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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把预言变成谎言

    南御墨醒来,小二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南御墨。

    只是,南御墨不发一言。

    而慕清,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踏足南御墨这里。

    控制住了慕清,听慕清表明决心,半夏很满意,也很兴奋,她是懂一点药理的,自然知道,哪里不至死,江谦易又在,她一定死不了。

    休养几个月,她决定实施她的计划。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这件事要是做成功了,南御墨,他必死无疑。

    再次入宫,她见了南御墨。

    “你有事?”南御墨的神情也冷了下来,越来越冷,就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他的心里满满的,又空落落的。

    “陛下,我想请你放了皇后。”半夏如是说。

    南御墨发现,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半夏,每次她出现好像都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自己去调查,却发现这些事情完全跟半夏没有关系,是她太高超?还是她的行为真的就是如表面上那般?

    “放不了。”南御墨这样回答。

    “我不想再看到皇后被折磨,如今,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让皇后能够远离所有的争端的办法。”半夏停下来,看着南御墨,她知道南御墨口中放不了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凭借南御墨对慕清的爱,南御墨的内心其实是想放了慕清的。

    南御墨沉默片刻,抬头:“说。”

    “这个办法就是解了皇后天命之凰的预言,让那个预言变成一个谎言,这件事,要陛下出面,才能办成功,若陛下真怜惜皇后,我想请陛下成全,放皇后一条生路。”

    南御墨垂眸,他心口一痛,这些年,皇后的变化都在他的眼里,他看着慕清一点点变得沉静,变得死气沉沉,变得不再抗争,这不是慕清,不是那个向往自由的慕清,那个表面上循规蹈矩其实内在活泼开朗的慕清。

    他,想让那种生机勃勃的气相重新出现在慕清的脸上。

    “怎么做?”南御墨冷冷问出口。

    半夏的神色冰冷:“让国师出面,编造一个谎言,说皇后其实不是天命之凰,然后,由你准备证据,揭露前国师是受先皇指派才说出谎言。”

    “理由呢?”

    “理由?理由陛下可以去想,国师不是会观测天象?这天下,除了国师,还有多少能知道真正的天象寓意着什么,让他胡诌吧。”

    半夏说完,便没再说了,皇帝不是一个蠢蛋,她一早就知道,她也知道皇帝会做这件事,因为皇帝爱慕清,爱一个人,便不会伤害她,半夏知道,他会去做。

    “江夫人,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几年来一直跟皇后说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南御墨问出口他心中的疑问,既然查不到,就干脆问出来,只要半夏能给他一个解释。

    “什么目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一直在皇后面前说了什么,你怎么猜不到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让皇后恨你,我说得很明白,是传话的人没有转达明白吗?那我再说一次。”半夏直直的站着,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恨意:“因为你的身份是皇后杀父仇人的儿子,她必须恨你,不然,她就对不起给她性命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她爱你,比起单纯的恨,爱与恨交织才是最折磨人的,单纯的恨只是一股力量,它会加强内心的力量,让自身变得刚强,而爱与恨交织,是两股互相撕扯的力量,它会让人变得软弱,变得疯狂,皇后是我的侄女,我当然要让她往好的一面发展,而这好的一面,便是单纯的恨。”

    南御墨久久无言,他认同半夏的这个说法。

    挥了挥手,让人把半夏请了出去。

    他一直认同这个说法,所以,这些年才会明知半夏强迫慕清去恨而没有阻拦,他知道自己的罪过,不希冀慕清能够原谅自己,放下仇恨,于是,他只能让慕清不再爱他。

    齐市牵着意留进来,小皇子已经四岁了,再过两天,就是意留的四岁生辰。

    意留最终还是在娘胎里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太好,而这些,慕清都不知道。

    南御墨没有怪过慕清,因为他知道,慕清不来看意留的原因是半夏不让她过来,因为慕清不能不去恨。

    “给父皇请安。”冬天很冷,意留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这些年,每到大雪纷飞的天气,意留的病情就会加重,尽管有神医救治,意留还是不见好,只能在冷的时候,多给孩子穿一点衣裳。

    意留的声音是软糯的,小脸有几许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要不是身穿大红色的狐裘映衬得还有一点活气,不然,一眼看过去,完全跟一个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意留来了,来,父皇抱抱。”南御墨难得卸下武装,他张开双臂,完全一副慈父的样子。

    意留穿得臃肿,行动不便,像个团子一样,滚到南御墨脚边,张开双臂,拥抱住南御墨。

    “父皇身上好暖和。”意留把手放在南御墨脸上,笑得可爱,他的脸上没有几两肉,身上更是瘦的可怜,只是如今穿得多,看不出来。

    南御墨的思绪突然被拉到那夜的星空下,有个女人也是这样说的。

    南御墨笑了,把孩子放在膝上,说:“意留今天做了什么?”

    齐市看着两人,暗暗抹了一把眼泪,这四年,他将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了,皇帝独自抚养大皇子,做了一个合格的父亲。

    大皇子的生活起居完全是皇帝亲自操心,大皇子还小的时候,他就看见皇帝照顾小孩的手法熟练,像是以前就会一样。

    他完全了解,皇帝冷淡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炽热的心,这颗心,是温暖的,是温柔的。

    意留没什么烦恼,最喜欢的是南御墨,一见到南御墨就滔滔不绝,南御墨愣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有意留一个人在说。

    他就这样听着,顺着意留的头发,直到意留的一句话,南御墨的手停了下来。

    “为什么容宝有母亲,而我没有?”

    容宝,是容肃宣和安意公主的儿子,比意留大了三个月,容肃宣在前朝得皇帝重用,又因为容宝的母亲是安意公主,便得到了进宫给大皇子做伴读的机会。

    南御墨淡淡笑了一声,说:“意留怎么没有母亲?意留的母亲十分爱意留,只是,她不能来见你。”

    “为什么母亲不能来见我?是父皇不让母亲来见我吗?我听说,父皇很厉害,让别人不做什么,别人就不能做,是父皇不让母亲来见我吗?”意留双眼懵懂。

    南御墨看了齐市一眼。

    齐市忙弓腰上前:“大皇子,这是听谁说的?”

    “我听嬷嬷和别的嬷嬷谈话时说的,她们都说,父皇最厉害了,是母亲冒犯了父皇,父皇生气了,便不让母妃来见我了,父皇,你说是不是这样的?”南御意留看向南御墨。

    南御墨笑了一声,说:“是这样的。”

    齐市听到回答,哑然,分明不是这样的,这样一说,大皇子不是要误会陛下了。

    “父皇原谅母亲好不好?”意留睁着大大的眼睛,他除了痩之外,长相上是没有缺点的,若是胖一点,脸色红润一点,一定是个粉嫩的娃娃,十足的可爱。

    毕竟,他的父皇俊美异常,他的母亲也十分美丽。

    面对意留的祈求,南御墨没有说话,他把意留放下来,走到窗边,抬头,望着高墙之上的天空,已经见不到太阳了,天边红彤彤的,晚霞艳丽,是一天中最后的光彩了,自然是要光彩夺目的。

    意留走过来,抱着南御墨的大腿,撒娇:“父皇就原谅母亲好不好。”

    齐市看着南御墨的样子,叹息一声,上前,柔声劝慰:“殿下,快要入夜了,这回去的路上黑灯瞎火的,若是遇到麻猫怪可不好。”

    齐市吓唬着意留,也不知意留从哪里听来的故事,从此就害怕夜路,害怕起麻猫怪了。

    意留被吓着了,他缩着脖子,仰头:“父皇,儿臣就先告退了,不然,麻猫怪就要把儿臣抓走了。”

    放了手,意留行了个礼,便跟着嬷嬷走了。

    望着意留的背影,南御墨失笑,当真是慕清的儿子,奇怪的想法是如出一辙。

    “把意留身边那个嬷嬷遣送出宫。”南御墨吩咐着。

    “诺。”

    意留走了一半,拉着嬷嬷的袖子,看天边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去,他转动眼珠,说:“带我去见我的母亲。”

    嬷嬷跪下,说:“这,殿下,这天色将黑,怕是回来的路不好走。”

    “那有什么怕的?我大不了就在母亲那里睡了。”意留拍拍胸脯,他可是一个男子汉了。

    走了几步,他摔了一跤,雪天路滑,这是常有的事,皇帝表面冰冷,实际是宽厚的,宫人并不会因此受到责罚。

    尤记得大皇子初次雪夜摔跤,还是一年前,大皇子大哭,而南御墨只是那样站着,背手,说:“你要自己站起来。”

    意留可怜巴巴的,瘪着嘴,小声呜咽着,这幅模样,就算是她们这些宫人都生出几分怜惜。

    三岁的意留,还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他的父亲冷淡,他无法从父亲那里感受到被爱。

    看着南御墨沉着一张脸,意留把眼里的泪珠挤出来,嘴角向下耷拉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