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战争前夕
“臣已经打听过了，此次来犯压边线的军队乃是那些有死伤的商人所在的部落，联合起来组成的一支小规模的部队。”
议事殿内，白影说着坐下，接过小筷子递来的茶盏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他们的人数有多少？”白坤安问道。
“左不过三万余人，都聚集在一处，意思很明显是要一个交代。”
裴允放下字条，上面是白漆他们观测到的一些情况。
“蒙人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回殿下，目前尚无。那几日来往的人众多，别国来的士兵自然重点核查，但对于大兴的百姓审核并不严谨，故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什么可用的信息。”
谁也不知道裴顺会来这么一手，自然不会想到去给本国的百姓多加设防。
“如此一来，此事我们难点有两处。第一，我们在这件事情上不占理。”
裴允一言众人纷纷望向他。
“虽是裴顺栽赃嫁祸，可我们手头并无证据，抓到的人全部身亡。眼下这个交代是给不了的，他们既来我们也只能打。”
白坤安闻言点点头，“三万余人，我们只要一个城的兵力就可以打掉他们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裴允放下茶杯，“白家军如今身份敏感，我们绝对不能主动挑起战事，要明白局部冲突和全面战争有着本质的区别。”
“若我们现在出兵攻伐，自然可以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但同样的，裴顺会治我们一个私调军队，恶意挑起与他国争端的罪名。”
“那他之前栽赃嫁祸的帽子，就变成了捶死我们实打实的铁证，即便到时我们查出来了真相，有了证据，也根本无法说服众人。”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认定的东西，这是惯性。”
他一席话让屋内沉默良久，裴顺到如今还不收拾白家军，只有一种可能——人言可畏。
他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
但很显然裴允小心翼翼，绝不给他这个机会。但对于裴顺来说，没有时机他就创造时机。
“难道我们只能等着蒙古打过来吗？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白坤安有些懊恼，战事之中虽然绝地反杀很爽快，可失去先机也是一大问题，这限制了他们的打法。
白影沉吟片刻。
“殿下说的不错，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他们出手，见招拆招。”
裴允颔首，“三川并未直接压在边关的线上，此次的他们抵达的是白漆所在的城池一带。你可提前过去指点他们，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以士兵们的最大存活为优先。”
“臣明白。”
······
之后的两日里，白坤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裴允的屋子，去看收到的军报。
终于在第三天，蒙古发现白家军并未调动人员援助该城池，直接组织部队一拥而上。他们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步兵极少都是骑兵。
白影也算到了这一点，派人在深夜里悄悄绕道出城，以夜色为蒙藏下了火药。
待数万骑兵冲上前，埋藏的火药炸开，将蒙人拆的四分五裂，城门之上的弓箭手占据高低，万箭齐发很快逼退了他们。
不出一个时辰，风未起便已停，白漆所在的城池百姓们一片叫好。
自始至终，城门从未动过。
不出一日战争结束，蒙人带兵齐齐撤退，白漆却在信里好一通抱怨白影过于保守。
蒙人主动打过来的，白影却在逼退之后就收手，他实在是气不平。
用白漆的话说就是“这种时候就该乘胜追击，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家军好欺负了。”
信上又汇报了一下伤亡的人数，得知损失还没过五百，白坤安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可很快又觉得身为一个将军自己不应该如此。
“若这盛世太平，再无战争…”
裴允闻声抬眸，只见她放下信苦笑了声。
“怎么可能。”
收到信的当日，夜间凌晨，白影踩着星光回到了三川之中，沿途却很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百姓不同于白漆那处，他们还在为了之前的事情忐忑不安。
在他们眼里，白家军最是亲民善待百姓，可那日蒙人被杀的事情也是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加之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证据摆出来，说明不是白家军所为…
白影心情有些复杂的回到了本营，将马递给士兵后刚准备朝白坤安的屋子走去，却被告知她和裴允在操场上练剑。
白影按照士兵说的，果不其然在操场上看到了裴允和白坤安，深夜乌黑不清，实在是不明白他们大半夜的练什么剑法。
唯一的两处光源来自小筷子和榛果手里的灯笼，白影走近看了看欧阳疆，“你还真忍心让人家女孩拿灯笼，自己一个人在旁边乐得自在？”
“这不是你回来了吗，你拿不行啊？”
欧阳疆顺嘴回怼的一句话，却让榛果低下了头，手上的灯笼被拿走，她一抬头就看到白影风尘仆仆的背影。
似乎感觉到她在看自己，白影转过头冲她笑了下。
他的发丝有些乱了，该重新梳梳；脚上的鞋子也有些脏了，怎么不知道洗一下？
榛果只敢在心里想着这些，她默默的低下头，藏住了自己欣喜的笑容。
白影将灯笼往前送了送，借着微光这才发觉两人都在眼睛蒙上了黑布。但不同的是，白坤安身上穿了铠甲，裴允却一身布衣，对比鲜明。
即便如此，白影还是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说什么袖子却被榛果拉住。
“没事的，我方才看了好久，殿下从来没伤到过小姐，可以说都没出手一直在躲避。”
白影闻言却有些不明觉厉的看向小筷子，“你们殿下在拿我们小姐练手是吧？”
小筷子和善一笑，“军师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叫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白影白了他一眼，看向不远处的白坤安，却诧异的发现裴允的身姿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转头一看小筷子，他的神情也紧张了不少。
不出半柱香，二人双双停了下来。
“差不多了吧殿下，我真的没力气了。”白坤安已是气喘吁吁，可即便如此身姿仍旧挺拔，一点不敢放松精神。
直到黑布被人轻轻摘下，眼前的恢复光明，她看到了裴允的笑脸这才松下精神。
“进步很大，回去休息吧。”
“谢天谢地啊我的天爷！”白坤安哀嚎着朝榛果跑去。
······
清晨，蒙古部落。
“可汗，白家军实在是欺人太甚。从前的事情姑且不提，如今互市上就敢公然杀人，怕是就连大兴皇帝他们都没放在眼里！”
成武可汗看着帐内一群七嘴八舌部落的代表，抬手摁了摁已经花白的眉毛。
他的眉须格外长，但成武似乎十分喜欢，每次都会摁了眉毛顺下去摸摸自己的眉须。
“可汗，我以为我们定然要团结一心，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帐内一时群情激愤，可左右两边却对比明显，右边的人纷纷沉默不言，他们都是和白家军交过手的将领，清楚的知道这支军队可怕，不想再被支配了。
只见成武抬抬手，周围又很快回归一片安静。
“你们昨日一战损失惨重，白家军又迟迟不给互市的事情一个说法，害我们族人枉死，想要报仇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成武张嘴接过怀里的美人递来的葡萄，大手在她的屁股上一拍，美人很快扭着腰离开了营帐。
左边站起来一人，“白家军先前与李国一战损失惨重，若是可汗此时派人出动，我们整顿所有军队出征定有获胜的把握！”
右边当即站起来，“整顿所有人有多少？你去问问敢去的士兵有多少？”
成武的眼眸从右边移向左边，只见对方被怼得哑口无言。
若是敢打的人多，他们怎么会只集结了三万人就冲过去？实在是只能集结到这么多人。
底下的人纷纷抬眸看向坐在高位的成武，似乎都在等他表达一个态度。
“三万余人，昨日你们损失了多少？”
“损失一万有余，其余的人受了些轻伤，他们埋藏了炸药的地方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救不回来了。”
成武不紧不慢的摸着自己眉须，“一万有余。”
“可汗，大兴的皇帝刚刚登基，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从前的白胜死了，如今接任将军的是他的女儿，一个女人会干什么？”
“可汗，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也许我们可以一雪前耻，彻底铲除白家军！”
说这话的都是左边的人，可让人诧异的是，右边的人听到竟也站了起来。
“我同意，这是个机会。”
“我也同意。”
成武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颗葡萄。
此次他们出兵三万，损失一万，这个数字比起往年的损伤可以说是少的可怜。人数少是一回事，可算下来他们也只失去了三分之一。
什么时候和白家军打仗能只损失三分之一了？
只可能是一个原因，白家军已经大不如前。
成武眼眸微眯，粗糙的手指一用力葡萄的汁液滴落在地，只见他起身来回踱步、站定。
“白家军欺辱我蒙人，我们有仇报仇，合情合理。即刻传我令征召士兵整顿军队，我们要让大兴为从前的事情，付出代价。”
议事殿内，白影说着坐下，接过小筷子递来的茶盏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他们的人数有多少？”白坤安问道。
“左不过三万余人，都聚集在一处，意思很明显是要一个交代。”
裴允放下字条，上面是白漆他们观测到的一些情况。
“蒙人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回殿下，目前尚无。那几日来往的人众多，别国来的士兵自然重点核查，但对于大兴的百姓审核并不严谨，故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什么可用的信息。”
谁也不知道裴顺会来这么一手，自然不会想到去给本国的百姓多加设防。
“如此一来，此事我们难点有两处。第一，我们在这件事情上不占理。”
裴允一言众人纷纷望向他。
“虽是裴顺栽赃嫁祸，可我们手头并无证据，抓到的人全部身亡。眼下这个交代是给不了的，他们既来我们也只能打。”
白坤安闻言点点头，“三万余人，我们只要一个城的兵力就可以打掉他们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裴允放下茶杯，“白家军如今身份敏感，我们绝对不能主动挑起战事，要明白局部冲突和全面战争有着本质的区别。”
“若我们现在出兵攻伐，自然可以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但同样的，裴顺会治我们一个私调军队，恶意挑起与他国争端的罪名。”
“那他之前栽赃嫁祸的帽子，就变成了捶死我们实打实的铁证，即便到时我们查出来了真相，有了证据，也根本无法说服众人。”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认定的东西，这是惯性。”
他一席话让屋内沉默良久，裴顺到如今还不收拾白家军，只有一种可能——人言可畏。
他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
但很显然裴允小心翼翼，绝不给他这个机会。但对于裴顺来说，没有时机他就创造时机。
“难道我们只能等着蒙古打过来吗？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白坤安有些懊恼，战事之中虽然绝地反杀很爽快，可失去先机也是一大问题，这限制了他们的打法。
白影沉吟片刻。
“殿下说的不错，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他们出手，见招拆招。”
裴允颔首，“三川并未直接压在边关的线上，此次的他们抵达的是白漆所在的城池一带。你可提前过去指点他们，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以士兵们的最大存活为优先。”
“臣明白。”
······
之后的两日里，白坤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裴允的屋子，去看收到的军报。
终于在第三天，蒙古发现白家军并未调动人员援助该城池，直接组织部队一拥而上。他们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步兵极少都是骑兵。
白影也算到了这一点，派人在深夜里悄悄绕道出城，以夜色为蒙藏下了火药。
待数万骑兵冲上前，埋藏的火药炸开，将蒙人拆的四分五裂，城门之上的弓箭手占据高低，万箭齐发很快逼退了他们。
不出一个时辰，风未起便已停，白漆所在的城池百姓们一片叫好。
自始至终，城门从未动过。
不出一日战争结束，蒙人带兵齐齐撤退，白漆却在信里好一通抱怨白影过于保守。
蒙人主动打过来的，白影却在逼退之后就收手，他实在是气不平。
用白漆的话说就是“这种时候就该乘胜追击，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家军好欺负了。”
信上又汇报了一下伤亡的人数，得知损失还没过五百，白坤安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可很快又觉得身为一个将军自己不应该如此。
“若这盛世太平，再无战争…”
裴允闻声抬眸，只见她放下信苦笑了声。
“怎么可能。”
收到信的当日，夜间凌晨，白影踩着星光回到了三川之中，沿途却很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百姓不同于白漆那处，他们还在为了之前的事情忐忑不安。
在他们眼里，白家军最是亲民善待百姓，可那日蒙人被杀的事情也是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加之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证据摆出来，说明不是白家军所为…
白影心情有些复杂的回到了本营，将马递给士兵后刚准备朝白坤安的屋子走去，却被告知她和裴允在操场上练剑。
白影按照士兵说的，果不其然在操场上看到了裴允和白坤安，深夜乌黑不清，实在是不明白他们大半夜的练什么剑法。
唯一的两处光源来自小筷子和榛果手里的灯笼，白影走近看了看欧阳疆，“你还真忍心让人家女孩拿灯笼，自己一个人在旁边乐得自在？”
“这不是你回来了吗，你拿不行啊？”
欧阳疆顺嘴回怼的一句话，却让榛果低下了头，手上的灯笼被拿走，她一抬头就看到白影风尘仆仆的背影。
似乎感觉到她在看自己，白影转过头冲她笑了下。
他的发丝有些乱了，该重新梳梳；脚上的鞋子也有些脏了，怎么不知道洗一下？
榛果只敢在心里想着这些，她默默的低下头，藏住了自己欣喜的笑容。
白影将灯笼往前送了送，借着微光这才发觉两人都在眼睛蒙上了黑布。但不同的是，白坤安身上穿了铠甲，裴允却一身布衣，对比鲜明。
即便如此，白影还是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说什么袖子却被榛果拉住。
“没事的，我方才看了好久，殿下从来没伤到过小姐，可以说都没出手一直在躲避。”
白影闻言却有些不明觉厉的看向小筷子，“你们殿下在拿我们小姐练手是吧？”
小筷子和善一笑，“军师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叫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白影白了他一眼，看向不远处的白坤安，却诧异的发现裴允的身姿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转头一看小筷子，他的神情也紧张了不少。
不出半柱香，二人双双停了下来。
“差不多了吧殿下，我真的没力气了。”白坤安已是气喘吁吁，可即便如此身姿仍旧挺拔，一点不敢放松精神。
直到黑布被人轻轻摘下，眼前的恢复光明，她看到了裴允的笑脸这才松下精神。
“进步很大，回去休息吧。”
“谢天谢地啊我的天爷！”白坤安哀嚎着朝榛果跑去。
······
清晨，蒙古部落。
“可汗，白家军实在是欺人太甚。从前的事情姑且不提，如今互市上就敢公然杀人，怕是就连大兴皇帝他们都没放在眼里！”
成武可汗看着帐内一群七嘴八舌部落的代表，抬手摁了摁已经花白的眉毛。
他的眉须格外长，但成武似乎十分喜欢，每次都会摁了眉毛顺下去摸摸自己的眉须。
“可汗，我以为我们定然要团结一心，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帐内一时群情激愤，可左右两边却对比明显，右边的人纷纷沉默不言，他们都是和白家军交过手的将领，清楚的知道这支军队可怕，不想再被支配了。
只见成武抬抬手，周围又很快回归一片安静。
“你们昨日一战损失惨重，白家军又迟迟不给互市的事情一个说法，害我们族人枉死，想要报仇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成武张嘴接过怀里的美人递来的葡萄，大手在她的屁股上一拍，美人很快扭着腰离开了营帐。
左边站起来一人，“白家军先前与李国一战损失惨重，若是可汗此时派人出动，我们整顿所有军队出征定有获胜的把握！”
右边当即站起来，“整顿所有人有多少？你去问问敢去的士兵有多少？”
成武的眼眸从右边移向左边，只见对方被怼得哑口无言。
若是敢打的人多，他们怎么会只集结了三万人就冲过去？实在是只能集结到这么多人。
底下的人纷纷抬眸看向坐在高位的成武，似乎都在等他表达一个态度。
“三万余人，昨日你们损失了多少？”
“损失一万有余，其余的人受了些轻伤，他们埋藏了炸药的地方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救不回来了。”
成武不紧不慢的摸着自己眉须，“一万有余。”
“可汗，大兴的皇帝刚刚登基，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从前的白胜死了，如今接任将军的是他的女儿，一个女人会干什么？”
“可汗，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也许我们可以一雪前耻，彻底铲除白家军！”
说这话的都是左边的人，可让人诧异的是，右边的人听到竟也站了起来。
“我同意，这是个机会。”
“我也同意。”
成武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颗葡萄。
此次他们出兵三万，损失一万，这个数字比起往年的损伤可以说是少的可怜。人数少是一回事，可算下来他们也只失去了三分之一。
什么时候和白家军打仗能只损失三分之一了？
只可能是一个原因，白家军已经大不如前。
成武眼眸微眯，粗糙的手指一用力葡萄的汁液滴落在地，只见他起身来回踱步、站定。
“白家军欺辱我蒙人，我们有仇报仇，合情合理。即刻传我令征召士兵整顿军队，我们要让大兴为从前的事情，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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