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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解救

    正在大家沉寂在悲伤之中,外面有人轻声的呼叫,

    “你们在吗?”

    “他们来了。”老人说道,随即立刻起身。

    金老和小广也反应过来,尖兵队,他们来了。

    石洞中的众人鱼贯而出,正巧遇上走过来的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中年军官,满脸的刚毅,总共有十余人,手中拿着小型弩箭,上面箭只尖利的刺头上有着幽幽的蓝光,一看就是涂抹了剧毒。

    两方人一见面,中年军官明显愣了一下,继而立刻激动起来,“啪”的立正,向金老敬了个礼,“首长好!”后面的士兵也立刻行礼。

    金老点点头,直奔主题。“我知道你看见我为什么激动,因为那天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活着回来了。所以,我坚信,失踪的年轻人们一定都还活着,也必定会归队!”

    “是!必定归队!”军官回答,这段时间他总是压抑着心情,但今天,终于看到一个奇迹,那就说明一定还有奇迹。

    金老点点头,“现在几个小队是什么情况。”

    “报告首长,目前六个小队已经合并成三个,分别在东北,西北,和正北方向,大约五天时间就可以到达,其中西北方向环境最适宜生存,没有大型食肉动物,被定位为总基地,正在搭建基地,是最大的聚集点。”

    “好。”金老点头,“聚集点都是那些人。”

    “这是名单。”军官拿出几张亚麻布一样的纸张,密密麻麻用某种植物颜料写满了字,把名单交给金老,金老迅速看了一下,君雅也凑过来看着,“刘星,他在西北总基地。”君雅喜极而泣。

    “嗯,刘主任还活着。现在主导西北基地的后勤保障工作。”军官回答。

    “哦,那就好。”金老点点头,回头看看这里的人们,“一起走吧,我们重建家园。”

    老人和其他人看看金老,老人笑了笑,“我留这里吧,我想等等儿子,在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家。”他指了指已经布置的不错的山洞。

    老人每天都在努力的收集生活物资,努力把这里整理的比前一天更好,坚信儿子一定活着,一定会回来,是他唯一的希望。

    “你们呢,带孩子和我们一起走。”君雅近乎哀求那几名少妇和几个女子。

    其中一名少妇摸摸孩子头,“不了,我们不走。一家人,在哪分开,就要在哪重聚,他一定会回来。”

    那两个年轻的女孩看看君雅,“谢谢,我要等我爸爸,她要等她哥哥。”其中一个说。似乎都早已定了决心。

    金老叹气,扪心自问,如果是君雅失踪,即便没有寻找的能力,那么他必定也不会离开。

    君雅看看爸爸,心里想的其实和这两个女孩子一样。如果我的爸爸失踪了,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不会放弃。所以君雅理解的看着他们,“那么,祝福你们。”

    “时候不早了,这些留给你们。”军官说道,同时结果士兵递过来的补给-----满满一大袋的食品。

    “不要,你们自己都很困难。”老人拒绝。

    “留着把!”金老沉声道。“你们,是我们留下来迎接他们的第一站。”

    “留下吧,”军官说道,“我们回去的这一路,食物足够了,路上也没有什么危险。”顿了顿继续说,“重要的是,短期内,我们不会再过来了,人手非常紧张,所以……”

    “同志,”老人打断了他的话,“别再为我们牺牲了,来回也太辛苦,保重就好!”

    被打断的军官眼睛有些湿润,他想到了那些年轻的士兵。如果说被冲走的失踪的还有可能回来,那么当场牺牲的那些……

    他退后朝老人敬了个礼!

    君雅这边把几乎所有的吃的都留下了,穿的看看两个女孩身材和她差不多,也把没穿过的衣服留下了,基地那边已经有了亚麻粗布的衣服,她不会因此而犯愁。

    一群人行李简单,随时准备离开,这时候君雅想起了小广,他好像一直没有说话,人呢?

    环顾四周,看见小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失落的看着他们。

    “小广,”君雅奇怪他的神情,“你怎么了?”

    小广躲闪着君雅的目光,“没怎么,没事,我……”

    金老问声看着小广,目光直击小广心灵深处。今天遇到了如此剧变,尽管他有些精神恍惚。但也早就注意到了,小广的情绪不太对,直觉告诉他,这孩子做了一个决定。

    仿佛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小广突然站起身说道,“我决定了,我不去基地了。”

    “什么?”君雅有些诧异,“你,你是要等谁吗?”君雅的印象里,小广是一个人来研究院的,他的父母和哥哥都在外面好好的。

    老人和留下的那些人也看着他,以为他也有什么人需要等待。

    “不是,我想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小广指了指几个小孩。“我可以驾驭昆虫,也许能帮到他们。”

    “我想留下来一段时间,也许可以帮帮他们,至少可以跑腿放哨。”

    “这里是前站,需要有人留下来接他们,我腿脚麻利,就我留下来吧,他们需要一个哨兵。”

    “你决定了?”金老看看君雅,心中一声叹息。有些感情是秒懂的,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人类的心灵在脆弱的时候,就像深秋的黄叶,哪怕一阵微风都能带来萧瑟的凋零。

    这些天,父亲年纪大了,又是书呆气息,空有知识却需要人去执行。自己再怎么样也毕竟是个女孩,野外的生活都靠小广。

    “那我们怎么办?”在一起时不觉得,可是一旦要分开,一下没控制住的君雅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小广抬头望着她,目光无限复杂。包含着失落,转身离开的无奈与不舍。

    金老也在一旁愕然,旋即明白,这么多天的相濡以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说出口的君雅也不好意思,有些突兀。

    是啊,不需要回答,现在你们找到组织了,尽管组织损失重大,支离破碎。但骨架还在,军队还在,重要的事是,人心还在。只是对小广来说,从此不再是三个人的时光了。也许,你该和那位高材生未婚夫重聚了!

    沉默之后是沉默。

    回首望着山坡上的人们,金老五味杂陈。

    有些事,分开一段时间,也就淡然了。也许过段时间,小广就回来了。只是看破却不说破,小广自己都不明白这份感情吧。

    “走吧,他们每天都会在山坡上等待。”带队的军官说道,“你们回来了,他们更加坚信,会有幸存者,会有亲人,值得们等待。”

    望着这些老弱妇孺,那唯一留下的年轻男子,君雅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他们坚持的希望是那么的渺茫,那是绝境中的最后一丝倔强。

    历经生死,天人永隔,下落不明,老弱妇孺,夕阳下的离别,任何一项都让人肝肠寸断。

    走的时候,君雅摸摸几个小孩的头。末了走向了一旁站着的小广。第一次,狠狠地拥抱了小广。

    不明的情愫也许在这一刻种下,小广第一次轻轻的伸手,仅仅是触碰了女神的发梢,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侦查队伍也许有机会还会来,你记得要是想我~~爸爸,想你老师了,就跟他们回来,好吗?”

    君雅最后的“好吗”,语音轻柔,像是要求哥哥的小妹妹,令人无法拒绝。

    “嗯!”小广点头。

    “你……”君雅一时有些语塞,“照顾好自己。“

    “嗯!“小广再次点头。

    小广独自站立许久,望着队伍中的那个倩影远去。

    从此,没有电话,也许没有书信,只有牵挂。这一刻,那个叫小广的年轻人,孩子们喜欢的阿呆叔叔,在异世界的天地间有了一颗牵挂的心。

    “你吃点东西吗?”老者望向站立着的小广。

    “不了,魏叔。”小广刚才得知老者姓魏。“我打算离开!”

    “嗯,那你得快跑赶上他们。”老魏思虑一下,他能感觉到这个小伙对金老女孩的感情。此时不舍,决定追过去是意料之中,“再晚,就要等等再走,一个人不安全。”

    两个女孩走了过来。

    “喜欢她就赶紧去追啊。”一个好听的女生在身后响起。

    小广回头,看看这个女孩,有些憔悴却有些美。

    “我哥叫我贞子,”女孩看着小广不回答,幽幽的说,“谢谢你留下来照顾我们,等我哥回来,肯定也会谢谢你。”

    “贞子,”小广笑了笑,避开之前的话题,活跃了一下气氛,“你哥不怕你呀,午夜贞子小姐。”

    “不怕,等他回来我就让他怕,敢离开我这么久。”

    小广拿起了一片树叶,看看女孩,“你哥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些诧异但是却还是回答,“许德凯!”

    “你呢,”小广看向另一个女孩,“我记得你是等你爸爸。”

    “刘陌然。”那个女孩回答到。

    小广站起来,走向站在一旁的老人,“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您丈夫叫什么名字?”

    “小朋友,你要等谁?”

    “阿姨,你要等谁?”

    ……

    然后他走向了自己的背包,看着有些奇怪的众人,看着一众老小,妇女儿童,

    “魏叔,我不去基地,也不去追她,我去远方的森林看看。”

    “你们失散的亲人,他们都是英雄,我不是。但是我愿意为了英雄的亲人,做一件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蠢事。”

    “现在人手紧张,活下来的人生存是第一要务。”

    “人类脚力有限,但我不一样,我可以驾驭它们了,我最适合去寻找他们。”

    “我相信你们的亲人都活着,也许是特殊情况迷路了,我出发去找他们,我尽量去找到他们,不知道要找多久,能不能找到,但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力找到并带他们回来,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有个阿姨红着眼睛别过头,这段时间见过太多的离别。那位老人则是看着他,这个勇敢的年轻人,让他心怀感动和希望。

    “很危险,不要去。”老魏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让我做点什么吧,也许有人正等着帮助。”小广看看老人,“魏叔,我就自己一人,出事了损失也不大,也许我可以的!”

    “你要去多久?”

    “我尽快回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贞子有些木然,她看着小广离去的背影,嫣然一笑,“喂,小广,等你回来请我们看电影啊。”

    悲凉的气氛一下被冲的淡然全无,仿佛明媚阳光带来新的希望,小广愕然回头,看了看两个女孩。

    “好啊。”阳光下的小广笑眯眯的回答。

    贞子一把搂着看着她的姓刘的女孩,在她耳边悄悄说,“这小伙不错啊,等他回来你上还是我上。”把姓刘的女孩弄得满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