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宫宴日
百官宴三年一次，为的是给各州回京述职的地方官接风洗尘。
巩灵珊一连激动了好几日，今晨更是起了个大早，从被褥里将还未曾睡醒的江盈袖拉了出来，早早就开始梳妆打扮。
因为妆发、衣裙和配饰都已经早早挑选妥当，是以进度倒也不慢，巳时一刻就从暖阁里走出了一对艳华灼灼的母女。
候在府外的婢女见到二人，连忙上前奉承了一番，等到将两人都哄高兴了，红红才上前禀道：“戏班子来了，已经安排在前院搭台子了。”
巩灵珊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些：“可都吩咐仔细了？”
“是。”红红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保管让这京中都知道，江家的大小姐今日一个人在府中孤零零的看戏呢。”
“一应吃食也要准备周全。”巩灵珊话音刚落，江盈袖就不高兴道：“她是脸毁了又不是手断了，想吃什么还不会自己去取么。”
“做戏要做全套。”巩灵珊轻轻摸了摸江盈袖的脸算作安抚，叹了声道，“罢了，我亲自去看上一眼。”
红红见江盈袖眉宇间的愁容不退，过来替巩灵珊撑伞之际，开口道：“姨娘这般尽心尽力，亲自去走上一遭让那些戏子们瞧见了，又是一番美谈要传颂。”
江盈袖这会算是明白了巩灵珊的用意，眉目舒展开来，也打算一起去露个脸，好让那些人瞧瞧江府另一位小姐是多么的光彩照人。
香儿赶紧撑伞跟上，只是那脸上挂着犹疑，几度欲言又止。
“什么味儿？”江盈袖被她身上的一股臭味熏到，将她推了开去，这动静让巩灵珊步子一顿看了过来。
江盈袖索性道：“有什么当着娘的面说就是，遮遮掩掩的作甚？”
香儿将伞递给另一名丫鬟伺候她，自己退后了些，屈膝道：“珠儿回来了，刚刚来寻得奴婢，这味约莫是从她身上沾来的，奴婢先前是怕坏了姨娘的好兴致，这才打算先和小姐说一声。”
“那死丫头回来了？”江盈袖都快忘了这么个奴婢，转而又怒道，“她一个人回来的？”
香儿点头道：“是。”
江盈袖跺了跺脚：“一个人也敢回来，不怕我扒了她的皮！？”
“说是找到了，但是……”香儿小声道，“小姐也知道她哥是个无赖，若是争执起来，珠儿也没办法。”
“哼。”江盈袖嗤了一声，“她难道不比我清楚？当初抢着收银子的时候，那可是信誓旦旦。”
香儿也不敢多劝，怕再说两句好话就得殃及池鱼，只能嚅嗫着问道：“那小姐见……还是？”
巩灵珊倒是在旁先拿了主意：“叫她过来说说吧。”
香儿面色一喜，应了声是，连忙退了下去带人过来，路上正好碰见了苏鸢一行三人。
珠儿一身邋遢，模样也是脏兮兮的，小柔原本还没认出来，只是她耳力好，听见香儿让她一会好好交代万嘉寿的事，才反应过来，驻足拉了一把苏鸢：“那是珠儿！”
“是就是呗。”苏鸢倒是远远就瞧见了，只是也没往心里去，反催着小柔，“不是你听说院子里在搭戏台，要死要活的非拉着我来看，怎的不走了。”
小柔瞧着那两人急匆匆的步伐，哪还有心思去看搭台子，担忧道：“她不会是找到万嘉寿了吧？”
这话说的宁姑顿时也有些慌，撑伞的手一歪，几片雪花落在苏鸢的青丝上，像是簪了几朵白花。
苏鸢握着她的手，将那伞扶正道：“那不可能。”
万嘉寿被她挑了脚筋，关在一户农夫家里当条狗拴着，靠编藤条才有口糠吃，珠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那个畏强欺弱，横行乡野的哥哥，会落在乡野农夫的手里。
“别说珠儿她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苏鸢目色不屑，负手于后，边走边道，“万嘉寿杀了江月白，可他敢当着江恣赫的面承认吗？即便他敢，谁又能证明我就不是？反之，我可是有宁姑证明的。”
“小姐说的是。”宁姑轻轻点了一下小柔的脑袋，“不能自乱阵脚。”
小柔面色一赧：“我这叫未雨绸缪！”
“哟呵……”苏鸢拉长了尾音，笑的意味深长，“聿修教的词，你倒是记得清楚。”
小柔随手搓了个雪球，砸在她肩背上：“那是他教的好。”
“啊是是是是。”苏鸢话虽如此，那语气却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小柔有些恼羞成怒，便转了步子。
“诶——”苏鸢唤道，“你不去院子了？”
小柔朝着刚刚珠儿消失的方向一努嘴：“我去听一耳朵先。”
“多大点出息，这就落跑了……”苏鸢对着她背影调笑，上辈子就瞧出她对林聿修有心，只是后来林聿修认祖归宗被册封为琰王，那一道皇恩让小柔本就不敢开的口，闭的越发严实了。
苏鸢想要帮一帮她，便安排了小柔跟着林聿修去了苍北征战，也不知最后到底有没有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苏鸢脑子里想着前尘，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宁姑走到了前院，熙熙攘攘的人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抬眼就见江长宇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在那一边磕着一边催促戏班子们赶紧收台。
苏鸢三两步走上去，一把拍掉他正准备送到嘴里的瓜子仁，秀眉轻蹙道：“你干嘛呀这是？”
江长宇没看清来人，原本正要发火，一听她的声音，抹过来一张笑脸道：“哎哟我的好妹妹……”
苏鸢伸手打住他要靠过来的身形，冷着声道：“怎么，连个戏都不让好妹妹看？”
江长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扔掉了手里的瓜子，将她转了个身道：“你怎么还穿成这样呢？赶紧换衣服去吧，这都什么时辰了，爹答应让你随我们一起入宫赴宴了！”
苏鸢骤然刹了脚步，江长宇猝不及防，直接撞到她背上。
她蓦地捉住了江长宇的臂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融了冬日暖阳，却森森又凛凛，对他质问道：“江长宇，你又做了什么？”
巩灵珊一连激动了好几日，今晨更是起了个大早，从被褥里将还未曾睡醒的江盈袖拉了出来，早早就开始梳妆打扮。
因为妆发、衣裙和配饰都已经早早挑选妥当，是以进度倒也不慢，巳时一刻就从暖阁里走出了一对艳华灼灼的母女。
候在府外的婢女见到二人，连忙上前奉承了一番，等到将两人都哄高兴了，红红才上前禀道：“戏班子来了，已经安排在前院搭台子了。”
巩灵珊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些：“可都吩咐仔细了？”
“是。”红红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保管让这京中都知道，江家的大小姐今日一个人在府中孤零零的看戏呢。”
“一应吃食也要准备周全。”巩灵珊话音刚落，江盈袖就不高兴道：“她是脸毁了又不是手断了，想吃什么还不会自己去取么。”
“做戏要做全套。”巩灵珊轻轻摸了摸江盈袖的脸算作安抚，叹了声道，“罢了，我亲自去看上一眼。”
红红见江盈袖眉宇间的愁容不退，过来替巩灵珊撑伞之际，开口道：“姨娘这般尽心尽力，亲自去走上一遭让那些戏子们瞧见了，又是一番美谈要传颂。”
江盈袖这会算是明白了巩灵珊的用意，眉目舒展开来，也打算一起去露个脸，好让那些人瞧瞧江府另一位小姐是多么的光彩照人。
香儿赶紧撑伞跟上，只是那脸上挂着犹疑，几度欲言又止。
“什么味儿？”江盈袖被她身上的一股臭味熏到，将她推了开去，这动静让巩灵珊步子一顿看了过来。
江盈袖索性道：“有什么当着娘的面说就是，遮遮掩掩的作甚？”
香儿将伞递给另一名丫鬟伺候她，自己退后了些，屈膝道：“珠儿回来了，刚刚来寻得奴婢，这味约莫是从她身上沾来的，奴婢先前是怕坏了姨娘的好兴致，这才打算先和小姐说一声。”
“那死丫头回来了？”江盈袖都快忘了这么个奴婢，转而又怒道，“她一个人回来的？”
香儿点头道：“是。”
江盈袖跺了跺脚：“一个人也敢回来，不怕我扒了她的皮！？”
“说是找到了，但是……”香儿小声道，“小姐也知道她哥是个无赖，若是争执起来，珠儿也没办法。”
“哼。”江盈袖嗤了一声，“她难道不比我清楚？当初抢着收银子的时候，那可是信誓旦旦。”
香儿也不敢多劝，怕再说两句好话就得殃及池鱼，只能嚅嗫着问道：“那小姐见……还是？”
巩灵珊倒是在旁先拿了主意：“叫她过来说说吧。”
香儿面色一喜，应了声是，连忙退了下去带人过来，路上正好碰见了苏鸢一行三人。
珠儿一身邋遢，模样也是脏兮兮的，小柔原本还没认出来，只是她耳力好，听见香儿让她一会好好交代万嘉寿的事，才反应过来，驻足拉了一把苏鸢：“那是珠儿！”
“是就是呗。”苏鸢倒是远远就瞧见了，只是也没往心里去，反催着小柔，“不是你听说院子里在搭戏台，要死要活的非拉着我来看，怎的不走了。”
小柔瞧着那两人急匆匆的步伐，哪还有心思去看搭台子，担忧道：“她不会是找到万嘉寿了吧？”
这话说的宁姑顿时也有些慌，撑伞的手一歪，几片雪花落在苏鸢的青丝上，像是簪了几朵白花。
苏鸢握着她的手，将那伞扶正道：“那不可能。”
万嘉寿被她挑了脚筋，关在一户农夫家里当条狗拴着，靠编藤条才有口糠吃，珠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那个畏强欺弱，横行乡野的哥哥，会落在乡野农夫的手里。
“别说珠儿她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苏鸢目色不屑，负手于后，边走边道，“万嘉寿杀了江月白，可他敢当着江恣赫的面承认吗？即便他敢，谁又能证明我就不是？反之，我可是有宁姑证明的。”
“小姐说的是。”宁姑轻轻点了一下小柔的脑袋，“不能自乱阵脚。”
小柔面色一赧：“我这叫未雨绸缪！”
“哟呵……”苏鸢拉长了尾音，笑的意味深长，“聿修教的词，你倒是记得清楚。”
小柔随手搓了个雪球，砸在她肩背上：“那是他教的好。”
“啊是是是是。”苏鸢话虽如此，那语气却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小柔有些恼羞成怒，便转了步子。
“诶——”苏鸢唤道，“你不去院子了？”
小柔朝着刚刚珠儿消失的方向一努嘴：“我去听一耳朵先。”
“多大点出息，这就落跑了……”苏鸢对着她背影调笑，上辈子就瞧出她对林聿修有心，只是后来林聿修认祖归宗被册封为琰王，那一道皇恩让小柔本就不敢开的口，闭的越发严实了。
苏鸢想要帮一帮她，便安排了小柔跟着林聿修去了苍北征战，也不知最后到底有没有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苏鸢脑子里想着前尘，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宁姑走到了前院，熙熙攘攘的人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抬眼就见江长宇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在那一边磕着一边催促戏班子们赶紧收台。
苏鸢三两步走上去，一把拍掉他正准备送到嘴里的瓜子仁，秀眉轻蹙道：“你干嘛呀这是？”
江长宇没看清来人，原本正要发火，一听她的声音，抹过来一张笑脸道：“哎哟我的好妹妹……”
苏鸢伸手打住他要靠过来的身形，冷着声道：“怎么，连个戏都不让好妹妹看？”
江长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扔掉了手里的瓜子，将她转了个身道：“你怎么还穿成这样呢？赶紧换衣服去吧，这都什么时辰了，爹答应让你随我们一起入宫赴宴了！”
苏鸢骤然刹了脚步，江长宇猝不及防，直接撞到她背上。
她蓦地捉住了江长宇的臂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融了冬日暖阳，却森森又凛凛，对他质问道：“江长宇，你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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