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妹妹
赵晓楼扒开碎石，血尸一块一块地往下掉。
整个地下室已经全然倒塌，赵晓楼感到碎石堆上面有风在呼啸。
张开巨手，捏碎石块，随着一声声巨大的轰隆声，赵晓楼往上挖去。
石块咚咚地往下面滚，赵晓楼的背上和脸上都被炸掉了一半的肉，森森的白骨外露着，显出体内跳动的内脏。
有大概两百人葬身于此。
赵晓楼的身上全是血，爪子已经全是一块块碎裂的肉，疼痛感像钻头一样钻着他的大脑！
妹妹，妹妹，妹妹！
赵晓楼不管自己的身体被多少碎石碾烂，碾出血，他不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一根掉落的钢筋捅穿了，捅到了脑子里。
他只想见到他的妹妹，见到那个自己心里心心念念的人。
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不然线索就会全部断掉，他不知道哪里还会有妹妹的消息！
肌肉被碎石割开，赵晓楼拼命往外挖，掉落的碎石上全是他的血。
感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小，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体力不行了。
系统从心路出来就说很累了想睡，他不知道现在系统能不能给他修复。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在脑子里拼命搜寻着系统的踪迹，喊着系统的名字，一方面拼命地往外挖！
他等不了那么久，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地下室似乎在很地底的地方，变成怪物的赵晓楼流出了泪，他的爪子已经露出了骨头，鳞片翻落，血肉模糊。
“哥哥要拼命。”
赵晓楼想起来两年前的那个黄昏，他丢下全是血的板砖，把妹妹从丛林里背回来。
“哥哥不用拼命，我只是肚子太饿了，就想到树林里采果子，对不起哥哥，我不该遇到狗群的。”
“我知道，”赵晓楼背着妹妹哭了起来，他强忍着自己心里涌上来想大哭一场的感觉，那感觉就像一股气，仿佛压不下去，刚刚压下去就又上来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问题，哥哥每天都吃不饱饭，如果少了我，会不会……”
“不是妹妹的，让你连肚子的填不饱，是我的问题啊！”
妹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指了指天上的星星：“哥哥，你说，爸爸妈妈的星星，在哪里呢？”
风声静了下来，赵晓楼看见天上没有星星。
赵晓楼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他大喘着气，他感到心里面，肺里面有东西涌了上来。
他压不住了，他放下了妹妹，开始靠着一颗大树哭了起来，一开始是小声的，后来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声，直到最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妹妹在抚摸着他身上带血的伤口，她一直蹲在那里，看着赵晓楼的烂衣服红着眼圈。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爸爸妈妈没有变成星星，爸爸妈妈也不会看着他们，守护着他们。
他们死了，妹妹想着，死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赵晓楼的哭声止不住，他回过头来看着妹妹，牵着她的手。
“我会拼命的，”赵晓楼感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他随时会再次哭出来，“妹妹，我会担起父母的责任的！”
妹妹的眼里划出一列清泪，赵晓楼看见妹妹的眼睛红得发亮。
“我要看到你上初中，上高中，谈恋爱，然后是实习，工作，我一定要把你好好养大，我要让你幸福地活下去！”
妹妹点了点头，赵晓楼带着她在夜晚的林间走着。
由于无家可归，也就没有宵禁一说了。
两个人行走在废弃的林子边，赵晓楼看见乌云遮蔽了月亮，四周一片黑暗。
他牵着妹妹的手，向上伸出了手臂。
他想要光。
“哗啦！”
手指划破了最上层的砖石，一道月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终于地底下爬了出来，赵晓楼没有发现老板的踪影。
废墟上风声呼啸。
变回了人形，赵晓楼蹲下休息，他的身体在肉眼可见地恢复。
他想知道妹妹究竟在哪。
根据心路最后到达的地方来看，那个时候带走她妹妹的人百分之百就在那里。
可是，每个人提到他都是一脸吃惊的样子，说自己没有看到他，他一直以为是撒谎，那么换一个思路，如果那是真的呢？
赵晓楼这样想着，他想起了系统对于心路的另一种说法。
如果人死了，那么心路会到他意识最后到达的地方。
谁都说没有见过tx——35，会不会是因为他来到了酒馆就死了呢？
对，所有人都说，他再次出现是三天前，一个两个那么说还可以解释，可是那么多人在看见了自己杀人之后还是守口如瓶。
这绝对是有难度的。
让赵晓楼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要抓年轻人？
从最近的新闻和传闻来看，失踪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四班的那三个学生在失踪很久后被元萍杀了，而元萍本身也变成了变成系统人。
从经历上看，那伙人真正开始对自己从威慑到下死手，是从自己提到系统人开始的。
而酒店老板要炸掉地下舞厅，要让这里的人都死掉，本质也是因为自己提到了系统人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那么害怕事情泄露，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知道了一点消息就要杀死所有人？
赵晓楼回想起陈洛身上的伤，回想起系统说过的话。
“黑曜开始行动了，你怎么办？”
元萍是因为要杀云月，是为了加入黑曜。
这是赵晓楼唯一知道的线索。
妹妹的线索已经断掉了，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那么，这伙人和黑曜有没有关系呢？
他拿不准。
鬼知道系统人七大组织有多少来了二十七城。
赵晓楼在破碎的废墟上坐下，废墟上堆满了五十年前遇难者的残骸，废墟下堆满了五十年后遇难者的残骸。
他看见恍惚间一个瘦小的影子走了过来。
那个影子瘦小，柔弱，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这个影子太像他妹妹了！
赵晓楼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影子顿了顿，站住了，赵晓楼这才发现那个影子的主人不是他妹妹。
而是另一个小女孩。
他有些生气，有种希望后失望的愤怒。
混蛋。
“你为什么来这里？”
女孩征征地伸出手，赵晓楼看见她指向刚刚倒塌的废墟。
“我妈妈在下面工作，头说每天晚上可以来看她。”
赵晓楼坐在了地上，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五味杂陈。
就像这个操蛋的废墟一样操蛋。
然后他问道：“头儿？头儿是谁？”
女孩点了点头，赵晓楼看见她的眼睛很空洞。
“头儿是抓走我和弟弟的人，弟弟被刨开肚皮取出肝脏死了，妈妈来那个酒馆打工，找我们的消息。”
“是嘛……”
赵晓楼想到地下爆炸前有个女人说了句话：我只是来找我的孩子。
“地下有多少人是来探消息的？”赵晓楼没有抬头，巨大的罪恶感萦绕在他的心里。
“很多，很多都是孩子失踪后来这里探听消息的，”女孩往前走去，赵晓楼看见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瞳：“我这是第三次来看妈妈，头儿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只能远远的看，不能泄露秘密，否则他们都会死。”
一阵无言。
“对不起。”
赵晓楼哭了起来，他看见女孩转过了头，没有眼瞳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
“系统人哥哥，你也是来找亲人的吧。”
赵晓楼抬起头，他看见女孩的脸上流下来了眼泪。
“我是读心系统人，系统人哥哥，你没有做错，我很爱我妈妈，但是我经常想杀了她。”
赵晓楼震悚了一下，然后他又哭了起来。
“因为系统吗？”
女孩点了点头，在废墟里坐下，赵晓楼看见女人钻进了洞，很久很久，女孩从那个洞里爬了出来，抱着一只断手。
断手上残留着血液。
月亮下的风静静地吹着。
“妈妈死了，妈妈只剩这点了。”
女孩喃喃道，然后她把断手别在了腰间，静静地朝废墟的边缘走了回去。
“妈妈死了，我可以永远陪着妈妈了……”
小女孩轻轻地走着，然后回过头来，对着赵晓楼笑着：
“系统人哥哥，你要和你的人类亲人好好的哦……”
整个地下室已经全然倒塌，赵晓楼感到碎石堆上面有风在呼啸。
张开巨手，捏碎石块，随着一声声巨大的轰隆声，赵晓楼往上挖去。
石块咚咚地往下面滚，赵晓楼的背上和脸上都被炸掉了一半的肉，森森的白骨外露着，显出体内跳动的内脏。
有大概两百人葬身于此。
赵晓楼的身上全是血，爪子已经全是一块块碎裂的肉，疼痛感像钻头一样钻着他的大脑！
妹妹，妹妹，妹妹！
赵晓楼不管自己的身体被多少碎石碾烂，碾出血，他不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一根掉落的钢筋捅穿了，捅到了脑子里。
他只想见到他的妹妹，见到那个自己心里心心念念的人。
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不然线索就会全部断掉，他不知道哪里还会有妹妹的消息！
肌肉被碎石割开，赵晓楼拼命往外挖，掉落的碎石上全是他的血。
感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小，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体力不行了。
系统从心路出来就说很累了想睡，他不知道现在系统能不能给他修复。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在脑子里拼命搜寻着系统的踪迹，喊着系统的名字，一方面拼命地往外挖！
他等不了那么久，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地下室似乎在很地底的地方，变成怪物的赵晓楼流出了泪，他的爪子已经露出了骨头，鳞片翻落，血肉模糊。
“哥哥要拼命。”
赵晓楼想起来两年前的那个黄昏，他丢下全是血的板砖，把妹妹从丛林里背回来。
“哥哥不用拼命，我只是肚子太饿了，就想到树林里采果子，对不起哥哥，我不该遇到狗群的。”
“我知道，”赵晓楼背着妹妹哭了起来，他强忍着自己心里涌上来想大哭一场的感觉，那感觉就像一股气，仿佛压不下去，刚刚压下去就又上来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问题，哥哥每天都吃不饱饭，如果少了我，会不会……”
“不是妹妹的，让你连肚子的填不饱，是我的问题啊！”
妹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指了指天上的星星：“哥哥，你说，爸爸妈妈的星星，在哪里呢？”
风声静了下来，赵晓楼看见天上没有星星。
赵晓楼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他大喘着气，他感到心里面，肺里面有东西涌了上来。
他压不住了，他放下了妹妹，开始靠着一颗大树哭了起来，一开始是小声的，后来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声，直到最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妹妹在抚摸着他身上带血的伤口，她一直蹲在那里，看着赵晓楼的烂衣服红着眼圈。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爸爸妈妈没有变成星星，爸爸妈妈也不会看着他们，守护着他们。
他们死了，妹妹想着，死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赵晓楼的哭声止不住，他回过头来看着妹妹，牵着她的手。
“我会拼命的，”赵晓楼感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他随时会再次哭出来，“妹妹，我会担起父母的责任的！”
妹妹的眼里划出一列清泪，赵晓楼看见妹妹的眼睛红得发亮。
“我要看到你上初中，上高中，谈恋爱，然后是实习，工作，我一定要把你好好养大，我要让你幸福地活下去！”
妹妹点了点头，赵晓楼带着她在夜晚的林间走着。
由于无家可归，也就没有宵禁一说了。
两个人行走在废弃的林子边，赵晓楼看见乌云遮蔽了月亮，四周一片黑暗。
他牵着妹妹的手，向上伸出了手臂。
他想要光。
“哗啦！”
手指划破了最上层的砖石，一道月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终于地底下爬了出来，赵晓楼没有发现老板的踪影。
废墟上风声呼啸。
变回了人形，赵晓楼蹲下休息，他的身体在肉眼可见地恢复。
他想知道妹妹究竟在哪。
根据心路最后到达的地方来看，那个时候带走她妹妹的人百分之百就在那里。
可是，每个人提到他都是一脸吃惊的样子，说自己没有看到他，他一直以为是撒谎，那么换一个思路，如果那是真的呢？
赵晓楼这样想着，他想起了系统对于心路的另一种说法。
如果人死了，那么心路会到他意识最后到达的地方。
谁都说没有见过tx——35，会不会是因为他来到了酒馆就死了呢？
对，所有人都说，他再次出现是三天前，一个两个那么说还可以解释，可是那么多人在看见了自己杀人之后还是守口如瓶。
这绝对是有难度的。
让赵晓楼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要抓年轻人？
从最近的新闻和传闻来看，失踪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四班的那三个学生在失踪很久后被元萍杀了，而元萍本身也变成了变成系统人。
从经历上看，那伙人真正开始对自己从威慑到下死手，是从自己提到系统人开始的。
而酒店老板要炸掉地下舞厅，要让这里的人都死掉，本质也是因为自己提到了系统人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那么害怕事情泄露，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知道了一点消息就要杀死所有人？
赵晓楼回想起陈洛身上的伤，回想起系统说过的话。
“黑曜开始行动了，你怎么办？”
元萍是因为要杀云月，是为了加入黑曜。
这是赵晓楼唯一知道的线索。
妹妹的线索已经断掉了，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那么，这伙人和黑曜有没有关系呢？
他拿不准。
鬼知道系统人七大组织有多少来了二十七城。
赵晓楼在破碎的废墟上坐下，废墟上堆满了五十年前遇难者的残骸，废墟下堆满了五十年后遇难者的残骸。
他看见恍惚间一个瘦小的影子走了过来。
那个影子瘦小，柔弱，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这个影子太像他妹妹了！
赵晓楼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影子顿了顿，站住了，赵晓楼这才发现那个影子的主人不是他妹妹。
而是另一个小女孩。
他有些生气，有种希望后失望的愤怒。
混蛋。
“你为什么来这里？”
女孩征征地伸出手，赵晓楼看见她指向刚刚倒塌的废墟。
“我妈妈在下面工作，头说每天晚上可以来看她。”
赵晓楼坐在了地上，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五味杂陈。
就像这个操蛋的废墟一样操蛋。
然后他问道：“头儿？头儿是谁？”
女孩点了点头，赵晓楼看见她的眼睛很空洞。
“头儿是抓走我和弟弟的人，弟弟被刨开肚皮取出肝脏死了，妈妈来那个酒馆打工，找我们的消息。”
“是嘛……”
赵晓楼想到地下爆炸前有个女人说了句话：我只是来找我的孩子。
“地下有多少人是来探消息的？”赵晓楼没有抬头，巨大的罪恶感萦绕在他的心里。
“很多，很多都是孩子失踪后来这里探听消息的，”女孩往前走去，赵晓楼看见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瞳：“我这是第三次来看妈妈，头儿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只能远远的看，不能泄露秘密，否则他们都会死。”
一阵无言。
“对不起。”
赵晓楼哭了起来，他看见女孩转过了头，没有眼瞳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
“系统人哥哥，你也是来找亲人的吧。”
赵晓楼抬起头，他看见女孩的脸上流下来了眼泪。
“我是读心系统人，系统人哥哥，你没有做错，我很爱我妈妈，但是我经常想杀了她。”
赵晓楼震悚了一下，然后他又哭了起来。
“因为系统吗？”
女孩点了点头，在废墟里坐下，赵晓楼看见女人钻进了洞，很久很久，女孩从那个洞里爬了出来，抱着一只断手。
断手上残留着血液。
月亮下的风静静地吹着。
“妈妈死了，妈妈只剩这点了。”
女孩喃喃道，然后她把断手别在了腰间，静静地朝废墟的边缘走了回去。
“妈妈死了，我可以永远陪着妈妈了……”
小女孩轻轻地走着，然后回过头来，对着赵晓楼笑着：
“系统人哥哥，你要和你的人类亲人好好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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