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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羽潮

    沉眠在清晰的梦境中,无尽的星空浮现在严立的眼前,变幻着。

    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太空之中,点点星光飘散在他的周围,自身像是被人丢出的泡泡一样,缓慢的潜行,并掠过那些星光。

    黑暗与光粒交杂的世界。

    看着这无尽的星空,他回想起那个让自己陷入这种梦境的男子。

    他能听懂那名男子想要表达的疯狂话语,以及他永无止境的追求。

    人生不过是娱乐而已。

    就像是那些自杀的富豪会把施舍当初一种满足自己的娱乐一样,他也把对方当成了一种娱乐。

    越是脱离生存本身,人就越需要能够让自己愿意生存下去的事物。

    他人的敌意也好,自身的意义也好,皆是为了维持自身所愿意存活下去的诅咒。

    而能最大限度让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最好的对象就是其他的人类。

    也就是说,人需要把其他人当作娱乐的对象来生存下去。

    对着他人下跪祈求之人,

    对着他人踩踏碾压之人,

    对这一切冷眼旁观之人,

    对这一切添油加醋之人。

    所有一切都像是小丑一样。

    于是有人感叹世人愚昧,将目光转向了懵懂无知的宠物。

    聪明且能够互动的动物,和幼儿无异。

    既然没有能力将他人视作娱乐,那就退而求其次,使用宠物代替。

    而那些习惯从他人身上获取意义之人,当他无法再次从外界获得时,,那他的道路便只有破灭一途。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所共存的人世,也是获得智慧所带来的原罪之一。

    他不禁回忆其那个男子的提问。

    你是为了什么想要学习魔法。

    然而尚未等严立想起答案,黑暗再次袭来,将他连同无尽的星空一起吞噬殆尽。

    ……

    当严立睁看眼睛时,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带了些木制花纹的天花板。

    这是洋房的诊疗室,他在魔力中毒时曾经来过一次。

    诊疗室只铺了一层垫子硬邦邦的木板床和家里的床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级别,让他感觉自己浑身僵硬。

    双脚和右手有些麻痹,触感还在,似乎被什么包住了,没办法顺利地动作。

    严立靠着左手为支撑,将僵硬的身子强行撑起。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习惯性扭头想要确认自己的左手……

    “……!!!”

    他保持着半抬起左手的动作,眼睛却愣愣的看向左边,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在他的左手边,穿着一身黑衣的少女羽潮正端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

    在少女的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堆满着大大小小开启或未开启的瓶瓶罐罐。

    吃惊的原因很简单,但不仅仅只是远远超出严立的预料范围内。

    羽潮是他不敢接近的存在。

    害怕是一方面,毕竟是曾经拿枪指着自己的人。

    另一方面是则是无法理解。

    人都有情绪,有些人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有些人则不行。

    而严立几乎没有从羽潮身上感受到太多情绪存在,不管是使用魔法攻击他人,还是将自己扔给缚命师,她一直都十分的平静。

    平静到让严立觉得好像动手的并不是她只是在旁观看一样。

    保持着姿势的严立愣愣的看着羽潮,才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近距离观察这名少女一样的魔法师。

    之前被绑架的时候他根本无暇关注这些。

    和以前一样毫无装饰的黑色衣裙贴在羽潮的身上,同色的披风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看似朴素的单薄衣物与少女纤细而柔弱的身体十分搭配,反而透露出一股优雅的气度。

    如此合身,大概是专门定制的衣服吧。

    如同远离人世生长的花朵一样,少女静静的绽放着,并非为了他人而绽放的那份姿态与美丽深深的吸引了此刻的严立。

    那好像是如同创造出来的油画一般,充满着天然之美,却又与其泾渭分明。

    严立呆呆看着,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相当无礼的行为。他悄悄移动身体,打算从右边下床,将位置稍稍后移。

    似乎察觉到严立的动作,端坐在椅子上的羽潮睁开了双眼,无言的看着动作僵住的严立。

    严立停下动作并非仅仅是因为被盯着。

    即使是睁开了双眼,发现了醒来的严立,羽潮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额外动作和表情,这种异样的错觉让严立不得不跟着停下了动作。

    少女过于平静的神情与稚嫩的面庞格格不入,与雪白的肌肤相对的是垂到耳垂的黑色短发,大大的眼瞳不带着任何情感的将视线投向严立。

    严立就这么被盯着,毫无躲藏的余地。

    喉咙微颤,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张不开口。

    他清晰的记着羽潮战斗和用枪威胁自己的场景,眼前柔弱文静的少女只是一种假象。

    她的脾气甚至比那三个异种混混还要差。

    严立不知道少女在想些什么,他又不敢擅自开口,只能默默继续与羽潮进行无言的对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保持着姿态而感到酸痛的严立渐渐难以支撑下去,他本能地感到羽潮完全不在意这种无言的沉默。

    他只能选择开口。

    “请问,是你救了我吗?”

    最初的震惊过后,他想起来自己之前的经历。与不明底细的男子战斗,结果连对方都没碰到,反而把自己弄到几近残废。

    既然自己还能活动,且又在治疗室中,那最大可能就是羽潮救了自己。

    默默的承受着对方观察的视线,当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对方的答复。

    “我只是被叫来治疗你的身体。”

    和诊疗室空气一样冷冷的话语。

    听到这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答复,严立移动着酸痛麻痹的身体,看向自己的双脚和右手。

    虽然没有打石膏,但双脚和右手上面缠绕着厚厚的绷带,也是严立之前怪异感觉的原因。

    他尝试活动指尖,拇指在厚厚的绷带下艰难移动着,一阵微微的刺痛从中传来。

    看来自己很幸运的没有变成残废。

    严立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表,上面的时间已经是5号上午10点,自己昏迷了大概2天。

    似乎注意到严立的动作,羽潮开口道:

    “你们会长是在昨天把你家里搬到这里,与我并没有关系,我是在昨晚才来的这里。”

    昨天?我昏迷过去的时候不是3号吗?

    严立有些愕然,但随即就明白过来。

    李天明并没有在电话拨出后就赶来确认情况,大概是在第二天发现自己并没有按时上班才发现自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