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雪天送考
转眼两周过去，农历已进入腊月。雪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大雪夹杂着小雪时不时地光顾，一下就是一天。原本还未融化的积雪，反反复复，积压的愈加深厚。天气更加寒冷，每一家的房檐下都耷拉着一条条长长的冰条子。
这个时候，早起上学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在气温越来越低，但衣服没有随之增多的境况下。但语文竞赛和拿奖这两件事，像有汩汩流淌的暖流一样，向小毛身体里注入了无比温暖的能量，推着他在每个异常寒冷的早晨，在钟表报了“5点30分”的时候，迎着刺骨的风、踏着厚厚的雪，出门，上学。
来来往往间，小毛做好了准备。他把以前的课本、现在的课本甚至还跟瓦蛋找了他五年级的语文课本把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字词全部都认真地学习了一遍。为此，瓦蛋还打趣他，“你以后可以五年级不用上了，直接上初一。”
竞赛考试的时间是周六上午的9点钟，地点在乡里中学。那天小毛很早就起床了，又拿起自己积累的一些生僻字在熟悉。
大姐和母亲很早就起床做早饭。母亲特意叮嘱大姐要给小毛他煎两个蛋和一个油饼。小毛端着红薯稀饭，吃着油饼和煎蛋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要知道，这煎蛋和油饼只有在小毛生日或者过节的特别日子，小毛才能吃上，而煎蛋往往顶多也就一个。
吃完饭，钟表报了“7点30”，小毛急匆匆地背着书包准备出门。按照语文老师的要求，他们三个参加竞赛的同学要先到老师家集合，然后由老师带队再去往乡里。语文老师家离小毛家大概3里路远，彼时虽然7点半了，但天色还是黑蒙蒙的，雪天路滑，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小毛计划着30-40分钟到老师家，从老师家到乡里也要30-40分钟，那就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把不认识的字请教老师。
小毛刚要跨出家门，母亲就叫住了他，“等等，我送你去。”
小毛一边说“不用”，一边退回了房间。从心里，他是希望母亲能送他过去的，因为天还没有大亮，而且从家里去老师家的路上，要经过一块坟地，那里埋了很多老死的病死的人。白天一个人经过那里，都有点瘆人，他每次都是飞奔过去。但有觉得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了，不应该表现的这么懦弱。
母亲似乎看出来了他的心事，“走吧，我送你，现在路上没啥人，怪吓人的。”
说着，母亲便套上了棉鞋，戴上了围巾，嘱咐小毛说，“东西都带齐了吧？”
小毛点点头，跟着母亲一起出了门。
零星的雪又开始飘洒起来了。当地人有个习惯，下雪天一般不撑伞，因为雪花从天空中飞起来是没有规律的，即便撑伞也挡不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雪。通常是雪落在身上，时不时拍打一些即时拍落，如此反复，雪就不会打湿衣服。
母亲和小毛也是没有撑伞就出了门。刚走没多远，母亲又折返家里，找出了一把破旧的雨伞，撑开，对小毛说“还是遮一下吧，护住头就可以了。”
母亲撑起了破伞，小毛依偎着母亲身边，一起慢慢地走向飘飘洒洒的雪花里。北风呼啸，寒冷异常，刚刚吃过的红薯稀饭释放出的能量还不足以抵御这零下10多度的寒冷。
一股强烈的西北方肆虐袭来，母亲手中的伞已经被吹翻，母亲赶紧拉过伞把，把伞布重新翻了过来，一手紧紧地握着伞，一手紧紧地握着小毛的手，小毛原本冰凉的小手，忽然感受到一丝温暖，然后顶着风雪继续向前。
小毛看了仰头看了一眼母亲，雪花沾满了母亲的头发，母亲关切地问道，“冷吗？”
小毛说，“不冷，还没有平常上学冷呢。”
母亲盯着眼前这个瘦瘦矮矮的孩子，沉默良久。只是使劲握了握小毛的手。
母亲忽然开了口，“你最近在学校是不是跟同学磨牙了？”
小毛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母亲，“没......没有呀。”
母亲直视着前往的路，“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跟你们班里的几个孩子在雪地里打架了。”
小毛忽然想起了两周前跟“四大恶魔”在雪地里打架的事情，在心里嘀咕着都过去这么久了，母亲是怎么知道的。开始辩解道，“是他们先拿雪砸我，还往我嘴里塞。我才还手的。”
母亲看了一眼小毛，松开小毛的手把小毛睫毛上沾的雪轻轻地浮去，停了一会才开口，“那你是不是骂人了？”
小毛继续辩解，重复着刚才的话，“是他们先拿雪砸我，我也没惹他们。”似乎在他里的心里秩序中只要别人先动手，他还手骂人都是理所应当的。
母亲直视着前往的路，“别人砸你，你可以躲开的，不理他们。你还可以找老师啊，让他来处理他们。”
小毛忽然有点委屈，“他们想整你，是躲不开的。找老师也没用，他们根本不怕。”
“小毛啊，我以前都跟你说，你在学校只管好好学习，那些个坏孩子你可以躲着他们，他们拿雪砸你一下，你就换一个地方，离他们远一点。”母亲说。
“不管用的，班里好多同学都被他们欺负过，躲是躲不过的，躲了一次，下次他们还会欺负你的。”他想摆脱掉母亲的手，但被母亲握得紧紧的。
“那其他同学有跟他们对打的吗？老师也不管管？”
“其他同学都不敢还手，老师也管，但是管不住”，小毛把脸转向了侧面。
“那以后离他们远点。你不能跟他们硬碰硬，那几个孩子坏得很，打人也都是不眨眼，我就怕他们把你打坏了。他们再欺负你，你告诉妈，我去找他们爸妈。”母亲的话，让小毛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小毛点点头。
“这事儿几天前我跟你爸就从你老师那听说了，你爸当时就要回来问你，还要打你，我拦着没让他问，怕耽误你竞赛。以后咱可别再跟他们打架了，你这么小，他们几个那么大，你肯定打不过他们，吃亏还是咱。”母亲心疼地看着小毛。
小毛本想说有瓦蛋、大狗、二狗他们帮他，但忽然想着这事说出来就等于把瓦蛋他们都供出来了，不能出卖小伙伴。
他只是“嗯”了一声。
但母亲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母亲继续说道，“小毛啊，咱们家跟瓦蛋家不一样，他家做生意，住楼房，是万元户，咱这方圆多少里，也没有能比上他家的。你跟瓦蛋一起上学、玩都没事，但是你不能跟他学。你现在最主要就是好好上学，你二姐和三姐都不上学了，你二姐为了上学眼睛都哭肿了也没能上，就是为了让你能上学。你千万不能学坏。你看看我跟你爸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种点菜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问你大叔，虽然他也告诉我们，但是如果我跟你爸有一个认字的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你一定要好好学，以后上高中考大学考研究生，只要你愿意上，我砸锅卖铁也供你。”
极寒的天气中，母亲这一番充满了能量的话，虽然小毛从刚上学时就听过了无数次，但现在每每听到，还是让小毛热血沸腾。
小毛坚定地回答道，“妈，我一定好好学。”稚嫩的声音在这样的风雪潇潇的天气，多少有点不合时宜，却在小毛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春天会发芽，待成参天树的种子。
这个时候，早起上学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在气温越来越低，但衣服没有随之增多的境况下。但语文竞赛和拿奖这两件事，像有汩汩流淌的暖流一样，向小毛身体里注入了无比温暖的能量，推着他在每个异常寒冷的早晨，在钟表报了“5点30分”的时候，迎着刺骨的风、踏着厚厚的雪，出门，上学。
来来往往间，小毛做好了准备。他把以前的课本、现在的课本甚至还跟瓦蛋找了他五年级的语文课本把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字词全部都认真地学习了一遍。为此，瓦蛋还打趣他，“你以后可以五年级不用上了，直接上初一。”
竞赛考试的时间是周六上午的9点钟，地点在乡里中学。那天小毛很早就起床了，又拿起自己积累的一些生僻字在熟悉。
大姐和母亲很早就起床做早饭。母亲特意叮嘱大姐要给小毛他煎两个蛋和一个油饼。小毛端着红薯稀饭，吃着油饼和煎蛋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要知道，这煎蛋和油饼只有在小毛生日或者过节的特别日子，小毛才能吃上，而煎蛋往往顶多也就一个。
吃完饭，钟表报了“7点30”，小毛急匆匆地背着书包准备出门。按照语文老师的要求，他们三个参加竞赛的同学要先到老师家集合，然后由老师带队再去往乡里。语文老师家离小毛家大概3里路远，彼时虽然7点半了，但天色还是黑蒙蒙的，雪天路滑，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小毛计划着30-40分钟到老师家，从老师家到乡里也要30-40分钟，那就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把不认识的字请教老师。
小毛刚要跨出家门，母亲就叫住了他，“等等，我送你去。”
小毛一边说“不用”，一边退回了房间。从心里，他是希望母亲能送他过去的，因为天还没有大亮，而且从家里去老师家的路上，要经过一块坟地，那里埋了很多老死的病死的人。白天一个人经过那里，都有点瘆人，他每次都是飞奔过去。但有觉得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了，不应该表现的这么懦弱。
母亲似乎看出来了他的心事，“走吧，我送你，现在路上没啥人，怪吓人的。”
说着，母亲便套上了棉鞋，戴上了围巾，嘱咐小毛说，“东西都带齐了吧？”
小毛点点头，跟着母亲一起出了门。
零星的雪又开始飘洒起来了。当地人有个习惯，下雪天一般不撑伞，因为雪花从天空中飞起来是没有规律的，即便撑伞也挡不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雪。通常是雪落在身上，时不时拍打一些即时拍落，如此反复，雪就不会打湿衣服。
母亲和小毛也是没有撑伞就出了门。刚走没多远，母亲又折返家里，找出了一把破旧的雨伞，撑开，对小毛说“还是遮一下吧，护住头就可以了。”
母亲撑起了破伞，小毛依偎着母亲身边，一起慢慢地走向飘飘洒洒的雪花里。北风呼啸，寒冷异常，刚刚吃过的红薯稀饭释放出的能量还不足以抵御这零下10多度的寒冷。
一股强烈的西北方肆虐袭来，母亲手中的伞已经被吹翻，母亲赶紧拉过伞把，把伞布重新翻了过来，一手紧紧地握着伞，一手紧紧地握着小毛的手，小毛原本冰凉的小手，忽然感受到一丝温暖，然后顶着风雪继续向前。
小毛看了仰头看了一眼母亲，雪花沾满了母亲的头发，母亲关切地问道，“冷吗？”
小毛说，“不冷，还没有平常上学冷呢。”
母亲盯着眼前这个瘦瘦矮矮的孩子，沉默良久。只是使劲握了握小毛的手。
母亲忽然开了口，“你最近在学校是不是跟同学磨牙了？”
小毛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母亲，“没......没有呀。”
母亲直视着前往的路，“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跟你们班里的几个孩子在雪地里打架了。”
小毛忽然想起了两周前跟“四大恶魔”在雪地里打架的事情，在心里嘀咕着都过去这么久了，母亲是怎么知道的。开始辩解道，“是他们先拿雪砸我，还往我嘴里塞。我才还手的。”
母亲看了一眼小毛，松开小毛的手把小毛睫毛上沾的雪轻轻地浮去，停了一会才开口，“那你是不是骂人了？”
小毛继续辩解，重复着刚才的话，“是他们先拿雪砸我，我也没惹他们。”似乎在他里的心里秩序中只要别人先动手，他还手骂人都是理所应当的。
母亲直视着前往的路，“别人砸你，你可以躲开的，不理他们。你还可以找老师啊，让他来处理他们。”
小毛忽然有点委屈，“他们想整你，是躲不开的。找老师也没用，他们根本不怕。”
“小毛啊，我以前都跟你说，你在学校只管好好学习，那些个坏孩子你可以躲着他们，他们拿雪砸你一下，你就换一个地方，离他们远一点。”母亲说。
“不管用的，班里好多同学都被他们欺负过，躲是躲不过的，躲了一次，下次他们还会欺负你的。”他想摆脱掉母亲的手，但被母亲握得紧紧的。
“那其他同学有跟他们对打的吗？老师也不管管？”
“其他同学都不敢还手，老师也管，但是管不住”，小毛把脸转向了侧面。
“那以后离他们远点。你不能跟他们硬碰硬，那几个孩子坏得很，打人也都是不眨眼，我就怕他们把你打坏了。他们再欺负你，你告诉妈，我去找他们爸妈。”母亲的话，让小毛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小毛点点头。
“这事儿几天前我跟你爸就从你老师那听说了，你爸当时就要回来问你，还要打你，我拦着没让他问，怕耽误你竞赛。以后咱可别再跟他们打架了，你这么小，他们几个那么大，你肯定打不过他们，吃亏还是咱。”母亲心疼地看着小毛。
小毛本想说有瓦蛋、大狗、二狗他们帮他，但忽然想着这事说出来就等于把瓦蛋他们都供出来了，不能出卖小伙伴。
他只是“嗯”了一声。
但母亲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母亲继续说道，“小毛啊，咱们家跟瓦蛋家不一样，他家做生意，住楼房，是万元户，咱这方圆多少里，也没有能比上他家的。你跟瓦蛋一起上学、玩都没事，但是你不能跟他学。你现在最主要就是好好上学，你二姐和三姐都不上学了，你二姐为了上学眼睛都哭肿了也没能上，就是为了让你能上学。你千万不能学坏。你看看我跟你爸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种点菜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问你大叔，虽然他也告诉我们，但是如果我跟你爸有一个认字的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你一定要好好学，以后上高中考大学考研究生，只要你愿意上，我砸锅卖铁也供你。”
极寒的天气中，母亲这一番充满了能量的话，虽然小毛从刚上学时就听过了无数次，但现在每每听到，还是让小毛热血沸腾。
小毛坚定地回答道，“妈，我一定好好学。”稚嫩的声音在这样的风雪潇潇的天气，多少有点不合时宜，却在小毛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春天会发芽，待成参天树的种子。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