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侠女不侠
初秋，合雍城郊。
一条轻盈的身影敏捷地穿梭在密林之中，如潜龙在水，只见其影不见其面。
直至夜幕降临，光线混昧时，人影才一跃落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人影站定，就着一点天上洒下的月光，能看得清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
“总算是甩掉了。”女子捶了锤肩膀，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往日跟踪她的人，既有寻仇的，也有报恩的。
但不管是哪种，孟清颜都不喜欢被人缠着不放。
她跑了大半日没歇息，现在脚一着地，脑一放松，顿时就来了困意。
还没等她完全沉入梦乡，就听到远处传来凄厉的呼救声。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孟清颜眼眸未睁，但神识早已清醒。
以她的经验判断，呼救的人离自己不过三里。
救还是不救？
江湖上人人都说青岩山出了个武功绝顶的侠女，孟清颜，可她本人并无意当什么锄强扶弱的侠女。
她学武也只是为了更加方便行走江湖，偶尔出手救人也是全凭自己心情。
当侠女有什么好呢？
救人之后有人对她感恩戴德，自然也就有人视她为眼中钉。
好在她一直孤身一人，除了会被人追踪不得安宁外，倒是没有别的软肋。
但只光不得安宁这一样，对她来说代价就足够大了。
“娘亲，娘亲，谁来救救我娘亲......”
正当孟清颜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歇息时，稚嫩的孩童声音就像根倒刺一样扎在了她的心口。
“罢了，肚子饿了，救了他们的话，应该能吃顿饭吧。”
她咕哝着摸摸瘪瘪的肚子，循着声音而去。
孟清颜赶到时，一座亮着灯的屋子中几个人影在翻箱倒柜，一个妇人倒在院中，一个歹人抓着幼童正在门口放风。
又是抢劫拐骗幼童！
合雍城是忠勇侯的属地，且临都城永宁，怎么也算天子脚下一寸远的地方。
竟也有这般恶劣之事，真不知王座上的人在做什么。
这样想着，孟清颜不禁气恼，出手又快又狠，三下五除二将几人制服，五花大绑捆在院子的石磨上。
若不是他们未害人命，又有孩童在场，定不会只是打他们一顿就完事的。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所幸妇人并未受什么伤，刚刚只是短暂昏厥，她爬起来不停地朝孟清颜磕头道谢。
“谢谢姐姐！”一旁的孩童也睁着含泪的眼感谢地看着她。
孟清颜最看不得这种场面，她本是有目的而来，这样的情形下总让她又有些心中有愧。
“起来起来吧，别跪我啦，这不是什么大事。”她扶起妇人，又摸了摸孩童的脑袋，爽快地道。
“若不是女侠出手，我们孤儿寡母的......”妇人说着又擦起了眼泪，“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这句话孟清颜已经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即使如此，人们的感激确实是出自真心。
她只得道：“不用报不用报，俗话说施恩不用报。”
倒不是她故作高尚，只是她真的如此想。
自己救人也是心甘情愿，从未想过要有什么大的回报，有时候回报反而会成为负担。
妇人把孟清颜引进屋子，看着满地狼藉，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来。
“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女侠，不嫌弃的话请先坐片刻，我去煮茶。”妇人收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请她入座。
“有劳。”奔走多时，实在口中干渴，腹中空空，孟清颜便也不再拒绝。
甚至希望妇人能看出她的难处，再准备点馒头大饼做茶点。
“姐姐，姐姐，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待妇人去备茶时，小孩挪到她旁边，拉着她的袖子满怀期待地问。
灯下细看，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儿，粗布衣衫和满脸灰尘都挡不住他秀气俊俏的模样，长大后，想必是个俊朗雅致的男儿。
孟清颜一向习惯在外面漂泊，露天席地的日子，这样被邀请住在陌生人家虽不是第一次，但总归还是会有些别扭。
她正欲开口拒绝，小孩又道：“就留下来陪我们一晚好不好，就一晚。”
说着不安的目光闪动着，又望了望门外。
如此哀求，饶是冷漠惯了的孟清颜也没法干脆地拒绝了。
“那好吧，有我在，没事。”她扯出笑容点点头。
谈话间，妇人端了热腾腾的茶来，“还不知女侠尊姓大名？”
孟清颜略微失望地接过热茶，饮了一口，肚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我叫......”她正准备答话时，又想到门外几个贼人还在，犹豫了一瞬，道：“我叫紫烟。”
行走江湖本是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但留下真名总是会惹来新的麻烦。
这样随口胡诌来的名姓，除了软了点，俗了点，倒也无大碍。
“紫烟姑娘打算准备如何处置那些人？”妇人不安地道：“若是放了他们，恐怕日后他们还会变本加厉来寻麻烦。”
孟清颜拍拍胸膛道：“不用担心，明日天微亮时，我把他们送到县衙去，想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行此勾当，总归是能有罪名处置他们。”
“这......”妇人有些犹豫，“万一，这万一，官府没将他们治罪，又如何是好？”
“包在我身上，等亲眼见了他们进了牢房我再走，再不济，还有别的法子。”孟清颜说的信誓旦旦。
妇人见此便也似乎安心了些。
夜里，妇人又拉着她扯了不少闲话，最后不知是几更天，困意难挡，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早上天蒙蒙亮时，公鸡的啼叫唤醒了她。
孟清颜看了看母子两人似乎还沉沉地睡着，便只留了纸条，悄悄地离开了。
她把昨夜抓到的几人扔在了府衙门口，自己则蹲在一条巷子里盯着动静，以免几人被人救走或者逃跑。
天大明时，路上也多了些行人，府衙里总算有小兵开门发现了他们。
见那小兵急匆匆地跑进去又叫了几个人出来，围着贼人说着些什么，后来又出来一个穿官服的男人，他面露疑色，四周环视了一遍，命令小兵拿更粗的绳子把一伙贼人捆了起来。
看到这儿，孟清颜才悠然离去。
抬头看看东方显露出一片金光，火红的朝阳正掀开云层将要探出来，熙熙攘攘的街头，起伏不断地叫卖声，还有包子馒头大饼的香味把孟清颜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终究是没能吃上饱腹的东西。
她摸了摸袖中的最后几文钱，走到一个包子铺。
“老板，给我一个馒头。”
“好嘞，这是您的馒头，五文钱。”老板熟练地道。
孟清颜心下一怔，皱眉道：“什么？一个馒头五文钱？”
她早上走时看那对孤儿寡母生活拮据，便把银子留给了他们，现在只剩下三文了。
原本想着，只要吃上早点填了肚子，她就可以在城中想办法再去挣一些。
“是的，一个馒头五文钱。”老板肯定道。
“老板，我前几日在别处买是三文钱一个馒头呢。”
“哟，姑娘，您是外地来的吧，这儿是合雍城，靠近皇城，东西自然是比别的地方贵出一些。”
孟清颜不甘心道：“那三文钱可以买什么？”
老板摇摇头，失笑道：“姑娘，三文钱在合雍城能买条人命，但独独买不到吃的。”
孟清颜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
老板又朝不远处抬抬眼皮，道：“你瞧，没饭吃的人多着呢，都是逃难来合雍城的，只要给三文钱，里面就有人肯为你卖命。”
孟清颜盯着那群衣衫褴褛蹲在墙角的难民看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
馒头买不到，孟清颜只得悻悻走开。
果不其然，沿着街边一路问去，三文钱的确一样吃的也买不着。
食物没着落，肚中空空，太阳一照，似乎要把人仅剩的力气都要吸走一样。
没走两条街，孟清颜隐隐又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
本来力竭，心中怨堵，她原想把人引到行人稀少的地方一次性解决，但思虑之后，又恐人生地不熟，徒生是非，落入别人的圈套。
在江湖行走至今，虽还未遇敌手，但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比她厉害的人。
再者现在她体力虚耗甚多，真遇高手，交战起来，恐怕还是自己吃亏。
她闷头走着，想着脱困之法，穿过人群，却听到车辇之声，朝这边而来。
“那是谁这么大排场？”孟清颜钻过密密的人墙，探头去看。
两匹白马并行，马背上一个是武将装束的中年男人，神情肃穆阴沉，一个是玉簪金冠的年轻男人，清贵华丽，紧随其后的是一辆楠木金顶马车，数十侍卫侍女分列两侧，排场甚为浩大。
“忠勇侯府的人。”有人答道。
孟清颜不屑地在心里嘀咕着：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富贵人家和贫苦百姓还真是天差地别。
想是这么想，但总归是别人家的事，而且随着人流涌动聚集，她感觉到跟踪的人离自己更近了。
“郁小侯爷！”人群中有女子开始兴奋地呼喊起来。
“郁小侯爷！”
“......”
随即有更多的人挤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帕子。
孟清颜本不知道她们喊得小侯爷到底是哪位，但是看到马背上年轻的男子面带笑意地向那些女子挥手示意。
她突然觉得这种场面在路人看来是在有些滑稽，不禁笑了出来。
本来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大约她太过显眼的嘲笑在这一众人中实在突出，所以那个郁小侯爷的笑容突然凝滞在脸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敏锐感知周围的环境变化，是习武之人的本性，所以在那双锐利的眼还没展露出不满和怒气时，孟清颜赶紧收住了笑，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与他对视着。
一条轻盈的身影敏捷地穿梭在密林之中，如潜龙在水，只见其影不见其面。
直至夜幕降临，光线混昧时，人影才一跃落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人影站定，就着一点天上洒下的月光，能看得清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
“总算是甩掉了。”女子捶了锤肩膀，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往日跟踪她的人，既有寻仇的，也有报恩的。
但不管是哪种，孟清颜都不喜欢被人缠着不放。
她跑了大半日没歇息，现在脚一着地，脑一放松，顿时就来了困意。
还没等她完全沉入梦乡，就听到远处传来凄厉的呼救声。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孟清颜眼眸未睁，但神识早已清醒。
以她的经验判断，呼救的人离自己不过三里。
救还是不救？
江湖上人人都说青岩山出了个武功绝顶的侠女，孟清颜，可她本人并无意当什么锄强扶弱的侠女。
她学武也只是为了更加方便行走江湖，偶尔出手救人也是全凭自己心情。
当侠女有什么好呢？
救人之后有人对她感恩戴德，自然也就有人视她为眼中钉。
好在她一直孤身一人，除了会被人追踪不得安宁外，倒是没有别的软肋。
但只光不得安宁这一样，对她来说代价就足够大了。
“娘亲，娘亲，谁来救救我娘亲......”
正当孟清颜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歇息时，稚嫩的孩童声音就像根倒刺一样扎在了她的心口。
“罢了，肚子饿了，救了他们的话，应该能吃顿饭吧。”
她咕哝着摸摸瘪瘪的肚子，循着声音而去。
孟清颜赶到时，一座亮着灯的屋子中几个人影在翻箱倒柜，一个妇人倒在院中，一个歹人抓着幼童正在门口放风。
又是抢劫拐骗幼童！
合雍城是忠勇侯的属地，且临都城永宁，怎么也算天子脚下一寸远的地方。
竟也有这般恶劣之事，真不知王座上的人在做什么。
这样想着，孟清颜不禁气恼，出手又快又狠，三下五除二将几人制服，五花大绑捆在院子的石磨上。
若不是他们未害人命，又有孩童在场，定不会只是打他们一顿就完事的。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所幸妇人并未受什么伤，刚刚只是短暂昏厥，她爬起来不停地朝孟清颜磕头道谢。
“谢谢姐姐！”一旁的孩童也睁着含泪的眼感谢地看着她。
孟清颜最看不得这种场面，她本是有目的而来，这样的情形下总让她又有些心中有愧。
“起来起来吧，别跪我啦，这不是什么大事。”她扶起妇人，又摸了摸孩童的脑袋，爽快地道。
“若不是女侠出手，我们孤儿寡母的......”妇人说着又擦起了眼泪，“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这句话孟清颜已经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即使如此，人们的感激确实是出自真心。
她只得道：“不用报不用报，俗话说施恩不用报。”
倒不是她故作高尚，只是她真的如此想。
自己救人也是心甘情愿，从未想过要有什么大的回报，有时候回报反而会成为负担。
妇人把孟清颜引进屋子，看着满地狼藉，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来。
“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女侠，不嫌弃的话请先坐片刻，我去煮茶。”妇人收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请她入座。
“有劳。”奔走多时，实在口中干渴，腹中空空，孟清颜便也不再拒绝。
甚至希望妇人能看出她的难处，再准备点馒头大饼做茶点。
“姐姐，姐姐，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待妇人去备茶时，小孩挪到她旁边，拉着她的袖子满怀期待地问。
灯下细看，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儿，粗布衣衫和满脸灰尘都挡不住他秀气俊俏的模样，长大后，想必是个俊朗雅致的男儿。
孟清颜一向习惯在外面漂泊，露天席地的日子，这样被邀请住在陌生人家虽不是第一次，但总归还是会有些别扭。
她正欲开口拒绝，小孩又道：“就留下来陪我们一晚好不好，就一晚。”
说着不安的目光闪动着，又望了望门外。
如此哀求，饶是冷漠惯了的孟清颜也没法干脆地拒绝了。
“那好吧，有我在，没事。”她扯出笑容点点头。
谈话间，妇人端了热腾腾的茶来，“还不知女侠尊姓大名？”
孟清颜略微失望地接过热茶，饮了一口，肚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我叫......”她正准备答话时，又想到门外几个贼人还在，犹豫了一瞬，道：“我叫紫烟。”
行走江湖本是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但留下真名总是会惹来新的麻烦。
这样随口胡诌来的名姓，除了软了点，俗了点，倒也无大碍。
“紫烟姑娘打算准备如何处置那些人？”妇人不安地道：“若是放了他们，恐怕日后他们还会变本加厉来寻麻烦。”
孟清颜拍拍胸膛道：“不用担心，明日天微亮时，我把他们送到县衙去，想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行此勾当，总归是能有罪名处置他们。”
“这......”妇人有些犹豫，“万一，这万一，官府没将他们治罪，又如何是好？”
“包在我身上，等亲眼见了他们进了牢房我再走，再不济，还有别的法子。”孟清颜说的信誓旦旦。
妇人见此便也似乎安心了些。
夜里，妇人又拉着她扯了不少闲话，最后不知是几更天，困意难挡，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早上天蒙蒙亮时，公鸡的啼叫唤醒了她。
孟清颜看了看母子两人似乎还沉沉地睡着，便只留了纸条，悄悄地离开了。
她把昨夜抓到的几人扔在了府衙门口，自己则蹲在一条巷子里盯着动静，以免几人被人救走或者逃跑。
天大明时，路上也多了些行人，府衙里总算有小兵开门发现了他们。
见那小兵急匆匆地跑进去又叫了几个人出来，围着贼人说着些什么，后来又出来一个穿官服的男人，他面露疑色，四周环视了一遍，命令小兵拿更粗的绳子把一伙贼人捆了起来。
看到这儿，孟清颜才悠然离去。
抬头看看东方显露出一片金光，火红的朝阳正掀开云层将要探出来，熙熙攘攘的街头，起伏不断地叫卖声，还有包子馒头大饼的香味把孟清颜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终究是没能吃上饱腹的东西。
她摸了摸袖中的最后几文钱，走到一个包子铺。
“老板，给我一个馒头。”
“好嘞，这是您的馒头，五文钱。”老板熟练地道。
孟清颜心下一怔，皱眉道：“什么？一个馒头五文钱？”
她早上走时看那对孤儿寡母生活拮据，便把银子留给了他们，现在只剩下三文了。
原本想着，只要吃上早点填了肚子，她就可以在城中想办法再去挣一些。
“是的，一个馒头五文钱。”老板肯定道。
“老板，我前几日在别处买是三文钱一个馒头呢。”
“哟，姑娘，您是外地来的吧，这儿是合雍城，靠近皇城，东西自然是比别的地方贵出一些。”
孟清颜不甘心道：“那三文钱可以买什么？”
老板摇摇头，失笑道：“姑娘，三文钱在合雍城能买条人命，但独独买不到吃的。”
孟清颜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
老板又朝不远处抬抬眼皮，道：“你瞧，没饭吃的人多着呢，都是逃难来合雍城的，只要给三文钱，里面就有人肯为你卖命。”
孟清颜盯着那群衣衫褴褛蹲在墙角的难民看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
馒头买不到，孟清颜只得悻悻走开。
果不其然，沿着街边一路问去，三文钱的确一样吃的也买不着。
食物没着落，肚中空空，太阳一照，似乎要把人仅剩的力气都要吸走一样。
没走两条街，孟清颜隐隐又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
本来力竭，心中怨堵，她原想把人引到行人稀少的地方一次性解决，但思虑之后，又恐人生地不熟，徒生是非，落入别人的圈套。
在江湖行走至今，虽还未遇敌手，但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比她厉害的人。
再者现在她体力虚耗甚多，真遇高手，交战起来，恐怕还是自己吃亏。
她闷头走着，想着脱困之法，穿过人群，却听到车辇之声，朝这边而来。
“那是谁这么大排场？”孟清颜钻过密密的人墙，探头去看。
两匹白马并行，马背上一个是武将装束的中年男人，神情肃穆阴沉，一个是玉簪金冠的年轻男人，清贵华丽，紧随其后的是一辆楠木金顶马车，数十侍卫侍女分列两侧，排场甚为浩大。
“忠勇侯府的人。”有人答道。
孟清颜不屑地在心里嘀咕着：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富贵人家和贫苦百姓还真是天差地别。
想是这么想，但总归是别人家的事，而且随着人流涌动聚集，她感觉到跟踪的人离自己更近了。
“郁小侯爷！”人群中有女子开始兴奋地呼喊起来。
“郁小侯爷！”
“......”
随即有更多的人挤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帕子。
孟清颜本不知道她们喊得小侯爷到底是哪位，但是看到马背上年轻的男子面带笑意地向那些女子挥手示意。
她突然觉得这种场面在路人看来是在有些滑稽，不禁笑了出来。
本来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大约她太过显眼的嘲笑在这一众人中实在突出，所以那个郁小侯爷的笑容突然凝滞在脸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敏锐感知周围的环境变化，是习武之人的本性，所以在那双锐利的眼还没展露出不满和怒气时，孟清颜赶紧收住了笑，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与他对视着。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