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往事
一晃眼睛，仿佛走过了无数个世界。
赵晓楼从梦中醒来，那恍惚的梦飘渺得像一个世界。
他告别了那个平静的世界，告别了那个有着父母和亲人世界，重新在站台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见一万双眼睛在盯着他。
熔岩正在第一排被人死死按着，看见赵晓楼醒了过来，他笑了笑，不再反抗，压住他的人也松开了手。
试验，已经完成了。
赵晓楼看着沉思的观众台，屁股人正在低着头琢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开口。
那个黑衣人。
“事情，我已经完全了解了，”黑衣人在观众席里再次起身，他看向舞台中央的赵晓楼，眼前拨弄着刚刚生成的文件：“接下来，就让我来回答，五队代表的那三个问题吧。”
女人有些愣神地看着他，黑衣男人压了压帽沿，说道：“梦是人类潜意识的表现，从这个年轻人的梦里，我主要得出了这些线索。”
赵晓楼望向男人，他的眼神充满了平静，而这一刻，观众席上的人们也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解读。
“梦里的情景，我都用这个大屏幕给大家看过了，内容我就不重复了，我只谈我发现的几点。”
“第一，梦境开始，在是一个废墟，那里燃着火，毫无疑问，在入会人的一生里，这个场景，只能是他刻入脑海的火灾，无论是燃烧的街道，还是接下来看见的两具尸体和刘家别墅，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男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没错，这一开始的梦境，太明显了，就是他伤痛的意向，在梦里，火灾，死去的父母和刘家相继出现，这预示着他对于刘家的仇恨，在梦境结束的那一段，同样是相同的意向，我想这个大家都有所共鸣。”
“可是，入会人接下来的那一幕后是一个震动，看见自己杀了刘家别墅的小孩子后，他立马从梦里醒了过来，当然，只是从一层梦境到另一层梦境，但是在梦里，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紧接着来的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牵着他来到了他父母的家，毫无疑问，这是他的愿望，他希望一切都平静地生活下去。”
男人没有表情地继续诉说着：
“无论是他母亲叫他的别往外看，还是梦里梦见的人类南极洲，表现的都是这个意向，正如我们从梦里的日记得知的，他从窗户目睹了那次爆炸，而紧接着的就是父母的死亡，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我们，系统人的到来，所以，一边是对于事实的掩饰，别往外看，一边是对于历史的期许——如果没有系统人，南极洲没有系统人的伊甸，那么他将会永远幸福下去，这就是他的幸福，他的想法，无可指责，人之常情。”
会场陷入了一片沉思，赵晓楼感到自己心里的深处有一块冰，很冷，很大，很冻。
那块冰应该存在很久了，太久了，久到光是在心底里就藏着冷气，久到光是沾着冰块的一点就能伤人。
是的，他伤过很多人。
而现在，那块冰块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速度很慢，赵晓楼知道，可能一辈子也融化不了，但是，它毕竟开始了融化。
“而父母的死去，现实的冷漠让他抓狂，他曾在一段时间内疯狂报复参与过那次计划的人，据我们调查，赵晓楼曾经报复过的人，就是元萍的母亲，这就是他为什么在梦里补偿元萍的原因。”
瞪大了眼睛，赵晓楼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自己都没能在提起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如何调查的？
“父母死亡后，两个小家伙经常吃不饱饭，因为大部头的钱都给了房东，两家伙只能吃最基本的食物，填饱肚子都是偶然事件，一次，赵晓楼来到元萍家玩耍，她母亲看着赵晓楼吃下去很多饭，在听到赵晓楼的经历后对他说，以后你饿了就来吧，给你妹妹也带点。”
“入会人当即哭得眼泪直流，他这么大第一次在父母去世后被人这样对待，他煲了一锅汤，还打了许多饭和酱油，哭走夜路回到家，那天以后，入会人就经常去元萍家玩耍，也帮忙做饭洗衣做家务，为了入会人的尊严，元萍本人从未对别人提起过，而入会人在那一年，几乎天天都去元萍家，两人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元萍的母亲梳妆盒里有一枚银色子弹。”
赵晓楼的表情很不对劲，他想叫停那个男人，可是他开不了口。
那一天的事情，原本自己已经埋在了心底，可是它却还在那里，赵晓楼感到心里有点堵，他开了开口，却没有喊出声来。
“入会人在那晚质问了元萍的母亲，得到答复的他摔门而去。”
赵晓楼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那道光。
“阿姨，告诉我，为什么你这里会有银色子弹？！”
那天自己一个人来到元萍家，元萍说她有事情，赵晓楼就先去了她家，打扫杂物。
他其实也很不好意思，所以只能做得更加卖力，以免让自己觉得是蹭饭的。
在这种卖力下，他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梳妆盒，发现了里面的银色子弹。
愣了很久，他把子弹在灯光下和阳光下都看了看，用了各种办法找寻不是天幻集团的子弹的证据，可是，没有找到。
因为那就是天幻集团的银色子弹，无论是气息还是刻度，他都认识。
他都刻进了脑海里。
赵晓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乱成一团的他拿着子弹走到在厨房前做饭的阿姨面前，他的手都在发抖。
赵晓楼开口了三次又停了三次，他觉得阿姨是个好人，热心肠，对他好，对着正在切着猪肉的她，他实在是不想开口。
“阿姨。”良久，赵晓楼叫出了声。
阿姨切菜的动作停止了，她看向赵晓楼，慈祥一笑：“小赵啊，来找阿姨什么事？要不要看看新煲的汤？保准你喜欢……”
赵晓楼看见阿姨掀开了正煮着的的那口锅，锅里的肉块和青菜都在冒着热气，汤汁正在咕噜咕噜地冒着大泡。
“加了秘制调料的，一会儿元萍也要回来了，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怎么样？”
赵晓楼点了点头，用一个小勺子舀了汤，清甜浓郁的味道在咽喉散发开来，赵晓楼看见阿姨在期待着望着他。
“很不错。”赵晓楼回笑了一下，但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很不错。”
他重复了一下，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小赵？”阿姨关心地走进他，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赵晓楼感到内心泛起一阵令人颤抖的冷，一种活生生的热寒，阿姨对他很好，他知道，她根本没有义务对他好的。
为什么，她现在对自己越好，自己就越难受呢？
为什么呢？他问自己，他看见世界都在模糊。
那阵寒意涌了上来，最终涌出了心底，他摸了摸背在身后的那枚子弹，子弹已经被捂热了，热热的，可是他觉得很冷。
“阿姨，”赵晓楼哭着举起了那枚子弹，“为什么，你有这个？有这个天幻集团的子弹？”
“我以前很窘迫的时候，去天幻集团工作过，”阿姨苦笑了一下，“组装炸弹，你知道的，那时候我走投无路，因为元萍在生病。”
赵晓楼任凭这些话在他耳朵里飞过，组装炸弹，他的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也许，就是她组装的那枚炸弹炸毁了他的家，害死了他的爸妈。
赵晓楼觉得大脑混乱起来，他的眼前开始重现那场爆炸，他咬紧了牙，告诉自己不是阿姨的错，一遍又一遍，可是他还是双手颤抖。
“什么炸弹，”他忍住哭嚎欲望，一字一句才说完，“是x_386吗？”
阿姨点了点头，赵晓楼的泪水就绝了堤，是的，就是那种炸弹，赵晓楼哭着，就是那种炸弹炸毁了街道。
这一刻，他的所有理性都关闭了。
几百个日日夜夜复仇的记忆冲上了他的耳朵，他一把推开正在安慰他的阿姨，扔掉银色子弹，并甩了她一个狠狠的巴掌：
“就是你害死了我妈妈！”
一阵愣神，然后他大哭起来，飞似的跑了出去。
阿姨正要拦住出门的赵晓楼，可是一切都晚了，在那一刻，飞到火焰里的子弹瞬间爆炸，轰鸣和碎片淹没了一切。
那个时候，赵晓楼捂着泪跑上街，他远远地听见那声爆炸后慌了起来，他觉得回到家里躲躲，他往廉租房跑的时候看见元萍从蛋糕店里出来，对着他挥手：
“赵晓楼？不在我家吃饭了吗？今天我提议给你庆祝生日的，你不去了？你回来啊……”
泪水和惶恐淹没了一切，赵晓楼不敢回头，他的心在颤抖。
赵晓楼从梦中醒来，那恍惚的梦飘渺得像一个世界。
他告别了那个平静的世界，告别了那个有着父母和亲人世界，重新在站台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见一万双眼睛在盯着他。
熔岩正在第一排被人死死按着，看见赵晓楼醒了过来，他笑了笑，不再反抗，压住他的人也松开了手。
试验，已经完成了。
赵晓楼看着沉思的观众台，屁股人正在低着头琢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开口。
那个黑衣人。
“事情，我已经完全了解了，”黑衣人在观众席里再次起身，他看向舞台中央的赵晓楼，眼前拨弄着刚刚生成的文件：“接下来，就让我来回答，五队代表的那三个问题吧。”
女人有些愣神地看着他，黑衣男人压了压帽沿，说道：“梦是人类潜意识的表现，从这个年轻人的梦里，我主要得出了这些线索。”
赵晓楼望向男人，他的眼神充满了平静，而这一刻，观众席上的人们也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解读。
“梦里的情景，我都用这个大屏幕给大家看过了，内容我就不重复了，我只谈我发现的几点。”
“第一，梦境开始，在是一个废墟，那里燃着火，毫无疑问，在入会人的一生里，这个场景，只能是他刻入脑海的火灾，无论是燃烧的街道，还是接下来看见的两具尸体和刘家别墅，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男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没错，这一开始的梦境，太明显了，就是他伤痛的意向，在梦里，火灾，死去的父母和刘家相继出现，这预示着他对于刘家的仇恨，在梦境结束的那一段，同样是相同的意向，我想这个大家都有所共鸣。”
“可是，入会人接下来的那一幕后是一个震动，看见自己杀了刘家别墅的小孩子后，他立马从梦里醒了过来，当然，只是从一层梦境到另一层梦境，但是在梦里，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紧接着来的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牵着他来到了他父母的家，毫无疑问，这是他的愿望，他希望一切都平静地生活下去。”
男人没有表情地继续诉说着：
“无论是他母亲叫他的别往外看，还是梦里梦见的人类南极洲，表现的都是这个意向，正如我们从梦里的日记得知的，他从窗户目睹了那次爆炸，而紧接着的就是父母的死亡，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我们，系统人的到来，所以，一边是对于事实的掩饰，别往外看，一边是对于历史的期许——如果没有系统人，南极洲没有系统人的伊甸，那么他将会永远幸福下去，这就是他的幸福，他的想法，无可指责，人之常情。”
会场陷入了一片沉思，赵晓楼感到自己心里的深处有一块冰，很冷，很大，很冻。
那块冰应该存在很久了，太久了，久到光是在心底里就藏着冷气，久到光是沾着冰块的一点就能伤人。
是的，他伤过很多人。
而现在，那块冰块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速度很慢，赵晓楼知道，可能一辈子也融化不了，但是，它毕竟开始了融化。
“而父母的死去，现实的冷漠让他抓狂，他曾在一段时间内疯狂报复参与过那次计划的人，据我们调查，赵晓楼曾经报复过的人，就是元萍的母亲，这就是他为什么在梦里补偿元萍的原因。”
瞪大了眼睛，赵晓楼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自己都没能在提起的事情，他是如何得知？如何调查的？
“父母死亡后，两个小家伙经常吃不饱饭，因为大部头的钱都给了房东，两家伙只能吃最基本的食物，填饱肚子都是偶然事件，一次，赵晓楼来到元萍家玩耍，她母亲看着赵晓楼吃下去很多饭，在听到赵晓楼的经历后对他说，以后你饿了就来吧，给你妹妹也带点。”
“入会人当即哭得眼泪直流，他这么大第一次在父母去世后被人这样对待，他煲了一锅汤，还打了许多饭和酱油，哭走夜路回到家，那天以后，入会人就经常去元萍家玩耍，也帮忙做饭洗衣做家务，为了入会人的尊严，元萍本人从未对别人提起过，而入会人在那一年，几乎天天都去元萍家，两人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元萍的母亲梳妆盒里有一枚银色子弹。”
赵晓楼的表情很不对劲，他想叫停那个男人，可是他开不了口。
那一天的事情，原本自己已经埋在了心底，可是它却还在那里，赵晓楼感到心里有点堵，他开了开口，却没有喊出声来。
“入会人在那晚质问了元萍的母亲，得到答复的他摔门而去。”
赵晓楼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那道光。
“阿姨，告诉我，为什么你这里会有银色子弹？！”
那天自己一个人来到元萍家，元萍说她有事情，赵晓楼就先去了她家，打扫杂物。
他其实也很不好意思，所以只能做得更加卖力，以免让自己觉得是蹭饭的。
在这种卖力下，他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梳妆盒，发现了里面的银色子弹。
愣了很久，他把子弹在灯光下和阳光下都看了看，用了各种办法找寻不是天幻集团的子弹的证据，可是，没有找到。
因为那就是天幻集团的银色子弹，无论是气息还是刻度，他都认识。
他都刻进了脑海里。
赵晓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乱成一团的他拿着子弹走到在厨房前做饭的阿姨面前，他的手都在发抖。
赵晓楼开口了三次又停了三次，他觉得阿姨是个好人，热心肠，对他好，对着正在切着猪肉的她，他实在是不想开口。
“阿姨。”良久，赵晓楼叫出了声。
阿姨切菜的动作停止了，她看向赵晓楼，慈祥一笑：“小赵啊，来找阿姨什么事？要不要看看新煲的汤？保准你喜欢……”
赵晓楼看见阿姨掀开了正煮着的的那口锅，锅里的肉块和青菜都在冒着热气，汤汁正在咕噜咕噜地冒着大泡。
“加了秘制调料的，一会儿元萍也要回来了，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怎么样？”
赵晓楼点了点头，用一个小勺子舀了汤，清甜浓郁的味道在咽喉散发开来，赵晓楼看见阿姨在期待着望着他。
“很不错。”赵晓楼回笑了一下，但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很不错。”
他重复了一下，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小赵？”阿姨关心地走进他，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赵晓楼感到内心泛起一阵令人颤抖的冷，一种活生生的热寒，阿姨对他很好，他知道，她根本没有义务对他好的。
为什么，她现在对自己越好，自己就越难受呢？
为什么呢？他问自己，他看见世界都在模糊。
那阵寒意涌了上来，最终涌出了心底，他摸了摸背在身后的那枚子弹，子弹已经被捂热了，热热的，可是他觉得很冷。
“阿姨，”赵晓楼哭着举起了那枚子弹，“为什么，你有这个？有这个天幻集团的子弹？”
“我以前很窘迫的时候，去天幻集团工作过，”阿姨苦笑了一下，“组装炸弹，你知道的，那时候我走投无路，因为元萍在生病。”
赵晓楼任凭这些话在他耳朵里飞过，组装炸弹，他的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也许，就是她组装的那枚炸弹炸毁了他的家，害死了他的爸妈。
赵晓楼觉得大脑混乱起来，他的眼前开始重现那场爆炸，他咬紧了牙，告诉自己不是阿姨的错，一遍又一遍，可是他还是双手颤抖。
“什么炸弹，”他忍住哭嚎欲望，一字一句才说完，“是x_386吗？”
阿姨点了点头，赵晓楼的泪水就绝了堤，是的，就是那种炸弹，赵晓楼哭着，就是那种炸弹炸毁了街道。
这一刻，他的所有理性都关闭了。
几百个日日夜夜复仇的记忆冲上了他的耳朵，他一把推开正在安慰他的阿姨，扔掉银色子弹，并甩了她一个狠狠的巴掌：
“就是你害死了我妈妈！”
一阵愣神，然后他大哭起来，飞似的跑了出去。
阿姨正要拦住出门的赵晓楼，可是一切都晚了，在那一刻，飞到火焰里的子弹瞬间爆炸，轰鸣和碎片淹没了一切。
那个时候，赵晓楼捂着泪跑上街，他远远地听见那声爆炸后慌了起来，他觉得回到家里躲躲，他往廉租房跑的时候看见元萍从蛋糕店里出来，对着他挥手：
“赵晓楼？不在我家吃饭了吗？今天我提议给你庆祝生日的，你不去了？你回来啊……”
泪水和惶恐淹没了一切，赵晓楼不敢回头，他的心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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