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折磨
内寝纱帐重重，距房门还有十几步。
画角三步并做两步，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了，径自进入内室，上前搀住了虞太倾。
虞太倾原本是强撑着的，支着下颌的手臂已是摇摇欲坠，这会儿被她一搀扶，整个人便向后倒在了她怀里，撞得她心头扑通了一下。她不得不揽住他，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细微地颤抖，身上所着软衫凉冰冰的，显见得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虞都监，你这是……”
怪病又发作了？
画角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咽下了后面的话。否则，定会让他起疑，因他在她朏朏妖这个身份面前，是初次发病。
“这是什么怪病？可要我去请大夫？”
虞太倾闭了闭眼，仿若使了全身的力气低低说道：“不……用。”
画角伸手将一个锦绣团垫放在他背后，扶着他慢慢向后半坐在床榻上，问道：“你觉得如何？到底是哪里痛？”
虞太倾摇摇头。
“当真不用请大夫？有病痛是要用药的，这样撑着又怎能痊愈？”
虞太倾艰难地说道：“不必管我。”
瞧上去明明很难受，不用药能痊愈？
“狄护卫呢？”
往日里狄尘简直是虞太倾的影子，寸步不离，这会儿他病了，狄尘怎地反而不见了？莫非是嫌他不发月银，不干了？
画角早就觉得，似狄尘这般，既做护卫又做管家，会采集露珠烹茶，还会给熏衣扇风的下人，怎么着一月也得一百金。他居然不给银钱，是她早不干了。
虞太倾低声道：“不在。”
意思是狄尘只是出门了？
虞太倾病成这样子，随便来一个人就能诛杀他。他一个护卫居然离开他，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可虞太倾不说，她也不好说什么。
画角见他额上冷汗淋漓，这般湿漉漉的定是不好受，便取了帕子浸了热水给她擦脸。
一绺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他这会儿未曾梳发戴冠，只在头顶松松挽了一个发髻，其余头发皆垂落而下。
画角伸指将他额前乱发挑开，用巾帕细细擦拭他额上汗珠。
虞太倾似乎不喜她碰触，试图躲闪。不过眼下他连抗拒的力道都没有，只得任凭她折腾。
画角一面擦一面感叹这人相貌生得过分好，或许是因为她的触碰，尖尖的下颌紧绷着，纤长细密的睫毛垂着，并不看她，
画角擦得他原本白得发凉的脸，泛起了一丝红晕，摸起来也没那么冰凉了才罢手。
她问他：“你可是觉得好受些了？”
他未曾说话，只是抬眼看她。湛清的眼波里，除了倒映着她的影子，还隐忍着一丝怒意。
“不必管我！”他再次说道。
画角这才察觉两个离得太近了，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更要命的是，她一垂眼，便看到他的唇。
精致的唇形，因着病痛，色泽有些浅淡。
画角望着他有些怔愣，忽然想起这情形怎么与九绵山上初见时有些像。
她忙起身将巾帕丢开，问道：“都监可是口渴了？”
虞太倾有了些气力，强撑着起身下了床榻。
“你且出去，我自个儿来。”
他都这样了，居然还不愿让她侍候他。
也不知是不惯她服侍，还是不愿让她看到他此时的样子。
画角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杯盏拾起，又取了干净的杯盏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都监喝了这杯水，我便出去，绝不再叨扰你。”
虞太倾瞥了她一眼，伸手去接，无奈手指轻颤，根本握不住杯子。画角只好执着杯盏喂他，刚刚送到他唇边，他身子蓦然一晃，朝着她重重压了过来。
画角被他猛然一撞，连退几步，人已经半仰着倒在了妆台边。
虞太倾整个人扑倒在她身上，头垂在她脖颈边。
画角一时不敢动。
她能察觉到他的双臂强撑着妆台的桌面，只为了不靠近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耳鬓厮磨。
“出去！”他在她耳边说道。
他身子不断战栗，显然是又一波疼痛袭来，有些撑不住了。
画角也不晓得，这种境况下，她要如何出去。妆台的桌沿虽说雕琢的很圆润，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硌痛了她的腰肢。
她双手撑着桌案，说道：“你莫动，我扶你起身。”
话未说完，他已经强撑着起身，人踉跄着后退，摔倒在床榻边。连带着纱帐都绊倒了，金钩叮咚一阵轻响，云雾一般的纱幔罩了下来，覆在了他身上。
画角起身，上前将他身上的纱帐撩开。
他一手捂着胸口，瞥了她一眼，低声道：“你且出去吧。”
画角望着虞太倾的眼睛，心中不知为何一阵抽搐。
那双原本敛尽了世间风华的眸，此时竟是一片死气沉沉、毫无光彩。
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绝望。
“你若是痛，就喊出来吧，哭出来也行，何须如此，我不会笑话你。”
她慢慢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
画角三步并做两步，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了，径自进入内室，上前搀住了虞太倾。
虞太倾原本是强撑着的，支着下颌的手臂已是摇摇欲坠，这会儿被她一搀扶，整个人便向后倒在了她怀里，撞得她心头扑通了一下。她不得不揽住他，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细微地颤抖，身上所着软衫凉冰冰的，显见得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虞都监，你这是……”
怪病又发作了？
画角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咽下了后面的话。否则，定会让他起疑，因他在她朏朏妖这个身份面前，是初次发病。
“这是什么怪病？可要我去请大夫？”
虞太倾闭了闭眼，仿若使了全身的力气低低说道：“不……用。”
画角伸手将一个锦绣团垫放在他背后，扶着他慢慢向后半坐在床榻上，问道：“你觉得如何？到底是哪里痛？”
虞太倾摇摇头。
“当真不用请大夫？有病痛是要用药的，这样撑着又怎能痊愈？”
虞太倾艰难地说道：“不必管我。”
瞧上去明明很难受，不用药能痊愈？
“狄护卫呢？”
往日里狄尘简直是虞太倾的影子，寸步不离，这会儿他病了，狄尘怎地反而不见了？莫非是嫌他不发月银，不干了？
画角早就觉得，似狄尘这般，既做护卫又做管家，会采集露珠烹茶，还会给熏衣扇风的下人，怎么着一月也得一百金。他居然不给银钱，是她早不干了。
虞太倾低声道：“不在。”
意思是狄尘只是出门了？
虞太倾病成这样子，随便来一个人就能诛杀他。他一个护卫居然离开他，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可虞太倾不说，她也不好说什么。
画角见他额上冷汗淋漓，这般湿漉漉的定是不好受，便取了帕子浸了热水给她擦脸。
一绺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他这会儿未曾梳发戴冠，只在头顶松松挽了一个发髻，其余头发皆垂落而下。
画角伸指将他额前乱发挑开，用巾帕细细擦拭他额上汗珠。
虞太倾似乎不喜她碰触，试图躲闪。不过眼下他连抗拒的力道都没有，只得任凭她折腾。
画角一面擦一面感叹这人相貌生得过分好，或许是因为她的触碰，尖尖的下颌紧绷着，纤长细密的睫毛垂着，并不看她，
画角擦得他原本白得发凉的脸，泛起了一丝红晕，摸起来也没那么冰凉了才罢手。
她问他：“你可是觉得好受些了？”
他未曾说话，只是抬眼看她。湛清的眼波里，除了倒映着她的影子，还隐忍着一丝怒意。
“不必管我！”他再次说道。
画角这才察觉两个离得太近了，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更要命的是，她一垂眼，便看到他的唇。
精致的唇形，因着病痛，色泽有些浅淡。
画角望着他有些怔愣，忽然想起这情形怎么与九绵山上初见时有些像。
她忙起身将巾帕丢开，问道：“都监可是口渴了？”
虞太倾有了些气力，强撑着起身下了床榻。
“你且出去，我自个儿来。”
他都这样了，居然还不愿让她侍候他。
也不知是不惯她服侍，还是不愿让她看到他此时的样子。
画角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杯盏拾起，又取了干净的杯盏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都监喝了这杯水，我便出去，绝不再叨扰你。”
虞太倾瞥了她一眼，伸手去接，无奈手指轻颤，根本握不住杯子。画角只好执着杯盏喂他，刚刚送到他唇边，他身子蓦然一晃，朝着她重重压了过来。
画角被他猛然一撞，连退几步，人已经半仰着倒在了妆台边。
虞太倾整个人扑倒在她身上，头垂在她脖颈边。
画角一时不敢动。
她能察觉到他的双臂强撑着妆台的桌面，只为了不靠近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耳鬓厮磨。
“出去！”他在她耳边说道。
他身子不断战栗，显然是又一波疼痛袭来，有些撑不住了。
画角也不晓得，这种境况下，她要如何出去。妆台的桌沿虽说雕琢的很圆润，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硌痛了她的腰肢。
她双手撑着桌案，说道：“你莫动，我扶你起身。”
话未说完，他已经强撑着起身，人踉跄着后退，摔倒在床榻边。连带着纱帐都绊倒了，金钩叮咚一阵轻响，云雾一般的纱幔罩了下来，覆在了他身上。
画角起身，上前将他身上的纱帐撩开。
他一手捂着胸口，瞥了她一眼，低声道：“你且出去吧。”
画角望着虞太倾的眼睛，心中不知为何一阵抽搐。
那双原本敛尽了世间风华的眸，此时竟是一片死气沉沉、毫无光彩。
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绝望。
“你若是痛，就喊出来吧，哭出来也行，何须如此，我不会笑话你。”
她慢慢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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