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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们姐妹两人这是怎么了

    榆罔派遣朱厌拜访蚩尤有两个用意。一个用意是让朱厌查明祝融的下落,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把祝融解救出来。另一个用意是让朱厌探听一下蚩尤的想法,看看蚩尤究竟打算怎样处置祝融。因为,祝融是泰逢氏的氏族首领,泰逢氏又是神农氏的一个直系氏族。他作为神农氏的最高首领,不能对祝融的生死存亡不闻不问。另外,祝融的妻子冰夷曾在他的面前大哭大闹。为了安慰冰夷,他也曾做出了设法解救祝融的承诺。不过,承诺归承诺,决策归决策。在他的心目中,解救祝融并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尽快改变目前的不利形势。而改变不利形势的唯一办法,就是在黄帝和蚩尤之间制造矛盾。只要能够让黄帝和蚩尤产生矛盾,他就可以利用这个矛盾反败为胜。但是,怎样才能在黄帝和蚩尤之间制造矛盾呢?他一直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现在,他总算想出一个好办法了。这个好办法就来自于蚩尤向他提出的请求。因为,这个请求把祝融和女魃联系起来了。女魃是黄帝的女儿。蚩尤想用祝融的人身自由换取女魃的人身自由,这种做法不能不让黄帝感到羞耻和愤恨。因此,榆罔在听到朱厌的汇报之后,就让朱厌用最快的速度去把冰夷请来。榆罔一见到冰夷,就哭丧着脸对她说:

    “我已经查明了祝融的下落。他被关押在蚩尤城的一口水井之中。除非攻占蚩尤城,否则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把他解救出来。可是,我们刚刚在蚩尤城下打了一个败仗。目前处于军心涣散的状态,暂时没有力量去攻占蚩尤城了!”

    “你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呢?”

    冰夷听到这话,就心急如焚地说了起来。

    “既然你没有办法把祝融解救出来,为何不去请求蚩尤把他释放出来呢?”

    “你想一想,我已经与蚩尤发生了严重冲突,我的请求蚩尤能够答应吗?”

    “照你这么说,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

    “对于我来说,确实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但是对于你来说,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祝融遇难的问题是由你引起的,而不是由我引起的。你为什么要把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推到我的身上?难道你想推卸自己的责任吗?”

    “我不是想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想在你的帮助下履行自己的责任。”

    “我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呢?”

    “你不是嫘祖的妹妹吗?”

    “是呀!”

    “嫘祖不是黄帝的妻子吗?”

    “是呀!”

    “这就对了!我说的最后一个办法就在你的这些关系之中!”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

    “你去找嫘祖,让嫘祖带你去找黄帝,再让黄帝派人去找蚩尤,请求蚩尤释放祝融。黄帝从未与蚩尤发生过冲突,黄帝的请求蚩尤也许会答应的。”

    “这个办法能行吗?”

    “不管行不行,我们都要试一试!”

    “好吧!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启程!”

    “你见到嫘祖之后,千万不要告诉她是我让你来的。否则,就会引起她的怀疑。你要告诉她,我对你的痛苦和焦虑漠不关心。你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找她来了!”

    “我知道了!”

    “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榆罔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黄帝得知祝融战败被俘的消息之后,就知道自己将会成为榆罔的下一个讨伐对象。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他便把自己的工作重点转向了扩军备战。

    这天,黄帝正在与风后、力牧、常先、大鸿、石夷,武罗、强良、天吴、陆吾、英招、伶伦、仓颉、歧伯等人商议扩军备战之事,应龙突然行色匆匆地走到他身边小声说:

    “嫘祖有急事找你,让你马上回一趟家!”

    黄帝听到这话,便准备起身回家。就在这时,应龙又小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祝融的妻子冰夷前来探望嫘祖了!我觉得,她的到来可能与祝融最近的遭遇有关!”

    黄帝听到这话,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歉意。因为,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对嫘祖封锁消息,试图不让嫘祖知道祝融最近的遭遇。于是,他就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黄帝一进家门,就看见嫘祖和冰夷已经哭得两眼通红。见此情景,他便佯装不解地问嫘祖:

    “你们姐妹两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哭成了两个泪人呢?”

    嫘祖听到这话,就气急败坏地说了起来。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还有脸来问我!祝融战败被俘,你为什么对我封锁消息?如果不是冰夷来了,我直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我不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黄帝听到这话,便开始解释起来。

    “可是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处呢?只能让你为他的安全感到担忧!所以我想等一等,等有了更多的消息再告诉你!”

    “你还等什么呀?祝融是我的妹夫呀!也是你的亲戚呀!他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难道不为他的安全感到担忧吗?”

    “我当然为他的安全感到担忧了!但是,担忧归担忧,问题归问题。担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呀!”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既然感到担忧,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总不能听之任之置之不理呀!”

    “我不是听之任之置之不理,而是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为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谁闯下了乱子,就应该由谁来收拾残局。这个问题是由榆罔一手造成的,也应该由榆罔来加以解决。”

    “如果榆罔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呢?”

    “你怎么知道榆罔不想解决这个问题?”

    “那你就去问问她吧!”

    冰夷听到这话,便接着说了起来。

    “我已经找过榆罔很多次了!让他想办法把祝融解救出来!可是他却一拖再拖,根本就没有试图解救祝融的意思。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来找姐姐,让她帮我想想办法。”

    冰夷说到这里,就扑通一声跪在黄帝面前,泪流满面地对他说:

    “姐夫!我求求你了!你想办法把祝融解救出来吧!祝融被关押在蚩尤城的一口水井之中!这样关押下去,他迟早就会被井水淹死的!如果他死了,我也没法活下去了!”

    黄帝见此情景,连忙伸手把冰夷搀扶起来,和颜悦色地对她说:

    “你先别着急!咱们是一家人。虽然榆罔对你的痛苦和焦虑漠不关心,但是我不会对你的痛苦和焦虑漠不关心的。”

    黄帝说到这里,就转过身来对嫘祖说:

    “其实我早就想过了!解救祝融的唯一办法,就是请求蚩尤把祝融释放出来。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办法都是行不通的。但是,请求蚩尤释放祝融又是一件难事。这件难事的难处在于,蚩尤很有可能不会答应这个请求。怎样才能让蚩尤顺顺当当地答应这个请求呢?由于我一直没有把这个问题想好,所以我也没有把祝融战败被俘的消息告诉你。因为你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让我想办法解救祝融。可是我一时又拿不出什么办法。不过,在与你们两人交谈的过程中,我又突然把这个问题想好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嫘祖听到这话,就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话。

    “我想,这件事情最好由你亲自出面去做!”

    黄帝听到这话,就胸有成竹地答了一句话。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又是冰夷的姐姐。你亲自出面去做这件事情,既可以代表我的要求,又可以代表冰夷的要求。我从未与蚩尤发生过冲突,我的要求蚩尤不能不慎重考虑。冰夷也从未蚩尤发生过争执,她的要求蚩尤也不能不慎重考虑。”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记得,句芒曾经前来向你请教桑蚕丝织技术。你应当以此为借口前去探望句芒,并通过句芒之口向蚩尤提出释放祝融的请求。句芒是蚩尤的母亲,她说的话蚩尤很难加以拒绝。”

    “是呀!我怎么把句芒给忘了?我和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双方之间经常会有礼尚往来。”

    “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一下。蚩尤在听到你的请求之后,很有可能向你提出一个交换条件。”

    “什么交换条件?”

    “用女魃的人身自由交换祝融的人身自由!因为,从蚩尤和女魃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们两人之间可能已经产生了男女私情。”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你也应该向他提出一个交换条件!”

    “什么交换条件?”

    “他必须向我发誓与女魃断绝关系!”

    “如果蚩尤已经与女魃产生了男女私情,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这个交换条件的。”

    “是的!所以这个交换条件意味着,蚩尤在听到你的请求之后只有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就是无条件地答应你的请求!”

    “如果蚩尤不能无条件地答应我的请求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蚩尤不能无条件地答应你的请求,你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我怎样退而求其次呢?”

    “请求蚩尤改善祝融的关押条件,为他提供较好的生活待遇。”

    “如果蚩尤不能答应这个请求呢?”

    “蚩尤不能答应这个请求的原因,是恐怕祝融会借此机会逃跑。如果有人能够担保祝融不会借此机会逃跑,他就一定会答应这个请求的!”

    “可是,什么人能够担保祝融不会借此机会逃跑呢?”

    “只要这个人是一个与祝融关系密切的人,就能够担保祝融不会借此机会逃跑!”

    黄帝说到这里,就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冰夷身上。

    “好吧!我和姐姐一起去办这件事情!”

    冰夷见此情景,便立刻向黄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太好了!我就等着你的这句话呢!”

    黄帝见此情景,便立刻向冰夷表明了自己的期待。

    “除了以上说过的那些话,你对我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必须记住!你和嫘祖在句芒面前不能以姐妹相称,否则一定会引起句芒的怀疑。因为,句芒不仅早已知道你和祝融的关系,而且早已知道祝融战败被俘的情况。所以,你必须扮装成嫘祖的侍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句芒没有想到,嫘祖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探望自己。因为,句芒一直想在少昊氏推广桑蚕丝织技术。为此,她曾经专程前往有熊氏向嫘祖请教。可是,她在推广过程中遇到了许多疑难问题。于是,她计划再次前往有熊氏向嫘祖请教。不料,就在她即将启程的时候,嫘祖竟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所以,句芒一见到嫘祖,就喜出望外地对她说:

    “你来得太好了!我正想见到你呢!”

    “我也想见你呀!”

    嫘祖听到这话,就情不自禁地说了起来。

    “咱们两人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彼此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一直想来探望一下你,与你再次欢聚一堂共叙佳话!”

    “实在抱歉!你是我的老师,我是你的学生。我本来应该前去探望你,却让你前来探望我了。都怪我考虑不周,让你替我受累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在我的心目中,咱们两人的关系不像是师生关系,倒像是母女关系。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令我非常尊重,就像一个德高望重的慈母一样!”

    “我倒是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女儿,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气呀!”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收我做你的干女儿吧!”

    嫘祖说到这里,就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向句芒鞠躬行礼。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句芒见此情景,不由得眉开眼笑。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认我做干妈!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呀!”

    于是,句芒和嫘祖开始以母女相称了,双方之间的关系也进一步密切起来了。嫘祖来到这里之后,句芒先是热情款待了她一番,随后又带着她参观了自己创办的桑园、蚕房和丝织作坊。在参观过程中,句芒向嫘祖提出了许多疑难问题,嫘祖则向句芒一一解答了这些疑难问题。就这样,两人形影不离地共同度过了三天时间。

    三天过后,嫘祖觉得自己应该为句芒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句芒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感到非常满意,就趁着两人闲聊的时候地对句芒说: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不好意思对你说出口!”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句芒听到这话,就毫无介意地说了起来。

    “咱们两人现在已经亲如母女。你想对我说什么事情就尽管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还怕我听不进你的话吗?”

    “因为我不想让你怀疑我的来意!”

    “你的来意?你不是前来探望我的吗?除了这个来意,你还有什么来意呢?”

    “是的!我本来确实只想前来探望你。可是,黄帝却非要委托我为他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请求蚩尤释放祝融!”

    “那你愿意不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呢?”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祝融的关系。他是我的妹夫呀!我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委托也不得不接受啊!”

    “好吧!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问问蚩尤!”

    (二零二三年十一月十一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