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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与黎明

    当我再次睁开眼,岛上森林几乎被黑暗包围,我只有睁大眼睛才能感受到一点模糊的光线。拨开身下的叶子,我探头往树下看去,可能是我爬的太高,因此只有树的躯体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除此之外,下方一片漆黑。已经入夜了。

    我靠在两根树干之间的结合处,什么都没想,就这样静静的发呆。

    一声乌鸦的嘶哑叫声从近处传来,我一个激灵差点从没扶稳树干。很奇怪,怎么一个岛上会有乌鸦,我开始怀疑这里可能不是岛。但也说不通啊,如果我漂流到了陆地,按现代社会的开发发展,怎么可能有野人的存在。这个疑问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下方传来的一阵嗖嗖声打断了我的思想。

    我拨开树叶往下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太黑了,我突然想起刚才被我打死的野人,一阵恐慌感袭上心头,我赶紧把叶子重新遮好。

    声音在树下维持了大概一分钟后,渐行渐远,不多时,森林重归寂静,偶尔还是会有某只讨厌的乌鸦拖着嘶哑的叫声从我上方飞过,惊起我心脏的一点涟漪。

    一阵咕噜声从肚子传来,从出海难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十个小时没进食,肚子开始抗议了。原先狂风暴雨般的各种灾难使我忘却了饥饿,现在重归平静,饥饿感来的特别强烈。

    可是现在四周被黑夜包围,什么都看不清,去哪找吃的。

    我回想起爬这棵树时,在巨大的叶子堆里好像还夹杂着一个个浅黄色的小球,对的,我好像看到了。

    我抱着身边的树干慢慢站了起来,一只手轻轻摸索着上方的叶子。我不敢拨弄下方的叶子,担心会被发现。

    这些叶子的表面很粗糙,摸起来很像稻草的表面,但它没有稻草的那种锋利感,它的边缘很厚实,用手捏的话还有弹性。我轻轻抚摸过一片片树叶,身边的被我摸完了还是没找到果子。我开始延着树干的头部前进。

    我挑选的位置比较好,下方是睡觉的,刚好与上方一根树干呈平行状,我可以扶着上面这根树干慢慢前进,一边摸索着叶子一边前进。

    我站起来摸索着走了大概四五步距离,在两片叶子中央位置终于摸到了圆圆的东西,我知道这就是原先看到的果子,我把果子摘了下来。

    由于天太黑,我只知道它是黄色的,其它一概不知。当我摘到它时,我发现果子大概有皇冠梨那么大,这让有点小激动,我想这足够暂时填饱我肚子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也管不得果子有没有毒了,饿死事大!

    我轻轻咬了一口,一股甜甜的液体从果子内部流到我嘴里,我差点哭出声,实在太好吃了,而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喝这股液体的感觉与平时喝椰子汁一样,它进入嘴里的流动速度与温度还有香味,很像椰子汁,不同的是它有一种奇异的甜味,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新鲜的冰激凌上面撒了零零碎碎的奶白巧克力,然后再把刚摘的荔枝与葡萄塞进冰激凌里面,如此,把它们一口咬进嘴里,细细品味,待下咽之后,再啜上一小口八二年的拉菲,啧啧……(曾经在老板的生日宴会上尝过这两样东西)。

    果子的皮肉部分就相形见拙了,吃起来很像西瓜与苹果的混合味,甜甜的。

    作为一个吃货来说,此时哪管什么中毒不中毒的,不到半分钟就把手里的果子下肚了,顺带着舔了舔嘴唇四周。我重新回到找果子的路上。

    幸运的是在我所站的位置这里有不少这样的果子,它们无一例外不是长在两片叶子中央位置,真是奇怪的长势,奇怪的果子,奇怪的味道。

    六颗下肚,吃饱喝足。我心想如果把这个果子拿到集市去卖,肯定发大财,又能填饱肚子又能解渴,完美的食物。

    好东西不能光吃不存,于是把外套脱下来准备摘一些果子囤着,上方传来一阵嘶嘶声,我拿着衣服的右手僵住了,不会碰到蛇了吧。

    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由于天太黑,我只能靠声音来分辨蛇的位置。它从树的躯体上方下来,声音很响,我猜想是条大蛇,可能是盘旋而下。我对蛇没什么恐惧感,但大蛇还是很有威胁的,如果有毒就可怕了。由于看不到,我又不想让自己太过紧张,因此我尽量往蛇没毒的方向想,这样可以增加胆量。

    声音越来越近,我用外套缠绕在我的右手手臂,准备等它过来用外套绞死它。

    此时,我能感觉到蛇就在我前面的树身盘绕着,它在对面停顿下来了,嘶嘶声消失了,剩下的是我的心跳声和喘气声,以及握紧拳头的嘎吱声。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立着,我的汗水从额头流到我的眼角,我感觉痒痒的难受,但我不敢去擦,生怕惊动了那条蛇,对我发起攻击。

    大约两分钟,也可能五分钟,反正对于我来说很漫长。

    嘶嘶声再次出现,往下方飘去,危险解除了,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我把衣服摆成兜状,轻轻的往果子方向前进,这次我摘果子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再吵到哪位危险的动物,这种心惊胆战的场面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我料想不到的是,遇见野人和这条大蛇只不过是开胃菜,在未来三年时间里,我见识了太多的让人难以置信、恐怖、新颖的事物。这些见识颠覆了世人的认知世界观,同时也在世界掀起一股异潮,不过这是三年后的事了。

    摘好果子后我把它们包在衣服的兜里,再用两只袖子打了个结以防止果子漏出来。我把它挂在了树枝上。

    离黎明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刚才的事还余惊未定,我离开了刚才睡觉的树干,重新爬到另一边。

    我究竟在哪里?这个问题再次出现。神奇的光幕、野人、巨大树叶的树林、从未见过尝过的果子,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能不能活着回家?

    身体里另一个自己插嘴了:“管它什么地方,先努力活下来,才能知道这里是哪里,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知道同事们都到哪去了(或许他们在海滩,或许他们被野人抓住了)”。

    是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想做个糊涂鬼。而且自己的这些发现回家后够吹的了,说不定还能成名人呢,想到这,我不禁有点发笑。

    一股豪油然而生,活着的愿望从未如此强烈,对,活下去。

    我再次躺下,睡意渐渐来临,梦乡等待着我的探访。

    我梦见了小时候调皮的自己,父母来了一场混合双打;我梦见我在老家房子里,与小伙伴们一起看猫和老鼠;我梦见我的发小,我们玩爸爸妈妈的游戏,她当妈我当爸,手里拿个洋娃娃当孩子,我做着断断续续的梦。

    森林某处传来一阵打斗声,我被惊醒;森林某处传来几只鸟的鸣叫声,我被惊醒;森林某处传来动物的呻吟求爱声,我被惊醒。

    可怕的一天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天将是新的开始,现在,静待黎明。

    “不管黑夜多么黑暗,黎明总会到来”,我很喜欢这句话。“不管有多少苦难,黎明来临又是新的开始”。

    叽叽喳喳的鸟语声响遍森林,偶尔从下方土地传来一阵奔跑的颤栗,惊吓得群鸟散去。不久,它们再次聚集,不厌其烦的高歌。

    我在鸟儿的鸣叫声中醒来,睁开眼,星星点点暖黄色的阳光从树叶间隙撒在我脸上,好不舒服。我揉了揉有点胀痛的脑袋,昨晚没睡好,精神总是紧绷着,值得欣慰的是,总算安全度过一晚。

    我慢慢站立起来,一手扶着树干一手伸着懒腰,舒展舒展身体。我朝对面包了果子的衣服走去,睡了一晚,肚子有点饿。

    回头一想,树上不还有果子吗,干嘛要吃打包好的呢,真是睡糊涂了。此时,我抬头往果子方向望去。淡淡的黄色包裹着全身,圆溜溜的很像皇冠梨,我抬手在脑袋上方摘了几个,由于昨天吃的比较多,这次我仅仅吃了两个,果子的味道依旧,美味,让人难忘。

    我把衣服系在自己身上,这模样很像武侠电影里打包出门的武林高手,一手背包一手拿剑,仗剑走天涯。可惜我还差把剑就是江湖大佬了,或许放在树下的那根树枝可以代替,我这样幻想着。

    我拨开身下的叶子,探头往下方望去。零碎的树叶铺满林地,偶尔能看到有些快腐烂的果子掉落在地上,几只松鼠啃着这些果子。其中一只想要把果子带回去,它选了一个个头很大的,这让它十分费劲,它抓起果子后不多久果子又掉了,如此反复着。

    我在树上静静看着这些小松鼠,一丝微笑不自觉的挂在我脸上,好一片安详的景象。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

    我突然想到昨晚打死了一个野人,脑浆与绿色血液混合撒落的场景再次出现,那恐惧的感觉又来了。我在树上思考着究竟要不要下去,下去,可能会碰到野人,不下去,肯定死在树上,昨天那条大蛇虽然没攻击我,但可能这棵树就是它的活动栖息地,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呢。一想到昨晚的对峙我就有点冒冷汗。

    思虑再三,我决定下树,走一步算一步,往森林深处出发。毕竟那些野人现在可能还是在海滩方向,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把包果子的衣服打开,又摘了一些果子放里面,直到放不下,然后系好,重新背上,开始了我的冒险旅途。

    清脆的嘎吱声从脚底下的碎叶传来,松鼠们惊吓的四散逃跑,我看着地上那根沾满血液的树枝,呕吐感渐渐出现,我把视线转移到前方。

    落叶遍地都是,杂乱而枯黄,地面不像树干上那么明亮,巨大的树叶遮蔽了大部分阳光,只有星星点点被散射到地面,使得整片森林呈现一种灰暗的感觉,这样的场景很像《魔戒》里的黑魔法师住地,阴森森的。

    我重新找了一根树枝,因为这是唯一能找到的武器,在这不熟悉的地方,有个防身的武器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林中深处出发。

    一路上都是树木、落叶,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后,我听到一阵轰鸣声。我以为是救援队的直升机来了,激动让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我朝着声音来源奔跑。

    轰鸣声越来越近,温度也低了一些,偶尔还能感觉到有水汽迎面扑来。当我来到声音来源处,救援队的希望破灭令我感到失望,但同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叹不已。

    巨大的水幕自高处倾泻而下,落在下方深潭形成大量朦胧的水汽,这些水汽朝四方散去,隔老远就能感受到,可想而知,它有多么巨大震撼。

    我找了个距离瀑布稍远一些的水潭,挽起裤管,冰凉的水使我一个激灵差点就摔里面。脚底下踩着形状各异的鹅卵石,滑溜溜的,跟按摩一样。一些小鱼苗从我脚边游过,扰动着脚边的水流,带来一点痒痒的舒服感。

    我伸手往水潭里舀了一把,在嘴边轻轻啜了一小口,居然是淡水!如果这是海上的一个岛,有淡水就代表有地下水,那么这个岛应该是非常大的。从海滩来到这里,本就花了很多时间,这至少证实了这里不会很小。不知道这个岛上还有多少奇怪的东西,唉,我倒也不想去关注这个了,只希望救援队可以赶快到来,我只想回家。

    我在水潭旁边喝了一些水,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瀑布右边,有一片树林是从瀑布上方倾斜着延伸下来的,我想我可以顺着这片树林去瀑布那边看看,看看瀑布的来源。而且,在瀑布上方有一段地方是空的,没有长任何东西,或许我可以在那里看清楚这个地方的样貌,毕竟站的高看的远嘛。

    这片树林的倾斜角度还挺大的,我时不时爬着就要抱着一棵树,免得自己滑下去。这里的树林比起原先睡觉的树林就稀疏多了,叶子也很小,看起来很像竹林。地面上有很多奇怪的小鸟,成双成对出现,它们长着翅膀却不会飞。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这样倾斜的地方它们居然跑的飞快,也是厉害了。

    前方是它们矫健的跑动身影,后方是我晃晃悠悠的爬行姿态。

    在我的坚持下,终于,登顶成功。

    就像我在下方看到的那样,瀑布旁边的这块空地确实什么都没有,而且很大,看起来似乎是一块非常非常巨大的石头,被人平整的摆放在这里,供人们欣赏下方美景。

    确实很美,站在这块石头往下方望去。青、红、黄颜色占据了整片大地,这些叶子为这片土地上了一道奇异的色彩,温暖、鲜艳、又带点垂暮的失落。视线最远处可以看到海平面,但很模糊,看来,我处的这个位置已经离海滩非常远了。瀑布下的水潭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静水,它向远方伸展开去,弯弯曲曲,然后在一片密林消失不见,它被隐藏了起来。

    瀑布前方是一条大河,很宽,水很清澈,但是看不到底,估计非常深。河两边同样是树木,我在这里看不到这条河的源头,它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了。

    我延着河道行走,偶尔能看到几朵小花依偎在河道树木身旁,河道边缘非常干净,看不到杂物,应该是水流的关系。河道水流速度很快,如果划船逆行的话,应该要费很大的劲。以这样的速度流动,前方一定有一个巨大的源头,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知道这么多的淡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毕竟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是有野人出现的话,我现在应该去海滩方向寻找同事们了,或许他们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有点担心,想起野人的残暴,我估计,他们肯定凶多吉少。

    我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去和同事们汇合,或许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呢,再说,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测,或者被抓了,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虽然我非常想去探索淡水河流的源头,但人命关天,再怎么说也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都是熟人,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以后良心也难安。

    想罢,我掉头往瀑布方向跑去。

    在接近瀑布大石头的位置时,瀑布下方传来吼叫声,又是那群该死的野人。我弓着身子悄悄向大石头靠近,然后趴在上面,脑袋慢慢往下方探去。

    1、2、3…8个人,八个同事,俩男六女,被捆猪一样的倒绑在八根削直的树木上,每个人由四个野人抬着,由于野人太矮,同事们的屁股时不时地蹭到地上。两边各有一个野人跟着他们走,手里拿着长矛,看样子是用来威胁我的同事们的,以防止他们乱动。他们后面跟着野人群,我估摸着应该有40多个野人,加上前面抬人的,这些野人大概有80多个。

    它们来到我刚才上来瀑布的那片倾斜树林,看样子是要往我这边过来了,我赶紧离开大石头,往河流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