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肆
三更天，小院里。很多人都聚到了这里。
“青青，你好些没有。”云翠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
“好些了。”青青嗓子哑了，把镯子戴在手上，又取下来，“我不敢接受，姐姐已经不在了，我再也没有姐姐了，这不是假的……”
如旭低着头：“青青姐，我们知道你的感受。这次，实在是怕柳家从中作梗，才这么草率的。”
“我理解。”青青抬起头，“荆生，麻烦你去帮我跟陈老师请一天假，我明天就去上班。”
“你……真的好了？”荀荆生十分惊愕。
“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孩子和莫秋还要人养着……”
“我不用！”还没等青青说完，莫秋就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小姐，我不当家里的丫鬟了，我不能再给你添负担！我自己有手有脚，去工厂谋份差事也成，饿死不了，还请小姐撕了我的卖身契。”
“也是，我不能再麻烦你了。”青青取过莫秋的卖身契，又取过几张银票，眼里有几分不舍，“你已经两个月没领工钱了，这是赔给你的。”
“这……我不能拿。”
“必须拿着！”青青语气坚决，随后长舒了一口气，“把孩子抱来。”
莫秋轻轻抱起孩子，递给了青青。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雪蕙提议，“总不能让这孩子这么一直拖着，一直没有名字。”
青青轻轻地晃着孩子，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跟着我姓杨吧，辈分还是按着柳家的水字辈，就叫……水新吧，新旧的新。”
“水新……好名字！”
柳湘不禁想起了另一个叫水xin的姑娘：“三哥，娘又打我了……”
“三哥，我睡觉怕黑……”
“我们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年从子，没听说过有那个逃婚跑走的……”
“三哥……三哥……”
“你怎么了！”雪蕙看着不对，就赶紧推了推柳湘。
“我没事，就是发呆了。”柳湘看着水新，“小水新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读书，以后也要当个学问人！”
青青一脸幽怨：“柳湘，孩子才这么小，你就给她灌输压力。水新，打你这坏哥哥！”
没想到，水新还真伸出小拳头，向着柳湘用力挥了一下，引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这里，总算有了笑声。
六月，天气炎热，学生们都一点点紧张起来，忙着应付考试。
“先生，这本书我看完了，这是我写的提要。”莫秋在街边开了一家小药铺，时间也充裕，可以听课，有时，还回青青那里帮忙。
“好，这里还有别的书，你可以看看。”荆生刚下了课，回到办公室，拿起一支竹笛。
“先生，这笛子，怎么这么斑驳啊？”
荆生笑了笑：“这是湘妃竹做的笛子，我带在身边已经十年了，音色还很好，要不给你吹着听听。”说着，就放在嘴边，吹了一曲《紫竹调》。一曲完毕，看着莫秋沉浸其中，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快选几本书吧，马上就要上数学课了，别耽搁了。”
街上。
“林如旭同学，说吧，这次送样稿，都有些谁的文章。”柳湘推出来一架自行车。
“有水芬的，蒿仔的，莫秋的。我们的报刊这次可是获得了很大成功。”如旭抱着包，坐上了后座。
“是啊，但学习也别落下，尤其是你的英语，要是不过关，想出国都没人要……”
“唉湘哥，”如旭听到英语就不耐烦，想了个损招，“我坐这座位，那天雪蕙姐是不是做过啊！”
“这……”柳湘一下子脸就羞红了，又气又笑，就跟如旭说，“这车链子掉了，你下来一下。”
“好勒！”如旭刚下了，柳湘就急速登上自行车，向前奔去。如旭意识到不得，就感觉狂奔着去追柳湘，“湘哥，湘哥，停车，我错了！”
“知道了？”柳湘停下车，如旭赶紧坐了上去，“以后你记住，不该说的被说，要是你雪蕙姐听了，还不给你几本英语书消遣。”
“好好好。”如旭一眼望到，前面的水道边围了一群人，“那里是怎么了？”拉着柳湘跑去看。
人群中间，躺着一具女尸，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全身是水，穿着圣约翰女子学院的校服。
“这姑娘，”一个撑船的老伯惶恐地说，“我今天撑船，一杆子下去就挑上来的，骇死我啦！”
“看样子，死了有一天了。”柳湘拍了一下紧张的如旭，“马上去圣约翰送样稿，问问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我知道。”雪蕙冷不丁地出现，“她是孙绍，圣约翰的学生。一个月前，她晚上回家，经过奥租借时，被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美国人拦着，拖到巷子里欺负了。事后，她到法院起诉，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法院不敢惹洋人，就判了那两个美国人无罪。学校也以她半夜出校，不守德行为由将她开除，她父母也觉得她丢人，将她赶出家门。昨天还有人看到她在法院门口跪着祈求二审，没想到，她居然轻生，投河自杀了，只在法院墙上贴着遗书。陈老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叫我们三校社团的学生晚上六点到学生礼堂探讨。”
“好，一定去。”如旭听得咬牙切齿。
“这种事发生了，必须治治！”柳湘也愤愤不平，“旭弟，先别送样稿了，回去再看看。”
“走，先提前一个半小时过去！”
“青青，你好些没有。”云翠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
“好些了。”青青嗓子哑了，把镯子戴在手上，又取下来，“我不敢接受，姐姐已经不在了，我再也没有姐姐了，这不是假的……”
如旭低着头：“青青姐，我们知道你的感受。这次，实在是怕柳家从中作梗，才这么草率的。”
“我理解。”青青抬起头，“荆生，麻烦你去帮我跟陈老师请一天假，我明天就去上班。”
“你……真的好了？”荀荆生十分惊愕。
“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孩子和莫秋还要人养着……”
“我不用！”还没等青青说完，莫秋就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小姐，我不当家里的丫鬟了，我不能再给你添负担！我自己有手有脚，去工厂谋份差事也成，饿死不了，还请小姐撕了我的卖身契。”
“也是，我不能再麻烦你了。”青青取过莫秋的卖身契，又取过几张银票，眼里有几分不舍，“你已经两个月没领工钱了，这是赔给你的。”
“这……我不能拿。”
“必须拿着！”青青语气坚决，随后长舒了一口气，“把孩子抱来。”
莫秋轻轻抱起孩子，递给了青青。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雪蕙提议，“总不能让这孩子这么一直拖着，一直没有名字。”
青青轻轻地晃着孩子，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跟着我姓杨吧，辈分还是按着柳家的水字辈，就叫……水新吧，新旧的新。”
“水新……好名字！”
柳湘不禁想起了另一个叫水xin的姑娘：“三哥，娘又打我了……”
“三哥，我睡觉怕黑……”
“我们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年从子，没听说过有那个逃婚跑走的……”
“三哥……三哥……”
“你怎么了！”雪蕙看着不对，就赶紧推了推柳湘。
“我没事，就是发呆了。”柳湘看着水新，“小水新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读书，以后也要当个学问人！”
青青一脸幽怨：“柳湘，孩子才这么小，你就给她灌输压力。水新，打你这坏哥哥！”
没想到，水新还真伸出小拳头，向着柳湘用力挥了一下，引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这里，总算有了笑声。
六月，天气炎热，学生们都一点点紧张起来，忙着应付考试。
“先生，这本书我看完了，这是我写的提要。”莫秋在街边开了一家小药铺，时间也充裕，可以听课，有时，还回青青那里帮忙。
“好，这里还有别的书，你可以看看。”荆生刚下了课，回到办公室，拿起一支竹笛。
“先生，这笛子，怎么这么斑驳啊？”
荆生笑了笑：“这是湘妃竹做的笛子，我带在身边已经十年了，音色还很好，要不给你吹着听听。”说着，就放在嘴边，吹了一曲《紫竹调》。一曲完毕，看着莫秋沉浸其中，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快选几本书吧，马上就要上数学课了，别耽搁了。”
街上。
“林如旭同学，说吧，这次送样稿，都有些谁的文章。”柳湘推出来一架自行车。
“有水芬的，蒿仔的，莫秋的。我们的报刊这次可是获得了很大成功。”如旭抱着包，坐上了后座。
“是啊，但学习也别落下，尤其是你的英语，要是不过关，想出国都没人要……”
“唉湘哥，”如旭听到英语就不耐烦，想了个损招，“我坐这座位，那天雪蕙姐是不是做过啊！”
“这……”柳湘一下子脸就羞红了，又气又笑，就跟如旭说，“这车链子掉了，你下来一下。”
“好勒！”如旭刚下了，柳湘就急速登上自行车，向前奔去。如旭意识到不得，就感觉狂奔着去追柳湘，“湘哥，湘哥，停车，我错了！”
“知道了？”柳湘停下车，如旭赶紧坐了上去，“以后你记住，不该说的被说，要是你雪蕙姐听了，还不给你几本英语书消遣。”
“好好好。”如旭一眼望到，前面的水道边围了一群人，“那里是怎么了？”拉着柳湘跑去看。
人群中间，躺着一具女尸，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全身是水，穿着圣约翰女子学院的校服。
“这姑娘，”一个撑船的老伯惶恐地说，“我今天撑船，一杆子下去就挑上来的，骇死我啦！”
“看样子，死了有一天了。”柳湘拍了一下紧张的如旭，“马上去圣约翰送样稿，问问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我知道。”雪蕙冷不丁地出现，“她是孙绍，圣约翰的学生。一个月前，她晚上回家，经过奥租借时，被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美国人拦着，拖到巷子里欺负了。事后，她到法院起诉，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法院不敢惹洋人，就判了那两个美国人无罪。学校也以她半夜出校，不守德行为由将她开除，她父母也觉得她丢人，将她赶出家门。昨天还有人看到她在法院门口跪着祈求二审，没想到，她居然轻生，投河自杀了，只在法院墙上贴着遗书。陈老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叫我们三校社团的学生晚上六点到学生礼堂探讨。”
“好，一定去。”如旭听得咬牙切齿。
“这种事发生了，必须治治！”柳湘也愤愤不平，“旭弟，先别送样稿了，回去再看看。”
“走，先提前一个半小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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