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了悟
张宗宝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犬，一直在搜索王闿运的信息。
你可以说他执着，或者固执。
但他就是这么干的。
直到他顺着《络经》找到王真。
他以为王真作为王闿运的儿子，两人必定有联系，但他再一次低估了王闿运。
他想象着王闿运在远处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这头不及格的猎犬，嘲笑自己常常碰一鼻子灰。
也许王闿运连嘲笑都会省去，因为自己根本不配。
自己这样一个在第六境卡了十多年的废物，怎会引起一个素人王的注意。
张宗宝越想越绝望。
他面露凶光，看着眼前的王真，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就像王闿运在那嘲笑自己一样。
“张叔，你可别搞错对象，我可不是我父亲。”
“我是王真啊，张叔。”
“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啊，别赖到我身上啊。”
王真意识到不妙，他只想撇清关系。
这样的一个父亲，他甚至都记不清他的样子。
如果不是张宗宝提起，他甚至都懒得去想他。
……
张宗宝就像一个突然暴走的罗汉。
王真吓得连连退缩。
是的，张宗宝窝了十多年的火终于找了个比较合适的对象可以发泄一下。
因为不管怎么样，王真都是王闿运的儿子。
如果王闿运是条恶龙，那么王真就是条小恶龙。
谁也无法否认这层关系。
张宗宝憎恨当年王闿运设计陷害金钟寺一门。后山惨叫的声音还历历在耳，数十条无辜的生命就那样惨遭毒手，他们就像这金钟寺，十年过去依然未能沉冤昭雪。
他厌恶当年王闿运为修炼功法不择手段，害死了美丽善良的纳兰宓。
他不齿当年的王闿运为了活下去，与噬渊的魔兵为伍。
他嫉妒当年的王闿运，这么一个下流胚子，道德上满是污点的人居然还能练成自己无法企及的功法。
他悔恨当年与这样一个人为伍，居然还跟着他一起学气功。
呸，呸，呸！
张宗宝十多年的无名火，加入了憎恨，厌恶，不齿，嫉妒和悔恨，威力十足，一招毙命。
王真蜷缩成一团。
像只可怜巴巴，待宰的狗。
没错，这就叫父债子还。王闿运，我拿你没办法，那我就拿你儿子开刀。
哈……哈……哈……
张宗宝狞笑着，自我安慰道。
红红的火光中，他的身影被拉的扭曲，巨大，悠长……
“我知道你父亲不可能在这里，那我就拿你，他的儿子的血，来祭奠这座庙宇，祭奠惨死于你父亲手里的那些冤魂。”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亲，怪你的命不好。”
张宗宝是突破第六境的气功强者，他想杀王真这样一个农民小伙，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更何况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这么多理由。
就在他决定做最后一击的时候，殿外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噹……噹……噹……
金钟寺的钟声响起，那声音悠远绵长，就像来自天国。
张宗宝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双手合十，面向佛祖低头祈祷。
听见钟声便祈祷，这是金钟寺的日常，是多年养成的条件反射。
张宗宝的整个青少年都在这里度过，这点自然难以磨灭。
这难道是天意？
佛祖在上，这难道是您的指引？
更何况张宗宝本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他渐渐放下了执念。
一切风轻云淡。
当他再次看王真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王闿运的影子……他看到的是纳兰宓，一个苦命的女人。
王真被吓得不轻，但他毕竟是一个胆肥的农民小伙。
“王叔，你放心，将来我见到我父亲，我会代你像他问个明白的。”
先保命再说，谁知道我那坑儿子的爹在哪里。
将来碰上了，将来再说。
张宗宝追查王闿运这么多年，是一种执念在支撑着他。
那就是他代表着正义，他代表着因果，他代表着命运。
即便他没有王闿运聪明，没有他有手段，没有他那么高的成就。
但他张宗宝依然可以审判他。
而不是向他屈服。
就在钟声响起的那刻，张宗宝悟了，他心中的执念也随风飘远，就像那钟声一样。
也许芸芸众生谁都不需要谁的审判，谁也没资格审判谁。
一切自有天道。
阿弥陀佛。
一旁的王真看张宗宝拜佛拜的那么虔诚，他也跪在地上，假模假式地拜起来。
他希望佛祖老人家保佑他逃过这次劫难。
他还这么年轻，他可不想死。
他手上还有这么多金子，他就更不想死。
他还有别人打的欠条，他就无论如何也想死。
他对佛祖许愿，只要这次能保住小命，他愿意拿出一万两，不，两万两黄金，来重修金钟寺，为佛祖重塑金身。
他哪里知道，其实在他祈祷许愿之前，佛祖已经做了一切。
佛祖不图回报，只验因果。
这时张宗宝一跃而起，使用功法将王真整个人提溜起来……没等王真明白怎么回事，一股暖流便流遍他的全身。
王真感到全身上下气血飞速运转，五脏六腑燥热难耐，丹田处就像开了炼丹炉，熊熊烈火烧个不停。
片刻之后，五脏六腑又奇寒难忍，丹田处就像开了冰窟窿，凛凛寒气吹个不停。
再过片刻，五脏六腑如沐春风，丹田处就像开了春江水，涓涓细流又是江南绿。
又过了片刻，五脏六腑饱满圆润，丹田处就像开了大粮仓，五谷丰登多硕果。
……
原来张宗宝悟了道，便不想跟尘世再有半点瓜葛。
特别是一身的气功，这些本来是拜王闿运所赐。
即得王家便还王家，算是清清白白，两不相欠。
“我已将我半生所学，所有的功法都传给了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以你父亲为戒，多结善缘。”
张宗宝顷刻间身心俱疲，瘫倒在地，原本乌黑的须发也都化成了银丝万缕，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几十岁。
王真突然感到身体里有了无穷的力量，特别是丹田处有一股精纯的气团在左突右撞。
这么说我成了武林高手啦？
就这么简单？
刚刚还是农民小伙一枚。
立马就成了境州一霸？
这尼玛的，幸福来的猝不及防啊。
……
张宗宝稍微调息片刻，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
“你先别急着高兴。由于你身体基础太差，我传给你的气功与你的身体并未完全融合。还需要你每日勤加调理。不然，强横的气功会冲乱你的气脉，轻则残疾，重则毙命。切记！”
张宗宝便将一套完整的调理的口诀和功法教给了王真。
王真自然不敢怠慢，专心致志地学了起来。
一番调理之后，果然好了不少，丹田处的异动也基本控制住。
“张叔，你是个好人。”
王真忍不住夸赞道。
几十年的功力都传给我，即便亲爹也没这么疼儿子的。
特别是自己那爹，都不兴说他。只知道一个人练得天下无敌，对儿子们却不管不顾。
“张宗宝尘缘已了，世间再没有张宗宝这个人。”
“佛祖在上，弟子了悟在此发下宏愿，将用后半生来重修金钟寺，为您重塑金身……”
张宗宝成了了悟。
王真也准备重回府城，他将正是开始他的气功学徒生涯。
临行前，王真将两万两黄金的金票偷偷塞到了悟大师的行囊中。
这是他对佛祖的许诺，也是他对父亲所作所为的救赎。
你可以说他执着，或者固执。
但他就是这么干的。
直到他顺着《络经》找到王真。
他以为王真作为王闿运的儿子，两人必定有联系，但他再一次低估了王闿运。
他想象着王闿运在远处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这头不及格的猎犬，嘲笑自己常常碰一鼻子灰。
也许王闿运连嘲笑都会省去，因为自己根本不配。
自己这样一个在第六境卡了十多年的废物，怎会引起一个素人王的注意。
张宗宝越想越绝望。
他面露凶光，看着眼前的王真，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就像王闿运在那嘲笑自己一样。
“张叔，你可别搞错对象，我可不是我父亲。”
“我是王真啊，张叔。”
“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啊，别赖到我身上啊。”
王真意识到不妙，他只想撇清关系。
这样的一个父亲，他甚至都记不清他的样子。
如果不是张宗宝提起，他甚至都懒得去想他。
……
张宗宝就像一个突然暴走的罗汉。
王真吓得连连退缩。
是的，张宗宝窝了十多年的火终于找了个比较合适的对象可以发泄一下。
因为不管怎么样，王真都是王闿运的儿子。
如果王闿运是条恶龙，那么王真就是条小恶龙。
谁也无法否认这层关系。
张宗宝憎恨当年王闿运设计陷害金钟寺一门。后山惨叫的声音还历历在耳，数十条无辜的生命就那样惨遭毒手，他们就像这金钟寺，十年过去依然未能沉冤昭雪。
他厌恶当年王闿运为修炼功法不择手段，害死了美丽善良的纳兰宓。
他不齿当年的王闿运为了活下去，与噬渊的魔兵为伍。
他嫉妒当年的王闿运，这么一个下流胚子，道德上满是污点的人居然还能练成自己无法企及的功法。
他悔恨当年与这样一个人为伍，居然还跟着他一起学气功。
呸，呸，呸！
张宗宝十多年的无名火，加入了憎恨，厌恶，不齿，嫉妒和悔恨，威力十足，一招毙命。
王真蜷缩成一团。
像只可怜巴巴，待宰的狗。
没错，这就叫父债子还。王闿运，我拿你没办法，那我就拿你儿子开刀。
哈……哈……哈……
张宗宝狞笑着，自我安慰道。
红红的火光中，他的身影被拉的扭曲，巨大，悠长……
“我知道你父亲不可能在这里，那我就拿你，他的儿子的血，来祭奠这座庙宇，祭奠惨死于你父亲手里的那些冤魂。”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亲，怪你的命不好。”
张宗宝是突破第六境的气功强者，他想杀王真这样一个农民小伙，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更何况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这么多理由。
就在他决定做最后一击的时候，殿外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噹……噹……噹……
金钟寺的钟声响起，那声音悠远绵长，就像来自天国。
张宗宝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双手合十，面向佛祖低头祈祷。
听见钟声便祈祷，这是金钟寺的日常，是多年养成的条件反射。
张宗宝的整个青少年都在这里度过，这点自然难以磨灭。
这难道是天意？
佛祖在上，这难道是您的指引？
更何况张宗宝本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他渐渐放下了执念。
一切风轻云淡。
当他再次看王真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王闿运的影子……他看到的是纳兰宓，一个苦命的女人。
王真被吓得不轻，但他毕竟是一个胆肥的农民小伙。
“王叔，你放心，将来我见到我父亲，我会代你像他问个明白的。”
先保命再说，谁知道我那坑儿子的爹在哪里。
将来碰上了，将来再说。
张宗宝追查王闿运这么多年，是一种执念在支撑着他。
那就是他代表着正义，他代表着因果，他代表着命运。
即便他没有王闿运聪明，没有他有手段，没有他那么高的成就。
但他张宗宝依然可以审判他。
而不是向他屈服。
就在钟声响起的那刻，张宗宝悟了，他心中的执念也随风飘远，就像那钟声一样。
也许芸芸众生谁都不需要谁的审判，谁也没资格审判谁。
一切自有天道。
阿弥陀佛。
一旁的王真看张宗宝拜佛拜的那么虔诚，他也跪在地上，假模假式地拜起来。
他希望佛祖老人家保佑他逃过这次劫难。
他还这么年轻，他可不想死。
他手上还有这么多金子，他就更不想死。
他还有别人打的欠条，他就无论如何也想死。
他对佛祖许愿，只要这次能保住小命，他愿意拿出一万两，不，两万两黄金，来重修金钟寺，为佛祖重塑金身。
他哪里知道，其实在他祈祷许愿之前，佛祖已经做了一切。
佛祖不图回报，只验因果。
这时张宗宝一跃而起，使用功法将王真整个人提溜起来……没等王真明白怎么回事，一股暖流便流遍他的全身。
王真感到全身上下气血飞速运转，五脏六腑燥热难耐，丹田处就像开了炼丹炉，熊熊烈火烧个不停。
片刻之后，五脏六腑又奇寒难忍，丹田处就像开了冰窟窿，凛凛寒气吹个不停。
再过片刻，五脏六腑如沐春风，丹田处就像开了春江水，涓涓细流又是江南绿。
又过了片刻，五脏六腑饱满圆润，丹田处就像开了大粮仓，五谷丰登多硕果。
……
原来张宗宝悟了道，便不想跟尘世再有半点瓜葛。
特别是一身的气功，这些本来是拜王闿运所赐。
即得王家便还王家，算是清清白白，两不相欠。
“我已将我半生所学，所有的功法都传给了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以你父亲为戒，多结善缘。”
张宗宝顷刻间身心俱疲，瘫倒在地，原本乌黑的须发也都化成了银丝万缕，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几十岁。
王真突然感到身体里有了无穷的力量，特别是丹田处有一股精纯的气团在左突右撞。
这么说我成了武林高手啦？
就这么简单？
刚刚还是农民小伙一枚。
立马就成了境州一霸？
这尼玛的，幸福来的猝不及防啊。
……
张宗宝稍微调息片刻，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
“你先别急着高兴。由于你身体基础太差，我传给你的气功与你的身体并未完全融合。还需要你每日勤加调理。不然，强横的气功会冲乱你的气脉，轻则残疾，重则毙命。切记！”
张宗宝便将一套完整的调理的口诀和功法教给了王真。
王真自然不敢怠慢，专心致志地学了起来。
一番调理之后，果然好了不少，丹田处的异动也基本控制住。
“张叔，你是个好人。”
王真忍不住夸赞道。
几十年的功力都传给我，即便亲爹也没这么疼儿子的。
特别是自己那爹，都不兴说他。只知道一个人练得天下无敌，对儿子们却不管不顾。
“张宗宝尘缘已了，世间再没有张宗宝这个人。”
“佛祖在上，弟子了悟在此发下宏愿，将用后半生来重修金钟寺，为您重塑金身……”
张宗宝成了了悟。
王真也准备重回府城，他将正是开始他的气功学徒生涯。
临行前，王真将两万两黄金的金票偷偷塞到了悟大师的行囊中。
这是他对佛祖的许诺，也是他对父亲所作所为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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