的，女儿真是好福气……。”肖工不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曹云鹏踢了他一脚，抚须说道：“我相信我女儿……。除非江南候眼瞎了……。”

    伍宅内，伍天见妹妹安然熟睡，缓缓起身，轻轻的走出了房间。来到周易的住处，抱拳行礼问道：“夫子怎么会来成国？周易叹息道：“没办法啊，有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子，只能离开我舒适的住所，出来时刻准备着擦屁股喽……！”伍天愧疚道：“先生……！”周易摆摆手道：“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尽量多护你些时日吧！听说你们准备开战了？”伍天沉声道：“刑部丑闻传出后，对岸更加坐不住了。”伍天看了一眼周易，缓缓说道：“先生请放心，学生不会将战火烧到北海，只以劝降为主。更不会让一兵一卒踏入书院。”周易愁容满面道：“我已经辞去山主之职了。所谓劝降，无非就是吵架。若论吵架，谁能吵得过你先生我？只不过……，你师姐就要出来了，这可比天下大乱要严重太多太多了。”伍天神情复杂道：“先生你……！当年那件事也是逼不得已的，那么多年过去了，师姐她应该也放下了。”伍天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应该是放下了吧。”周易话锋急转，淡然道：“区区山主而已。我这么做，是帮你，也是为了救北海。若是劝降不成，免不了会起兵戈……。放心，我与北海王有些交情，了解他的脾气。待咱们解决了其它国家，再慢慢对付他。”伍天叹了口气说道：“师姐那边，弟子会处理好的。”

    伍一一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还做了一个好梦。醒来时没有看见伍天，便赶紧起身到处寻找。婢女无论如何安抚都毫无作用。直到找到了周易的住处，快步跑去紧紧抱着伍天，哭泣道：“哥哥骗人，不是说会一直守着我吗？”伍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怜惜道：“见你睡的香，怕吵醒你我就出来了，放心吧，哥哥不是还在吗？”说着轻轻推开了她，拉着她的手看向周易，柔声说道：“一一快跪下，这是哥哥的夫子，是夫子一手将我带大，还教了哥哥好多本领。以后就是咱家里的长辈了。快，给夫子磕头……，”周易一脚将伍天踹飞出去，赶紧小跑上前将伍一一扶起，，心疼道：“地下凉，快起来、快起来。哎呀可心疼死了我了，膝盖疼不疼？”伍一一错愕不已：“不，不疼……。夫子，哥哥之前跟我说过你，说你吵架和剑法都是天下第一，是真的吗？”周易哈哈笑道：“这臭小子就这点好，从不说假话……。”伍一一无言以对，眨了眨眼问道：“那夫子可不可以也教我剑法呀，本来是想跟哥哥学的，哥哥说他教的不好……。”周易哼了一声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伍天说道：“算你小子识相。”随即宠溺的看着伍一一，柔声说道：“夫子教你一套不用吃苦也能练的很厉害的剑法，专克臭小子的霸道剑诀，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用这招对付他。”伍一一得意洋洋道：“这个天下的人你们听好了，我有天下第一的夫子，也有最霸道最疼我的哥哥，敢欺负我，我让你们好看……。”周易委屈道：“怎么比臭小子少夸了我一点啊！”伍一一乐开了花，改口道：“吵架第一，剑法第一的夫子。”老人也乐开了花。在伍天心里，只要眼前的两人开心，他便觉得很幸福。

    此时，刚从曹府离开的曹悦来到了伍宅，此前为了有人能照顾小妹，特许她进入了内院。一进门就看到了眼前温馨的一幕。上前笑呵呵道：“你们俩真的很像啊……！”伍一一紧紧抱着伍天的胳膊，警惕道：“你是来和我抢哥哥的吗？”曹悦一时语噎。伍天柔声道：“一一误会了，此前你昏迷时正是曹姑娘一直在悉心照顾你。”伍一一正色道：“那对不起了曹姑娘。”曹悦刚要说话，伍一一紧接着说道：“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就算你喜欢哥哥，哥哥也不会喜欢你的。告诉你，即使将来哥哥娶了你，那也只会喜欢我更多一点。对吧哥哥……”曹悦一脸害羞的表情，伍天尴尬不已，周易抚须而笑朝房间走去……。留下三人站立在院中，微风阵阵吹过……。伍一一率先小跑着离开，离得稍远一些后回头说道：“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哥哥加油哦……。”曹悦更加害羞，伍天更加尴尬……。伍天咳嗽一声说道：“我……陛下已经决定和北洲开战，不日便要前往边境，今日就当是道别了。”曹悦瞬间热泪盈眶，忍住不让泪水滑落，低声道：“我……我等你回来。”说完便转身朝大门跑去，边跑边用手揉着眼睛。“不许哭，他一定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终于，经过几个月的筹备，皇帝册封周易为大成国师，江南候伍天为北伐大将军，伍道为军师，命三人率领全国百万精锐前往边境，与北洲联军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