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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风头

    面对我的这种情况,乙阙也显得不知所措。

    看到血后我几乎感觉心跳顿了一拍,从小到大我都很少见到血,这就导致了我在看到手上液体的一瞬间感觉眩晕无比,眼前好像又要出现点什么画面一样。

    强烈的恐惧感使得我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不然就要疯掉一般,那只左眼的视线先是被血红刺入,但很快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一下子右眼的视线似乎也开始闪动起来。

    “呜……”

    我抱住了乙阙,心中的无助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我继而努力地把头埋的更深,使得两只眼睛都陷入黑暗好让我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一刻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其实还是一个孩子。

    有的事情就是这么后知后觉,傻的可笑。

    最后我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乙阙一直劝说着让我给他看看我的眼睛,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愧疚和迷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我想起来了我的小命还危在旦夕吧,我终于是把头抬了起来,乙阙则细细地检查起我的左眼,因为刚刚把脸埋得太紧,我尚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就我自己感觉来说,这只眼睛怕不是废了。

    因为它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怎么样?”我压下心中的害怕,强作镇定地问他。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我造成的,不管是不是都…对不起……”他似乎还没有整理好言辞,“只是你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排斥着,它造成的你的失明可能也只是短暂性的……”

    也可能是永久性的。

    我知道他下一句想说这个,但是他最终是没说出口,我也当不知道。

    这个时候其实谁都需要一个心理安慰。

    我张口打算再问些什么,房间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一个如乌鸦般嘶哑刺耳的声音响起:“乙大人,甲大人的鬼卒已经越过边境了,需要做些什么吗?”

    “不用,让他们进来。”乙阙头也不看那边地说。

    “……乙大人,冒昧问一句,那个阳人小孩……”外面的嘶哑的声音顿了顿,犹豫着说。

    “我自有分寸,你退下吧。”乙阙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客气地说。

    外面的声音不再说话,但我感觉到他还站在门外,过了许久,才幽幽传来一声“是……”,声音越来越虚,看样子是走了。

    这下连我都意识到了乙阙这里的下属都懒散不已,甚至连上下卑恭都不放在眼里,但乙阙还是一副对此漫不经心的样子,在仔细检查着我的眼睛。

    他看起来是不紧不慢,我却在听到那个传报鬼的话后开始紧张,当下就压下了恐惧,拍开了他捧着我脸的手,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快点准备准备吧,另外…有可以包扎的东西吗?”

    当下我想的只是一只眼睛似乎远没有一条命重要,其他的都撇在了一旁。

    经我提醒,乙阙也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又跑去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里翻出了一大捧白带子给我裹上左眼止住了血,再三确定我没事后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套衣服,是类似于他穿的这种古代装束让我套上,我问他打算干嘛,他就很直接地说打算送走了替身纸人后带着我跟在后面,直把我送到一个地方先避避风头。

    我问他是哪,他就说是一个在阴间类似于县官的职位的人,其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土地公公。

    “土地公公也会在阴间吗?”我边套上他给的衣服边问道。

    “嗯…也不算,他们所在的地方其实是一些位于阴间和阳间之间的地方,但粗略点说还是阴间……哎其实就是相当于那些传送门在阴间的传送地,只不过是固定的,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你可别想太多,尽管那里没有甲阕的人,但也不是随意进出的,只有在特定时候,比如阳间的那块土地发生了什么或是天师召令才可以进出,必要的时候还要请示本地城隍……”乙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反正我就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我还是出不去。

    对此我也是很没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很快穿好了衣服,衣服有点长,但总归比没有要好,至少现在的我看起来可是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带着替身纸人先下去,一切搞定他们走了之后我再上来接你。”乙阙轻柔地牵起纸人的手,就像牵起一个孩子一样,但在我眼里却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纸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好。”我有些隔应地应了声。

    他冲我一笑,牵着纸人走出了房间,房间里先是笼上了一层青光,随后伴着门的关闭而恢复阴暗。

    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不过之前好像也是一个人,只不过多了只鬼。

    左右看也没什么事干,我就想找面镜子来瞧瞧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放眼整个房间也没见有镜子,我才想起来鬼有没有实体,一般情况下在镜子里是看不到的,哪来的镜子,照个寂寞吗?

    实在是无聊至极的我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想找点什么消消闷。哎,还别说,真让我看到了一排书柜。

    这排书柜隐藏在房间角落的阴影处,本来房间就黑,加上制作书柜的材料同样具有吸光性,所以导致了我一直没有发现它。

    书柜不高,一个成年人就可以够得到顶层,可是于我而言就不同了,不过我也只是随便看看,就随手拿了本书。

    这个书柜上的书似乎都不是原本,都是经过手抄下来的,封面也没有标书名。

    我随意地翻看着,发现这似乎都是一些法术法门什么的,像是乙阙说的“阳间的天师有的玩意儿”,字很少,就算是有也是一些我看不懂的字,零零散散地排布在图的四周,像是讲解或是注释之类的东西。

    跟在老先生那里看的书不同,这些书的内容总让人感觉有些…不一样,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我便看起了书来,试图以此来忘记自己的处境和急促。

    乙阙在下面呆的时间远比想象中的长,知道我已经翻看完两本书他才打开了房间门,他看到我在这看书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被着急所替代:“快走吧,甲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鬼卒已经走远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他的老巢。”

    听见乙阙这么说我就知道没有穿帮,他拉上我就要走,我有意问一下他书的事就站定在原地没有动,谁知他力气太大把我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地上,无奈之下我只好快走几步跟上了他的脚步,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乙阙很快带我穿过了来时的走廊,又以那种怪异的步伐抱着我下了楼梯,出了城门,我几乎只来得及在关门前再看一眼那空旷寥寂的大堂,再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出了建筑群。

    一路上没有再说一句话,乙阙几乎是抱着我跑完了全程,我不清楚形势的严峻,但从他表情看来想来都不会乐观到哪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看来应该是已经过了血槐的边界线,加上眼前的光景模糊了好几次,我也分不清到底走了多远。

    等我的眼前的景物终于从高速移动变成了静止而且乙阙也终于把我放下来了之后,我才意识到脚踏实地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但是强烈的前后速度差很快让我站不住脚,跟刚坐了过山车似的,而且还有点想吐,但苦于太久没有吃东西,根本吐不出来。

    我干呕了几下无果后也不再挣扎了,就由乙阙牵着走向面前不远处的屋子。

    等到终于好受点了,我才抬头开始观察这个我今后不知道要待多久的地方。

    这地方的布局很简单,就是一个小院子加上一个在几个年代前很常见的祖祠样式的屋子,一个不大的厅堂加上左右两间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