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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农民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这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午后,在一片金黄色麦田里,一个瘦弱的少年将手中的镰刀随手丢到一边,

    他望着不远处的割麦人,不禁幽幽地念起了古诗。

    他的名字叫王真,是一名不合格的穿越者。

    因为作为一个农民,他似乎并不喜爱他的工作。

    穿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样为整个宇宙发光发热。

    这是穿越者最基本的觉悟。

    王真在穿越前,也曾慷慨激昂地喧过誓:“我是穿越者一口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去他娘的砖,我可不想当农民。

    张真哭喊着。

    “哥,吃饭了!”

    这时一个小男孩担着一罐水和一大碗面条过来了。

    这是王真这个世界的弟弟,叫王盛,才十岁,却看起来少年老成,做事一板一眼。

    “哥,你最近是不是病了。怎么下地干不了什么活啊。”

    王盛望着没割几茬的麦地,困惑地说道。

    因为在王盛的印象里,他哥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种田能手。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农都忍不住夸赞的俊后生。

    可最这些天他哥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这麦子又不会长脚跑了,早一天晚一天割有什么关系?”

    王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都打听了,这两天村里的碾米场正好空出来。咱们把麦子割了,顺手就能打了,这多好。”

    王盛一边解释一边把面递给他哥。

    “好是好,可是这天太热了,我身上的皮都晒破了,不如等哪天凉快了再干也不迟。”

    王真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商量道。

    王盛也只得摇摇头。

    从前所有事都是大哥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只管做就行了,所以习惯了服从。这会即便大哥变得有些不靠谱,他也无可奈何。

    吃完午饭,王真嘴里叼根麦秸秆,哈欠连天,找了棵歪脖树躺了下去,打算先睡个午觉。

    “哥,家里的粮缸已经见底了。这茬麦子再不割就烂在地里了,到时候咱们吃啥?”

    王盛说完,便走到麦地里,左手拢了一把麦子,右手就着镰刀“嚓嚓”地割了起来。

    眼见弟弟身先士卒了,王真这个做大哥的再不行动真是不好意思了。

    于是兄弟俩顶着夏日炎炎,硬是把两亩地麦子给割完了。

    王真本是个瘦麻杆,这下折腾的腰都快断了。

    兄弟俩吃完晚饭,躺在破凉席上,摇着个破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弟啊,咱们真不能这样下去了。这个世界除了种地就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

    “哥,这问题你最近都快问了一百遍了。咱们这寻常人家,除了种地还能干啥?再说,这老百姓种地本就是天经地义呀。”

    王真一听,这小小年纪说的话怎么跟七老八十的一样,暮气沉沉的。

    就不能给哥一点希望!

    “我是说,咱们可以做做小生意啊,或者去拜师学艺什么的。”

    “别瞎想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把地里的麦子挑回来。我听说这几天会有大雨,好不容易收回的麦子别泡了。”

    王盛说着说着竟迷迷糊糊睡着了,今天实在是累到了。

    “这小屁孩,怎么尽是麦子,地的,就不能想点其他的。看来得好好教教他。”

    王真自言自语,也很快睡着了。

    ……

    这天夜里,王真做了个梦,他来到一处太虚幻境。

    那幻境虚无缥缈,他就像一粒烟尘一样漂浮其间。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古铜色金属球,球上刻着一些古朴的纹饰。

    王真忍不住去触碰那个金属球,结果金属球变成了三张卡牌。三张卡牌不停地旋转闪烁。

    王真试着点了一下中间那张卡牌,那张卡牌随即消失了,一把短刀竟落在了他的手中。

    王真仔细看了看那把短刀,刀身上既没有精美的纹饰,也没有镶嵌玛瑙珠宝,十分普通。

    王真感觉这刀毫无价值,便将那短刀向着虚空深处扔去。他还想着继续点剩余的两张卡牌,希望能出点好东西。

    可是剩下的两张卡牌根本触发不了,王真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难道每次只能点开一张?

    王真猜想。

    正在这时候,那把短刀又再次回到了王真的手中。

    这算怎么回事,还不许瞎扔东西,怕砸到花花草草?

    王真试着又扔了一次,可那刀依然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

    一阵剧烈的摇晃让王真从睡梦中醒来。

    原来是弟弟王盛在叫他起床。

    王真揉着迷糊糊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天都没亮啊,又想倒头就睡。

    结果被弟弟拦着了,他手里正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臊子面。

    王真二话不说,跳起来抢过面便噗嗤噗嗤地吃了起来。

    “乘早上凉快,赶紧去吧麦子挑回来。”

    王盛一边收拾农具一边对王真说道。

    王真赖不过弟弟,只得像个牵线木偶一般提着两捆草绳跟在弟弟后面。

    此时东方已经撒亮,清晨的露珠打湿了兄弟俩的草鞋。

    农民们需要在麦子尚未完全熟透之前将其连秸秆一起割到地里。因为如果熟透了,麦粒就会轻易撒到地里。这就是王盛说的烂到地里。

    兄弟俩来到自家麦地里,昨天割好的麦子一排排整齐地躺在地上,晶莹的露珠在麦穗上闪动,就像珍贵的钻石一样。

    王盛利索地将手里的草绳捆解开,取出一根,拉直,平铺在地上,然后抱起一茬麦子齐腰放在草绳上。如此反复,直到麦子堆得差不多了,便将草绳两头拉紧,将中间的麦子捆起来。

    这就是麦捆。

    挑麦捆的是一种专门的扁担,比普通扁担硬且长,两头尖尖的。

    俗称“冲担”。

    王真用这冲担,一头冲一捆麦子,然后架到肩上,起身,只觉得肩膀勒的生疼。

    幸亏这世的王真习惯了干这些农活,身体素质还行,不然根本就担不动这上百斤的担子。

    王真就这样一担担将地里的麦子挑到村东头的碾米场上。

    然后再次将那些麦捆解开,平摊到碾米场上晒两日。

    待晒透了,就用牲畜拉的石碾子在碾米场上反复的碾压,直到麦穗上的麦粒都被碾下来。

    然后将去了麦粒的麦秸秆收起来,堆成了一个麦垛,留着过冬给家里牲畜吃。

    碾下来的麦粒会被收集起来,进行多次去杂质,然后装进袋子里储存起来。

    这些干净的麦粒便可以拿到磨台上磨成面粉。

    话说王真正在挑麦子,突然听到村长张大爷在远远打招呼。

    “鼎门派人来收租了,正在你家院里等着呢。”

    王真揩了揩脸上污浊的汗水,抖了抖身上粘的草渣滓,便回自家院里。

    只见院里有几个官府公差和一个穿便装的账房先生。

    “见过各位官爷。”王真上前拜到。

    “你是王真把,你们家已经好几年没交租子了。我们来核实一下。”账房先生指着账本说道。

    “我家还差多少租子?”

    “一共是9斛。”

    9斛,每斛50斤,那就是450斤啊!

    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存粮,外面麦子亩产不过200斤,两亩地顶破天才产400斤小麦。

    不吃不喝也没有450斤的粮可交啊。

    这就是古代农民的现实,一年交不上租子,便年年交不上,因为粮食产量基本固定,遇到灾荒年,只会少不会多。

    最后只有破产卖地,变成佃户,给别人家打长工。

    王真连忙招呼着给官差们上茶,其实就是一碗白开水。官差们一脸嫌弃,谁都没喝。

    “这租子可否再缓缓,真的没办法。”王真央求道,就差没跪下了。

    “我们也是当差的,要跟上面交待,你们家已经欠得太多了。”

    账房随即拿出事先拟好的卖地协议给王真按个手印走走程序。

    两亩地就这样极为廉价地收走了。

    王真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了,你家墙上挂的那把刀造型挺奇怪的。咱们镇上有个李财主专门收这种怪刀,说不定拿到他那去能卖几两银子。”

    账房先生临走前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