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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我介绍

    大巴车的后半部分是比较空的,好在这一趟也只有8名乘客。在老夫少妻的建议和柳尽拾的默认之后,大家把后半部份的座位全部打倒,创造出了两条相对连接的长坐。

    元坐在最后一排,那里因为高低落差没能与前面的长坐连成一排。尚鲸还是坐在他边上,只是这时候他从情侣那里借来笔记本和比,正在写着什么。元盯着窗外白雾包裹着的天穹,那里的一团圆形漆黑还真像是一轮暗月,他喃喃自语说着:原来梦里的月亮也是存在的的。看他迷离的神色,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

    柳尽拾在收拾自己的伤口,简单的缝合之后,他绑上了纱布。在没有狂犬疫苗和抗生素的情况下,他只能期待伤口不要发炎化脓,不然他的战斗力是会大打折扣的。他看着正在忙碌着分拣物资的人员,觉得在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的情况下这些人还算配合。不过他也看出了老夫少妻里那位丈夫的心思,对方现在说的话,做的事分明就在按照自己是这个团体的第一话事人来设计的。但他没有拆穿,至少在这时候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

    在长坐上,8名乘客的物资已经清点完毕。各自身前都摆着自己携带的食物和有利用价值的物品。老夫少妻里的丈夫先开始自我介绍,他说“我叫吴金平,本来的职业是一名公务员。这是内人,大家可以叫她菟丝,我们是来度假的,所以携带的大部分是零食。”

    之后,几人开始简短的自我介绍,但并没有人像吴金平一样,拿出自己携带的食物,大家相互戒备,眼神疏离。

    另外一对情侣男的叫:K,女的叫:阿紫;他们说是自由职业者,这次来是为了拍摄自己的旅游日志,算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轮到元的时候尚鲸推了推正在看着窗外的他,K带着些戏谑问“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你是在看什么?”

    元转过头来,指着天上那轮暗月,说道“天上出现了月亮。是黑色的。”众人循声去看,果真看见了那漆黑的一个圆洞,不过两对情侣都把元说的当作玩笑,阿紫放下手里的手持摄影机,对元说“那只是一个洞吧,已经天黑了吗?说不定是外面有人来救我们了。”

    “有可能。”K附和,并建议是不是要学着荒野求生,拿衣服或者什么东西摆一个SOS,让救援人员能更快速地找到他们。显然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大巴车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还在奢求有人来拯救他们。

    元没有过多解释,等众人回过神来,他非常简短地说了句“我叫元,什么都没带。”

    众人诧异,这个男孩怎么会出国旅行什么都不带?他们也怀疑,元是藏了一手,并不想和大家分享。

    都是成年人的他们也都看破不说破,各自也都有私心也就没有追问。接下来是尚鲸、芳菲和柳尽拾。三人介绍完毕,吴金平率先抛出了自己的话杆子,他想借着说话的由头探一探柳尽拾的嫡系,他问“柳兄弟,看样子你是个白人,怎么会取一个这么东方的名字?”

    “无可奉告。”柳尽拾并没有给吴金平面子,他推了推墨镜并不想理会,或许是身上有伤,额头开始冒着细密的汗珠。

    吴金平见状脸色稍变但也没有发作,倒是他的小妻子见状不依,菟丝说道“你这人有没有礼貌?我老公可是大领导,多少人要巴结着……”

    其余几人都有看戏的架势,吴金平虽有阻拦但又是想让菟丝说柳尽拾一顿给自己出出气,没料到的是柳尽拾稍稍掰下来自己的眼睛,恶狠狠盯着她说“滚。”

    他说完便下了车。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缓步往之前归来的方向走。

    元在此刻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紧跟着也下了车。尚鲸本想跟着,但犹豫了一阵,等他再上前,元和柳尽拾已经消失在浓雾里。

    “有标记,如果他神志清醒的话,回来是肯定的。”芳菲坐到了尚鲸边上,让他把之前元的位置让给她坐。稍稍镇定的她学着元看着天上的暗月,自嘲着说“虽然很不想承认,如果把那个空洞当作是月亮的话,好像能看到这雾是在随着什么移动的。”

    芳菲不是蠢人,在镇定之后她也意识到了白雾、司机和出汗之间的关系。在柳尽拾发现自己开始有司机一样的症状之后,离开大巴车是对所有人的保护。

    她的声音除了尚鲸没有人在意。尚鲸把手里的小本子合上,从自己的包里给芳菲递了块巧克力,说“这是上车的时候元给我的。月亮都出来了,证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补充点热量和糖分,能让人保持清醒。”

    大巴里,8人的两方团体俨然产生。尚鲸算是自由人,他看着吴金平,眼睛眯了起来。因为他听见了K在说的风凉话:这两人怕不是在找死?不过死了也好,省的装腔作势。

    他的伴侣阿紫好像不太满意他的话,朝他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替元和柳尽拾说话,只是朝着窗外看着。芳菲坐过来的瞬间其实尚鲸已经暗戳戳明白柳尽拾跑走的原因,他身上的汗和味道是盖不住的。

    现在尚鲸只能期待两人能顺利回来。在这个白雾环伺的诡谲地域里柳尽拾的战斗力是他们活下去等到救援的一种保障。

    树林里,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人一前一后走得飞快。

    柳尽拾见元不死心,猛地停住回头,他恶狠狠地说“快滚,别来烦我。”

    “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和司机一样,非人化,变成怪物。”元靠在树上,摸着之前来到这树林时留下的记号。心里明白柳尽拾也不是傻子,他也留了心思想要回去。

    “知道还敢追来?疯了吗?”柳尽拾看着元觉得可笑,他脱掉了墨镜,又摘掉了自己刚刚缝合好的伤口上的纱布,说着“你看,我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白色,眼珠都没了。”

    “我的伤突然就全部好了,而且,血管正在不断往外冒热气。”柳尽拾的样子有些渗人,他纯白的瞳孔着实有些惊悚片里的意味,还有他复原的伤口正在发着红光,就像在里面置入了LED灯泡,随着他的呼吸还在一闪一灭。

    “之前你都看到了我在数司机变异的时间,他在接触白雾后两个小时就成了那个鬼样子,现在我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我相信很快大家都会变成怪物。”柳尽拾看看四周,已经快到他们猎杀那些“狗”的区域,他蹲了下来,靠着树干。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元说。

    “应该是个体的身体机能和素质不同导致的个体差异。结果都一样……如果我变成了司机那样没有理智,那车里的人都得死。”柳尽拾看了一眼元,元已经知道了他和芳菲的关系,所以他也就顺着说道“我是一名职业的仆从,是来自于法兰西的孤儿”

    柳尽拾的意思有点像临终遗言,他说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想在理智尚存的最后时间了结自己。不是为了车里的人,只是为了芳菲,他继续说“主人带我回家,从小就教会我守护小姐的使命。”

    “小姐对我很好,是我值得为她付出一生的存在。我不能伤害她。哪怕是变成怪物也不能。”柳尽拾叹气,刀锋已经切开他的皮肤,血液渗透着,他望着黑色的月亮,感受着冲过来制止他的元。

    他想着只要自己死了,这个愚蠢的男孩也就会暂时平安。

    柳尽拾的战斗力自然不用多说,他伸手去阻拦,恰好摸到了元那有些扎手的颅顶。诧异和不解的眼神升腾着,而元则笑着说道“梦里就在黑色的月亮下面,你摸了我头顶。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变成怪物,反而是天生的英雄。”

    就是轻巧的抚摸颅顶的动作,黑月之下,元的身体和整个世界陡然发生了异变。浓烈的黑洞穿了白雾,如同一道激荡着世界的光波,震颤着一切。地面开始震动,白雾里的各种怪物嘶吼声鳞次栉比。

    大巴车里的众人被这景象惊得不敢动弹,他们压低重心一面感受着车的晃动,一面惊恐于那用听就能产生畏惧的吼声。

    那光波下的元看着松开刀子之后,在地上打滚的柳尽拾。白雾似乎是带着腐蚀性的,原本的血肉在白雾的侵蚀下溶解的速度是肉眼不可见的,但此刻黑光加快了这一速度,那种剜心切肉的痛哪怕是柳尽拾也不得不发出属于他的叫声。

    元在光束中双眼成了金色,琥珀般的瞳孔里闪动着一只狐狸的身影。他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欣喜地知道,这一幕本该在之前对抗“狗”时发生的梦里场景,它的作用是恒定的:恢复一切的伤势。

    还有,赋予柳尽拾和自己超人的力量。

    在梦里,柳尽拾就是凭借这股力量打倒了全部的“狗”,而且还收获了那些畜生掉落的东西。

    元之前没有说也是生怕梦只是梦,但刚刚柳尽拾已经作出了他的选择,割开喉管的那一瞬,元只想着试一试。他不知道为什么是摸头顶,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柳尽拾。

    一阵嘶吼声结束,黑色的光柱似乎是吵醒了白雾里极为恐怖的存在,白雾渐浓,直接盖过了黑色的月亮。元看着躺在地上的柳尽拾,他不知道事件和梦里发生的不一样会有什么影响。

    他蹲下正欲查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行金色字幕:【他没事,只是比我预想白雾在他体内的含量不同,多了40%,所以异化的进程也变得更加剧烈,这算是好事,毕竟这40%的异化进度相当于加快了进入下一阶段的速度。】

    字幕明晃晃的让元有些诧异,但元没有表现过于惊慌,他还是蹲下来检查了一番。在确认柳尽拾只是睡着了之后,他才理会字幕,看着上面不断闪动的:【附近有【XXX】掉落,可以收集利用】。

    元半信半疑,在梦里是没有这字幕的,但在梦里他和柳尽拾确实在收拾完那些畜生之后拿到了几个白色的结晶。他往前走了几步,之前被杀死的“狗”不知被什么物种拖走了,剩下的是摆在地上的白色结晶。

    结晶有正常的3X3的魔方大小,握在手上冰冰凉,像是水晶。

    【【神奇结晶】:是白雾异化生物被猎杀后的固定产出,拥有一定的白雾具象化能力,具象化成品随机。P.S.:类似于人类社会游戏里的宝箱,能开出什么纯看人品。可能是臭袜子也可能是好吃的烤肉排。】

    元拿着三个水晶回到了柳尽拾身边,他还在昏迷,用字幕的解释是【目标正处于异化能量吸收阶段,生命体征稳定,无需担心。】

    稍稍安心的元坐在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水晶,在【字幕】的指引下,他顺利地打开了第一个【神奇结晶】,获得的是一块石头。

    【获得:石块X1,大概是可以用来偷袭砸人,没什么杀伤力,和路边捡的石块一模一样。】

    元随手抛到一边,随即把另外两个结晶也打开了。

    【获得:生存水壶X1,具有存储水的功能,别看他外形只有100毫升的样子,但它其实可以装10L的水。建议在野外生存时,尽可能填满它。】

    【获得:犬齿小刀X1,你想的没错,就是那些畜生的牙齿,稍微打磨做成的骨质小刀,大概、可能、也许是个武器?】

    三个结晶开出来的东西只有元此刻拿在手里火腿肠大小的水壶还算是有点用,其余两个的搞笑属性好像大过于实用属性。不过犬齿小刀的锋利程度还算可以,元用他在树上刻了几道,明显比自己之前带的小刀好得多。

    把玩了一阵小刀,柳尽拾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元开始对突然产生在眼前的字幕有了兴趣,他开始研究字幕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

    经过测试,元得出的结论是,只要他盯着一件物品5秒以上,字幕就会根据元的想法弹出相对应的字幕。比如他看着柳尽拾的衬衫,字幕就会提示【这是一件破败的衬衫,充满了人类男性的汗液和血渍,如果不是有特殊癖好,这件衬衫所拥有的是极度嫌弃的标识。】

    【这是一件破败的极度嫌弃的白衬衫】

    在玩闹似的验证后,元突发奇想,想看看自己。金色眼睛再次闪过狐狸的印记,弹出来的居然不再是字幕,而是一块类似于什么监测软件后台的数据面板。

    【元,男性,属性:黑月,神奇侧能力解放,1阶段,进度0%(达到100%时进入第2阶段)。】

    【解放能力:阴魂(这是神奇的旅伴),附带效果:敕令·御魂】

    【敕令·御魂:默念发动,拥有召唤阴魂的能力,使之具象化。】

    元看着数据面板脑子嗡嗡作响。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自己看过的小说漫画理解眼前的事情。大概就像是《刀剑神域》类似的吧。

    趁柳尽拾还没醒,元试探性地默念“敕令·御魂”。

    金色的眼睛闪动着狐狸的样式,而后黑色的弯月在他的额前浮现,仅一刹那,他身体里的黑色烟雾就从弯月里爬了出来,如阿拉丁神灯被召唤出来,在黑雾里慢慢组成一个人影,从狐狸到成男。

    人影赤足而立,脚不沾地地浮在半空,手里握着一柄细剑,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他与元对视,口吐人言道:“你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