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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混战

    “音儿,你不该自认平庸。”

    余瑾左右编排不出安慰人的贴心话,只能说些自己会说的,那便是驳斥余音的认知。

    “我见过你为了坚定自己的选择翻遍了书阁内所有关于鞭的功法,一遍遍钻研,一遍遍翻阅;我见过你为了跟上家中兄弟姐妹的步伐一刻都不敢轻闲的修炼;我见过虬骨让你遍体鳞伤甚至皮开肉绽,可你还是很珍惜它,还是每日晨夕不休,勤功上学,冬去春来不敢怠慢一刻。”

    “我也知道你在通过考核,成为无极宗外门弟子时有多高兴,你为此付出那么多……你的努力不该只配得上平庸二字。”

    “我……”

    余瑾叹了口气,沉闷的,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她伸手覆在余音握着鞭子的那只手上,眉头紧缩,说着她从前从不会说的话。

    “音儿,你说你无数次想过放弃,却又无数次拾起,那不正是因为你心里那股气还没泄,那把火还没灭吗?那不是你自以为是,不要觉得惭愧,也不要压抑,虬骨断节是无可奈何,因为它正等着它的主人重塑信心呢。”

    余音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泣不成声,攥着长鞭的力度是从未有过的紧。

    天幕渐落,暗潮汹涌,清风凌掠而过,悬在半空的鞭尾轻轻迎风摆动,似乎在附和余瑾最后那段话。

    余瑾松开手,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强者经风不息,弱者随风寂灭。音儿,你可知道这虬骨从前的主人是谁?”

    余音摇头,其实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是青竹真人。”

    是他们余家陨落的那位先祖。

    亲耳听到这个已有所料的答案时,余音还是不免一哽,她紧抿下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晚余音回去后,仍旧拿着虬骨坐在窗台前,她今夜没有跑去后山里练鞭,也没有入定打坐,而是任由思绪漫飞。

    她没有放弃,只是挥散不开的阴霾压抑在心头太久,已成心魔一般的存在,她需要宣泄,今日断鞭一事其实是定然的事。

    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总之,这心结不解,虬骨断节之事定是必然发生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如若没有今天这一出,她该如何挣脱这‘心魔’。

    “虬骨,你从前唤作竹骨,青青玉立,不折不屈。我却改了你的名字,命名为虬,当时家中长辈都不喜我这个决定,说这会改了你的命格,可我偏要改。”

    余音抚摸着断成两截的长鞭,四周实在安静,左右流通的唯有悉索风声,余音声音轻柔的,好似被风一齐卷走般消弭在这寂寥长空里。

    余音低头轻笑两声:“我也不知那会儿我哪来的勇气,居然还说出你既选了我,便该随我的命格这种猖獗的话。”

    “可是啊……”她抬头望着悬在高空上的皎月,嘴里的话轻得只剩气音:“我就是觉得比起竹骨,虬骨更适合你,我不觉得那是猖狂,你就该如蛰龙惊眠般一啸动千山才对,可很显然,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法将你发挥出你应有的实力。”

    她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长鞭:“我再给你一次做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愿再为我所用了,我愿意放你重新择主。”

    “如果你还愿意跟我……”

    余音话还没说完,虬骨就自行接回了断处,这一幕惹得余音欢喜而笑,她握着鞭把,扬手一挥,一道寒影随鞭凌空而至,似要划开那片空气,鞭响气震。

    “可说好,我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给你易主的机会就这一次,日后若是你器灵得生,意识有成,想走我也不放手了。”

    掌心传来鞭把的微震,余音嘴角一扬,眉眼微弯,心中畅快非常,只觉心神是从前未有过的清明。

    她收起虬骨,盘腿坐于床榻,打坐修炼起来。

    ……

    三日后,练功场。

    余瑾站在台下,往观众席上看了一圈,没见到余音的身影,此时执事师叔正好出现要宣布第二阶段的赛制,她只好收敛心神,不再多想。

    “第二场赛制,混战。”

    什么?

    台下席上众人有产生了几乎如出一辙的困惑。

    执事师叔却微微点了点头,仍旧微笑着:“你们接下来会被打散,分到不同区域,依旧是五个战区,但——”

    执事师叔真是吊足了在场众人的胃口。

    他停了一息,观察着众人的反应,随后继续道:“但是,每个区域,只有两名胜出者可以进入决赛。”

    什么?!

    余瑾注意到她认识的那几个比较厉害的,也在听完这个赛制后不可避免的表情微动。

    以百择二,这是什么概念?

    余瑾都不敢想象待会儿的战况如何疯狂了,不过为了应对这种状况,宗内应该也有应对之策。

    刚巧,余瑾刚想到这点,就听见有人问:“师叔,那若是敌不过该如何退出呢?”

    “你们待会儿被打散前,都会去自行抽取对战区域,拿到录有区号的木牌,届时只要捏碎木牌,即可退出战区。”

    还没来的及细想会在哪儿进行混战,余瑾就被纪明延拉去抽取序牌了。

    “嗬,我又是第三区,老余你呢?”纪明延见余瑾没什么反应,就掰过她的牌来看,上面赫然写着——二区。

    纪明延见状拍了拍胸口:“呼,还好还好,我没再跟你一个区。”

    余瑾这会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了:“怎么,跟我一个区怎么了?”

    纪明延意味深长的瞥了余瑾的左手一眼:“每个区只有两个名额欸,跟你一区,那我原本就不高的可能性不就更低了嘛,你还是去打别人吧,被你的归一打中一定很疼,我不想挨打。”

    余瑾转了转左手手腕,鼻息带出一瞬笑意,二人没再多闲聊几句,而是相互鼓励两句后就分开了。

    余瑾拿着木牌,抬腿踏进了为此次大比设立的幻境中。

    只是她还没得及适应方才白光刺激后的视线,就抬刀挡下了一记斩击——已经有人守在入口处伏击下一个进来的人了!

    也就是说,从踏进入口开始,比赛就开始了!

    余瑾挡下那记伏击后便急急后撤,避开了其他攻击。

    待眼睛适应后,余瑾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看了方才伏击她的那人一眼后便转移了注意。

    反正他既然敢这么做,那就得承接起其他人的怒火,待会儿都不需要她出手,就一定有不少人要他出局,何必浪费精力在一个已经失去参赛资格的人身上。

    余瑾没再理会那人的挑衅,而是一边戒备,一边观察起周遭的环境。

    她观察了一圈后,只能说……还真有够简单粗暴的!

    四处戈壁,一片荒芜,容不了一处躲藏。

    这种设计,就是一点给他们苟着的可能性都没有啊。

    而且区域还有局限性,就跟做到一半不想继续做下去一样,余瑾走到边缘,这幻境到这跟突然被什么斩断似的,余瑾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表现自己现在的想法,最后只能继续面无表情。

    只是她扭头再去看入口处的时候,那里已经关闭,而被一群人围起来群殴的,便是方才在门口伏击众人的男修。

    余瑾冷眼看着,殊不知她是局中的局外人,而幻境外的观众是局外的。

    他们原本还兴致缺缺的以为看不到这场赛事了,没想到练功场上突然悬空具现出五个赛区的战况,而不至余瑾所在的第二区,其他四区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观众正在外头叫好呢。

    余瑾还抱臂站在外圈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呢,就见众人散开,里头的那人已经捏碎木牌出去了,被他挑起气氛的众人开始二话不说打了起来,余瑾看着有些无奈,可有人已经朝她打来了,她也不得不拔刀以对。

    同这人打的同时还得注意不被其他人打得时候波及到,委实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怎么还有时间限制啊?”

    杂乱无章的赛场上不知何人喊了一句,引得众人下意识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巨大的沙漏悬在半空,里头的流沙已经流失了四分之一了,这就表明时间紧迫,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内打到只剩两人,又该如何?

    余瑾想起那块唯一和外界有联系的木牌。

    难道它只有带人离开赛区这一功能吗?

    也不见得。

    余瑾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再将注意力全部投回战场时,沉下面色,目光凌厉,不再同对手纠缠,迅速破开对手破绽,一刀朝对方侧脖横去,就在刀锋离对方还有一指之远时,对手碎牌退出了。

    见状,余瑾又转身挡下偷袭者的攻击,新一轮的比试开始。

    与此同时,幻境外第二区的榜上,余瑾的击牌数开始上升,榜上局势变动不断,碎牌退出者看到这块原先没有的榜时才恍然大悟般懊恼起来。

    可他们已经碎牌而出,再懊恼也是无用功了。

    幻境中——

    余瑾躲身不及,左脸抵至耳廓处被凌厉剑气深深划开一道口子,漫出来的血液顺着下颌流下,染红了她的领子。

    眼前三人并不想就此罢手,而是乘胜追击,三人同时发出攻势,朝余瑾攻去。

    余瑾下颌绷紧,甚至无暇顾及侧颊的疼痛,迅速翻身后撤,凭空招出符篆,一股脑全朝那三人抛去。

    符篆炸开,巨大的冲击竟强行炸出了一片空地。

    “咳咳……你大爷的,谁他娘的这么用符篆啊!”

    “咳咳,有钱也不是这么使的啊……”

    当然,被波及到的人也不少。

    不过冲击最大的是攻击余瑾的那三人和余瑾。

    那三人相继爬起,却在尘雾散去后没看见余瑾的身影。

    骤然顿悟,可待他们转身之际,肚子已经被一把箭弩从身后穿透了。

    射出这三支箭弩的,自然是不知何时绕到他们身后的余瑾。

    对修士而言,虽然还没筑基的他们仍旧是肉体凡胎,但只是被箭弩穿透肚子,还是有法子医治的,不至于致命。

    他们原想拔出箭弩,用灵力封住伤口,待解决余瑾后再处理伤口,却不料压根就拔不出那三支箭弩。

    “你……你对这箭弩做了什么?”为首的男修握着箭头,只觉得这玩意儿在体内停留越久,就越是疼得钻心。

    余瑾咽下喉间溢出的血腥,嘴角上扬,扯出一抹诡谲的笑意,与左脸骇人的伤口相衬,让人不寒而栗。

    她朝那几乎支撑不住要倒地的三人走进半米,只说:“这箭弩是我的,你们带不出幻境。”

    三人心领神会,却仍旧不愿就此离开,可待察觉到腹中的箭弩开始搅动,他们面色一变,纷纷愤慨捏碎木牌,退出了赛区。

    他们的身影虽然在赛区消散,可那三支血淋淋,甚至粘了些内脏肉块的箭弩却留了下来。

    余瑾上前拾起三支箭弩,随意的甩了甩,甩掉上面的肉块后又撩起衣摆擦拭了一下,才装回袖筒中。

    刚从里头出去的那三人,正好看见余瑾擦箭的那一幕,只觉得肚子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