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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容所

    “那个男人呢?”白想左顾右盼,没有看到之前那个怨念的舔狗的身影。

    齐周道:“似乎已经跑走了…”

    白想叹口气,苦笑道:“挨了你这么多下,居然还能有力气跑路,这个家伙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齐周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家伙似乎和我们一样,也是怨念饲者。我刚才打他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好像带着一条骨具吊坠…”

    “骨具?”白想皱起了眉头,“怎么不早说?”

    “我没来得及插上嘴刚才…”齐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骨具是怨念饲者身份的证明。普通的怨念饲者需要通过骨具来暂时储存自己饲养的怨念。

    “如果是饲养者的话,就麻烦了啊…”白想担忧地说。虽然看这个男人的舔狗样不像是能掀起什么风浪的样子。

    “但是已经找不到了吧?”齐周询问道,“便宜那个人渣了。”

    白想一挥手,让夜行灯照亮四周的黑暗,没有发现男人的踪迹。他只能叹口气:“确实。”

    按理说,缉捕行为不端的怨念饲者也不是他们两个的职责所在。

    “打电话报个警,然后,回收容所吧。”白想对齐周说。

    为了对付怨念,人们在每座城市里都设立了两种机构。一种是专门研发武器的战斗所,另一种就是收集怨念的收容所。白想和齐周就在收容所里工作。

    由于收留着大量怨念,收容所永远都是每座城市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直接回家吧哥,我已经想睡了!”齐周道。

    白想摇摇头:“不行,上级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收容所新来了一批学员,我们这些老饲养员得去给他们上课。”

    “那也不是在这大晚上啊!十二点都过了!”

    白想无奈地苦笑着。上级明显是想压榨完他们这批饲养员的所有价值,即使到了深夜都要让他们加班。

    那个嘴脸丑恶的肥胖所长甚至这样说:“你们现在辛苦一点,把这批学员带出来以后,不就能压榨他们了吗?”

    毫无人性的家伙。

    齐周激烈地抗拒道:“我不会去的!就算工资扣完我也不去!”

    到了派出所备完案后,这个家伙果然打了辆车就扬长而去。白想孤零零地看着他的出租车离自己越来越远,突然打了个冷战。

    一道细长的阴影在正对面盯着自己,从体态来看似乎是个女人。

    “我是不是太想女人了?”白想揉了揉眼睛,黑影居然消失了。

    “妈的。”白想骂了一句,也打了辆出租车。

    目的地是收容所。

    为了安全起见,收容所被建在偏僻的山林,并挂上了“吉祥精神病院”的牌匾。

    很明显这个形容词不适合和精神病院放在一起,所有路人见到以后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由于太晚了,进了收容所以后白想没有见到一个人。连那个平日里敬职敬业的贺咨石保安都不知道去哪里摸鱼了。

    昏暗的大厅里甚至没有留灯。白想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电梯在哪里。收容所的楼层往下留给怨念,往上才属于活人,所以白想要去的楼层是…

    几楼来着?

    白想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问所长应该去几楼找学生。

    “三楼。”角落里一个冷静的女声提醒他。

    “诗酒?”白想这才注意到黑暗中居然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我也是来给学生上课的。”诗酒疲惫地说,“真是凑巧。”

    她披头散发,佝偻着背,一个人缩在角落。如果不是因为白想和她是老同学的话,一定会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是…是啊…”白想道,“你打算教他们什么?”

    不成功的搭讪,白想苦闷地想。

    诗酒举起手中的骨具,“把怨念吞下去不卡喉咙的办法。”

    “什么?”

    诗酒认真道:“对于初学者来说,不正确的吞咽方式是会卡喉咙的,带来的后果可能是丧命…”

    我们是怨念的饲养者,不是品鉴者啊…白想很想这么说。不过他知道诗酒的行事作风一直是这样,便也不好说什么。

    人类吞下怨念,可以在短时间使用一次怨念的能力。

    驯服怨念,并让它们心甘情愿地为你作战是需要很多耐心和时间的。诗酒偏偏又属于最没有耐心的那一类饲养员,她可不想和怨念建立什么羁绊。要战斗的时候直接吞下夺取能力拉倒。

    白想训练怨念是让它们心甘情愿地听从自己。诗酒训练怨念是让它们不明不白地被自己吃掉。

    可悲的是,像诗酒这样的饲养员已经是收容所的主流了。

    谈话间,电梯门自己开了。诗酒和白想走了进去。其实白想非常讨厌这架电梯,每次走进的时候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总有一天会有人坐这辆电梯被摔死…白想郁闷地想,这种预感其实没道理的,电梯虽然老旧但还是很结实。

    “诗酒,你会觉得,直接吃掉那些怨念太可惜了吗…”白想试探地问。

    诗酒摇摇头:“每天都会有新的怨念产生被送来,它们的死活并不足惜。”

    她的声音很冰冷,如同平静的海面不带波澜。

    白想还想说什么,但话未说出口像是瘀血堆积在胸口。

    电梯有点晃,花了平日里两倍的时间才到达三楼。

    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

    “大家都在门口等着我们呢。”诗酒说。确实,十几名学员笔直地站在电梯门口,像是恭候多时了。

    只是他们的眼神好像有些呆滞…

    “小心!”白想喊道,下意识伸出手把诗酒护在身后。但身后的女人并不想做被保护的对象,她从骨具里倒出一张空白的卡牌,强硬地塞进嘴中。

    “塔罗牌!”她低声而坚定地念道。

    一百六十三号怨念塔罗牌,外号怨念中的赌狗,因为它的能力是完全随机的,每次发动前都要抽卡,根据卡面来获得不同的效果。

    这次的效果是——

    “世界——大范围无死角的连续斩击。”

    在白想震惊的目光下,十几名的学员的头颅在一瞬间迸裂开,化作满天的玻璃碎块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