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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品川秘谈

    熟悉的情节又一次上演。

    品川回来的秦万与公主听说七王退兵罗松江北,也一直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向战场方向赶来。

    要说秦万就是与八公主有缘,上天又给了他救岳父大人的机会。

    秦万岂能不知这时候的表现最给自己加分,几个人赶到战场时,八王正被打得狼狈不堪。

    七王带着亲兵杀在前面,看样子恨不得要将自己这个好弟弟手刃。

    这也是上天给的好机会。

    若是在万军阵中,秦万几人的到来就如杯水车薪。

    不过七王爷刚教训了三王公子,自己就得意忘形,冲锋在前。

    要说人就是这样,只笑别人的错误,却看不到相同的错误自己也同时在犯;历史总是反复不变地重复着同样的失败和教训,但是这些亲历者,好像并没有真正得到什么经验。

    秦万知道机会就在那刹那之间。同行的几个人也与他心领神会。

    八公主与章琅几人催马绕到七王后面,骚扰后援,秦万则运足了体内的“权平运气”,一招“日月当空”高高跃起,手中弹子内包裹着十足的真气,如雷光闪电,眨眼间将弹子射入七王爷的右肩。

    战场之上最不该的是仁慈,但是秦万因为前几天失手“杀死”匪首的心理阴影。让他出手避开了七王的要害。

    设想如果他一发打爆七王的脑袋,七王军队一定大乱。八王不但解脱出来,还没准将群龙无首的七王军队击溃。

    但是此刻七王右臂虽然被打废,嘴巴依然可以发号命令,脑袋依然清醒。

    他从前几日匪首逃跑的禀报中知道秦万的厉害,这种超乎常人的能力最能起到足够的威慑力。他几乎是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下令:“全军撤退!”

    人气儿就是这样子的,说起势,一拥而上;说泄气,也是瞬间崩溃。

    七王大军马上派山倒海一般撤退。但是只要七王还在,队形还是紧凑地围着七王展开。

    秦万的这颗弹子因为凝聚了“权平运气”的能量,将七王的整个右臂几乎打飞,七王痛得差点哭爹喊娘,这上头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没有好结果:曾经的自己因为冒头表现被发配东都守灵;爱指导工作的四王爷是所有王爷防范的首选;今早的三王公子送了人头大餐;现在的自己已经半身瘫痪……反观三王一直躲在暗,二王经营秘境也无人发现。既然如此,我还努力个屁眼!’

    人呀,若非吃了大亏不能有改善,若非尝了大苦难品性不能变。

    七王,丢了身体半边,才豁然间通透了一生都没改成的直脾气。

    他这一撤,撤得彻底。

    亲信与七王爷上了钱国的船,那些士兵此刻才瞬间明白,自己成了被丢弃的炮灰。

    于是没等到八王大兵集结再杀到,这些人早已成鸟兽散。

    七王势力耕耘多年,却是在两场一明一暗的战役中被彻底剿灭。

    而三王与八王也损失惨重,八王银甲骑兵几乎全军覆没,王府亲兵折损殆尽,死了杰伦,高手仅剩下两大金刚。三王爷的大公子提前领了便当,府内精锐也是大半伤亡。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

    而更加糟糕的情况才刚刚发生:二王爷的军队已经打到了中都城,莫尔国的铁甲军团已经从西线抵达品川,南部萨拉国的军队这次真的出现在了缅因山。

    内忧外患同时出现,陛下的半百归天还没到,睿国却似乎就要到达大限。

    对这混乱的局面最操心的自然是睿国的皇帝。

    此刻的夜幕低垂,品川的陛下大帐之内,两个人正为此秘密细语。

    “恩人,虽然您早说过天下可能大乱,但是如此生灵涂炭实在是罪大恶极啊。”陛下哭丧着脸,比吃了屎都难看。

    老者叹了口气:“就算没有这此事件,我看到的结果也是天下会有一场混乱。如今民智未开,陛下又太仁慈,你觉得为百姓在谋福利,其实在很多人看来都认为陛下在作秀一般,你可知道越是弱者越对强大有着迷之崇拜。你这种仁慈会让人感觉是懦弱的表现。因此睿国早就成了外族的目标,而内部的各个王爷也自然都不安分。”

    老者说话实在太过直白,要不是陛下从小称他为恩人,也听惯了他这样的说话风格。只要换个人,怕是早把这老头碎尸万段。

    陛下不但没生气,反倒更加自责:“我真是狠不下心来。不过,如果真如恩人预言,一旦我们这个宇宙能够进入第一象限,成为神。那么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复活,人民没有阶级划分,时间静好,远离纷争。而且衣食无忧,可以没有病痛和死亡。正因为我相信这个预言,这些年来才一直暗自酝酿,希望能够等到我半百之日的时候,预言降临在我们这个宇宙之中。”

    老者慢慢地缕着飘然长须,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万年一次的机会难得一见,陛下这种仁慈之君更难得一遇。老夫为此就算拼上身家性命,也要促成这个预言成真。实不相瞒,预言要想成真,除了天下大乱这个问题。最难的地方还有四个。”

    陛下听闻,忙焦急地问道:“还有哪四个?”

    老者道:“首先两个就是具有时间和空间能量源的两人。我们目前推测,认为空间源拥有者的‘仙女’未必愿意放弃自己现在拥有的能力帮助陛下;同样,时间源拥有者‘太后’应该也不想让我们的宇宙跃迁。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因为是既得能力的最大受益者,一旦跃迁,就不会再有万人之上的优越感,所以她们会想方设法阻挡陛下的计划。也正因为如此,几年之前,老夫才与陛下共同在神秘之地演出那场戏来迷惑‘仙女’。如今‘仙女’也的确按照我们预计的那样,煽动北辽与二王进军了中原。只要不出意外,到时候,等到我们准备就绪,只要她二人在秘境出现,我们就可以吸收她们的能量源。所以这两个难点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只是实施起来有很大风险。”

    这两点困难说出来让陛下并不感到意外,他这些年所作的一切,很多都与这二人有关,只是目前出现的情景让他产生了退却,他叹气道:“恩人,为了这两个人,朕三出品川,甚至北辽轻骑都入主了中原,这是否真的正确?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这样做,是不是今日中都城就不会经历这场危机?”

    老者摇摇头:“因果能量源让我知道,一切事物产生是内因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就拿这次中都城危机来说,即便二王不发难,也必然有三王爷和‘太后’会作乱,睿国权力倾轧的现实是内因;与此同时,就算没有‘仙女’出现,睿国四周的隐患也会以其它形式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拥有无限权利的人很难控住内心不断膨胀的欲望,只要出现机会,他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去扩张,毕竟上阵杀敌的不是他们,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用别人的鲜血,实现自己的的梦想,成功则名垂青史,失败也不会失去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似乎又想到另一个担忧,面色有些凝重:“恩人以前也这么说过,的确,朕出兵品川也多少有解决西北隐患,成为一代明君的想法。恩人也说这些是认知有限的结果,而认知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变得更加文明。我们将一切希望都寄托于跃入仙界,认为只要到了仙界,全民的认知都会发生飞跃,只是这个想法只有恩人和朕如此认为,如果是错误的,又怎样得到修正?这是个细思极恐、不能失败只许成功的设想。难道恩人就不怕一旦失败,中土大陆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而到那时,你我作为始作俑者,将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陛下类似的言语已经在最近用不同方式向老者表述,老者却并未表露出烦乱,他如每次一样微笑着,将案前有些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即便没有仙界,陛下所说的情况也会发生;即便没有你我,历史也如螺旋弹簧、在毁灭与重生中周而复始地上升。在我们眼前,一条路是在混乱中实现彻底的跃迁,一条路是畏手畏脚地反复于一次次的循环之中。臣愚笨,只觉得既然有机会升入仙境,何必彷徨与周而复始的循环?”

    陛下追问:“然则仙境一定是好的?”

    老者摇头:“未知不可确定。不过因果关系可以为我们略窥其中道理:若物质极大满足,阶层变成职业,内心充满富足,人们又何必彼此纷争;若生之危机不存,彼此无需禁锢,弱者得到尊重,我们又何必在乎好与坏的定义?”

    老者知道,这些道理即便对于从小到大都听他思想教化的陛下,也很晦涩难懂。他索性不再解释这些,转过话题道:“我这次匆匆赶回来,一则是担心陛下慌乱,二则是给陛下带来两个好消息。”

    陛下听闻次话,心情瞬时舒畅,忙催问好消息是什么。

    老者接着说道:“陛下出兵品川这一年,我加紧了寻找执卷者和取经人的步伐。直到最近才有所收获。而这两个人就是我刚刚说的四个困难中的最后两个。这么多年,我一直寻而未见,因此觉得跃迁第一象限可能越来越难,哪知道是因为时机为到,这次出行,我便找到了答案。”

    “哦?!恩人找到这两个人了?”陛下刚才一筹莫展的表情像水中化开的墨汁渐渐变淡。

    恩人点头道:“陛下可知道近几个月在京城之中,便有声名鹊起的两个人?”

    “恩人说的莫非是章琅·张岁佟和秦万·秦肖奇?”

    “陛下英明,正是此二人。”

    陛下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像是在回想对这两个人的细枝末节的信息。

    恩人继续道:“温酒作诗,百步穿杨的绝技堪称今世奇才。根据因果能量源的指引,我本来一直追查当年西隆毒峰的当事人。不曾想就有了这个新发现。”

    陛下突然想到前些时日因为公主营救秦万的事情,他曾经让缘通调查过秦万的身世,当时缘通也提到了西隆毒峰,于是忙忍不住插话道:“朕有些想不通透,因果能量源为何引导恩人去调查西隆毒峰?”

    老者也疑虑地摇头:“这点我也想不懂,能量源的指引都是潜意识给我信息,并不十分完整,传递的时间也不固定。这次能量源最新给我的信息就仅有西隆毒峰四个字。”

    老者的话让陛下想起缘通曾经怀疑秦万与百兽派有关,缘通曾猜想秦万就是当年袭击西隆毒峰王领头人,于是忙补充道:“朕前些时日曾经派人调查过秦万的来历,很多信息指明他可能与当年的百兽袭杀西隆毒峰王的事情有关联。能量源指引恩人调查西隆毒峰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据说当日袭击之人就是手持弹弓,恩人觉得秦万会不会就是那个跳崖之人?”

    老者摇了摇头:“老朽暗地里见过秦万,他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陛下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几十年前,因为时间差太大,两个人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因此不但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甚至都不可能有直接关联。”

    老者边说边摇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定住了,然后忽然抬高了声调道:“等等,陛下刚刚说当年袭击西隆毒峰之人也是手持弹弓?这么说如果要让这两个人有关联,那么……,天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老者此刻眼镜发出闪亮,如贪婪的守财奴见到了漫山遍野的金银珠宝一样放出炸裂的光芒。

    “恩人可是知道了答案?”陛下闻听此言,神色突然亢奋得两眼冒光。

    老者又问道:“陛下手中可以那秦万所作的诗篇?”

    陛下从案内拿出几张装裱考究的金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被恩人说中了,我喜爱秦公子的几首诗,都叫人写好装裱在这里。”

    老者接过金娟,缓缓展开,一边看着诗句一边努力回忆。少许之后,老者哈哈大笑道:“真是当局者迷,陛下刚才帮老朽打开了疑团。因果能量源曾经告知老朽很多关于四大象限的知识,老朽参悟多年,才了解一二。这诗篇内容与很多年前因果能量源在我头脑中浮现过的内容一样,大概是老朽头脑实在愚笨,导致能量源在我这里无法发挥完全,我能理解的都是一些残片,刚刚看了陛下抄录的这几首诗篇,我才想起曾经关于第二象限的介绍中,出现过一摸一样的。再结合刚刚陛下说的情况,老朽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每次老者说起四大象限的内容,陛下都像听神话故事一样表现得饶有兴致,此刻他忙催问:“恩人快说,是怎样的猜想?”

    老者道:“陛下还记得老朽与陛下描绘过的第二象限吧?那里的人类与我们的世界不同,那里的人没有强大真气和内力,唯有所谓的‘科技’推动社会进步向前。第二象限与我们所在的第四象限都以跃迁至第一象限为最终追求,只不过他们通过一种称为‘科技’的能力作为突破点,而我们通过真气的修炼。本来这两个象限内的世界都存在无限的平行宇宙,这些平行宇宙之间无法互相穿越。但是每隔万年,当代表四大象限的能量源离开自己所在的象限,突然出现在其中的一个象限内时,就会出现时空漪涟,出现不同象限和平行宇宙间穿越的可能。”

    老者顿了一下,缓了口气继续道:“老朽猜想这取经人,也就是秦万,很可能是从第二象限的世界中穿越而来,而穿越时造成的时空漪涟扰乱了西隆毒峰那片空间,使得穿越过来的取经人阴差阳错地附体到当年那个跳崖的带头人。从而具备了穿越者的思维和带头人的能力和躯体。虽然穿越发生在一瞬间,但是在我们世间可能就是几十年,正因为如此,秦万依然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也正因为如此,因果能量源突然给了我这个指示,让我从西隆毒峰开始入手。那日我在闹市找到那个西隆毒峰的新掌门,同时遇到了秦万这个人。这完全符合因果源提示的逻辑,因果循环,从因推到果,从果寻找因。”老者说到此,眼中神采奕奕,发出希望的光芒,如同指引陛下继续前行的灯塔。

    陛下果然遵循了老者的指引:“怪不得他的诗篇完全不像我们这个时代的风格与想象,简直突破了我们想象的上限。秦万让朕觉得惊为天人,原来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是第二象限所在的世界的名家之作,当然超脱凡人。”老者说到这里,脸上笑出了花,然后又点点头道:“这件事陛下心理知道就可,且不要与他人言。这孩子非常聪明,我听说做这些诗歌之时很多也是情非所愿。”

    陛下心领神会,也笑道:“窃书不算偷,人家写得好,借鉴也无妨。这么说,秦万就是取经人喽?”

    老者道:“的确如此,他符合因果能量源对取经人的所有判断。现在就剩下一个执卷者还不能确认。但是此次我跟踪秦万追拿匪首,觉得他身旁的伙伴章琅,很可能就是执卷者身份。”

    陛下疑问:“恩人如何判断?”

    “执卷者应该有一张万年羊皮卷,而我多方打听,听闻这位章岁佟就曾向八王敬献过一张羊皮卷。而他的身份又是辰国的迷踪左使,与预言中所说‘执卷者于群山之间,修密宗学派’的说法颇为一致。”

    陛下听闻,一直丑橘一样的脸总算松散开来。

    老者又道:“到时候,只要在陛下半百之年之前,让四大能量源齐聚秘境之内,再让取经人调用体内真气打开羊皮卷,由执卷者读出咒语,四大能量源就能发挥作用,将我们这个宇宙跳跃到第一象限。”老者此刻再说出这些话时,比起前几次已经显得轻松一些。

    陛下悬着的心有了着落,才忽然感觉到身体异常的疲惫。

    他仰面倒向卧榻内,像繁重劳作后休息的人:“太好了,这些天来朕一直寝食难安,今日得恩人讲解,总算落下了心中重担。既然如此,就按恩人的计划进行吧。”

    老者见陛下有些累,又说了几句话就退出了大帐之外。

    缘通随后从帐外走了进来:“陛下您吃些点心吧,这几天陛下都没有好好吃口饭,陛下龙体安康第一啊。”缘通一边说这一边给陛下递上甜点。

    陛下的内心放下压力后,的确觉得又累又饿,他将缘通递上的点心吃了个精光,肚子里的饿意已经消失不见。

    缘通是陛下最心腹的人,不过即便如此,关于秘境的事情他也只是略知一二。陛下并非特意对他隐瞒,倒是缘通每次都刻意回避。

    因为他觉得此事太过重大,即便是作为陛下亲信的自己,也最好避嫌。

    而至于像鼓铎二护卫之流,就只知道秘境为陛下之禁地,除此之外绝不知其它信息了。

    缘通又给陛下倒上一盏热茶:“奴才见陛下现在气色好了很多,想来是恩人给陛下带来了好消息。陛下洪福齐天,每次遇到困难都会柳暗花明。依奴才看,陛下以后再遇到烦心的事儿啊,就先等一等,自然有贵人帮陛下解决。这样陛下也不必愁得几天吃不下饭。”缘通一边将热气腾腾的茶递给陛下,一边用安慰的语言驱散着陛下心灵的疲倦。

    陛下喝了口茶,胃里的饱腹感和茶水的温暖瞬间让他头有些晕,他面露倦意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朕知道你的一片苦心。只是有些事,实在是不想不行啊。即便知道没用,也无法将它从心里驱散。”

    陛下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道:“缘通啊,朕还需你回趟秘境,李公公一个人回去朕终究是不放心。如果太后知道我和恩人的计划,一定会出面干预,我不想事情到了最后反倒出现问题。”

    缘通道:“现在李公公和鼓铎二护卫都在秘境,就算天下七绝的任何一个人也无法打败他们三人的联手,陛下身边就剩下我一个人,若是我再离开,谁来保卫陛下安危?”

    陛下思索片刻,斩钉截铁道:“无妨!你上次帮朕安排的那场自导自演的袭营已经让守护的兵将接受了教训,更何况这门帘子朕挂了快半年,就是让他们对朕的安危大事形成心理阴影。为此朕大冬天差点冻成‘冰熊’。朕倒是觉得现在就算没人防护朕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这里内有皇城禁卫军,外有银骑,朕不需要你担心。”

    缘通见陛下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正要领命出去。

    陛下复又挥手招他近前,低声耳语道:“你到了中都城,记得这么办……”

    当天夜里,缘通骑着一匹黑马,一身黑衣,像一个鬼影,从品川高原一路向东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