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信你
清枫知道清嘉一定不死心，还要翻他的供，可是他做得没有一点破绽，何况万老爷急着结案，事情一定会照他所想的走。...
只是今天在大堂上清嘉抓住他的肩膀说“你要是真认罪，就看着我说”，那个眼神让他动摇了一瞬间。
清枫跟着清嘉上过几年学堂，学堂里有个孩子生得比其他孩子都健壮，老爱欺负人。一天他笑清枫连个姓也没有，两人打了起来，清枫被他压在地上起不来，情急之下抓了块石头，砸破了他的脑门。那孩子一见血哇哇地就哭了，清枫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那天到了傍晚，清嘉才在河边找到清枫。清枫手里抓着一块石块坐在河边发愣。
“清枫！”清嘉叫了他一声。
“你来得正好，”清枫伸出手，把石头朝清嘉递过去，“用这砸我。”
“我干嘛砸你？”
“我可是把人家头都开了，要说是因为他欺负我，没人会信的！我自己下不去手，你帮我一把，快快把这事儿完了咱好回家。”
清嘉绷着脸过来，一个拳头敲在清枫头上。
“哎呀！”清枫叫了一声，手一松把石头掉了，不偏不倚砸在清嘉脚上。
“哎呀！痛死我了！”清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清嘉把脚趾头浸在河里，和清枫并肩坐在河边。
“你还是砸我吧！”清枫小声地说。
“你再说我还打你！”清嘉伸手推了清枫一把，又说，“你真不是故意的吧？”
“我哪儿会这么傻，要让他吃苦头的话，我一定暗着来，不会弄到这样的。”清枫转过脸来看着清嘉，无精打采地说。
“那就好啦！跟我回去吧！”
“我这样说你就信啦？”
“我信啊！”
“没道理信我啊。”清枫有些不安地低下头去嗫嚅着说，“为什么啊？”
“昨天先生不是教了句成语嘛，”清嘉的脚在水里哗啦哗啦地踢着，“跖狗吠尧，盗跖的狗对着尧吠叫，不是因为尧不够贤明，只是因为尧不是它的主人。我信你也不是因为你比人聪明，或比人诚实，因为你是我兄弟。”
夕阳照在水面上，清嘉的脸上波光粼粼，清枫看着他的脸呆了半晌，才小声地说：“这句······不是这样用的吧？”
那以后清枫要再撒谎蒙事，只要清嘉说“你看着我说”，清枫就只能从实招来，比师父打他都还管用。一定是因为这种肝胆与共的信任，只要曾经得到过，就会不想失去吧！
清枫安静地躺在黑暗的牢房中，把他的新名字紧紧咬在唇齿之间，突然觉得有些不舍了。
三天后，到了复审的时候，击鼓升堂，威武唱罢，清枫一个人跪在堂上听候县老爷的发落。
“那蒋记商行、李大人的寿礼和宝顺钱庄的案子，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万大人眯着眼睛沉声说。
“回大人的话，是。”清枫低着头恭顺地说。
复审必从详细问起，从头验证供词中是否有矛盾不清之处，但万老爷向来只是形式上问一声，更何况是自首的案子，巴不得早早结案，一听清枫答是，立刻就要定案宣判。
“且慢！大人明鉴！”公堂外传来一声喊，声音苍劲，堂上众人都停下动作要看看来者何人。
“大人，卑职冒昧！”从门外拄着拐杖进来的是顾老爷子，马大钧和顾清嘉在一旁搀着他。
清枫没有回头，他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老爷子来了，话音虽然还是一样苍劲雄浑，却不如以往有力，还有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清枫心里知道老爷子一定是伤了筋骨了。五日一打，年近八旬的老人家怎受得了，清枫想到这里默默地低下了头。
挡在公堂门口的两个皂隶见是老捕头顾俊生，不敢拦他，正犹豫着顾老爷子就跨进了公堂。
马大柱和清嘉搀着顾老爷子在堂前跪下，老爷子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请大人明鉴！”
“原来是顾捕头，此案虽是你侦办，但如今犯人已自首，你还有何事上堂？”
“大人，此人是卑职的徒弟，绝不会做出此事！”
“门生不肖，你不思反省，却来搅闹公堂！物证口供俱在，你莫非还想袒护弟子不成？”
清嘉听到万大人一上来就对老爷子出言不敬，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被这样当堂羞辱，气得捏紧了拳头，只是敢怒不敢言。
“启禀大人，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老头子不逐，我也早想逃了。”清枫气定神闲地说，“我和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闭嘴！我们顾家世代为捕，有没破的案，没有作假的案！你把我们顾家的脸都丢尽了！”顾俊生怒冲冲地用手里的拐杖敲着地说。
“只能怨你蠢，自己的徒弟做下的案子还破不了，你们到处查案的时候我已经大捞好几票了，还一点儿也不知道。”清枫转了转眼珠子，轻蔑地说。
“你！”
顾老爷子气得瞪起眼睛，话都说不下去，差点没厥过去。
“清枫！别说了！”清嘉知道他是想和老爷子撇清关系，不要牵
连到顾家，但这样下去真的会做成冤案的，清嘉心里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巡抚大人到！”
门外传来一声拖得长长的开道声。只见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身着官服，眉目间英气逼人，气宇轩昂，着实威风凛凛，正是巡抚李承武李大人。
“大人，卑职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万大人一见巡抚驾到，立刻从堂上下来，一边行礼一边惴惴不安地问：“不知巡抚大人今日到堂······”
“万大人，本院无意打扰，只是听说近日扰乱贵县的巨盗已获，特来旁听，请大人回座，不要为本院所扰。”巡抚李大人和气地这么说，万大人连忙口称遵命，赶紧叫人搬过椅子来，请李大人上座。
万大人重新上堂，清了清喉咙，偷觑着李大人的脸色，心想这下李大人都来了，得要快快结案，以免夜长梦多。
“呃······这个刁民清枫！你可知罪？”万大人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
“草民知罪。”清枫把头伏在地上，很快地答话。
清嘉一急，正要发喊请大人三思，只听得一旁李大人开了口：“且慢！”
只是今天在大堂上清嘉抓住他的肩膀说“你要是真认罪，就看着我说”，那个眼神让他动摇了一瞬间。
清枫跟着清嘉上过几年学堂，学堂里有个孩子生得比其他孩子都健壮，老爱欺负人。一天他笑清枫连个姓也没有，两人打了起来，清枫被他压在地上起不来，情急之下抓了块石头，砸破了他的脑门。那孩子一见血哇哇地就哭了，清枫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那天到了傍晚，清嘉才在河边找到清枫。清枫手里抓着一块石块坐在河边发愣。
“清枫！”清嘉叫了他一声。
“你来得正好，”清枫伸出手，把石头朝清嘉递过去，“用这砸我。”
“我干嘛砸你？”
“我可是把人家头都开了，要说是因为他欺负我，没人会信的！我自己下不去手，你帮我一把，快快把这事儿完了咱好回家。”
清嘉绷着脸过来，一个拳头敲在清枫头上。
“哎呀！”清枫叫了一声，手一松把石头掉了，不偏不倚砸在清嘉脚上。
“哎呀！痛死我了！”清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清嘉把脚趾头浸在河里，和清枫并肩坐在河边。
“你还是砸我吧！”清枫小声地说。
“你再说我还打你！”清嘉伸手推了清枫一把，又说，“你真不是故意的吧？”
“我哪儿会这么傻，要让他吃苦头的话，我一定暗着来，不会弄到这样的。”清枫转过脸来看着清嘉，无精打采地说。
“那就好啦！跟我回去吧！”
“我这样说你就信啦？”
“我信啊！”
“没道理信我啊。”清枫有些不安地低下头去嗫嚅着说，“为什么啊？”
“昨天先生不是教了句成语嘛，”清嘉的脚在水里哗啦哗啦地踢着，“跖狗吠尧，盗跖的狗对着尧吠叫，不是因为尧不够贤明，只是因为尧不是它的主人。我信你也不是因为你比人聪明，或比人诚实，因为你是我兄弟。”
夕阳照在水面上，清嘉的脸上波光粼粼，清枫看着他的脸呆了半晌，才小声地说：“这句······不是这样用的吧？”
那以后清枫要再撒谎蒙事，只要清嘉说“你看着我说”，清枫就只能从实招来，比师父打他都还管用。一定是因为这种肝胆与共的信任，只要曾经得到过，就会不想失去吧！
清枫安静地躺在黑暗的牢房中，把他的新名字紧紧咬在唇齿之间，突然觉得有些不舍了。
三天后，到了复审的时候，击鼓升堂，威武唱罢，清枫一个人跪在堂上听候县老爷的发落。
“那蒋记商行、李大人的寿礼和宝顺钱庄的案子，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万大人眯着眼睛沉声说。
“回大人的话，是。”清枫低着头恭顺地说。
复审必从详细问起，从头验证供词中是否有矛盾不清之处，但万老爷向来只是形式上问一声，更何况是自首的案子，巴不得早早结案，一听清枫答是，立刻就要定案宣判。
“且慢！大人明鉴！”公堂外传来一声喊，声音苍劲，堂上众人都停下动作要看看来者何人。
“大人，卑职冒昧！”从门外拄着拐杖进来的是顾老爷子，马大钧和顾清嘉在一旁搀着他。
清枫没有回头，他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老爷子来了，话音虽然还是一样苍劲雄浑，却不如以往有力，还有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清枫心里知道老爷子一定是伤了筋骨了。五日一打，年近八旬的老人家怎受得了，清枫想到这里默默地低下了头。
挡在公堂门口的两个皂隶见是老捕头顾俊生，不敢拦他，正犹豫着顾老爷子就跨进了公堂。
马大柱和清嘉搀着顾老爷子在堂前跪下，老爷子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请大人明鉴！”
“原来是顾捕头，此案虽是你侦办，但如今犯人已自首，你还有何事上堂？”
“大人，此人是卑职的徒弟，绝不会做出此事！”
“门生不肖，你不思反省，却来搅闹公堂！物证口供俱在，你莫非还想袒护弟子不成？”
清嘉听到万大人一上来就对老爷子出言不敬，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被这样当堂羞辱，气得捏紧了拳头，只是敢怒不敢言。
“启禀大人，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老头子不逐，我也早想逃了。”清枫气定神闲地说，“我和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闭嘴！我们顾家世代为捕，有没破的案，没有作假的案！你把我们顾家的脸都丢尽了！”顾俊生怒冲冲地用手里的拐杖敲着地说。
“只能怨你蠢，自己的徒弟做下的案子还破不了，你们到处查案的时候我已经大捞好几票了，还一点儿也不知道。”清枫转了转眼珠子，轻蔑地说。
“你！”
顾老爷子气得瞪起眼睛，话都说不下去，差点没厥过去。
“清枫！别说了！”清嘉知道他是想和老爷子撇清关系，不要牵
连到顾家，但这样下去真的会做成冤案的，清嘉心里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巡抚大人到！”
门外传来一声拖得长长的开道声。只见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身着官服，眉目间英气逼人，气宇轩昂，着实威风凛凛，正是巡抚李承武李大人。
“大人，卑职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万大人一见巡抚驾到，立刻从堂上下来，一边行礼一边惴惴不安地问：“不知巡抚大人今日到堂······”
“万大人，本院无意打扰，只是听说近日扰乱贵县的巨盗已获，特来旁听，请大人回座，不要为本院所扰。”巡抚李大人和气地这么说，万大人连忙口称遵命，赶紧叫人搬过椅子来，请李大人上座。
万大人重新上堂，清了清喉咙，偷觑着李大人的脸色，心想这下李大人都来了，得要快快结案，以免夜长梦多。
“呃······这个刁民清枫！你可知罪？”万大人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
“草民知罪。”清枫把头伏在地上，很快地答话。
清嘉一急，正要发喊请大人三思，只听得一旁李大人开了口：“且慢！”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