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的鬼主意一点都不多
六个碗上都覆着一块手巾，黄直让他们在碗里洗手，却不让掀开手巾，只让他们把手伸到手巾底下。六个人都一脸疑惑地伸手照捕头的法子洗了手。
“都洗了吗？”黄直沉声问道，顿了顿又说：“可是杀过人的手是洗不干净的。”
清嘉默默走过去，把海碗上的手巾一一掀开。碗里只有浅浅一层绿色的水，但其中一只碗里的水却是红色的。
那只碗就放在牛进面前，牛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他颤抖着伸出手，刚刚洗过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的液体。
两旁捕役立刻上前扭住牛进，牛进僵着身体不住颤抖着，嘴里喃喃地说：“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廖大哥，我对不住你······”
其余五个客人看着语无伦次的牛进，都惊呆了，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还真神啦！那贼子吓都吓死了，一下就不打自招，了不得！其他人都看傻眼了。”
班房里刚刚把牛进押回来的捕役们聚在一处闲聊，捕役潘宝正对着没跟去的快班弟兄和几个来凑热闹的皂班衙役，绘声绘影地讲他们怎么在迎福客栈拿住那杀人的牛进，一伙人听得目瞪口呆，不住眨巴着眼睛。
“你们说什么啊？这么热闹！”清嘉刚刚洗掉满头满脸的灰，拿巾子擦着脸走进来。
“正说你呢！”皂班的小高高兴地把清嘉拉过来坐下。
“没想到你小子鬼主意挺多！快给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弄的？还是灶王爷真的显灵不成？”快班的孙瑞一把勾住清嘉的脖子，急着要他说个明白。
“好好好，别急嘛，这也没什么。”
一旁的捕役们都伸手过来揉清嘉的头，拍他的手臂，捶他的背。这伙人里清嘉年资最浅，大伙都拿他当小鬼看，这回他出了个管用主意，大家称赞之余免不了要消遣他一番。
“所有人是都摸了灰，可是我在灰里先做了手脚。只有底下那一堆灰是真的灶灰，灶子壁上我给用煤抹了一遍，那都是煤灰。”清嘉有条不紊地说。
“煤灰？那又怎么着，不都是灰嘛！”捕役中有人摸不着头脑地叫了起来。
“看上去都是黑的，但不一样。我让他们洗的是紫苏菜汁呢！那紫苏是红的，掺上草木灰就变色，成了绿的。那些人一听请灶君作证，都会去摸那灶里积起来的灰，只有那杀了人的不敢，又不能让人瞧出，便去摸灶里壁上的烟灰，就摸到我涂的煤灰了，所以只有犯人手上沾的是煤灰。”
“所以说，那碗里的水原来都是红的，只是大家都沾了灶灰，一摸就变绿了。”小高慢慢地说，想厘清头绪。
“哎呀！怪不得要用巾子盖着碗呢！原来大家的碗里水都是红的！”潘宝恍然大悟地喊了起来。
“呵，还真灵！亏你想得到！”孙瑞抓住清嘉用力晃了晃，大力拍他的背，拍得他咳了起来。
“妙啊！”
“这下还真没法抵赖！干得好！”
“怎么能想到这主意？了不起！”
捕役七嘴八舌地赞叹着，说得清嘉都不好意思了。
“这没什么稀奇，说给你们听，”清嘉笑着说，“江湖上那些骗人的术士就用这法儿，弄一盆红的紫苏汁，装作是畜牲的血，再撒点草木灰进去，说是什么灵符烧化的，这么一撒，盆里的水就变绿，就说是消了你的血光之灾，该掏钱了。”
“嘿，你小子鬼主意真多！”孙瑞说着又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掌。
“孙哥，别打了，再打就扁了！”清嘉笑着讨饶。
“谁让你小子干不拉叽的，过年回家养养！多长点肉，收假回来我还打你！”孙瑞大笑着说。
“谁告诉你这的？”小高好奇地说。
“是·····”清嘉张口要答，清枫的名字却哽在嗓子里出不来。清嘉看着大伙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清枫却不在他们之中，心里突然地感到寂寞，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谁告诉我的呢？怎么会想不起来了·····.”清嘉说不出来，只能假装忘记。
大家都不住称赞清嘉，说他鬼主意多、脑子灵光，但清嘉却想到从前大家老说清枫鬼主意多，别的不会就会使坏。
“我的鬼主意一点都不多。”清嘉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就这么在喧闹的人声中沉默了。
捕头黄直一进班房，大伙都静了下来，屏住气等他开口，但他只是板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
“怎么样？”潘宝性子急，张口就问。
“签押房那边怎么说？”捕役们都很关心这案子到底审是不审，连忙问道。
黄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上头说是罪证不足，抓贼要见赃，除非我们把赃物找来，不然不开堂。”
“这、这不拿人开涮嘛！”捕役们抱怨起来。
“亏我们火烧火燎地办，想赶在关衙门前把案子解决了，我看上头就是不想办吧？就想快快封了衙门好过年去！”潘宝没好气地怨道。
牛进已经逮了来下在监里，但搜遍了他的行李也没找到贼赃，大伙想他可能在本地有同伙，才能藏住东西，但差去问街坊的捕役都说没见动静，牛进住店期间也没在店里会别的客人。
明天二十四就要关衙门封大印了，虽然贼人已获，来年再办也不怕他飞了，但大伙这么士气高昂想把案子给结了，结果还是关押待审，不免有些丧气。
“端叔，我再回客栈看看，兴许能发现什么。”清嘉站起来说。
“好吧，这也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家啊。”端叔还没说完，清嘉就一溜烟没影了。
“都洗了吗？”黄直沉声问道，顿了顿又说：“可是杀过人的手是洗不干净的。”
清嘉默默走过去，把海碗上的手巾一一掀开。碗里只有浅浅一层绿色的水，但其中一只碗里的水却是红色的。
那只碗就放在牛进面前，牛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他颤抖着伸出手，刚刚洗过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的液体。
两旁捕役立刻上前扭住牛进，牛进僵着身体不住颤抖着，嘴里喃喃地说：“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廖大哥，我对不住你······”
其余五个客人看着语无伦次的牛进，都惊呆了，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还真神啦！那贼子吓都吓死了，一下就不打自招，了不得！其他人都看傻眼了。”
班房里刚刚把牛进押回来的捕役们聚在一处闲聊，捕役潘宝正对着没跟去的快班弟兄和几个来凑热闹的皂班衙役，绘声绘影地讲他们怎么在迎福客栈拿住那杀人的牛进，一伙人听得目瞪口呆，不住眨巴着眼睛。
“你们说什么啊？这么热闹！”清嘉刚刚洗掉满头满脸的灰，拿巾子擦着脸走进来。
“正说你呢！”皂班的小高高兴地把清嘉拉过来坐下。
“没想到你小子鬼主意挺多！快给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弄的？还是灶王爷真的显灵不成？”快班的孙瑞一把勾住清嘉的脖子，急着要他说个明白。
“好好好，别急嘛，这也没什么。”
一旁的捕役们都伸手过来揉清嘉的头，拍他的手臂，捶他的背。这伙人里清嘉年资最浅，大伙都拿他当小鬼看，这回他出了个管用主意，大家称赞之余免不了要消遣他一番。
“所有人是都摸了灰，可是我在灰里先做了手脚。只有底下那一堆灰是真的灶灰，灶子壁上我给用煤抹了一遍，那都是煤灰。”清嘉有条不紊地说。
“煤灰？那又怎么着，不都是灰嘛！”捕役中有人摸不着头脑地叫了起来。
“看上去都是黑的，但不一样。我让他们洗的是紫苏菜汁呢！那紫苏是红的，掺上草木灰就变色，成了绿的。那些人一听请灶君作证，都会去摸那灶里积起来的灰，只有那杀了人的不敢，又不能让人瞧出，便去摸灶里壁上的烟灰，就摸到我涂的煤灰了，所以只有犯人手上沾的是煤灰。”
“所以说，那碗里的水原来都是红的，只是大家都沾了灶灰，一摸就变绿了。”小高慢慢地说，想厘清头绪。
“哎呀！怪不得要用巾子盖着碗呢！原来大家的碗里水都是红的！”潘宝恍然大悟地喊了起来。
“呵，还真灵！亏你想得到！”孙瑞抓住清嘉用力晃了晃，大力拍他的背，拍得他咳了起来。
“妙啊！”
“这下还真没法抵赖！干得好！”
“怎么能想到这主意？了不起！”
捕役七嘴八舌地赞叹着，说得清嘉都不好意思了。
“这没什么稀奇，说给你们听，”清嘉笑着说，“江湖上那些骗人的术士就用这法儿，弄一盆红的紫苏汁，装作是畜牲的血，再撒点草木灰进去，说是什么灵符烧化的，这么一撒，盆里的水就变绿，就说是消了你的血光之灾，该掏钱了。”
“嘿，你小子鬼主意真多！”孙瑞说着又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掌。
“孙哥，别打了，再打就扁了！”清嘉笑着讨饶。
“谁让你小子干不拉叽的，过年回家养养！多长点肉，收假回来我还打你！”孙瑞大笑着说。
“谁告诉你这的？”小高好奇地说。
“是·····”清嘉张口要答，清枫的名字却哽在嗓子里出不来。清嘉看着大伙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清枫却不在他们之中，心里突然地感到寂寞，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谁告诉我的呢？怎么会想不起来了·····.”清嘉说不出来，只能假装忘记。
大家都不住称赞清嘉，说他鬼主意多、脑子灵光，但清嘉却想到从前大家老说清枫鬼主意多，别的不会就会使坏。
“我的鬼主意一点都不多。”清嘉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就这么在喧闹的人声中沉默了。
捕头黄直一进班房，大伙都静了下来，屏住气等他开口，但他只是板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
“怎么样？”潘宝性子急，张口就问。
“签押房那边怎么说？”捕役们都很关心这案子到底审是不审，连忙问道。
黄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上头说是罪证不足，抓贼要见赃，除非我们把赃物找来，不然不开堂。”
“这、这不拿人开涮嘛！”捕役们抱怨起来。
“亏我们火烧火燎地办，想赶在关衙门前把案子解决了，我看上头就是不想办吧？就想快快封了衙门好过年去！”潘宝没好气地怨道。
牛进已经逮了来下在监里，但搜遍了他的行李也没找到贼赃，大伙想他可能在本地有同伙，才能藏住东西，但差去问街坊的捕役都说没见动静，牛进住店期间也没在店里会别的客人。
明天二十四就要关衙门封大印了，虽然贼人已获，来年再办也不怕他飞了，但大伙这么士气高昂想把案子给结了，结果还是关押待审，不免有些丧气。
“端叔，我再回客栈看看，兴许能发现什么。”清嘉站起来说。
“好吧，这也没什么事了，早点回家啊。”端叔还没说完，清嘉就一溜烟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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