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恢复
木盆里的温度高的惊人，裴允浑身都在发红，可他却只觉得犹如坐在冰窟里一般。
小筷子不断的扇着炭火，以确保屋内的温度在裴允出来时不会觉得过冷，一手还在拿着老头给的方子细细推敲。
不至现在要给裴允泡药浴，之后隔三差五也要针灸。记得差不多了，屋内的热度也高的惊人。
小筷子将方子收起，抬脚走上前试探了一下水温，又搭上裴允的脉搏。
“殿下，好了。”
裴允握住小筷子的手起身，在出水的那一刻，却感觉周身的冰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暖意。
鼻腔里一时之间仿佛有血要喷涌而出一般，裴允用力吸了下鼻子……
“呕！”
下一秒，他跑到窗口往外一阵狂吐。
鼻腔里全是中药的味道，苦到他胃里直翻江倒海，小筷子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拿过毛巾给他擦着身子。
“药浴的味道浓重了些，殿下先穿上衣服出去吧，奴才来收拾就好。”
裴允点点头，飞也似得套上衣服，急忙往外冲。
又吐了一会儿，裴允正摸索着身上想找找帕子，只见面前递来了一方帕子。
“啊…多谢。”
擦完了嘴一抬头，只见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恢复嗅觉的感觉如何？”
裴允苦笑着点头，“多谢了老头。”
裴允蹲在地上，努力消化着遍布在他身上的味道。
“喏。”
老头在他身旁坐下，递上一枚薄荷叶，裴允犹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急忙接过，放在鼻子上。
薄荷的香气窜入鼻腔，仿佛由内而外，从上到下的净化了他整个人一般。
老头淡淡道：“你选择白家军，是想和他们合作，那个女娃去杀太后，而你去杀裴顺。”
“不错，”裴允点头，“如今我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皇子，即便父皇有遗诏，我无权无势，就连京城也待不得了。”
要想能够杀裴顺，裴允只有一道真圣旨是没用的，他得有兵、有权、有人脉，才能有资本去跟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裴顺斗。
老头眼眸微敛，“杀了他之后，你就得当一辈子的皇帝，当真想好了吗？”
裴允顿了顿，眼眸看向老头盘玩着手上的流珠。
“你没有争强之心，可一旦你杀了裴顺，这张龙椅你不坐也得坐。一坐，便到死。”
是啊，多不划算的买卖，这一切都和他要的生活背道而驰。
如果林一没有死，裴允一定会选择一辈子都躲在盛平宫里，即便他知道裴顺的所作所为。
可林一死了，一切都变了。
裴允望向远处的桂花树，“他在这里，他在等我给他报仇。”
二人沉寂了片刻，只听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老头，若我死了，你当如何？”
“你最好别死，”老头眼眸微抬，“否则我让大兴，改朝换代。”
见裴允呆楞的看着自己，老头嘴角轻笑。
“逗你玩的，我不过一道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着，还不许人吹吹牛逼了？”
裴允默默的低下头，嘴角却笑容不减。
老头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星空。
“去去边关也好，见见世面，看看那沙场秋点兵的盛况。
白家军是一支常胜军队，里面哪怕只是个校尉，都非等闲之辈，你有得学。”
裴允点头，“好，我记下了。”
老头眼眸微敛，“别的我没什么好嘱咐你的，随机应变就是，但有一件事你记住。”
“你说。”
“你不是造反，只是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仅此而已。”
裴允愣了下，老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历来皇帝都讨厌史官，因为他们只根据事实所写入史册。”
“记着，名分正，很重要。”
裴允攥着流珠的手紧了几分，他不是造反，而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才是他的底气。
“我记下了。”
······
老头回到屋内之时，小筷子显然已经在里头等候着了，见他来了急忙起身。
“先生，”小筷子双手作揖，“不知先生唤我所谓何事？”
老头不紧不慢的在桌前坐下，示意他也坐，拿过一旁的茶壶斟了两杯茶。
“初学之时，我便同你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行医者更要明白这一点。”
老头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小筷子接茶杯的手陡然顿住。
“先生是说，殿下为了让嗅觉回来，将从前的突飞猛进的四感皆打回了原形？”
“不错。”老头不紧不慢的盘玩着手上的流珠。
“这么说吧，其余的四感目前在他这里，都倒退了五载甚至更多。”
小筷子捏着的茶杯手指一松，却见茶杯稳稳的落在了老头手里，一滴未洒的被他轻轻放在桌上。
“别怕，”老头收回手，“他开过四识，加之从前的勤学苦练，你在他身边日日针灸，再让他多加练习，想要恢复到以往不过也就半载。”
小筷子闻言心中大松，赶忙双手作揖，“多谢先生！”
“你和欧阳疆日后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虽说万事都要以他为先，但自己也要明是非。”
老头抿了口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他被冲昏头脑，你要在他身旁给他点醒。”
小筷子跪地，“奴才明白！”
盛平宫的门打开，外头的马车似乎已经等候良久，欧阳疆将包袱全都放进马车，却见裴允仍旧跪在树下不动。
“殿下，我们真得快些。”欧阳疆语气里颇有几分焦急。
只见裴允起身，对着林一埋葬的地方道：“一别不知何时见，秋开之时自当回。”
他替林一问，自己答，看向不远处一身道袍的老头，跪地三拜，老头颔首受下。
“去吧，万事顺遂。”
小筷子不断的扇着炭火，以确保屋内的温度在裴允出来时不会觉得过冷，一手还在拿着老头给的方子细细推敲。
不至现在要给裴允泡药浴，之后隔三差五也要针灸。记得差不多了，屋内的热度也高的惊人。
小筷子将方子收起，抬脚走上前试探了一下水温，又搭上裴允的脉搏。
“殿下，好了。”
裴允握住小筷子的手起身，在出水的那一刻，却感觉周身的冰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暖意。
鼻腔里一时之间仿佛有血要喷涌而出一般，裴允用力吸了下鼻子……
“呕！”
下一秒，他跑到窗口往外一阵狂吐。
鼻腔里全是中药的味道，苦到他胃里直翻江倒海，小筷子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拿过毛巾给他擦着身子。
“药浴的味道浓重了些，殿下先穿上衣服出去吧，奴才来收拾就好。”
裴允点点头，飞也似得套上衣服，急忙往外冲。
又吐了一会儿，裴允正摸索着身上想找找帕子，只见面前递来了一方帕子。
“啊…多谢。”
擦完了嘴一抬头，只见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恢复嗅觉的感觉如何？”
裴允苦笑着点头，“多谢了老头。”
裴允蹲在地上，努力消化着遍布在他身上的味道。
“喏。”
老头在他身旁坐下，递上一枚薄荷叶，裴允犹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急忙接过，放在鼻子上。
薄荷的香气窜入鼻腔，仿佛由内而外，从上到下的净化了他整个人一般。
老头淡淡道：“你选择白家军，是想和他们合作，那个女娃去杀太后，而你去杀裴顺。”
“不错，”裴允点头，“如今我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皇子，即便父皇有遗诏，我无权无势，就连京城也待不得了。”
要想能够杀裴顺，裴允只有一道真圣旨是没用的，他得有兵、有权、有人脉，才能有资本去跟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裴顺斗。
老头眼眸微敛，“杀了他之后，你就得当一辈子的皇帝，当真想好了吗？”
裴允顿了顿，眼眸看向老头盘玩着手上的流珠。
“你没有争强之心，可一旦你杀了裴顺，这张龙椅你不坐也得坐。一坐，便到死。”
是啊，多不划算的买卖，这一切都和他要的生活背道而驰。
如果林一没有死，裴允一定会选择一辈子都躲在盛平宫里，即便他知道裴顺的所作所为。
可林一死了，一切都变了。
裴允望向远处的桂花树，“他在这里，他在等我给他报仇。”
二人沉寂了片刻，只听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老头，若我死了，你当如何？”
“你最好别死，”老头眼眸微抬，“否则我让大兴，改朝换代。”
见裴允呆楞的看着自己，老头嘴角轻笑。
“逗你玩的，我不过一道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着，还不许人吹吹牛逼了？”
裴允默默的低下头，嘴角却笑容不减。
老头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星空。
“去去边关也好，见见世面，看看那沙场秋点兵的盛况。
白家军是一支常胜军队，里面哪怕只是个校尉，都非等闲之辈，你有得学。”
裴允点头，“好，我记下了。”
老头眼眸微敛，“别的我没什么好嘱咐你的，随机应变就是，但有一件事你记住。”
“你说。”
“你不是造反，只是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仅此而已。”
裴允愣了下，老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历来皇帝都讨厌史官，因为他们只根据事实所写入史册。”
“记着，名分正，很重要。”
裴允攥着流珠的手紧了几分，他不是造反，而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才是他的底气。
“我记下了。”
······
老头回到屋内之时，小筷子显然已经在里头等候着了，见他来了急忙起身。
“先生，”小筷子双手作揖，“不知先生唤我所谓何事？”
老头不紧不慢的在桌前坐下，示意他也坐，拿过一旁的茶壶斟了两杯茶。
“初学之时，我便同你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行医者更要明白这一点。”
老头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小筷子接茶杯的手陡然顿住。
“先生是说，殿下为了让嗅觉回来，将从前的突飞猛进的四感皆打回了原形？”
“不错。”老头不紧不慢的盘玩着手上的流珠。
“这么说吧，其余的四感目前在他这里，都倒退了五载甚至更多。”
小筷子捏着的茶杯手指一松，却见茶杯稳稳的落在了老头手里，一滴未洒的被他轻轻放在桌上。
“别怕，”老头收回手，“他开过四识，加之从前的勤学苦练，你在他身边日日针灸，再让他多加练习，想要恢复到以往不过也就半载。”
小筷子闻言心中大松，赶忙双手作揖，“多谢先生！”
“你和欧阳疆日后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虽说万事都要以他为先，但自己也要明是非。”
老头抿了口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他被冲昏头脑，你要在他身旁给他点醒。”
小筷子跪地，“奴才明白！”
盛平宫的门打开，外头的马车似乎已经等候良久，欧阳疆将包袱全都放进马车，却见裴允仍旧跪在树下不动。
“殿下，我们真得快些。”欧阳疆语气里颇有几分焦急。
只见裴允起身，对着林一埋葬的地方道：“一别不知何时见，秋开之时自当回。”
他替林一问，自己答，看向不远处一身道袍的老头，跪地三拜，老头颔首受下。
“去吧，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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