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上司与下属
半夏脸上更加娇媚，轻轻吐气，她将头搁在男人脖子上，若有若无的气缠绕着男人，扣动着他的心门。
“郎君可否再去打探？我实在好奇，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讲给家中的妹妹的听，她最喜欢去城北听说书的了。”
男人的手不自觉滑上半夏的衣襟，探进衣领，一路向下，他回味着那蚀骨滋味，真是立马就要升天。
打横将半夏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男人已经有些急切了。
这时，房间外传来喊声：“城门开了，城门开了，各位都可以回家了。”
半夏神色如常，葱白似的手点上男人的唇：“先出城吧，这些日子，家里人都要等着急了。”
男人不太情愿，半夏已经推开男人，自顾自将衣服打理好，打开门，出去了。
男人也不想在此多花费，便跟着半夏一起出去。
出了城门，又走了几十里，来到一处荒无人烟之地，半夏突然歪倒，说是崴到脚了。
男人忙搀扶着半夏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捧起半夏的脚，便检查起来。
半夏却勾起脚，沿着男人的衣襟一路向上，男人看过来，见半夏娇颜如花，含羞带怯，眼波如同春水，含情脉脉。
他终究是控制不住心中燃烧的火焰，将半夏扑倒，为所欲为。
可，半夏笑得更欢了，眸子里闪着幽暗不明的光。
男人亲吻着她，从脖子一路向下，异常急切。
突然，他的身体抽筋起来，脸色涨的通红，脖子上因为缺氧，青筋暴起，抓着脖子，凸起的眼珠瞪着半夏。
半夏面无表情，轻轻推开男人，站起来，收拾好衣领，将自己收拾得端庄得体。
她就这样站着，看着男人挣扎着，直到，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走到男人面前，半夏的声音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翻开包袱，仅仅只有三两碎银，嗤笑一声，半夏拿着银子回了神都。
如今局势缓和，她要传递消息也轻松多了。
到了顾府，半夏彬彬有礼：“劳烦长者为小女子通报，小女子是来见兄长的，他叫崔轻玉，不知长者是否知晓？”
门房是个年过半百的糙汉，见女子长得好看，又举止有礼，风度翩翩，对她甚有好感，忙应声去通报。
崔轻玉办的事让半夏很满意，这一场宫变，血流成河，因为崔轻玉的缘故，顾泽言完全置身事外，没有受到任何冲击，也没有给人任何把柄。
顺利见到崔轻玉，半夏便带着崔轻玉离开了顾府。
“宫中的人还有多少？”半夏用身上仅有的三两碎银在茶馆开了一间包房，一进门，她便问崔轻玉。
崔轻玉回答：“皇后身边的人全被查处，新皇的动作很快。”
“朝中还有多少人？”半夏又问，宫中的人，她是不指望留着的了。
“不多。”崔轻玉回答，接着说：“新皇因天命之凰的预言，力保皇后，与群臣对峙，如今，是百官罢朝，我们的人，如今都在家中，等候宗主指示。”
“哦？奇了，原先打探到陈王迷信，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执着？”半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思考着，突然，她站起来，说：“修书一封，让我们的人支持新皇，如今，他定是焦头烂额的，这下，倒是随了我的愿，另外，让百里风华来见我。”
崔轻玉领命下去了，没多久，把百里风华带了进来。
南御墨在时，百里风华已经在朝廷做官了，当时朝廷急用钱，他便在户部买了一个小小的官职。
这天下，对商贾极其不友好，朝廷重农抑商，如今，能买一个官职，对他们这些商贾来说，是莫大的荣耀，若是经营得当，便是可以举荐子弟为官，若是家族人才辈出，便可以发展成为世家大族。
这些年过去，百里风华对半夏多有不满，他只在意自己的妹妹，而妹妹的毒还没有解，当初，带妹妹给神医看病，神医说妹妹是中了他精心研制的毒药，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为了给妹妹治病，百里风华表示，可以贡献自己全部的家财，可，半夏却没有答应，她说，她会定期给药，保住妹妹的命，而自己，要替半夏卖命。
第一件事，就是在朝廷买官，并且，捐献自己大部分财产给先皇，供先皇抵御外敌。
他不知道，此举，正巧为他避了一祸，半夏从没有给他解释。
百里风华坐在半夏面前，问：“夫人找我来，为了什么？”
“我让你结交朝廷官员，如今，做得如何？”
“已结交三人，其中一人，名声盛大，是儒林领袖。”
“非常好。”半夏对其表示赞赏，可，儒林领袖能够乖乖听她的？仅仅凭借百里风华和他的交情？
半夏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站起来，她云淡风轻：“你与他的交情可否做到引荐我去见他？”
“可以试试。”百里风华如是说。
“那便走吧。”半夏极度自信，这儒生啊，最在乎名声了，半夏已经想好如何劝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朝臣来了一半。
朝中形成的以百官和皇帝的对峙局面全面瓦解，先给与皇帝支持的，当然得到皇帝的重用。
皇帝，赢了。
如此，他的脾气也好了几分。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慕清，再次成为皇后，大典之上，皇帝再次为慕清正名，慕清，再次成为天命之凰。
至此，每到雷雨交加之际，神都城墙上都有一人手执宝剑，仰天长叹，引雷击身，那国师攻破的天命之凰预言再次甚嚣尘上。
大礼过后，皇帝一声酒气，他径直挥退众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慕清对面。
慕清目不斜视，定定看着南御轩，眼里，没有半点感情。
“朕的师傅说过，你是陪伴朕一生的人，如今，事实证明，朕的师傅所言，属实。”
慕清没有说话，手攥紧裙摆。
“可，朕不喜欢你，从前，你如同一具木偶，呆板，令人厌恶。如今，你倒像是一匹母狼，时刻龇牙咧嘴，刻薄，依旧令人厌恶。”
慕清没有说话。
“朕，从未喜欢过你。”南御轩宣告着。
慕清不甚在意。
“更何况，你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朕，朕是天子，朕的女人，一定是清清白白的，你，做好皇后就行。”
看着南御轩站起身要走，慕清松了一口气。
起身，她随着南御轩走去，在南御轩走出房门的一刻，立刻将房门关紧。
南御轩回头，盯着那扇门，说：“做好你的皇后，朕，要一个平静的后宫，若后宫有一丝风吹草动，都是你的过错。”
慕清清晰的听到了，她把门落了锁，冷声道：“我知道了。”
娶了皇后，皇帝身为陈王时的家眷都要进行封赏，这陈王正妃乃是北临长公主，慕清一时倒不知如何抉择了。
虽说如今北临与南冥关系降入冰点，但，陈王妃是皇帝明媒正娶的正妻，若是亏待，便要惹来非议。
慕清没去找赫连细辛，赫连细辛倒是先找过来了。
望着慕清，赫连细辛没有行礼，她轻笑一声：“如今，又是你做了皇后。”
慕清翻看手上卷宗，她听明白了赫连细辛的意思，抬头，回答：“王妃此来，所为何事？”
赫连细辛却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
晚上，宫人传来消息，说是陈王妃服毒自尽了。
慕清听闻，一时有些站不住脚，由叶惜文搀扶着，她去看了赫连细辛。
此时，宫中的女眷还没有受到封赏，暂居一处，慕清到时，众人齐聚一堂。
慕清看清赫连细辛的样子，嘴唇发紫，浑身上下打理得很端正，她至死都维持着自己的自尊。
慕清一时有些感动，她走上前，宣告着，以皇后之礼，将她安葬。
这是一个极度骄傲的女人，这些年，南冥发生的变动一次次打击着她的自尊，如今，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的体面。
将这个消息上报给皇帝，却没有得到皇帝的只言片语，就好似，死去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慕清觉得，相伴四年，起码会有一点感情。
如今看来，是她高估了皇家感情。
后宫，如一潭沉水，并没有因为赫连细辛的死泛起一丝涟漪，慕清按照各位女眷进府时间，资历，前朝家族势力等给各位妃嫔以相对应的位份。
虽说有人会有不满，但，基本处理妥当。
每月十五，皇帝照例来到皇后宫中。
见到南御轩，慕清守着礼仪，眼中，却完全没有他。
“你处理得很好。”这是南御轩的夸赞。
慕清听着，没有回答，无声进食。
说过这句，两人便再也没有话。
叶惜文在一旁候着，两人的关系就像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刚才那句，应该是对慕清工作的肯定，真不像是夫妻该有的样子。
吃过饭，南御轩便走了，临走，慕清想起来还有话说：“如今陛下即位，后宫空虚，该选妃增补后宫了。”
“皇后决定就好。”南御轩说完，便走了。
叶惜文听着，叹了一口气，今日晨时，主子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对主子施压，言下之意，是让慕清给皇帝选妃，为了让慕清不再反抗，太后以教导之名，让皇子意留住在国子监，如今，慕清说出这话，也是无奈啊。
这段时间，只要主子无事，便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能靠近，她进去送饭，便只能看见主子睁着一双眼睛，空洞洞的，就连她进来了，主子也不知道。
想来，主子提出为皇帝选妃，也能找点事情做，挺好的。
看着一个一个娇嫩的花朵，慕清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这么美丽的人儿，最终要在这座深宫里沉沦，凋落，而她，是促进这一切的凶手。
皇帝神情轻松，他斜斜倚在椅子里，没有半点帝王的仪态。
突然走进来一人，那人低垂着眉眼，娇柔可人，似云朵般柔软洁白。
抬眼，慕清微微吃惊，回头，去看高座上的皇帝，只见，帝王坐直身体，刚才还蔫蔫的，此时却来了精神。
“这位是？”慕清问一旁的宫人。
“回皇后娘娘，此女乃是舒城城主嫡女，展越星。”宫人回答。
慕清没了反应，等候帝王命令，如今，她也只是一个陪衬。
这展越星模样可是与莫南栀如出一辙，看南御轩的反应，应是吃惊的，看来，南御轩也不知道。
望着下首展越星，慕清不知此人是否只是长得像莫南栀，还是，她就是莫南栀，只是，换了一个身份？
若此人是莫南栀，那，南御轩是动了真感情的，若不是，慕清也不好再猜测，这些，与她无关。
展越星被留了下来，当夜，便侍寝了。
如此，惹来一阵艳羡，帝王之宠，身后，也全是刀锋。
不可避免的，这展越星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而这些，慕清不想管，她坐着皇后的宝座，有事，便去处理，费尽心思，把意留留在身边，慕清倒是没了其他事情。
日子，渐渐的平静下来。
半年下来，皇帝初时还会来慕清这里坐坐，后来，干脆连礼面上的坐坐都没有了。
皇后之尊，也渐渐的没了。
慕清倒是没有多在意，无事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关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日子便这样静静的流淌下去。
只是，叶惜文看着慕清的眼睛，这双眼里的担忧越来越多，顺着慕清的眼神望去，是无忧无虑玩耍着的南御意留。
突然，叶惜文明白了，慕清的担忧在哪里，如今，南冥与北临的战事吃紧，两方对峙着，谁也不落下风，但，若是南冥赢了，北临输了，皇后对于皇帝来说，便没了用处。
主子该拿什么与皇帝对抗，又该如何保护意留？
叶惜文懂了，她默默走到慕清身后，拆除她头上的金钗，道：“主子，该歇息了。”
意留爬上床，将自己裹紧，在床上翻滚着。
慕清除去所有的负担，抱着意留倒下，说：“惜文，你也去睡吧，不用守夜了，这些日子，天气凉了下来，莫要感染风寒。”
“郎君可否再去打探？我实在好奇，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讲给家中的妹妹的听，她最喜欢去城北听说书的了。”
男人的手不自觉滑上半夏的衣襟，探进衣领，一路向下，他回味着那蚀骨滋味，真是立马就要升天。
打横将半夏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男人已经有些急切了。
这时，房间外传来喊声：“城门开了，城门开了，各位都可以回家了。”
半夏神色如常，葱白似的手点上男人的唇：“先出城吧，这些日子，家里人都要等着急了。”
男人不太情愿，半夏已经推开男人，自顾自将衣服打理好，打开门，出去了。
男人也不想在此多花费，便跟着半夏一起出去。
出了城门，又走了几十里，来到一处荒无人烟之地，半夏突然歪倒，说是崴到脚了。
男人忙搀扶着半夏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捧起半夏的脚，便检查起来。
半夏却勾起脚，沿着男人的衣襟一路向上，男人看过来，见半夏娇颜如花，含羞带怯，眼波如同春水，含情脉脉。
他终究是控制不住心中燃烧的火焰，将半夏扑倒，为所欲为。
可，半夏笑得更欢了，眸子里闪着幽暗不明的光。
男人亲吻着她，从脖子一路向下，异常急切。
突然，他的身体抽筋起来，脸色涨的通红，脖子上因为缺氧，青筋暴起，抓着脖子，凸起的眼珠瞪着半夏。
半夏面无表情，轻轻推开男人，站起来，收拾好衣领，将自己收拾得端庄得体。
她就这样站着，看着男人挣扎着，直到，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走到男人面前，半夏的声音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翻开包袱，仅仅只有三两碎银，嗤笑一声，半夏拿着银子回了神都。
如今局势缓和，她要传递消息也轻松多了。
到了顾府，半夏彬彬有礼：“劳烦长者为小女子通报，小女子是来见兄长的，他叫崔轻玉，不知长者是否知晓？”
门房是个年过半百的糙汉，见女子长得好看，又举止有礼，风度翩翩，对她甚有好感，忙应声去通报。
崔轻玉办的事让半夏很满意，这一场宫变，血流成河，因为崔轻玉的缘故，顾泽言完全置身事外，没有受到任何冲击，也没有给人任何把柄。
顺利见到崔轻玉，半夏便带着崔轻玉离开了顾府。
“宫中的人还有多少？”半夏用身上仅有的三两碎银在茶馆开了一间包房，一进门，她便问崔轻玉。
崔轻玉回答：“皇后身边的人全被查处，新皇的动作很快。”
“朝中还有多少人？”半夏又问，宫中的人，她是不指望留着的了。
“不多。”崔轻玉回答，接着说：“新皇因天命之凰的预言，力保皇后，与群臣对峙，如今，是百官罢朝，我们的人，如今都在家中，等候宗主指示。”
“哦？奇了，原先打探到陈王迷信，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执着？”半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思考着，突然，她站起来，说：“修书一封，让我们的人支持新皇，如今，他定是焦头烂额的，这下，倒是随了我的愿，另外，让百里风华来见我。”
崔轻玉领命下去了，没多久，把百里风华带了进来。
南御墨在时，百里风华已经在朝廷做官了，当时朝廷急用钱，他便在户部买了一个小小的官职。
这天下，对商贾极其不友好，朝廷重农抑商，如今，能买一个官职，对他们这些商贾来说，是莫大的荣耀，若是经营得当，便是可以举荐子弟为官，若是家族人才辈出，便可以发展成为世家大族。
这些年过去，百里风华对半夏多有不满，他只在意自己的妹妹，而妹妹的毒还没有解，当初，带妹妹给神医看病，神医说妹妹是中了他精心研制的毒药，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为了给妹妹治病，百里风华表示，可以贡献自己全部的家财，可，半夏却没有答应，她说，她会定期给药，保住妹妹的命，而自己，要替半夏卖命。
第一件事，就是在朝廷买官，并且，捐献自己大部分财产给先皇，供先皇抵御外敌。
他不知道，此举，正巧为他避了一祸，半夏从没有给他解释。
百里风华坐在半夏面前，问：“夫人找我来，为了什么？”
“我让你结交朝廷官员，如今，做得如何？”
“已结交三人，其中一人，名声盛大，是儒林领袖。”
“非常好。”半夏对其表示赞赏，可，儒林领袖能够乖乖听她的？仅仅凭借百里风华和他的交情？
半夏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站起来，她云淡风轻：“你与他的交情可否做到引荐我去见他？”
“可以试试。”百里风华如是说。
“那便走吧。”半夏极度自信，这儒生啊，最在乎名声了，半夏已经想好如何劝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朝臣来了一半。
朝中形成的以百官和皇帝的对峙局面全面瓦解，先给与皇帝支持的，当然得到皇帝的重用。
皇帝，赢了。
如此，他的脾气也好了几分。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慕清，再次成为皇后，大典之上，皇帝再次为慕清正名，慕清，再次成为天命之凰。
至此，每到雷雨交加之际，神都城墙上都有一人手执宝剑，仰天长叹，引雷击身，那国师攻破的天命之凰预言再次甚嚣尘上。
大礼过后，皇帝一声酒气，他径直挥退众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慕清对面。
慕清目不斜视，定定看着南御轩，眼里，没有半点感情。
“朕的师傅说过，你是陪伴朕一生的人，如今，事实证明，朕的师傅所言，属实。”
慕清没有说话，手攥紧裙摆。
“可，朕不喜欢你，从前，你如同一具木偶，呆板，令人厌恶。如今，你倒像是一匹母狼，时刻龇牙咧嘴，刻薄，依旧令人厌恶。”
慕清没有说话。
“朕，从未喜欢过你。”南御轩宣告着。
慕清不甚在意。
“更何况，你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朕，朕是天子，朕的女人，一定是清清白白的，你，做好皇后就行。”
看着南御轩站起身要走，慕清松了一口气。
起身，她随着南御轩走去，在南御轩走出房门的一刻，立刻将房门关紧。
南御轩回头，盯着那扇门，说：“做好你的皇后，朕，要一个平静的后宫，若后宫有一丝风吹草动，都是你的过错。”
慕清清晰的听到了，她把门落了锁，冷声道：“我知道了。”
娶了皇后，皇帝身为陈王时的家眷都要进行封赏，这陈王正妃乃是北临长公主，慕清一时倒不知如何抉择了。
虽说如今北临与南冥关系降入冰点，但，陈王妃是皇帝明媒正娶的正妻，若是亏待，便要惹来非议。
慕清没去找赫连细辛，赫连细辛倒是先找过来了。
望着慕清，赫连细辛没有行礼，她轻笑一声：“如今，又是你做了皇后。”
慕清翻看手上卷宗，她听明白了赫连细辛的意思，抬头，回答：“王妃此来，所为何事？”
赫连细辛却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
晚上，宫人传来消息，说是陈王妃服毒自尽了。
慕清听闻，一时有些站不住脚，由叶惜文搀扶着，她去看了赫连细辛。
此时，宫中的女眷还没有受到封赏，暂居一处，慕清到时，众人齐聚一堂。
慕清看清赫连细辛的样子，嘴唇发紫，浑身上下打理得很端正，她至死都维持着自己的自尊。
慕清一时有些感动，她走上前，宣告着，以皇后之礼，将她安葬。
这是一个极度骄傲的女人，这些年，南冥发生的变动一次次打击着她的自尊，如今，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的体面。
将这个消息上报给皇帝，却没有得到皇帝的只言片语，就好似，死去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慕清觉得，相伴四年，起码会有一点感情。
如今看来，是她高估了皇家感情。
后宫，如一潭沉水，并没有因为赫连细辛的死泛起一丝涟漪，慕清按照各位女眷进府时间，资历，前朝家族势力等给各位妃嫔以相对应的位份。
虽说有人会有不满，但，基本处理妥当。
每月十五，皇帝照例来到皇后宫中。
见到南御轩，慕清守着礼仪，眼中，却完全没有他。
“你处理得很好。”这是南御轩的夸赞。
慕清听着，没有回答，无声进食。
说过这句，两人便再也没有话。
叶惜文在一旁候着，两人的关系就像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刚才那句，应该是对慕清工作的肯定，真不像是夫妻该有的样子。
吃过饭，南御轩便走了，临走，慕清想起来还有话说：“如今陛下即位，后宫空虚，该选妃增补后宫了。”
“皇后决定就好。”南御轩说完，便走了。
叶惜文听着，叹了一口气，今日晨时，主子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对主子施压，言下之意，是让慕清给皇帝选妃，为了让慕清不再反抗，太后以教导之名，让皇子意留住在国子监，如今，慕清说出这话，也是无奈啊。
这段时间，只要主子无事，便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能靠近，她进去送饭，便只能看见主子睁着一双眼睛，空洞洞的，就连她进来了，主子也不知道。
想来，主子提出为皇帝选妃，也能找点事情做，挺好的。
看着一个一个娇嫩的花朵，慕清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这么美丽的人儿，最终要在这座深宫里沉沦，凋落，而她，是促进这一切的凶手。
皇帝神情轻松，他斜斜倚在椅子里，没有半点帝王的仪态。
突然走进来一人，那人低垂着眉眼，娇柔可人，似云朵般柔软洁白。
抬眼，慕清微微吃惊，回头，去看高座上的皇帝，只见，帝王坐直身体，刚才还蔫蔫的，此时却来了精神。
“这位是？”慕清问一旁的宫人。
“回皇后娘娘，此女乃是舒城城主嫡女，展越星。”宫人回答。
慕清没了反应，等候帝王命令，如今，她也只是一个陪衬。
这展越星模样可是与莫南栀如出一辙，看南御轩的反应，应是吃惊的，看来，南御轩也不知道。
望着下首展越星，慕清不知此人是否只是长得像莫南栀，还是，她就是莫南栀，只是，换了一个身份？
若此人是莫南栀，那，南御轩是动了真感情的，若不是，慕清也不好再猜测，这些，与她无关。
展越星被留了下来，当夜，便侍寝了。
如此，惹来一阵艳羡，帝王之宠，身后，也全是刀锋。
不可避免的，这展越星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而这些，慕清不想管，她坐着皇后的宝座，有事，便去处理，费尽心思，把意留留在身边，慕清倒是没了其他事情。
日子，渐渐的平静下来。
半年下来，皇帝初时还会来慕清这里坐坐，后来，干脆连礼面上的坐坐都没有了。
皇后之尊，也渐渐的没了。
慕清倒是没有多在意，无事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关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日子便这样静静的流淌下去。
只是，叶惜文看着慕清的眼睛，这双眼里的担忧越来越多，顺着慕清的眼神望去，是无忧无虑玩耍着的南御意留。
突然，叶惜文明白了，慕清的担忧在哪里，如今，南冥与北临的战事吃紧，两方对峙着，谁也不落下风，但，若是南冥赢了，北临输了，皇后对于皇帝来说，便没了用处。
主子该拿什么与皇帝对抗，又该如何保护意留？
叶惜文懂了，她默默走到慕清身后，拆除她头上的金钗，道：“主子，该歇息了。”
意留爬上床，将自己裹紧，在床上翻滚着。
慕清除去所有的负担，抱着意留倒下，说：“惜文，你也去睡吧，不用守夜了，这些日子，天气凉了下来，莫要感染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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