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露出马脚
第二日清晨，伏麟推开房门，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砸吧着嘴唇，伸手挡住了迎面刺来的阳光。
最近他一直疲于奔命，劳神费力，昨晚终于美美地睡了一觉，故而此时虽然还有些头疼恶心，但他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一个下人见到伏麟，笑着走过来问道：“伏公子，昨晚休息得可好？”
“好好好，一夜无梦，酣至天明，我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那就好，昨天家主还念叨，怕公子择床，在苏家睡不惯呢。”
“哪有的事，我从小过苦日子长大的，天为被地为床，什么样的地方没睡过，倒是难为苏伯父惦记了。”
“我听别人说，公子可厉害了，医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连家主都赞不绝口，说比外面那些自称神医的老家伙强多了。公子，我斗胆问一句，您今年……高寿？我听人说您是修为极高的人，驻颜有方，所以看上去才这么年轻。”
伏麟哭笑不得：“我……高寿，我今年才十六岁啊，你别听那些人瞎说，我要真那么大年纪，哪能称你们家主为伯父呢。”
下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的也是，那您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医术就已经如此高明，尊师一定是个特别厉害的世外高人。”
“是啊，家师的确是特别厉害的世外高人，”提到师父，伏麟情绪瞬间有些低落，“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下人见状，知道自己失言，忙向伏麟赔礼道歉，伏麟笑着摆摆手道：“没什么，不怪你，不过是想到师父，一时有些伤感而已。”
另一边彩儿恰好路过，见状对那个下人嗔怪了一句：“冠玉，家主让你来请伏公子去用早膳，你怎么却在这里惹公子伤心，小心我回明家主，打断你的腿！”
冠玉年纪还没有伏麟大，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一时间又想向彩儿求情，又想安慰伏麟，直急得抓耳挠腮，手足无措。
伏麟被他给逗乐了，笑着对彩儿说：“彩儿姑娘，我没事的，你别吓唬他。”
彩儿本来就是闹着玩，此时也是噗嗤一笑，转身离去了。
冠玉抚了抚胸口，长吁一口气，换上恭谨的表情对伏麟说：“伏公子，家主请您去用膳。”
“不必如此拘谨多礼，还是你刚来时那样好，”伏麟拍了拍冠玉的肩膀，“去回明苏伯父吧，说我稍后就来。”
冠玉走后，伏麟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奇怪，今天为何头疼得这么厉害。”他却也没多想，便举步向北院走去。
看见伏麟精神状态不错，苏明轩笑呵呵地招呼他坐下。伏麟昨晚一直被劝酒，菜却没吃多少，此时见到丰盛的早餐，客气两句后便甩开腮帮子大吃了起来。只是一块酥饼才嚼了两口，他便突然大叫一声，两眼圆睁，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浑身抽搐，嘴里的酥饼也伴着白沫被一点点吐了出来。
“伏贤侄，伏贤侄！”苏明轩大惊，他忙起身扶住伏麟，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城中最好的医师，自己则将伏麟抱到床上躺下，仔细地替他拭去嘴边的秽物。
不多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医师便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翻了翻伏麟的眼皮，又捉住他的手腕探入玄气诊视他的情况，半晌，老医师起身对苏明轩摇了摇头，说道：“身体内经脉大乱，阴阳失调，已是无力回天，准备后事吧。”说着也不顾身后苏明轩破口大骂，便匆匆离去了。
“你们全部出去，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苏明轩余气未消，将下人尽数赶走，掩上房门，走到床边，看着伏麟说道：“都怪苏某考虑不周，将你治好寒儿的事情那么早就公之于众，如今，害得你也遭了毒手，你年纪虽小，却能悬壶济世，救人无数，令人敬佩，可惜现在却落到这般田地，苏某实在不忍见你受此折磨，不如送你一程，也好让你免些苦楚。”说着便抬起手，对着伏麟重重劈下。
伏麟在一掌之威下直接消散开来，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苏明轩一愣，自言自语道：“这么不经打，怎么一掌下去连骨头都没了。”
苏明轩正感到奇怪，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鼓掌声，他连忙回头，却惊讶地看到伏麟笑吟吟地向他走来，苏明轩不由地一愣，但紧接着便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说道：“贤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苏某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就这样遭了歹人毒手，肚子还饿着吧，来，赶紧再吃点东西。”
“伏麟多谢苏伯父关心，哦不，如今叫你苏伯父恐怕不太合适，未请教尊姓大名？”
苏明轩眼中悄悄闪过一丝厉色，口中却依然说道：“贤侄这是何意，苏某听不明白。”
“你的演技也算高超了，骗过了苏家上下那么多人，就连我也差点落入了你的圈套，”伏麟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惜你终究不是苏明轩，也难免会露出马脚。”
“哦，我倒想听听，我哪里露出马脚了？”苏明轩此时已是不打算辩解，反倒饶有兴趣地想听伏麟究竟会说些什么。
“众所周知，苏明轩视苏小姐如掌上明珠，即使为救苏小姐的命散尽半数家产也在所不惜，你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张榜寻医，以半数家产为价码，一方面是演戏给人看，另一方面，恐怕你也想借此寻找能解你蛊毒之人，除之而后快。可惜你演好了一个家主，却没能演好一个父亲，我替苏小姐解蛊后，真正的苏明轩应该一心扑在苏小姐身上，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但你之后却一直和我们商讨如何寻找下蛊之人，因为你对此事的关心远远超过了对苏小姐的关心。”
“下蛊之人一日不除，苏紫寒便一日处于危险之中，我这么做，应该也并非不能理解吧，你怎能凭这一点就推断我不是苏明轩呢？”
“单凭这一点我自然不能断定你是下蛊之人，这只是其一，其二，昨天我说出下蛊之人手指上会留下伤痕之后，你便有意隐藏自己的手，说话时都是负手于背后，即便抬手也会快速放下，但昨晚你起身祝酒时却无法隐藏持酒杯的手，我分明看到了你手上密布的伤痕，这一点你又该作何解释？而且我昨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形容憔悴，当时我以为这是因苏小姐的事劳心劳力所致，但苏小姐的病如今早已痊愈，今天我看到你却觉得你憔悴更胜昨日，我是医者，又怎会看不出此乃血气亏虚所致，你恐怕不久前才刚刚喂过你的蛊虫吧！”
“说下去。”苏明轩淡淡地说。
“其三，昨日我对你说出计划后，你第一反应是下蛊之人会加害于我，并不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而是你本来就有此想法，所以才会脱口而出，昨晚你当众说出是我治好苏小姐，明知道下蛊之人可能会借机对我不利，却还是一杯杯劝我，势要将我灌醉为止。但你害怕直接出手会引起怀疑，所以昨晚悄悄潜入我房内，想对我下蛊，今日更是借我蛊毒发作，请来医师，借医师之口告诉众人我已必死无疑，再遣散众人，好对我下手。不得不说，你隐藏极深，心机极重，而且计划缜密，我险些就遭了你的毒手，可惜你忽略了一句我昨日对你说的话。”
“哪句话？”
“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想下蛊害我，他恐怕还没这个本事，若他真有胆来，伏麟倒还真想好好讨教讨教。”伏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自信地说。
“不得不说，我还是低估你了，以为将你灌醉便能趁机下蛊，没想到还是失手了。如今我倒是很好奇，明明身中蛊毒，为何你却能安然无恙呢？”
“这个问题，凭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到吧，你刚刚对我劈了一掌，我此时不也还是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昨天躺在床上的，不是你？”
“也不能这么说吧，”伏麟耸了耸肩，“那是另一个我，昨日你灌我酒时我便留了个心眼，悄悄用玄力化解了一部分酒力，后来我装醉睡倒，你派的人将我送回房后，我便在床上留下假身，真身则藏匿起来，恭候你的大驾，而你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那你昨晚为何不直接将我拆穿？”
“昨日你的戏还没演完，拆穿了多没意思，而且我昨晚拆穿你，你只会恼羞成怒，直接将我击杀，哪会像今天这样，耐心听完我这么多的话呢？”
“哦？”苏明轩眯着眼睛看向伏麟，“你固然心细如尘，但你又怎么有把握，我今天就不会杀你呢，而且你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即使我无法对你下蛊，我的修为却远在你之上，想要将你击杀简直易如反掌，我之所以留你到现在，也不过是想听听你能说出怎样的高谈阔论来，如今你话已说完，好像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留你一命了。”
听了这话，伏麟却没有丝毫畏惧的感觉，还是带着一脸微笑说：“那你觉得我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为何今日还敢前来呢？”
最近他一直疲于奔命，劳神费力，昨晚终于美美地睡了一觉，故而此时虽然还有些头疼恶心，但他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一个下人见到伏麟，笑着走过来问道：“伏公子，昨晚休息得可好？”
“好好好，一夜无梦，酣至天明，我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那就好，昨天家主还念叨，怕公子择床，在苏家睡不惯呢。”
“哪有的事，我从小过苦日子长大的，天为被地为床，什么样的地方没睡过，倒是难为苏伯父惦记了。”
“我听别人说，公子可厉害了，医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连家主都赞不绝口，说比外面那些自称神医的老家伙强多了。公子，我斗胆问一句，您今年……高寿？我听人说您是修为极高的人，驻颜有方，所以看上去才这么年轻。”
伏麟哭笑不得：“我……高寿，我今年才十六岁啊，你别听那些人瞎说，我要真那么大年纪，哪能称你们家主为伯父呢。”
下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的也是，那您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医术就已经如此高明，尊师一定是个特别厉害的世外高人。”
“是啊，家师的确是特别厉害的世外高人，”提到师父，伏麟情绪瞬间有些低落，“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下人见状，知道自己失言，忙向伏麟赔礼道歉，伏麟笑着摆摆手道：“没什么，不怪你，不过是想到师父，一时有些伤感而已。”
另一边彩儿恰好路过，见状对那个下人嗔怪了一句：“冠玉，家主让你来请伏公子去用早膳，你怎么却在这里惹公子伤心，小心我回明家主，打断你的腿！”
冠玉年纪还没有伏麟大，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一时间又想向彩儿求情，又想安慰伏麟，直急得抓耳挠腮，手足无措。
伏麟被他给逗乐了，笑着对彩儿说：“彩儿姑娘，我没事的，你别吓唬他。”
彩儿本来就是闹着玩，此时也是噗嗤一笑，转身离去了。
冠玉抚了抚胸口，长吁一口气，换上恭谨的表情对伏麟说：“伏公子，家主请您去用膳。”
“不必如此拘谨多礼，还是你刚来时那样好，”伏麟拍了拍冠玉的肩膀，“去回明苏伯父吧，说我稍后就来。”
冠玉走后，伏麟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奇怪，今天为何头疼得这么厉害。”他却也没多想，便举步向北院走去。
看见伏麟精神状态不错，苏明轩笑呵呵地招呼他坐下。伏麟昨晚一直被劝酒，菜却没吃多少，此时见到丰盛的早餐，客气两句后便甩开腮帮子大吃了起来。只是一块酥饼才嚼了两口，他便突然大叫一声，两眼圆睁，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浑身抽搐，嘴里的酥饼也伴着白沫被一点点吐了出来。
“伏贤侄，伏贤侄！”苏明轩大惊，他忙起身扶住伏麟，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城中最好的医师，自己则将伏麟抱到床上躺下，仔细地替他拭去嘴边的秽物。
不多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医师便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翻了翻伏麟的眼皮，又捉住他的手腕探入玄气诊视他的情况，半晌，老医师起身对苏明轩摇了摇头，说道：“身体内经脉大乱，阴阳失调，已是无力回天，准备后事吧。”说着也不顾身后苏明轩破口大骂，便匆匆离去了。
“你们全部出去，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苏明轩余气未消，将下人尽数赶走，掩上房门，走到床边，看着伏麟说道：“都怪苏某考虑不周，将你治好寒儿的事情那么早就公之于众，如今，害得你也遭了毒手，你年纪虽小，却能悬壶济世，救人无数，令人敬佩，可惜现在却落到这般田地，苏某实在不忍见你受此折磨，不如送你一程，也好让你免些苦楚。”说着便抬起手，对着伏麟重重劈下。
伏麟在一掌之威下直接消散开来，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苏明轩一愣，自言自语道：“这么不经打，怎么一掌下去连骨头都没了。”
苏明轩正感到奇怪，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鼓掌声，他连忙回头，却惊讶地看到伏麟笑吟吟地向他走来，苏明轩不由地一愣，但紧接着便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说道：“贤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苏某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就这样遭了歹人毒手，肚子还饿着吧，来，赶紧再吃点东西。”
“伏麟多谢苏伯父关心，哦不，如今叫你苏伯父恐怕不太合适，未请教尊姓大名？”
苏明轩眼中悄悄闪过一丝厉色，口中却依然说道：“贤侄这是何意，苏某听不明白。”
“你的演技也算高超了，骗过了苏家上下那么多人，就连我也差点落入了你的圈套，”伏麟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惜你终究不是苏明轩，也难免会露出马脚。”
“哦，我倒想听听，我哪里露出马脚了？”苏明轩此时已是不打算辩解，反倒饶有兴趣地想听伏麟究竟会说些什么。
“众所周知，苏明轩视苏小姐如掌上明珠，即使为救苏小姐的命散尽半数家产也在所不惜，你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张榜寻医，以半数家产为价码，一方面是演戏给人看，另一方面，恐怕你也想借此寻找能解你蛊毒之人，除之而后快。可惜你演好了一个家主，却没能演好一个父亲，我替苏小姐解蛊后，真正的苏明轩应该一心扑在苏小姐身上，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但你之后却一直和我们商讨如何寻找下蛊之人，因为你对此事的关心远远超过了对苏小姐的关心。”
“下蛊之人一日不除，苏紫寒便一日处于危险之中，我这么做，应该也并非不能理解吧，你怎能凭这一点就推断我不是苏明轩呢？”
“单凭这一点我自然不能断定你是下蛊之人，这只是其一，其二，昨天我说出下蛊之人手指上会留下伤痕之后，你便有意隐藏自己的手，说话时都是负手于背后，即便抬手也会快速放下，但昨晚你起身祝酒时却无法隐藏持酒杯的手，我分明看到了你手上密布的伤痕，这一点你又该作何解释？而且我昨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形容憔悴，当时我以为这是因苏小姐的事劳心劳力所致，但苏小姐的病如今早已痊愈，今天我看到你却觉得你憔悴更胜昨日，我是医者，又怎会看不出此乃血气亏虚所致，你恐怕不久前才刚刚喂过你的蛊虫吧！”
“说下去。”苏明轩淡淡地说。
“其三，昨日我对你说出计划后，你第一反应是下蛊之人会加害于我，并不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而是你本来就有此想法，所以才会脱口而出，昨晚你当众说出是我治好苏小姐，明知道下蛊之人可能会借机对我不利，却还是一杯杯劝我，势要将我灌醉为止。但你害怕直接出手会引起怀疑，所以昨晚悄悄潜入我房内，想对我下蛊，今日更是借我蛊毒发作，请来医师，借医师之口告诉众人我已必死无疑，再遣散众人，好对我下手。不得不说，你隐藏极深，心机极重，而且计划缜密，我险些就遭了你的毒手，可惜你忽略了一句我昨日对你说的话。”
“哪句话？”
“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想下蛊害我，他恐怕还没这个本事，若他真有胆来，伏麟倒还真想好好讨教讨教。”伏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自信地说。
“不得不说，我还是低估你了，以为将你灌醉便能趁机下蛊，没想到还是失手了。如今我倒是很好奇，明明身中蛊毒，为何你却能安然无恙呢？”
“这个问题，凭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到吧，你刚刚对我劈了一掌，我此时不也还是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昨天躺在床上的，不是你？”
“也不能这么说吧，”伏麟耸了耸肩，“那是另一个我，昨日你灌我酒时我便留了个心眼，悄悄用玄力化解了一部分酒力，后来我装醉睡倒，你派的人将我送回房后，我便在床上留下假身，真身则藏匿起来，恭候你的大驾，而你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那你昨晚为何不直接将我拆穿？”
“昨日你的戏还没演完，拆穿了多没意思，而且我昨晚拆穿你，你只会恼羞成怒，直接将我击杀，哪会像今天这样，耐心听完我这么多的话呢？”
“哦？”苏明轩眯着眼睛看向伏麟，“你固然心细如尘，但你又怎么有把握，我今天就不会杀你呢，而且你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即使我无法对你下蛊，我的修为却远在你之上，想要将你击杀简直易如反掌，我之所以留你到现在，也不过是想听听你能说出怎样的高谈阔论来，如今你话已说完，好像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留你一命了。”
听了这话，伏麟却没有丝毫畏惧的感觉，还是带着一脸微笑说：“那你觉得我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为何今日还敢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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