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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外面的天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房间内的书架上有我从小学到高中所用过的所有课本。扉页上还写着我的名字和班级,正当我简单翻阅着这一本又一本本不应存在的课本时,就像所有的梦一样,梦醒了,也像所有的梦一样,梦散了。

    当我醒来时,更准确的说是被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醒,我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内的摆设简朴却略有讲究,但这并不是我现在的关注点。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似乎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怎么回事?显然,我在昏迷期间被人搬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让自己镇定下来。首先检查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亦或是疤痕。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摸起来脸,头之类的地方也是没有异样。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身穿着平时的衣服。一套棕灰色秋衣秋裤,一件不算厚的黑色运动裤,一件漆黑的外夹克。

    我坐起在这张还算柔软的床上,开始环顾四周,房间的窗户被窗帘遮盖,我分不清现在是白天黑夜。在陌生的环境中,我不敢轻举妄动,书架上堆满了书,书的类型大多数是一些小学到高中的教科书,应该是房间的主人所有物。至少房间的主人高中毕业了,更准确地说上过高中?旁边衣柜紧闭,门口的衣架上也没有衣物。床边的书桌桌面很干净。两个抽屉不知里面有什么。干净的白墙壁在此刻显得有些诡异。

    我离开床,床边是我平时穿的运动鞋。我首先查看了书桌的两个抽屉,有一个抽屉被锁上了,打不开。钥匙不知在什么地方。另一个抽屉里空无一物。我来到衣柜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这个衣柜。这个衣柜就像一个无底洞,打开它我就要被吞噬进去。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心想如果要害我性命何必出此下策?于是我打开了衣柜。衣柜里是我的另一套衣物和两双鞋。我长舒了一口气。目前看来房间里除了那个打不开的抽屉,其余的地方都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我开始努力回忆我是怎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努力思索着。但是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头虽然清醒了一些,但是记忆还是非常模糊的,我想不起来到这个地方之前我在做什么。只有一些更远的回忆。但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大概几分钟后,我放弃了。还是着手当下。

    我来到窗帘前,拉开了窗帘,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如果我把房间内的灯关上,那么我将被黑暗吞噬。我打开窗户,把手伸了出去,胳膊就像伸入深渊一般,短短几十厘米,就快看不见我的五指了。我关上了窗户。气温有些微凉,感觉现在正处于春季或秋季。我感觉秋季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来到书架旁。随意拿起一本简单翻阅,令我惊讶的是,这竟是我上学期间使用过的书。那些小学课本的扉页上,幼稚的字体歪歪扭扭的写着我的名字和班级。这些,这些都是我早已扔掉的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以置信,我逐一翻阅了所有的书,果然,这个书架里的所有书都是我曾经使用过的。

    把我搞到这个地方的人,看样子早已筹划好了这一切。

    我来到了房间门口。一旁的厕所里马桶浴池都像是崭新的。厕纸也没有拆封,整整齐齐的摆在洗手台的柜子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我洗了把脸,感觉好受了许多。看样子只有到达外面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了。当我握住门把手时,我有些恐惧。我担心,就像那扇窗户一般,打开之后面对我的是一片黑暗。那我该何去何从?是走进黑暗,还是呆在房间里等待转机?这扇门后,将决定我的处境,这反而让我不敢开门。因为当希望破碎时,绝望将会吞噬我。

    我深呼吸,心想,反正呆在这个地方也是坐以待毙,即便外面是深渊,我也要踏入一探究竟。我转动门把手,用力一拉,锁住了?难道是单纯的绑架?不对,书架上的书,外面漆黑的世界,表明了这不是绑架那么简单。我看了看门把手,发现了一个旋钮,只能顺时针旋转,我慢慢旋转,当转完半圈的时候,感觉锁好像已经开了。我推开房门,门外灯火通明。让我心安了一些。正对我的是另一个房门,我伸出头左右查看,一条不算宽敞的长廊贯穿左右,左边好像是楼梯口,楼梯口再往左看又有两个房间,他们的对面有一个房间。往右看还有一个房间,我和这个房间的对面都有一个房间。右边的尽头还有一个房间,正对着走廊。

    走廊墙壁和房间内的墙壁一样,洁白无瑕。头顶的灯光不似房间内那么刺眼,让人感觉温馨了一点。我走到对面房间。拧动门把手,打不开,被锁住了。走廊右侧不包括我在内的其余四个房间,我全部试了一遍,无一例外全部都打不开。不同的是,尽头的房间门把手拧都拧不动,其余的都是可以拧动但是打不开的。

    我转身来到楼梯口,目前来看我处于这个建筑的最高层,只有通往下层的楼梯。隐约听见楼下有谈话声,但是楼梯是旋转向下,我看不见下一层是什么情况。我打算先去查看楼梯左边的三个房间。也是全部都打不开。同样也是可以拧动门把手但是打不开。

    那么看来只能向下了。鉴于楼下传来的谈话声,我怀疑这可能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们。于是我放轻脚步,一个一个台阶静静地向下挪动。并从楼梯缝隙里尽可能向下看。可以看到这个建筑只有两层高,一楼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好像有我熟悉的声音,也有我感到陌生的声音。楼梯正对着一扇漆黑的铁门,看样式不像二楼那样的房门,应该就是这个建筑的出口了。我来到一楼的楼梯口,左侧传来了清晰的谈话声,我不敢看去,生怕有面朝我的谈话者看到我。我开始聆听对话。

    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声音:“这么看来大家都是莫名其妙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没有任何线索?”

    另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声音:“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啊,而且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吗?”

    虽然我只听了这两句,但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么看来他们也是和我一样,被绑架到这个地方。于是我探出头望去,一张能坐下十个人的长条饭桌,七个人面对面坐在两端。

    我看到了我熟悉的面孔!虽然一楼的灯光比较昏暗,但是我肯定认不错的,其中有我的弟弟阿珮,还有我的两个好哥们,他们面朝我这个方向坐着,我喜出望外,他们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楼梯口探出的脑袋,也认出了我,我弟弟首先惊呼出:“阿瑜!”,然后我的两个哥们,螃蟹和大哥也跟着喊出了我的名字。

    与他们三人面对面坐着的四个人也回过头来。这四个人我并不认识。但是感觉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我快步走到他们身边,心想着太好了,我并非孤身一人。但是又更加担忧,始作俑者究竟是谁,能把八个人绑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我坐在了第八个座位上。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

    四个陌生人和我们年龄相近,两男两女。

    陌生人男A说:“既然现在出现了第八个人,那么我们还是从头开始说起吧。”

    阿珮说:“可以,而且刚刚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兴许阿瑜知道一些什么,让他先说一下自己的情况吧。”

    我叹了口气,说:“很遗憾,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奇怪的洋馆内。”

    大哥说:“唉,那大家就按照到达饭桌的顺序说一下自己有什么发现吧,有没有价值的事情都说出来听听,兴许和别人的情况有关联。”

    众人点点头,决定按照来到饭桌前的顺序开始说起。

    第一个醒来的是阿珮,阿珮说:“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床上坐着打怪猎,打黑龙,马上要打死的时候,电脑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刺的我睁不开眼,当我回过神来,我就平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头顶正对着那个刺眼的白炽灯。下楼后我就坐在长条饭桌边开始思考,就下来了第二个人大哥。”

    大哥说:“我和阿珮差不多,但是我最后的记忆是在看小说,看着看着突然感觉很困,然后就睡着了。醒来就和阿珮一样。然后离开房间来到楼下就看见了阿珮。然后和阿珮说着说着就下来了第三个人。”

    陌生人男A说:“我就是第三个人,你叫我陌生人A就好了,我是下了夜班走在小区的路上,有一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他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脸发着刺眼的光芒,当我回过神来,我也已经躺在了床上。”

    螃蟹说:“我其实没有任何信息,我是睡醒之后就来到了这里,什么异常都没有见到过。”

    陌生人男B说:“陌生人B是在洗澡的时候,闭眼洗头发的时候,踩到了很滑的东西,重重地摔倒了,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在这里了。”

    陌生人女C说:“我和陌生人D一起在一家小餐馆的包间吃饭的时候,突然餐厅停电了,而且四周漆黑无比,门口有人用好像是强光手电筒一样的东西照我们,我闭上眼睛,然后什么就记不清了。醒来时,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

    陌生人女D点点头,表示她的情况和陌生人C一样。

    然后大家陷入了沉思。

    虽然我的头还是非常的沉重,但是我整理了思绪,打起精神后打破了沉默。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说道。

    “你有什么发现吗?”螃蟹焦急地问道。

    我说:“你们都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毫无印象。只有我失去了短期的记忆。”

    阿珮说:“那天晚上我打怪猎的时候,你还给我发过消息。所以你一定是在我之后来到了这个地方,同样你也是最晚醒过来的。”

    我点点头。问道:“阿珮,我给你发的是什么消息,大哥螃蟹你们有没有什么关于我的线索,我感觉我失去的记忆也许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大哥说:“我最后关于你的记忆就是一起打完CSGO,你自吹了一下你的爆头率,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我就上床看小说了。阿珮应该也是那个时候打的怪猎。”

    阿珮说:“嗯,我有点印象,阿瑜确实在群里吹了一下自己的爆头率,然后就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螃蟹点点头,表示自己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陌生人A说:“那个拍我肩膀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那个人为什么脸是刺眼的白光,就好像,他没有脸一样。”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努力回忆,回忆自己之前有没有得罪过谁,是谁能够布下这种弥天大局。泛黄昏暗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我只能简单看到他们的表情,无一不是疑惑和不安。我还是无法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越想头越痛。索性直接放弃思考。起身查看周围。我们端坐在这长条饭桌旁,饭桌的装修十分华丽,每个人的座位前都镶嵌着华丽的宝石。有种中世纪欧洲贵族的装修风格,同样整个一楼也是这种奢华的风格。长条饭桌位于楼梯口的左手边。在这里我分不清方向。楼梯口正对的应该是这个建筑的出口。饭桌的旁边,也就是楼梯口的斜对侧,是客厅,精致的沙发看起来就价格不菲。茶几上的茶具很新,但是却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一般。可以说整个一楼除了我们八人之外就好像没有人来过似的。

    我继续环顾着四周,一楼还有三个房间。由于一楼的屋高二楼许多,这三个房间的门也是比二楼的门高了许多,但是门的上方精心雕刻了许多精美的图案,所以看起来并不怎么别扭,反而有种来到神圣的教堂门前的感觉。客厅旁有一个房间,剩下的两个在楼梯口的另外一侧,那两个房间正对。我试了试,三个房间全部都打不开,但是都可以拧动门把手。

    我来到楼梯口正对的门。只有这个门和其余的门不一样。已经在赤裸裸的告诉我们这就是洋馆的出口。

    “一定打不开的。”我喃喃自语地拧动了门把手,顺势往外一推。出乎我的预料,门竟然打开了。喜悦的心情还没有一秒,我就恢复了平静。也对,二楼的窗户都已经告诉我外面是什么了。门外是无尽的黑暗。屋内本就昏暗的光,就像我们的处境一样,被囚禁在这个洋馆里,逃不出去。我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外面的大地。我竟然抓空了!门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大地都没有!

    “这是什么超自然现象?!”我大叫道。

    陷入沉默的七人被我的叫声拉回了现实。他们立刻围到我身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紧张地说:“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外面是什么?”然后我指向门外。众人这才注意到,这漆黑的不是门,而是门外的世界。

    “我们没有想过有没有离开的通道,大家下楼之后就围坐在饭桌边了。其实大家醒来的时间相差无几。所以一直没怎么探索过四周。”阿珮回道。

    “这外面为什么这么黑啊?”陌生人C问道。说着便要向门外走去。

    我立刻站了起来用力拉住她。“千万别!”我喊道,陌生人C明显被我吓到了,惊愕地看着我。

    我说:“你们在门口趴着,用手摸摸外面的地板。”

    于是陌生人C便俯下身子,把手伸向了黑暗之中。

    “没......没有?”陌生人C大惊失色,以至于说话都结巴了。

    其余人虽然没有亲手感觉到,但是大家明明确确看见了陌生人C没有摸到世界的大地。外面就好像没有大地一般。这所房子就好像是伫立在虚空之中。

    眼下我们只能在这个洋馆里活动了。

    我们回到饭桌边继续坐着。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而且气氛相较于刚才更加阴沉死寂。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没有任何出路,现在连食物有没有都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呢。

    “话说你们的房间里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嘛?可以帮助我们的任何东西。”大哥开始试图活跃气氛。

    与其在这里消沉,不如四处寻找线索,始作俑者不会平白无故把我们关在这里,他一定还在某处监视着我们,他费这么大劲布下这种局,一定有他的目的。这间洋馆里肯定有一些线索。我感觉我失去的记忆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回想起来的。于是便示意大家一起探索一下,兴许有什么发现。

    我们决定先回到二楼每个人的房间里探索。这时我才想明白,原来楼上那些能拧动门把手但是打不开的房间是他们七人的。之所以打不开是因为他们使用了在房间桌子上发现的钥匙,在离开后反锁了房门。他们这么做,全都是因为那张在钥匙下压着的纸条。

    “难道你屋里的桌子上没有纸条和钥匙嘛?”阿珮问道。

    “没有啊,我连房门钥匙都没有。”我诧异道。

    “你没来之前我们七个人已经讨论过这件事了,所以以为你也是一样的,就没有再多费口舌了。”大哥回答道,“没想到你这小子,情况这么特殊?”

    于是阿珮便把纸条给了我,“这是我离开房间时和钥匙一起带在身上的,你看看吧。”于是我便接过了一张有些揉皱了的纸条。纸条上是用宋体印刷的红色字体。

    “无故敞开房门者将死于黑暗的吞噬。”纸条上赫然写着这句话。

    无故敞开房门者将死于黑暗的吞噬?这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问其他人,他们的纸条也是这般吗?众人面面相觑不作声。

    “所以安全起见,无论纸条是不是始作俑者的恶趣味,你们都还是按照他的意思,离开房间后要锁住房门,在房间内要反锁房门,让房门只在进出人的时候处于所谓的‘敞开’?”我领会到了他们的意思,也许这也是纸条让他们领会的。

    话音刚落,我突然头皮发麻,胆战心惊。如果是真的,那我的房门不是始终处于“敞开”嘛?难道是我头太过昏沉,没有注意到书桌上的钥匙和纸条嘛?可是我很仔细地检查了一切啊!我发疯般的跑回了我的房间,反应过来的其余七人也跟了过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他们七人都有,那么我很可能也会有,那我的房门现在不就是正“无故敞开”着吗?

    当我跑到我的房间门口要打开房门时,我怔住了,恐惧此刻占据了我的大脑,我不敢去打开房门,房间里是不是和洋馆外一样已经是一片黑暗了呢?其余七人追了上来,众人就在这不算宽敞的走廊里僵住了。我回过头看着阿珮,阿珮看似是在故作镇定,安慰我说:“别怕,应该就是始作俑者吓唬我们的恶趣味。”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颤抖了。我又看向了阿珮身后的大哥螃蟹,他俩的眼神里充满着恐惧和不安。那四个陌生人的眼神里更多的是静观其变。也对,我们无亲无故,他们何必在意我的死活。

    我对阿珮说:“如果,”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重重地咽了口吐沫,“如果,你要和大哥螃蟹相互照应。”我也只能挤出这么几个字。我现在是命悬一线。真是写对答案没得分的学生,不知所措啊!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还犹豫什么,横竖大不了一死早点从这鬼地方解脱!我用力推开了房门。灯火通明,一开始让我感到刺眼的白炽灯光芒,现在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房间内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一切又都是那么诡异。

    “呼。”我长舒一口气。但是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还是没有放下,立刻走到书桌前。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和我离开时如出一辙。阿珮大哥螃蟹紧随其后,看见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也是长舒了一口冷气,真是好不痛快!

    “为什么我没有钥匙和纸条呢?”我心中悬着的石头暂时是放下了,但是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纸条和钥匙呢?我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我失去了短期的记忆,也没有纸条和房门钥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种情况下,不合群,反而让我感到危险。

    “难道你?”陌生人A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闭嘴了。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啊。”大哥被这谜语人给急死了,焦急地说道。

    “你说吧,我不会在意的。”其实我猜到了陌生人A想说什么,但是我还是不敢亲口说出这种可能。是恐惧?还是侥幸心理?我不想让自己把自己置于那般田地。

    陌生人A说:“就怕,你是始作俑者要演示给我们看的。”陌生人A说完之后便不敢直视我了。陌生人A的想法,我刚刚也想到了。

    “可能性不大。甚至我敢肯定我绝对不是始作俑者要演示后果给你们看的实验品。”我冷静地回答道。

    阿珮大哥螃蟹刚把悬着的心放下,陌生人A的一番话就让他们把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但是我冷静的回答又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陌生人D看我如此冷静,心生好奇忍不住插嘴问道。

    “因为我离开房间前,仔细检查过房间。我房间书架上的书,好像有很多是我小学时候用过的,而且我很清楚地记得,其中很多都已经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丢掉了,这件事阿珮也可以证明,然而这些书却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说明始作俑者很早之前就已经把我列为他的目标了,他如此看重我,显然不会让我就这么简单地死去,否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收集那些书呢。”虽然我的一番推理是为了反驳陌生人A的假设,但更多的其实是给我自己壮胆用的。我的心中也在不断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要相信自己的推理。不要相信陌生人A的想法。

    “看起来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陌生人A在查看了书架上的书后表示认同我的推理。

    此刻,氛围变得有些微妙。阿珮大哥螃蟹为我脱离危险感到一丝安心。而其余的四个陌生人更多的则是可惜。他们非常想知道不按纸条内容所做的后果究竟是什么样的,毕竟这算是压在他们身上的一个担子。看似简单的一个规则,一旦自己疏忽大意不小心忘记了锁门,那可要独自承担那个死在黑暗里的后果了。

    “既然来了,那就从阿瑜的房间开始吧,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螃蟹提议道。

    “刚刚的事情先放一边吧,我们赶紧先探索完屋子吧”陌生人C说完便开始翻箱倒柜。虽然这不是我的房间,但是很多东西是我的,确实让我有些尴尬。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那种自己的东西让别人乱翻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众人翻找了书桌,衣柜,衣架,书架,床头柜,床上下甚至书架上每一本书的每一页都翻找了一遍。结果仍然是一无收获,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众人便把目光聚焦在了那个锁住的书桌抽屉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始作俑者不愿让我们看到的!

    可是抽屉的钥匙在哪里呢?抽屉里的东西一定是对我们有利的嘛?陌生人B提议要不干脆暴力破坏抽屉,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陷阱。”阿珮阻止了陌生人B的跃跃欲试,“就像阿瑜刚刚所说的思路,这一切都是始作俑者布下的局,他怎么可能会留着对我们有利的东西放在我们身边呢?这看起来更像是请君入瓮。”

    陌生人B愣了一下,点头表示认可。我们现在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开抽屉出现第二个谜语。这第一个钥匙纸条谜语已经给足了我们精神压力。再来一个众人的精神非得崩溃不可。

    “那么这个抽屉的钥匙在哪?始作俑者不可能平白无故锁住一个抽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其实一楼也有三个房间是锁住的,二楼的话,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就是我房间最右手边,直面走廊的那个房间,是我觉得二楼最特殊的房间。无论是布局,还是门把手。那个是谁的房间吗?”我看向众人。

    “我的房间在一楼。”陌生人B回答道。

    但是关于走廊尽头的房间却无人回应。

    “我们再说一下各自的房间吧,之前我们讨论的时候阿瑜还没有醒来。”螃蟹提议道。

    经过简单的交流,目前可以知道的是。从楼梯上来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房间是我的,我的右手边是螃蟹的房间,我的正对面是阿珮的房间,螃蟹的正对面也就是阿珮的旁边是大哥的房间。走廊尽头的房间目前不明。楼梯左手边两个房间是陌生人C和陌生人D的,她们对面的那间房间是陌生人A的。陌生人B的房间在一楼客厅旁。他的房间门面朝客厅,隔壁就是厨房。一楼楼梯口右侧的两个房间目前没有信息。

    “既然阿瑜的房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这个抽屉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要不先去看看其他人的房间吧,兴许能找到有关这个抽屉的线索也说不定。”陌生人A觉得我的房间已经没有搜查的价值了,便提议众人更换房间调查。

    “那么接下来来我的房间吧。”阿珮说道。

    众人没有异议,便离开了我的房间,阿珮来到房间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待我们所有人全部进去后,最后进来的他反锁了房门。

    阿珮的房间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书架上的书相较于我的,少了一些教科书,但多了一些漫画和游戏攻略之类的。

    “你俩人不愧是同卵双胞胎,连房间都几乎一模一样”陌生人C感叹道。

    “就怕搜查结果也是一模一样的。”陌生人A说道。

    “哎呀,这得搜查了之后才知道呀。”大哥看到陌生人A说出这般扫兴话,心中倒是有一点不爽。毕竟陌生人A本来说话的语调就很令人不爽。更何况这龟孙子嘴里还没点好话。

    众人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着检查着眼前的一切。生怕看漏了什么,对于别人检查过的地方还不放心,非得自己搜查一遍无果才死心。就这样在众人的一番折腾下,阿珮的房间也是一无收获。不过阿珮这里没有任何锁住的抽屉或柜子之类的。

    果然是一无所获呀。

    众人瘫坐在地板上,虽然没有钟表之类的计时工具,但是我估摸着怎么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了。众人一开始的热情似乎削减了一多半。已经是两个房间都一无所获了。搜查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经过这一会的折腾,我感觉我的头不再那么昏沉了,但是还是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过我对身体的感觉好像恢复了许多。此刻我感觉非常口渴饥饿。也许其余人也感到饥饿了。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这种话题太过于冷酷。我甚至不敢去确认厨房里到底有没有食物,能支持我们存活几天?

    “那么仔细地搜查了两个房间却没有任何收获,剩下的房间咱们还是简单搜查一下就好了,不要再浪费过多的体力了。”螃蟹提议道。

    众人对此不谋而合。

    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来到了螃蟹的房间进行搜查。临走之前阿珮还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房门有没有好好的锁上。

    螃蟹房间的布局与我和阿珮的稍微不同了。他的衣架放在床边而非门口,没有床头柜,书桌摆在了床边,代替了床头柜的作用。书架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但螃蟹说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过这些书。床也比我的更大更宽一些。更重要的是门口竟然贴着一张日历表。已经撕去了一多半。现在最上面的是2029年12月20日。

    “你们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我看见日历表,问向众人。

    螃蟹大哥阿珮都是记不太清具体日期,大概是在2029年12月18日左右。陌生人A则是19日夜晚,陌生人B则忘的一干二净,他平时不记日期,平时没日没夜地在破旧的出租房里打游戏。陌生人C和陌生人D因为是出门玩,而且喜欢研究星座什么的,知道那天是19日中午。显然我们被绑架的时间非常临近。虽然大家没有说家庭地址,但是可以看出来大家应该生活在同一个地域中。而且不是太远。

    “我醒来之后,除了桌子上的钥匙和纸条,没有动其他任何东西。”螃蟹给众人介绍道。我们便开始在螃蟹的房间里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搜查。依然是一无所获。不过大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之前那么失落。

    离开螃蟹的房间后我们来到了大哥的房间。大哥的房间一上来就让我感觉很怪。这种很怪像是房间的布局不太对劲。我正思索着是哪里不对劲。阿珮笑着调侃道:“不是大哥,你这房间,这窗户怎么跟你的眼样,那么靠近左边?一张大脸没窝搁是吧!”

    大哥一听阿珮都这处境了,还有心情调侃他,便说:“行啦!就你眼正!一张大脸摆正中间。”

    虽然目前的处境十分尴尬甚至危险,但是众人还是被大哥和阿珮的对话逗笑了。

    确实。阿珮一语道出大哥房间的奇怪点,窗户实在是太靠近墙的左边了。不过这也不是我们当下的关注点。大哥的房间里多了一些健身器材。不过只是哑铃,弹力绳,握力器什么的。大家在大哥的房间里简单搜查了一下。我此时已经放弃了搜查,我有预感我们什么都搜不到。透过窗户看向窗外,仍然是无尽的黑暗。就像我的心情一样,没有一丝光明。所幸现在还有阿珮大哥螃蟹陪在我身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没有人发现我们的失踪,是否在全力搜救我们呢?我是不会相信我们身处什么超自然领域中,一定有人在捣鬼!

    果不其然,一无所获。虽然还有四个房间没有搜查,但是大家几乎已经放弃搜查的念头了,毕竟在出来房间之前,我们都是认真地搜查过自己的房间一遍了,要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刚刚在楼下就已经提及到了。虽然这次集体搜查的起因是希望找到别人房间里和自己房间里有什么相关联的东西,但是目前看来好像是没有的。

    众人回到了一楼的饭桌旁,瘫坐在椅子上。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们正面对一个答案可能会非常残忍的问题。这个洋馆内,有没有食物?我看饭桌上没有一个人点明这个问题,但是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显然是很久没有进食了,特别是我,我感觉我好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样,身体不但虚弱,而且异常饥饿。于是我便开口说:“大家,一起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食物吧。我觉得始作俑者把我们放在这里,不可能是想让我们简单的饿死,否则何必把我们丢在这个洋馆内呢?”

    阿珮说:“没办法了,只有先看看再说了,希望我到时候不要饿得啃大哥。”

    大哥鄙视的看了阿珮一眼,起身往厨房走去。陌生人A和陌生人B起身跟过去,也许是想一探究竟,也许是担心大哥把发现的食物藏起来,但是我相信大哥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几分钟后,他们三人脸色沉重地走了回来。显然,是没有发现任何食物。饭桌上的氛围冰冻到了极点!难道众人真的要发展到那种地步吗?那我宁愿跳入屋外无尽的深渊中。

    螃蟹说:“我们不是还有三个无主的房间没有看过嘛,虽然门是锁着的,但是我们先去看看,说不定能在附近找到钥匙,兴许那三个屋子里有什么食物。”

    螃蟹的一席话,众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一起来到一楼楼梯口右侧两个锁住的门。陌生人B说:“还找什么钥匙,我估计根本就没有钥匙!干脆大家一起合力把门顶开。”但是我们都饿得快走不动路了,哪来的力气把门顶开,这门看起来就坚固无比。也就B一身腱子肉能晃晃门了。

    大家还是选择在周围找了找钥匙,沙发缝隙里,桌椅板凳腿脚下和里面,一切能想到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钥匙。众人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阿珮也没什么心思说什么俏皮话了,看样子我们都饿坏了。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始作俑者真的想把我们饿死,何必把我们关在洋馆里呢?这究竟有什么含义?为什么把门锁起来却不给我们钥匙?是里面有其他和我们一样的被害者吗?那为什么迟迟还不醒来?我房间的那个抽屉里究竟有什么?钥匙到底在哪里?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钥匙一直就在我们手上!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大家。

    我说:“各位,听我说,也许,我们早就获得了所有的钥匙,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我房间的抽屉以及这三扇锁住的门的钥匙!”

    众人听了我这一番话,突然一个激灵,对啊,也许房间的钥匙早就在我们手上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啊!于是大家立刻来到房门前,拿出自己的钥匙准备试试看能不能插进去。

    我们首先试一试楼梯口右边的房间,也就是洋馆门口的斜对侧的门,阿珮,大哥,螃蟹,陌生人A,陌生人B,陌生人C的钥匙都插不进去。但是陌生人D的钥匙插进去了!大家喜出望外!随着钥匙的转动,门打开了。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看起来像是一个仓库,摆放着陈旧的家具和一些破旧的衣物,我们只是在门口扫了一眼,就知道里面不会有食物。

    于是我们扫兴而归,陌生人D拔下钥匙,我们准备让她试试一楼的最后一个房间。然而陌生人D的钥匙插不进去了。那肯定是其他人的钥匙了!阿珮,大哥,螃蟹,陌生人A,陌生人B的钥匙都插不进去,但是陌生人C的钥匙插进去了!打开房门,房间很大,里面有一台台冷藏箱。还有堆积的大量麻袋,包装箱。

    是食物!大家冲了进去,心机较深的陌生人A跟在了最后面,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但是我很确信这里不会有任何陷阱,因为我感觉始作俑者要带给我们的,不是这种小儿科一般的恶作剧式的陷阱,他要带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恐怖和绝望。冷藏柜里是冰冻的各种鸡鸭牛羊肉,数量庞大,除此之外,面粉袋,米袋,半加工食品,水果制品,数量粗略估计能让我们坚持几个月。我站在门口打量着屋内的食物,耳边好像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像是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有些刺耳,但是我找不到声音的源头,是冷藏箱被推动的声音?还是面粉袋被拖动的声音?还是食品架被拉动的声音?我感觉更像是我幻听了。

    阿珮喜出望外,边跑边喊道:“终于不用啃大哥了!待会我就去啃羊腿!”

    大哥紧随阿珮之后,说:“行啦!就你那水平,能把羊腿煮熟还是另说!”

    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这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在我们最喜悦的时候,给予我们绝望,那将是何等的恐怖!我目前只能感觉到,这里的食物,我们都是可以放心吃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那个绝望,将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在我们身边呢?但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已经饿得两眼冒金星,实在是思考不下去了,所以加入了大哥阿珮还有螃蟹之中,一起去烤肉吃。众人从粮食仓中搬出了一些食物,厨房里的厨具足够我们八个人使用。大家在锅炉边焦急地等待着食物的烹饪。与其说是烹饪,实际上就是白水里面撒把盐,撒点料酒什么的随便煮煮,都快饿死了,还讲究什么?

    一顿风卷残云,众人心满意足地坐在饭桌旁,眼下燃眉之急算是解决了。但我还是非常焦躁,那个绝望,将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呢?螃蟹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咱们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叹了口气,说:“是我太敏感了。”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饱腹感原来是那么的幸福。我们围坐在饭桌旁。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这么说,我房间的抽屉以及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也是可以打开的。那里面一定有线索!但是此时的大家都感觉非常疲惫,想回到房间里休息,虽然屋外一直是漆黑的状态,我们也没有什么钟表之类的计时工具,但是我感觉现在已经过了八九个小时了,大家都累了,干脆先回屋休息,等休息好了再继续行动。

    “我们,该不该关掉房间里的灯呢?”陌生人C试探性地问道。

    这一个问题,把众人从刚刚的喜悦之中拉回了恐惧的深渊里。纸条上的警告还历历在目,黑暗真的可以杀人吗?

    “无故敞开房门者将死于黑暗的吞噬,”阿珮说道,“他虽然说了无故敞开房门者会被黑暗吞噬,但是没说关不关灯。但是也许黑暗本来就能杀人,所以还是不要关灯比较好。”

    陌生人D说:“不关灯刺得眼睡不着啊,但是关灯还真有点令人害怕。”

    陌生人B说:“你看屋外的黑暗,你觉得能不能杀死你?你关上灯,怕是跟屋外没区别了,你大可以试试。”

    陌生人B的一番话,让众人都不敢关灯了。虽然可能入睡比较煎熬一些,但多少是安全的。

    “那就先这样吧,大家回房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一起商讨接下来怎么办吧。”陌生人A宣告了目前行动的结束。

    大家起身离开饭桌,准备回房休息。

    “啊!我的钥匙还在粮食房间门上插着,你们等我一下一起上楼。”陌生人C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钥匙还没拔下来。便起身往那边跑去,我们则不紧不慢的起身,慢慢踱步过去。陌生人B则是早早的回到了自己一楼的房间内。

    缓慢的步伐中我再次陷入了沉思,粮食估计可以够我们吃好几个月,这样下去我们失踪的事必然会暴露,警察迟早会找到这里,始作俑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会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吗?喜悦已经到来了,绝望什么时候才会降临呢?

    思索着,我们已经来到了楼梯口,陌生人C已经拔下了钥匙,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无非是一些关于对始作俑者的猜测,一些对明天的期望,对警察的期盼。走在最前面的陌生人C和陌生人D两个小姑娘看起来非常高兴,蹦蹦跳跳地就上了二楼,我和阿珮走在最后面。

    阿珮对我说:“阿瑜放心,我有预感咱们四个一定能活着出去!”我笑了笑,对阿珮的安慰感到非常安心。

    “那你可不能食言啊!”我苦笑着回答道。

    阿珮不以为然,给我露出了自信的表情。但是我的心中越发焦躁不安,令人恐惧的永远是未知的未来。正当我和阿珮来到二楼向右转身时,陌生人C发出了剧烈的惨叫,瘫坐在了地上。这声惨叫可谓是叫到我心坎子里去了,我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战栗,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那是绝望降临了!

    “发生了什么?!”大哥惊呼道,我和阿珮,螃蟹,大哥全部看向楼梯左边,只见陌生人C瘫坐在地板上,旁边的陌生人D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五官都看起来扭曲了,陌生人A则远远的站在一旁,他的眼中也充满着恐惧。我们赶忙跑到陌生人C身边,下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

    只见陌生人C瘫坐在地板上,她的手里,捏着一把断掉的钥匙!

    “无故敞开房门者将死于黑暗的吞噬”纸条上的警告还历历在目。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在粮食仓门口听见的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是锁里的锯条在切割陌生人C的钥匙!这个始作俑者竟如此歹毒!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口,所有人都从刚刚的喜悦之中,坠入了绝望的恐惧深渊。

    陌生人C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从她嗓子里发出的是沙哑的啊呜声。我扭头看了看大哥和螃蟹的表情,他们两个没有任何表情,木讷。我又看了看阿珮的表情,阿珮的眼神麻木,看样子在阿珮眼里,陌生人C已经是个死人了。谁来打破这份寂静?陌生人C的钥匙断在了锁芯里,那么她至少无法离开房间了。如果因为锁芯被堵,无法反锁,那么纸条上的黑暗,将会降临在陌生人C头上啊!

    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来打破这沉默,我再看向陌生人C,两条泪痕已经挂在了她的脸上,显然,巨大的恐惧已经让她发不出声来了。泪水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清脆刺耳。

    “先别急,咱们先进去,看看房间还能不能反锁。”我走上前,试图搀扶起陌生人C,并安慰她不要怕。这里八个大活人六个青壮男子,始作俑者来了估计都得被咱们追着打,这也是为什么始作俑者迟迟不现身的原因。我只能这么安慰着把她搀扶起来,但是我这番话连我自己都没底,始作俑者想要搞死我们,恐怕是易如反掌,咱们现在就是他手中的玩物,他尽兴的那一刻就是我们死亡的那一刻。

    陌生人C在我和陌生人D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与其说是站了起来,不如说是我和陌生人D把她架了起来。我们打开房门,走进屋里,我尝试反锁门,但是门把手下的旋钮就好像卡死了一般,根本转不动!陌生人C看这情景,直接吓昏了过去,倒在了陌生人D的身上,差点压垮了陌生人D。

    “为什么锁芯堵死会影响到房门的反锁啊?”我被这门锁的设计给气坏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恐怕也是始作俑者故意设计的。现在陌生人C的房门,可真是畅通无阻喽。

    “往好处想,她现在是因故敞开房门了。”阿珮随即讲了个地狱笑话。

    换做平常我可能还会笑笑,但是我现在真的笑不出来啊,刀刃都架到脖子上了,阿珮还能讲个地狱笑话,不得不说阿珮的心态是真的好啊。其余几人也是哑口无言。

    在一楼的陌生人B被陌生人C的尖叫吓到了,发了疯的跑了过来问我们发生了什么。陌生人A简单给他说了一下情况。陌生人B不以为然,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甚至看到了些幸灾乐祸,这下他总算可以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了。我知道阿珮只是尽可能活跃气氛,但是陌生人B确实是真的畜牲。

    “行了,现在救别人就是救自己,大家想想办法吧。”我把众人喊进屋里,本来准备休息的众人,因为这个突发事件,精神变得抖擞了许多。黑暗的吞噬,将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降临在陌生人C头上?陌生人D使出吃奶的劲掐陌生人C的人中。总算把陌生人C给唤醒了。

    受到极大刺激的陌生人C此刻记忆混乱,还没有完全恢复认知,但是她的身躯一直在颤抖,陌生人D紧紧地抱着她,希望这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大哥咂咂嘴,说:“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能把陌生人C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了,要不让她去陌生人D的房间里休息?两人也有个照应。”

    陌生人D一听好家伙,当时就给吓坏了,你这是准备送双杀是吧。陌生人D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和害怕。于是螃蟹提议八个人在一起休息,轮流守夜,看看会发生什么。但是陌生人B却不和我们一起,他说他不敢和要死的人呆在一间屋子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临走时还受到了陌生人C的谩骂,陌生人C诅咒他不得好死!我劝诫陌生人C控制住情绪,保存体力。我们七个人在一起,保证她平安无事。

    简单的商议后,大家最终决定来到我的房间内休息。虽然大家说我是唯一没有收到纸条警告的人,那么我的房间一定是最安全的了,可我总感觉我的房间才是最大的陷阱。

    真的是这样吗?我虽然不敢苟同,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么就来我的房间休息吧。七个人在一起,我也想知道始作俑者会拿我们怎么办。陌生人C和陌生人D两个女孩睡在床上,我们把床推到了屋子角落,其余人把被褥垫子搬来围着床打地铺。

    由于头顶的灯太过刺眼,我便把我的黑夹克盖在我的眼上。其余人也是这样,用衣物盖住眼睛让自己更好入眠。这时的黑暗是唯一让我们感到舒心的时候。第一班守夜人是螃蟹,我们规定查自己的心跳,每4000下换下一个值班人。多一些少一些其实无所谓。但是轮流就纯靠自觉了。就怕有人刚值班就把下一个人喊醒。我们不让陌生人C参与轮班,是因为我们要保证,一定要有其他人在清醒状态下看着她。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清醒,恐怕还是凶多吉少。

    螃蟹的下一班是大哥,大哥的下一班就是我了。我在睡梦中被大哥摇醒,挪开衣物看见大哥憔悴的眼神。哦,现在轮到我值班了。我打起精神坐起来,对大哥小声说道:“大哥辛苦了,你去睡吧,我来值班。”大哥朝我点点头,便俯身睡下了。我首先来到床边看了看陌生人C的状况,被褥的规律起伏告诉我她还活着。

    我看今晚也不会发生什么。我心里是这样的想着,但是还是感觉不安。纸条上的警告,真的会因为我们的干预而停止吗?我心里没有底,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静静地查着自己的心跳,到4000下了,但是我还不困,我的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我甚至不打算喊醒阿珮来替我守夜,我想要看看今夜究竟是谁要来装神弄鬼!5000下了,“我看今晚也不会发生什么,人终究是人,我们七个人在这里,我看你怎么杀人!”我这样想着,一是安慰我自己,二是鼓励我自己一定能活着逃出去。

    突然,灯灭了!房间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当时大喊:“不好!大家快起来,灯灭了,所有人往床边靠!保护好陌生人C!陌生人D你保护好陌生人C!”

    突如其来的黑暗,这个不速之客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所有人立刻爬了起来,大家本就躺在床的周边,一起来一伸胳膊就握住了彼此。

    按照之前所说,我们每个人相互报数来告知我们所处的位置。我们规定,从只有左手和别人相握的人开始报自己的名字,然后晃动自己的左手,与他左手相握的人继续报数,周而复始下去。很好,随着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响起,我可以感受到了大家确实围成了一个弧,把墙角的陌生人C保护在其中。陌生人C也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告知大家自己还活着。我感觉现在僵持在黑暗中不是办法,于是让我左手边的螃蟹和右手边的阿珮收缩一下,握住对方,我去打开房门,兴许外面没有灭灯,借助走廊的灯或许有一丝转机。

    阿珮和螃蟹收缩了一下,握住了彼此,我凭借着感觉冲向房门,同时不断喊着我自己的名字,告知大家我的大概位置。我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门把手,但我并没有一股脑拉开房门,我用身躯顶住房门,扭动旋钮打开反锁,拉开房门露出一条细缝。

    我根本不相信什么鬼怪超自然,从陌生人C的门锁被破坏我就知道,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们不开门他根本没办法进来,也许你能唬住别人,但你可别想吓住我阿瑜。

    我感觉门已经露出了一条不小的细缝,但是没有灯光进入屋内,显然屋外的灯也是全灭。我心中大叫不好!恐怕始作俑者早就料到我会开门!但是我开的门缝,别说成年人了,就是一个孩子也进不来。于是我立刻关上房门反锁房间。

    “外面也是漆黑一片!”我大喊道。

    “阿瑜快回来!”阿珮喊道。

    我立刻冲回到了阿珮和螃蟹身边,此时两人已经给我让开了一个口子,我顺利接住了螃蟹的右手。“阿珮你的左手呢?”我大喊道。“在这里!”我感到右边有一阵微风刮过,那是阿珮在挥手摸索我。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然后我们再次报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大喊:“陌生人C你还好吗?”

    “我还好!”陌生人C回答道。

    突然,灯亮了,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疼了我们充血的双眼。我们很快调整了过来,屋里一片狼藉,但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我们都检查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异样,陌生人C也是如此。陌生人D一直把陌生人C护在墙角,一切都和我预料的一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果然,这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一切都是始作俑者在装神弄鬼!只要我们不打开房门,他根本奈何不了我们什么!”我安慰陌生人C,同时也是给我们所有人打气。

    “看来今夜他是放弃了!”大哥恶狠狠的出了口气。

    “还好,陌生人C暂时是安全了,没想到关灯之后的卧室竟然如此黑暗!”螃蟹惊讶道。看来以后我们还是要避免单独行动。

    “等等,他会不会去找陌生人B了?”阿珮突然想到还有一个落单的呢。

    “应该不会,我感觉这个始作俑者是一个具有很强自尊心的变态杀人狂,他不会违背自己的准则去杀人,可以肯定他目前的目标是陌生人C,只要陌生人C不死他一定不会对其他人动手!”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但我感觉这个始作俑者的为人,应该是这样的。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本就没有休息好的大家更累了。打退了一次始作俑者,我也感觉到了疲惫,阿珮说:“阿瑜你去先休息吧,轮到我值班了。”虽然感觉始作俑者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我还是有不祥的预感,但是我现在感到非常困。便让阿珮替我守夜,我躺在地上,便昏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大学期间的我在食堂打饭,食堂太过拥挤,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孩,她大喊着我在猥亵她,我百口莫辩,千夫所指,我慌了神,跑向了食堂门口,推开食堂门,一脚踩空,掉入了无尽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