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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黄巾之乱

    此次回沛国,因为记得大概的路径,迂回的路少了,且有马匹乘骑,因此只用了一月余,就安然回到了谯县。

    此时的中原地区,暗流涌动。乡里间,经常有外乡人出没,他们总是神神怪怪,但看起来却不似恶人,反倒经常给幼儿散发一些吃食。

    种种迹象都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直觉告诉李显,似乎大事要发生了。

    归乡之后,闲暇之余,李显会与师父研习诗书,师父华佗虽不仕,但是除却医术精湛,其才名也是享誉周边数县。

    年关过后,即光和七年(184年),李显年满十七岁了,这段时间,师伯的身体愈发衰弱,李显经常陪师伯说话,当然,都是李显自己在说。

    二月,天气渐暖,邻居家的三虎,即自李显来到谯县第一天,就和李显玩闹的同岁少年,突然跑到李显家。

    此少年名叫许匡,目前尚未表字,但虽未表字却已有字,因为华佗早在许匡二兄二虎表字时,就已经为许匡表好了。他叫许匡,字叔辅,意为将来他会协同他的长兄和二兄,共筑许氏门楣。

    许匡自李显来此后,二人相处甚密,出行相伴,无话不谈。而今日许匡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李显,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发生了:

    巨鹿人张角,其自命“天公将军”,率领其所立太平教的信众,头戴黄巾,聚众造反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各州郡一时俱起。

    此时冀州,兖州,青州,徐州,豫州,荆州,扬州等,均出现大批黄巾军响应,其规模据传已逾数十万,威胁州郡。

    听到此消息,李显甚为震惊,即便他早就察觉将有大事发生,但未曾想到,这大事竟是天下大乱。

    据传黄巾之乱是提前爆发的,因为事情败露,不得不提前发动,但是朝廷也有了些许准备,可听到叛军已逾数十万的时候,汉灵帝还是着实惊出一身冷汗。

    黄巾军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数郡太守被黄巾军攻杀。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汉灵帝紧急任命何进为大将军,戍卫京师,同时在各关口设置都尉,以抵御黄巾军的进攻。同时皇甫嵩奏请汉灵帝,解除党锢,并出皇宫积蓄的钱财,以支持讨伐黄巾军。

    中常侍吕强亦担忧党人因为多年党锢,心中积怨而与黄巾军合谋,谏言汉灵帝解除党锢之祸,灵帝应允。因为黄巾之乱,被打压多年的士大夫集团终于等到翻身的机会。

    朝廷任命卢植为北中郎将,统北军五校紧急奔赴冀州,与张角主力周旋,同时任命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俊为右中郎将,后来又任命曹操为骑都尉,前往平定豫州颍川汝南等地的黄巾军。

    同时朝廷下发昭令,各郡守国相可自行招募义兵,自行剿灭黄巾贼寇,自此,也拉开了各地郡守拥兵自重的序幕。

    而此时的李显,震惊之余亦忧心忡忡,因为谯县所在的沛国,亦有黄巾军出现。尤其是谯县毗邻陈国和汝南郡,而这两郡国又是黄巾军重点集聚之地,一旦黄巾军过境,这小小的土山里,定然被夷为平地。

    在此期间,村落里除去老弱妇孺,召集了五六百人丁,因许匡的大兄及二兄均身具勇武,且任职乡里,因此守备黄巾军的事均由此兄弟二人统筹。

    土山里傍河而建,因此众人在村落另一边外围开挖壕沟,高筑土墙,以抵御黄巾军的侵扰。

    还有一件事让李显甚为忧虑,就是当下即将进入春耕时节,这黄巾之乱在此时爆发,若春耕受阻,今年的秋收定然严重受损,接下来这个冬天,怕是更加艰难。

    好在黄巾军主力的目标是攻打郡县,无暇顾及这些小村落,因此此处的防守压力目前看来并不是太大,但仍要防止小股贼人侵扰。

    这五六百乡民被分成了两部分,轮流值守。时间一晃过去了月余,屯山里这期间并未受到黄巾军的侵扰,一片祥和,乡民的春耕也未受到影响,已是万幸。

    四月,此时距黄巾之乱爆发已一月有余,却并未危及此地,似乎让人忘记了黄巾之乱。外面的厮杀与恶战,并未蔓延至此,土山里的乡民,享受着短暂的安逸。

    今夜月光皎洁,可以看到很远。天气已渐暖,可是夜风过怀,还是不禁让人打个寒颤。此时的防御工事,已经建的相当可观,至少在李显看来,是这样。

    李显背靠土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坐在地上,他旁边坐着的,是三虎许匡。这时,许匡的二兄二虎从身侧走过,看见李显与许匡在那嘻乐,不客气的往许匡脚上踢了一脚,瞪了一眼说道:“汝二人年少,御贼之事岂能儿戏?若当真黄巾贼至,勿要逞一时之强!”,三虎只能嘿嘿一笑。

    李显望着二虎那健硕的身形,顿生羡慕。二虎身高八尺,虽生恶相,但勇力绝人,曾与虎相搏,安然归来,名动一时,现为乡有秩(类似如今的镇长)门下游徼(游徼,负责乡里的治安)。

    许匡他们三兄弟,李显对大虎并不熟悉,二虎大李显七八岁,平时虽言语不多,李显亦知道二虎轻财重义,尊长护幼,而三虎却文弱善良,喜读诗书,同胞兄弟,相径甚远。

    看着兄弟二人如此不同,李显打趣道:“三虎,若今日黄巾来犯,汝安敢杀贼否?”许匡脱口而出:“自然,自然敢,敢杀!”许匡说话底气渐弱,许匡别说杀人,连鸡鸭亦未杀过。杀人这事,是心中的一道坎,迈过去,就迈过去了。

    入夜,所有人都已酣睡,值守的人亦如此,此起彼伏的鼾声,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的贴切与应景。

    李显此时亦神游天际,睡梦中,他见到神龙纵横九霄,吞吐日月。突然梦中一个趔趄,李显惊醒,慌忙看向工事外围,尚安好,并无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