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程夫人的倔强
春日的天还未亮，秦府、程府的主屋里却烛光明媚。
程夫人夜里觉得冷，睁开眼榻边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她眉头皱了皱拿过斗篷起身。
“老爷？”她将手里的斗篷给程笛披上，“半夜三更的看什么呢？”
程笛收起信纸，转身将程夫人拥入怀中。
“明日我上朝之前，你带孩子们回老家一趟，暂时不要再回来了。”
程夫人一愣，胸前的温度一凉只见程笛拿着刀撬开了书案的桌面，拿过沉甸甸的几根金条塞在她手里。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家底，大都的都是铺子。这些你拿着傍身，两个孩子虽说平日有些捣蛋，但都是好的。你凡事不要太责骂他们，多给点时间。”
程笛敛着眉眼，不敢去看程夫人的表情。
“还有啊，我母亲这些日子身体不好，我知道你一向也不喜欢她，若非看着我的情面肯定和她吵架。日后…”
“啪！”
程笛的半边脸被打偏了过去，他抿了抿唇低下头。
“不敢看我？”程夫人颤抖着嘴唇，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通红着。
“程笛，你给我把头抬起来！有本事你看着老娘的眼睛再说一遍！”
胸前被拳头一下一下锤着，他知道自己娘子一定气急了，但哪怕使出最大的力道于他而言也不过挠痒痒一般。
她打着，他受着；她关节打得通红，他捧起来小心翼翼的吹着。
“你听我说…”
“合婚庚帖上你是怎么说的？生同衾死同穴！你是不是答应过我给我荣华富贵？你是不是说过我们不会分开？你有没有答应过我？！程笛！你说话！”
屋内的争吵声很快引来了几个守卫，可人小两口吵架，他们几个糙汉子如何进去？
程笛对自己夫人如何宠爱那都是京城闻名的。
“大少爷，二少爷。”
程帅点点头，双手放在背后抿着唇，他年纪不大浑身上下却有着老年人般的沉稳。
程峰揉着眼睛打着哈哈，“吵什么呢？”
“小的也不知道啊，就听着屋内好大的动静，不放心只能在门口守着。”
屋内，程笛抿着唇走到一旁收拾起了她的包袱，还没两下便被程夫人一把夺过，打开屋门直接丢了出去。
众人看着扔出来的金条吓傻了眼，程峰顿时毫无困意急忙上前把金条抱在怀里。
“糟践什么也不能糟践金子啊！”他小心翼翼的吹着上头的灰，程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轻轻踏进了屋内。
程夫人正拿小拳头打着程笛，他视若无睹默默的走到书桌前收拾残局，看着上头的字条却眉心一皱。
“父亲，这可是真的？”程帅快步走上前，程笛看着他手里的字条顿时想要抢过来，他却快一步闪躲了开。
“父亲，你可是要赶我和娘还有弟弟走？！你要独自一人去面对吗？”
饶是程笛养了程帅二十多年，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
外头的程峰听到自己大哥的声音也觉出不对，急忙驱散了人关上屋门。
“怎么了大哥？”
程夫人看着自己两个儿子都来了，眼中的泪水更加止不住哭得梨花带雨。
程帅哪儿见过平日严厉的母亲这般架势，小脸都吓白了跪在地上抱着她连连安抚。
“父亲，此事位同谋反！”
“啪！”程峰一直攥在手里的金条滑落在地，他也顾不得了，连滚带爬的冲上前抢过字条。
越看，他手指抖得越发厉害。
“父…父亲，您到底要做什么？”
信上的话说的不明不白，可言语间提及殿下二字，饶是他再不务正业，却也明白这是滔天大事。
“殿下英勇无双，身后有白家军，手里还有各路的支持，此事势在必得。”
程笛垂在身侧的拳头愈发收紧。
起初，白坤安回到京城希望程家日后能帮忙时，程夫人并未直接应下，回去告诉程笛他也是犹豫万分。
可边关战事裴顺迟迟不让新军出征，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身为城防军的主将又如何不知，新军早在数日前便已整军齐备。
他满心只能希望白家军守住，可事实上，白家军没能守住，被屠一城。
边关战事到这样的地步，裴顺仍旧只派粮车先行，如今巫溪城再度开战，援军已经抵达却迟迟不前去支援…
无论哪一件事情说出来，那都是会被万人唾骂之事！
“我对不起你们。”程笛低着头，“若有来世…”
“去你娘的来世！老娘只要现在！”程夫人一把拽过程笛手中的刀，“你要是敢让人拉我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娘！”
“霜儿！”程笛想要上前一步，刀峰却被程夫人拿着离脖子更近。
“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伤着自己！”程笛拼命对两个儿子使眼色，他们却都沉吟了下来。
见两个儿子都站在了自己对面，程笛顿时傻眼。
“爹，我们不走。”
“是啊，爹，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在这个时候让我们走，传出去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放？”
程帅没好气的白了程峰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面子！”
“嘿嘿…”程峰上前小心翼翼的哄着程夫人，“娘，您平时想下个厨爹都那般不舍得，这要是刀划伤您，没被前朝的事儿弄死，爹自己个儿都要哭死了。”
“是啊是啊！我会哭死的！”程笛连忙附和。
“呵，哭死算了。”
程夫人握着刀柄的手收紧，眼里满是坚定。
“我等你回家。你若不回来，这刀便随我陪葬。”
······
秦府内，主屋外。
“少爷，老爷说知道此事了，您明日只管在家中坐好，今日就不要请朋友设宴了。”
秦霄眉心紧锁，“我有事情要与父亲当面说。”
裴允若是败，裴顺定会给朝中来一个大血洗，届时他自身尚不足惜，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但他一定要保下秦幸，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父亲。
小厮了然的笑了，“老爷说，少爷选的路就是他选择的，这天下没有不冒风险的事情，一切自有天定。”
小厮说着转身打开了门，秦霄抬眸，只见屋内秦幸离开的脚步。
程夫人夜里觉得冷，睁开眼榻边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她眉头皱了皱拿过斗篷起身。
“老爷？”她将手里的斗篷给程笛披上，“半夜三更的看什么呢？”
程笛收起信纸，转身将程夫人拥入怀中。
“明日我上朝之前，你带孩子们回老家一趟，暂时不要再回来了。”
程夫人一愣，胸前的温度一凉只见程笛拿着刀撬开了书案的桌面，拿过沉甸甸的几根金条塞在她手里。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家底，大都的都是铺子。这些你拿着傍身，两个孩子虽说平日有些捣蛋，但都是好的。你凡事不要太责骂他们，多给点时间。”
程笛敛着眉眼，不敢去看程夫人的表情。
“还有啊，我母亲这些日子身体不好，我知道你一向也不喜欢她，若非看着我的情面肯定和她吵架。日后…”
“啪！”
程笛的半边脸被打偏了过去，他抿了抿唇低下头。
“不敢看我？”程夫人颤抖着嘴唇，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通红着。
“程笛，你给我把头抬起来！有本事你看着老娘的眼睛再说一遍！”
胸前被拳头一下一下锤着，他知道自己娘子一定气急了，但哪怕使出最大的力道于他而言也不过挠痒痒一般。
她打着，他受着；她关节打得通红，他捧起来小心翼翼的吹着。
“你听我说…”
“合婚庚帖上你是怎么说的？生同衾死同穴！你是不是答应过我给我荣华富贵？你是不是说过我们不会分开？你有没有答应过我？！程笛！你说话！”
屋内的争吵声很快引来了几个守卫，可人小两口吵架，他们几个糙汉子如何进去？
程笛对自己夫人如何宠爱那都是京城闻名的。
“大少爷，二少爷。”
程帅点点头，双手放在背后抿着唇，他年纪不大浑身上下却有着老年人般的沉稳。
程峰揉着眼睛打着哈哈，“吵什么呢？”
“小的也不知道啊，就听着屋内好大的动静，不放心只能在门口守着。”
屋内，程笛抿着唇走到一旁收拾起了她的包袱，还没两下便被程夫人一把夺过，打开屋门直接丢了出去。
众人看着扔出来的金条吓傻了眼，程峰顿时毫无困意急忙上前把金条抱在怀里。
“糟践什么也不能糟践金子啊！”他小心翼翼的吹着上头的灰，程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轻轻踏进了屋内。
程夫人正拿小拳头打着程笛，他视若无睹默默的走到书桌前收拾残局，看着上头的字条却眉心一皱。
“父亲，这可是真的？”程帅快步走上前，程笛看着他手里的字条顿时想要抢过来，他却快一步闪躲了开。
“父亲，你可是要赶我和娘还有弟弟走？！你要独自一人去面对吗？”
饶是程笛养了程帅二十多年，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
外头的程峰听到自己大哥的声音也觉出不对，急忙驱散了人关上屋门。
“怎么了大哥？”
程夫人看着自己两个儿子都来了，眼中的泪水更加止不住哭得梨花带雨。
程帅哪儿见过平日严厉的母亲这般架势，小脸都吓白了跪在地上抱着她连连安抚。
“父亲，此事位同谋反！”
“啪！”程峰一直攥在手里的金条滑落在地，他也顾不得了，连滚带爬的冲上前抢过字条。
越看，他手指抖得越发厉害。
“父…父亲，您到底要做什么？”
信上的话说的不明不白，可言语间提及殿下二字，饶是他再不务正业，却也明白这是滔天大事。
“殿下英勇无双，身后有白家军，手里还有各路的支持，此事势在必得。”
程笛垂在身侧的拳头愈发收紧。
起初，白坤安回到京城希望程家日后能帮忙时，程夫人并未直接应下，回去告诉程笛他也是犹豫万分。
可边关战事裴顺迟迟不让新军出征，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身为城防军的主将又如何不知，新军早在数日前便已整军齐备。
他满心只能希望白家军守住，可事实上，白家军没能守住，被屠一城。
边关战事到这样的地步，裴顺仍旧只派粮车先行，如今巫溪城再度开战，援军已经抵达却迟迟不前去支援…
无论哪一件事情说出来，那都是会被万人唾骂之事！
“我对不起你们。”程笛低着头，“若有来世…”
“去你娘的来世！老娘只要现在！”程夫人一把拽过程笛手中的刀，“你要是敢让人拉我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娘！”
“霜儿！”程笛想要上前一步，刀峰却被程夫人拿着离脖子更近。
“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伤着自己！”程笛拼命对两个儿子使眼色，他们却都沉吟了下来。
见两个儿子都站在了自己对面，程笛顿时傻眼。
“爹，我们不走。”
“是啊，爹，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在这个时候让我们走，传出去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放？”
程帅没好气的白了程峰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面子！”
“嘿嘿…”程峰上前小心翼翼的哄着程夫人，“娘，您平时想下个厨爹都那般不舍得，这要是刀划伤您，没被前朝的事儿弄死，爹自己个儿都要哭死了。”
“是啊是啊！我会哭死的！”程笛连忙附和。
“呵，哭死算了。”
程夫人握着刀柄的手收紧，眼里满是坚定。
“我等你回家。你若不回来，这刀便随我陪葬。”
······
秦府内，主屋外。
“少爷，老爷说知道此事了，您明日只管在家中坐好，今日就不要请朋友设宴了。”
秦霄眉心紧锁，“我有事情要与父亲当面说。”
裴允若是败，裴顺定会给朝中来一个大血洗，届时他自身尚不足惜，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但他一定要保下秦幸，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父亲。
小厮了然的笑了，“老爷说，少爷选的路就是他选择的，这天下没有不冒风险的事情，一切自有天定。”
小厮说着转身打开了门，秦霄抬眸，只见屋内秦幸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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