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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冤家路窄

    乔大舅爷醒了酒的时候都快到傍晚了,起来后就嚷嚷着赶紧回去。

    乔氏就挽留他们:“明个再走,今天就在家里住下得了,这会儿再赶回去到家天该黑了。”

    “那怎么行?家里活多,不能多留,我们要是不回去,来的时候也没跟爹娘说一声,家里人等不到我们指不定会多想。”

    乔大舅爷和妻子俩是任凭韩正旺和乔氏如何留客都不愿意留下住一晚。

    夫妻俩没办法,就把准备好的一只老母鸡给提出来让乔大舅爷带回去。

    乔大舅爷推搡着不愿意要:“这我怎么能要?你们刚分了家,家底薄,啥啥都没有的,这鸡我看着应该还生蛋的,你们留着生蛋回头也能卖两个钱贴补贴补家用。”

    乔大舅母也跟着附和说:“对,咱们家也喂了不少鸡呢,不缺这一只。”

    韩正旺可就不答应了:“那不行,你们家有的是你们家的,这是我跟孩子她娘的一片心意,专门孝敬岳父岳母的,你们一定要带回去。

    以前我们没分家,自己手里没银钱,也做不得主,就是想孝敬他们也没法子,如今分了家,虽然手里不宽裕,却也不至于吃不上喝不上的,你们放心好了。

    而且啊,今日你们来也破费了不少,我们咋滴也不能够让你们空手回去的。”

    实在推辞不过,乔大舅爷夫妻就把鸡给收了。

    临走时,乔大舅母抱了下小渠嘱咐道:“好孩子,忙完了这阵子,你跟杏儿姐姐一同到大舅母家里去住几天,大舅母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夫妻二人这才匆忙的往家赶去。

    到了晚上,韩家的晚饭就很简单,乔氏就把中午剩的饭菜给热了热,一家人简单的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乔氏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变出来一只鸡腿放到了小渠的碗里。

    四郎就唏嘘起来:“幸好娘早早的把鸡腿给藏了起来,不然呐,都让七郎的舅舅们给吃完了。”

    中午的荤菜基本都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和素菜,而男客那桌上的一盆鸡块炖土豆则是大部分都进了钱家几兄弟的肚子里。

    五郎就扁了嘴:“我才吃到两口红烧肉,就豆被钱大舅他们抢光了。”

    小渠看了看自己的鸡腿,乖巧体贴的把它拿起来放到了五郎的面前:“五哥,给你吃。”

    鸡腿散发的香味很诱人,五郎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不过他没等韩正旺和乔氏出声训斥就懂事的把鸡腿又夹回到了小渠的碗里。

    “三妹,我不喜欢吃鸡腿的,还是你吃吧!”

    嘴上说着不喜欢吃鸡腿,五郎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只大鸡腿在默默咽口水。

    小渠觉得好笑,也知道五郎肯定不会要这只乔氏专门给自己留的鸡腿,就不再往外夹了。

    另外一只鸡腿中午已经被她吃掉了,现在再看到乔氏费心专门为自己留得这只鸡腿,不仅仅是觉得美味,心里也暖暖的。

    她觉得乔氏还是很有心的,就是四郎五郎和杏儿也都很照顾她,让她觉得,其实离开了原主的亲生父母,寄居在二房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小渠也没有自己吃独食的习惯,最后还是在韩正旺和乔氏不赞同的目光中把鸡腿撕成了几半,分别分给了四郎五郎和杏儿。

    吃过了晚饭,乔氏打上了热水,拿了浴桶要帮小渠搓澡,被小渠给严正的拒绝了,她坚持要自己洗,不肯让乔氏脱衣服,惹来乔氏和杏儿的大笑打趣。

    “哎呦,你这小人,自己能洗干净吗?”

    “娘,她都没有桶高,自己哪里够得到啊?就这还学我们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要自己来呢!”

    笑归笑,最终乔氏还是没有纵容小渠自己洗澡,而是退而求其次的让杏儿代劳,替自己看着小渠洗。

    小渠虽然不情愿,却也没办法阻止自己被大堂姐看光光的事实,觉得好羞愤,好气哦。

    晚上早早的躺在床上就睡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身旁传来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你说你这兄弟媳妇,也真是会算计,这事情办的,一股子小家子气,她好意思做出来,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说。”

    这是乔氏的声音,因为是夜晚,屋子里又没点灯,小渠看不到乔氏的表情,只能通过语气判断,此时的乔氏是有些不满的。

    默了一会儿,就听到乔正旺叹气道:“老四媳妇平时的小动作还少吗?在咱娘面前受委屈挨训,无论有啥都不爱吭声,回头准得捣鼓老四跟娘去闹,我心里一直都明白着呢。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四媳妇,都是一家人,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她喜欢算计,就让她算去,占咱们这点便宜有啥用处?发不了财暴不了富的,只会丢自己的脸面自尊,让人不耻,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大不了以后躲着点,少同她一道做事就罢了。”

    “就你大度,会做好人,好像我就是那岂子小心眼的恶婆娘似的。我只是心里膈应老四媳妇今天那做派,你想想,她要是跟我说她手里没钱,让我多打一点酒分点给她都没关系的。

    她偏偏说啥几个兄弟都不爱喝酒的话来,这不是存心的在睁着眼说瞎话嘛?

    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那钱家兄弟是出了名的闻着酒味就迈不动腿的烂酒鬼,她还故意说出那种话来,这让我咋看待她,心里又该咋想呢?”

    乔氏今天同娘家弟媳妇说的风轻云淡,表现的很不在乎大度的样子,这会儿四下无人,更深夜静才敢真情流露,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韩正旺无话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那钱家几兄弟都不是品性好的,就是七郎那外姥爷都是一个德行,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种家庭氛围能教出来啥样的好儿女来?”

    这话说的就有些含沙射影了,小渠猜测韩正旺可能是在影射钱氏的人品不好。

    由于他是大伯子,钱氏是弟媳妇,又是女流之辈,他身份尴尬敏感,不好跟乔氏一样像个妇人一样对钱氏评头论足的,只能拐弯抹角的说起钱家父子的不好来。

    听了这话,乔氏就没再接这个话茬,而是转了话头:“明个儿得让杏儿买些绣线给三丫头再做两双鞋子,她脚上那双鞋子的脚后跟都破了,颜色也退了色。

    刘家给做了一双,却是红色的,眼下三弟妹刚去,这鲜亮的颜色还是忌讳点好。”

    韩正旺这次倒是低低叹息了一声:“唉!你做吧,袜子也多缝几双。以后还得你多费心了,这孩子是个让人心疼的。”

    乔氏默了会,才悠悠的接话:“不是我多嘴挑拨你们兄弟关系,我冷眼旁观了,渠儿她爹,就是个脑子拎不清的。

    这好不容易分了家,手里也有几两银子,不想着搭着灶把日子过起来,被大嫂三言两句就哄了不少铜板去不说,咱娘好言了几句,他竟然心大到把分家银子全数又上交了上去,也不知道他都咋想的?

    就是六郎暂时寻不到,那总还有闺女在的吧?他是一点也不知道疼惜孩子,心里一点成算都无,我看小渠大了十有八九是指望不上他了。”

    中午韩正发没在二房这边蹭到饭,房里也没有搭灶支锅,韩老头看不下去,就把他叫到上房去吃了。

    吴氏趁机就把他分家得的二两银子给哄了去,更是让韩正发以后都随着他们和大房的人一起吃,地也一起种,暂时就不分家了。

    韩正旺自然是知道了这些事,也是无语到了极点:“随他去吧,他就是那么个优柔寡断,耳根子软的性子。他那地又归到大房那边一起去种,到时候粮食下来了,他别指望能得到啥余钱,肯定都得被咱娘收去………”

    两人又唠了一会儿家常,由于小渠实在是抵挡不住困意,就眯了眼睛又沉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小渠起了床的时候,发现韩正旺和四郎五郎都不见了踪影。

    就询问坐在外间缝鞋面子的杏儿:“大姐,二伯和四哥五哥他们去哪了?”

    见小渠起床了,杏儿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爹和四哥他们天没亮就去镇上找零活去了,那会你还在睡着,他们就没打扰你。现在地里不咋滴忙,趁着这个空挡,爹说去挣点零花钱贴补一下家用。娘吃罢了早饭去地里薅草,灶上给你留了饭的。”

    这么说着话,杏儿就到了灶边,把锅里温着的鸡蛋羹给端到了桌子上:“别愣着了,快去舀水洗漱。”

    “哦,好。”

    小渠乖乖的舀水洗了脸漱口,看着桌子上一碗温热着的鸡蛋羹,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大姐,我自己也吃不完,咱们俩一起分着吃吧。”

    这话杏儿自然是不信的:“你个小人精,两个鸡蛋你哪里会吃不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得多吃点好的,再说了,这鸡蛋是刘家舅舅舅母特意拿来给你吃的,我可不能贪嘴。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后山挖点野菜回来晌午炒着吃。”

    小渠也就不再磨蹭,匆匆吃了饭,就随着背了竹篓的杏儿出门了。

    大柳村的位置依山傍水,后面就是一座无主的荒山,平时村子里的人会上山砍柴和伐竹子,所以一路上也不缺少行人。

    杏儿采了不少野苋菜,又挖了很多马齿苋,见日头渐渐偏高,太阳变得毒辣起来,就打算带着小渠往回走。

    两姐妹刚走出去一段路径,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小渠纳罕的四下张望:“大姐,我咋好像听到有说话声呢?”

    杏儿自然也听到了,这荒山野岭的,虽然她们隐约听到了一些男女说话声,却没看到半个人影,想想还挺瘆得慌的。

    杏儿就催促小渠:“还是别乱看了,咱们快点下山去吧。”

    小渠这具身体的年龄虽然小,但是内里却是个成熟的心智,自然也明白杏儿在担心什么,姐妹俩就加快了脚步。

    哪晓道斜刺里就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来,倒是把原本就有些紧张的二人吓了一跳。

    待姐妹二人细看,面前这穿着一身桃红新衣,头簪绒花,脸色苍白慌里慌张的人不是江家二丫又是谁?

    杏儿上下打量了下江二丫,皱了皱眉:“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无怪乎杏儿有此一问,这江家的条件在大柳村来说,是算得上好的。

    因为江家的地多,吃穿上是不愁的,压根就用不着采野菜来充饥之类的,而且,就算是要上山挖野菜,显而易见,这江二丫身上一没背篓,二没带铲子,是很不合乎常理的。

    在杏儿问完之后,小渠就清楚的看到江二丫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而且眼神闪躲,时不时的还会往身后茂密的竹林里瞟上两眼,小渠觉得,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江二丫的话,估计只有“心虚”两字才恰当。

    当然了,江二丫在经历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斜眼瞟着身量明显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杏儿,语气不善:“咋滴?这后山是你家的?只允许你们能来我不能来?”

    杏儿略有深意的盯了一眼眼神飘忽的江二丫:“我没说你不能来,就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二丫语塞,老半天才悻悻的吐出一句:“要你管,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罢她也就不搭理杏儿和小渠姐妹了,脚步飞快的往下山的小路奔去。

    “莫名其妙!”

    杏儿被江二丫呛了一句,也是满心眼的不高兴:“小渠,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江二丫奇奇怪怪的?”

    小渠眼睛转了转,故意天真的回答:“大姐,我也这么觉得呢,你说这么热的天,她打扮的那么鲜亮好看,脸上好像还擦了粉,为啥一个人跑到这荒山上来啊?而且,她的衣衫和头发都乱了呢,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