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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唐老头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相柳的声音有些百无聊赖,“本座觉得这是大概率不太可能,共工老儿的能耐不小,封印破解起来哪有那么容易?除非本座寄生相全部苏醒了,然后聚合一体,那还有点机会,但你既然看到了本座,那就说明不是所有寄生相都苏醒了。”

    “会不会是你过去的部众或者别的势力插手?”

    “有可能。”相柳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刚刚谈论的,有个势力叫‘司天台’的?”

    “是的,你认识?”

    相柳发出嗤嗤怪笑:“不认识,就是觉得这名字挺有意思的,‘司掌上天’,好大的口气。”

    说完这意义不明的话后,相柳就再次陷入了沉寂。

    天边的晚霞如鲜血般洒落在黄沙上,地平线上剩下的半轮太阳散发出最后的光辉。

    谢珩也向着此行出发的地点快步而去。唐氏书铺——谢珩此行的地点。

    “唐老头,你这有没有那种,那种小册子。”

    谢珩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谄媚的中年人声音。

    “什么小册子?”一道虽然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就是,那种画,那种……”

    “连环画?”谢珩走了进去,看着那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正有些猥琐地抓耳挠腮,脸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

    中年人愣了一下,正要反驳,看到谢珩,连忙下拜:“县老爷。”

    “行了,起来吧,老吴,你一把年纪了,孩子都快比我大了,还天天到处在小巷子里找春宫图看。”

    老吴瞬间脸红脖子粗起来,辩解道:“不是,大人,我没有……”

    “没有?”谢珩抖了抖眉毛,“你大晚上跑到书铺你婆娘知道吗?要不要我去问问?”

    “不了不了,小人告退,告退。”老吴慌忙一路窜了出去。

    谢珩望着老吴的背影,露出了好笑的表情,然后转身看向身后坐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的老人。

    这老人一身灰布麻衣,脸上虽然满是苍老的褶子,但却有一种学识汪洋浩博的深邃气质。

    他叫唐瑜,邻里街坊都叫他唐老头,平日行事颇有种谢珩前世作家孔乙己的风格。

    不过,唐老头的才学是货真价实的,据说年轻时也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只不过弃政从文,平日就是做私塾老师教教学生,闲下来开个书铺。

    当然他这里卖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书,没有老吴要看的“连环画”。

    根据县衙的档案,唐老头在冀县待了五十多年,曾经给唐老头签署地契的县令都熬成安定郡的郡守,可以说身子都要埋进这里了。

    现如今的县丞程宣自己就曾说过,年少时期上过唐老头的私塾,对于谢珩来说,冀县内恐怕没有比唐老头更了解这个地方的人了。

    “哟,恶客上门啊。”唐老头眯了眯眼,看向谢珩。

    谢珩并不在意唐老头的揶揄,这老头子性子便是如此:“怎么,嫌我坏了你的生意?你这真卖连环画?”

    “放屁!”唐老头立马吹胡子瞪眼起来,“我怎么知道那王八犊子支支吾吾半天是要买那玩意儿,下次他再敢来指定让他吃笤帚。”

    “行了行了。”谢珩在书店找了个干净点的凳子坐下,“今天找你有正事。”

    “你先说,但老夫帮不帮,是另外一回事。”

    “唐老头,你不要总是一幅那个样子,这是让你立功呢。”谢珩看着唐老头一脸警惕的模样,有些无语。

    “哼,你们朝廷的人,不都……算了,你先说。”

    “老头,你对千万氐族,这个部落,了解吗?”谢珩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指的是很细节的那种,比如他们的信仰、习俗,还有他们平时里会接触那些可能有问题的人?”

    唐老头挠了挠花白凌乱的头发:“听你这小子的意思,这帮人是闹出了什么大动静吗?难怪下午和尚那小子回来闹得满城风雨似的。”

    谢珩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千万氐人,首领就叫千万,是世代传承的名字,归顺朝廷之后,京兆尹就把他们放在天水一带了,让老夫想想,嗯……差不多有十年了。”

    唐老头摸了摸并不存在的长髯,回忆起来:“你要说信仰,他们和氐族主流的信仰没什么却别,以苍狼白鹿为主,至于接触了什么人,这老夫怎么可能知道?你应该问问你们朝廷的那帮鹰犬。”

    “唐老头,我也是朝廷命官。”

    “是,你也是朝廷鹰犬。”

    “照你这么说,仲惪也是朝廷鹰犬。”

    唐老头冷哼一声:“要不这小王八犊子怎么不敢来见我,我教他这么多年,他还要走这条路,气煞老夫。”

    谢珩不在乎这师徒之间的恩恩怨怨,继续把话题拉了回来:“唐老头,你对相柳,了不了解?”

    唐老头愣了一下:“什么?”

    “你对相柳了不了解?”

    “哪个相柳?”

    “妖王相柳。”

    唐老头罕见的正经了些许:“你小子,怎么对这东西好奇起来了。”

    “为什么,唐老头,你猜不到吗?”

    唐老头终于从太师椅上翻身起来:“小子,话可不能乱讲,你确定那帮氐人在暗中祭祀相柳?”

    “不然呢?要不我领你去看看,祭坛门口还砌着几座京观呢。”

    唐老头从柜子里掏出两块火石,点凉了旁边的油灯,入夜时的寒风吹动了灯火,将两人的面庞照耀的明灭不定。

    “小子,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大了,你最好立马派人去长安,然后通知你们谢家的人。”

    “理由。”

    “岐蛇相柳,传说出世之时仙山崩塌大河长江倒流断绝,毒涎流淌之处,万物丧尽绝,最关键的是,能把这玩意当做信仰崇拜的,基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要知道连九墟的那群妖魔都对相柳讳莫如深。”

    “所以,信仰相柳的都是些什么人?”

    唐老头沉思一会儿:“小子,你听说过巫吗?”

    “巫?”

    “不错,传说中无法考证的太初时代,巫与道为当世显学,后来没落了,其中那些偏向疯狂堕落支脉,会去信仰这种诞生于浊气之中的妖魔,只是巫的传承早已断绝了。”

    “傩巫?”谢珩突然想起了自己得到的修炼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