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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梦灵(一)

    东风最近的生意有些惨淡,不知道是不是他捉妖师的名头太盛,最近居然都没有妖邪作乱了。

    一连一个月连点香油钱都没赚到。他倒本来也没太在意,不想独孤笙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一身伤。

    当时凌波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他就觉得心里堵的厉害。帮着把独孤笙送进了房间,他就转身离开去寂静处冷静了。

    那样的关心,让他觉得格外刺眼。凌波好像还没有对他那么好过呢,嫉妒加吃醋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他在外面吹了半夜的凉风,烦躁丝毫未减。

    随意的进了一家酒肆,要了烈酒。唤了鹤渡出来陪他喝酒,消消心底的烦闷,他知道现在的凌波肯定在独孤笙旁边寸步不离。

    就觉得心底像是在尖锐的刺了又刺,打开酒坛,闷声就灌了下去。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些情绪像是生了脚,如影随形,他忙碌的时候,便不会记得,可他要是不忙了,看见那个喜欢的人,就会难以抑制的悲伤。

    酒壶见了底,他却半点醉意也无。脑海里是她担忧焦急的样子,她的那声阿笙,在他心底尖锐的扎了一根刺,扎的生疼。

    “东风,别喝了,这样会醉的,”鹤渡看不过去,夺过了酒杯。东风笑了笑,拿过旁边的酒坛。

    就径直灌了下去,他心底太多的烦闷,想要释放又无处释放,他只能隐藏起所有的爱,可是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好,他就会整颗心都像撕裂一般。

    一遍遍的警告自己她失忆了,可是若是自己也失忆,或许就不会一个人难过,一个人煎熬。那些快乐,痛苦都只有他记得,而她一张白纸,却有无限可能。

    “你说我要是告诉她,她是妖精,她会不会笑我疯了,”他已经醉的厉害了,鹤渡和他对饮,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听他唠叨。

    偶尔嘲讽几句,鹤渡想或许是酒醉了就容易伤心。他的心,竟然也有些痛。只是他不知,那牵绊从何而来。

    “你要告诉她,你就是个傻子,”鹤渡嘿嘿笑着,东风噙了泪,醉眼朦胧的望着外面的月光。

    虚幻而不真实。

    “我是个傻子,所以才会找了她千年。一个人记得,一个人留恋,一个人找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绝望。

    “你欠她的,她若是今生选择了别人,那也只能是有缘无分。”忽然就静止了,东风闷头喝酒,连扯唇的力气都没有。

    “她爱谁我不知,我只知道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东风低低的落下一句,他的梦里是她的身影,心上是她的人。

    “爱是什么?”鹤渡突然的发问,两个人都怔了。碰了酒坛,对着夜色一饮而尽。醉到浑浑噩噩,醉到人事不省。

    他就那样和鹤渡随意的倒在山坡上,身边的酒撒了一地。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念念不忘的唤着凌波。

    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蓝色梦幻编织的网,种满了蓝色的曼殊沙华。他看见花园中有一位女子藏在花心里,微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

    他走近了,那女子起身抬眸,他后退了一步,糯糯的叫了一声“凌波,”她穿着水蓝色的衣裙,挽着水蓝色的发带。

    等到他的手触碰到花蕾,那花蕾就枯萎凋谢了,伸手抓住那蓝色的衣裙,结果只抓到了一堆泡沫,

    那个女子消失了,他四处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凌波的下落。迷失在大片的曼殊沙华里,忽然一只萤火虫点亮了星空。

    他顺着光影往前,只看见在高高的悬崖上临风站着一位蓝色衣裙的女子,她转头冲他笑。

    东风迷茫的跟了过去,想要抓住她。可是她太滑了,他根本触碰不到凌波的衣角。他望着下面的森森悬崖,忽然就一跃而入。

    那蓝衣女子不知从何处出现,将他托在巨大的花瓣里,带着他重回悬崖之上,躺在蓝色的曼殊沙华里。

    东风扭头看见那魂牵梦萦的女子,心头的委屈与心酸都涌上了心头,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凌波。”

    “凌波,凌波,凌波。”他一连叫了好几声,那女子都答应了,她媚眼如丝,轻轻扣着他的头,低头去寻他的唇。

    东风突然就推开了她,“你不是她,你是谁?”他虽然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已经稍微有了些许理智。

    “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那妖忽然就恢复了本来的柔媚声线,笑嘻嘻的道。

    东风抬手,想要治妖于死地,那妖就笑了,变成凌波的样子在他身边盘旋。

    “你要再杀我一次吗?你动手呀,我愿意死在你手上。”他忽然就无力的垂下双手。

    那些过往撕裂开来,像是伤口撒了盐。梦还在继续,他已然没了办法,过了许久他才道,“既然我杀了你,那我还你便是,”长剑从他胸口穿过。

    他带着笑,跌入尘埃。

    梦醒了,他揉了揉宿醉的额头,撕裂的厉害。

    摇摇晃晃的开门,却看见凌波已经打好了热水往隔壁送,门轻轻掩上,眼底是不可见的伤。

    他忽然就不想出门,重新躺在床上,浑身没了力气。去见他们恩爱吗?他自问没有那么大度。

    “别多想了,你昨天醉的那么厉害,这会儿本来就头疼,再去惹自己心烦,何必呢,”鹤渡宽慰道,他知道东风心底的伤,也明白他心底的难过。

    事已至此,对谁也都是伤害,情之一事无对错,只是心中苦,无人知。

    “只是想释放一次,最近累了。”东风有些疲惫的重新躺了回去,他觉得没有什么精神。

    “今日我休息,你要是想玩,自己出去玩,别暴露身份就行。”东风懒懒的道,鹤渡也打了个哈欠,“我还是去补觉吧。”

    二人再无话,安心入眠。东风心思烦乱,没了酒,倒是也少了睡意。他望着这里的房间,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空旷。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小哥哥,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