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齐府宴
“六弟！这儿呢！”
齐府外，裴允刚下马车，就见裴凌朝自己这边招手。
午间的阳光已经匆匆而至，还未过巳时，可齐府门外却是水泄不通。
裴允四下看了看，各处来的官眷不少，就连荣国公府、程府的马车也在门外。
“殿下放心，今日国舅爷没递帖子给白家，公主也不会不请自来的。”小筷子轻声道。
裴允闻言点点头，说话间，裴凌已经走了过来。
“今日护卫都不让进去，说是里面人太多，站不下。”
裴允微微抬眸，“四哥以为有古怪？”
裴凌嘴角微勾，扇子轻轻敲打着手掌，“谁知道呢。”
“两位殿下万安。”只见门前的小厮迎了过来。
“免礼。”
“多谢殿下。”小厮站起身，“两位殿下的位置早已安排好了，请。”
闻言，裴允和裴凌相视一笑，跟在小厮后头往府内走去。
“这齐府倒是别具一格。”
一入门就能感觉到书香气，但倒不是因为墨香，而是这府上到处都是檀桌，上头放着成摞的诗词，还有许多画作。
可以说，这书香气乃是看到的。
裴允微微扫了一眼，“舅舅很爱诗词歌赋？”
裴凌将扇子挡住嘴，在他耳边轻声道：“个屁！”
“噗…”
听见后头的笑声，小厮有些好奇的回头，只见二人都是一脸的正经，又默默转过头去。
二人来到庭院中，小厮领着二人在前头上座。
“舅舅呢？”
“回殿下的话，老爷在书房见客，一会儿就出来。”
“嗯。”裴允看着裴凌碗里的海鲜，默默的把他的碗拿走。
“六弟！”裴凌见有人看过来，压低了些声音，“我都多久没吃海鲜了，就一次。”
“不行。”
“造孽啊！本来以为今儿个没带陈叔出来能吃点好的，敢情躲得过和尚，躲不过方丈！”
“四哥过誉，我怎能跟方丈比肩。”
“不是在夸你！”裴凌撂下筷子，一脸的不爽。
裴允轻笑出声，“海鲜性寒，回头我做些不性寒的东西给四哥送去。”
裴凌凑上前，眼巴巴的望着他，“可以把海鲜变成不性寒的吗？”
小筷子满脸问号的看向裴凌，只见裴允不紧不慢的微笑着道。
“除非你让海鲜不活在海里。”
说话间，一旁来了好些问候的人，裴凌熟络的打着交道，不一会儿，四杯酒下肚了。
裴允赶忙把他拉走，裴凌还笑着回头跟人说话。
“四哥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可怎么行！”
裴凌笑着扇着扇子，“这不是有你帮我在意吗？”
二人说着往前走去。
廊上，裴允陡然驻足，看着不远处花园中的两个约莫十岁的小孩正在打闹。
裴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个高一些的是嫡子齐勇，那个矮一些的是国舅的小妾所出，叫什么来着？”
一旁跟随的小厮道：“回殿下，二公子名叫齐麟。”
“那是我的！”
齐勇手里抓着一块砚台，齐麟也死死的不放手。
“那是娘给我的，哥哥你松手…”齐麟快要哭出声来，“娘说那是爹爹看我字写得好，特地寻来的。”
齐勇顿时怒不可遏，看向一旁的小厮。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拖走！”
“呃…是。”
“放开我！娘说那是爹爹给我的！”
看着齐麟哭喊着，齐勇抱着砚台，脸上满是得逞的笑容。
“还娘？我呸！我娘才是齐府的主母，你娘是什么，一个妾室罢了！那是齐府的奴婢！”
裴凌捏着扇子的手顿时紧了几分，裴允的眉头也止不住的皱起。
“走吧。”
裴凌刚要转身，却见裴允已经径直朝花园走去，“哎！六弟你等等我！”
花园中的小厮看见来人一愣，小筷子走上前一步，“见到六殿下，还不行礼？”
“参见六殿下，殿下万安！”
小厮们纷纷行礼，齐麟见状也赶忙跪下，“殿下…万安。”
裴允皱着眉头将齐麟扶起来，后者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疼不疼？”
齐麟摇摇头，“不疼…哦！多谢殿下！”
裴凌微微偏头看向一旁的齐勇，冷笑道：“今儿个还是你们自家设的宴，听说也是为了个妾室办的，自家的嫡子就在这里口出狂言，齐府当真好家教啊。”
若论嫡庶，裴凌也一样乃是妾室所出，可嫡庶又如何，就不是人了？
裴允拍了拍齐麟的肩，帮他捋平了衣服。
“告诉我，那块砚台是你的吗？”
齐麟用力的点头，“是我的！那是我娘…我小娘给我的。她说是爹爹给我的，褒奖我字写得好，还让我要好好珍惜！”
裴允看向一旁的齐勇，“这砚台是你的吗？”
齐勇抿了抿唇，目光却还死死瞪着不远处的齐麟。
“他一个庶子，哪儿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
裴允攥着流珠的手不断收紧，余光却看到一旁走近的人。
“庶子也是人，堂堂嫡子偷盗他人之物，这若是传出去，齐府的颜面往哪儿放？”
“你谁啊你就敢教训我！整个齐府还没敢对我这么说话！”
“住嘴！”
闻声，众人纷纷朝后望去，只见一模样威严的男子，身旁还站着两个女子，应当是这两个孩子的生母。
“娘！”齐勇赶忙朝齐夫人跑去。
“啪！”
齐夫人抬手就给了一巴掌，齐勇当即愣在原地。
“今儿你爹爹摆宴，你在这里小家子气的抢东西，像什么话！”
“娘，他不过就是个…”
“闭嘴！来人！把少爷带回去！”
“是。”几个小厮一拥而上将齐勇带了回去。
齐夫人转向一旁的魏小娘，笑道：“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妹妹不会见怪吧？”
魏小娘看着被裴允护在身后的齐麟，抿了抿唇。
“怎会。”
齐默微微偏头，“都下去吧。”
“是。”
魏小娘走上前，朝裴允和裴凌行过礼，想去拉齐麟离开，却见他蹲在地上抱着砚台。
“娘…对不起…”
齐麟抽泣着，“你让我要保护好爹爹给我的砚台，我..我没做到…”
魏小娘顿时红了眼眶，“是娘的错，来。”
魏小娘把齐麟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不哭了，下回好生收着，别拿出来了。”
齐麟抽着鼻子点头，怀里却仅仅抱着那块砚台，二人转身离去。
“等等。”
裴允出声，齐默微微抬眸看向他。
只见裴允拿过小筷子手上的一份礼物，走上前蹲下递给了齐麟。
“当着你爹爹和你娘的面，这根狼毫笔我送给你，它现在是你的了。”
齐麟看着木盒中的狼毫笔两眼放光，想要接过却还是转头看向了魏小娘。
魏小娘又看向齐默，见他点头，齐麟这才收下。
“谢谢哥哥！”
魏小娘当即拍了他一下，“要叫殿下。”
“是！多谢殿下！”
裴允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啦，跟你娘回去吧。”
齐麟离去，齐默这才走上前。
“让两位殿下见笑了，家中孩子顽劣，就是老夫也有些力不从心。”
裴凌一甩折扇，“国舅劳心劳力，自然分外辛苦。”
齐默没理裴凌的话外音，只看向裴允，“一别多年，殿下如今也长得这么高了。”
裴允微微颔首，“舅舅别来无恙。”
“我瞧你带来的画卷都是极好的，老夫爱画，不知可否屋内一叙？”
裴允微微抬眸，“却之不恭。”
京城内，齐府的名头其实并不响亮，可以说甚至不如已经没落的白家。
一方面是因为齐默在朝中并无官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向来不出风头。
此次的设宴算是最最出挑的一次了。
裴允来到屋内，目光打量着一应陈设。
檀木都是最寻常的，就连拿来招待的茶壶，还未必及得上如今二品官员所用。
但屋内的采光却异常好，冬日里即便不燃烛火，整个屋子也亮堂得很。
裴允微微抿了一口茶，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去到他的住所。
而看住所也不在于看到的，而在于他所享用之物。
“此茶虽不名贵，但清香回甘，老夫很是喜欢。”
裴允放下茶杯，“舅舅说的是。只是今日我并未带画，早知舅舅喜欢画，真该挑选一幅。”
“既然殿下直白，那老夫也不绕弯子。”
齐默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可堪当大任的无非是你和顺儿。今儿顺儿来找老夫，意欲让老夫在朝中谋个官职，好为他助力。”
裴允笑着颔首，“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舅舅找我，又是为何？”
“老夫不是一个武断的人，太子之位一日不定，便有转机。”
齐默微微抬眸，“就是定了，换人，也未尝不可。”
裴允的笑容敛了几分，“舅舅怕是误会了，我并无争夺太子之意。”
齐默抿了口茶不置可否，裴允接着道：“我也想跟舅舅说一句心里话。”
“哦？”齐默放下茶杯。
“嫡庶之分虽说分明，但都是舅舅的孩子都是男子，将来难免要争夺家产。舅舅力所能及的时候，不妨一碗水端平。”
齐默眉毛微挑，“你在可怜麟儿？”
裴允拨动着流珠，“不能说是可怜，只是有些心疼罢了。”
“多谢殿下，老夫记下了。”
门关上，齐默嘴角笑容不减反增。
小厮走上前，“老爷，您本就打算进入朝堂，为何五殿下来的时候您不答应？”
“现在朝内朝外，都是支持五殿下居多的。况且皇后娘娘也来了信，盼您进入朝堂支持五殿下呢。”
齐默冷笑一声，“你不了解我妹妹，她这个人啊，心里想的跟面上做的往往是相反的。”
小厮有些不解的皱着眉头，却听见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
齐默往外头瞧了眼，“怎么吵成这样？”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默放下茶杯，“一天天的竟不让人省心！出去瞧瞧。”
齐府外，裴允刚下马车，就见裴凌朝自己这边招手。
午间的阳光已经匆匆而至，还未过巳时，可齐府门外却是水泄不通。
裴允四下看了看，各处来的官眷不少，就连荣国公府、程府的马车也在门外。
“殿下放心，今日国舅爷没递帖子给白家，公主也不会不请自来的。”小筷子轻声道。
裴允闻言点点头，说话间，裴凌已经走了过来。
“今日护卫都不让进去，说是里面人太多，站不下。”
裴允微微抬眸，“四哥以为有古怪？”
裴凌嘴角微勾，扇子轻轻敲打着手掌，“谁知道呢。”
“两位殿下万安。”只见门前的小厮迎了过来。
“免礼。”
“多谢殿下。”小厮站起身，“两位殿下的位置早已安排好了，请。”
闻言，裴允和裴凌相视一笑，跟在小厮后头往府内走去。
“这齐府倒是别具一格。”
一入门就能感觉到书香气，但倒不是因为墨香，而是这府上到处都是檀桌，上头放着成摞的诗词，还有许多画作。
可以说，这书香气乃是看到的。
裴允微微扫了一眼，“舅舅很爱诗词歌赋？”
裴凌将扇子挡住嘴，在他耳边轻声道：“个屁！”
“噗…”
听见后头的笑声，小厮有些好奇的回头，只见二人都是一脸的正经，又默默转过头去。
二人来到庭院中，小厮领着二人在前头上座。
“舅舅呢？”
“回殿下的话，老爷在书房见客，一会儿就出来。”
“嗯。”裴允看着裴凌碗里的海鲜，默默的把他的碗拿走。
“六弟！”裴凌见有人看过来，压低了些声音，“我都多久没吃海鲜了，就一次。”
“不行。”
“造孽啊！本来以为今儿个没带陈叔出来能吃点好的，敢情躲得过和尚，躲不过方丈！”
“四哥过誉，我怎能跟方丈比肩。”
“不是在夸你！”裴凌撂下筷子，一脸的不爽。
裴允轻笑出声，“海鲜性寒，回头我做些不性寒的东西给四哥送去。”
裴凌凑上前，眼巴巴的望着他，“可以把海鲜变成不性寒的吗？”
小筷子满脸问号的看向裴凌，只见裴允不紧不慢的微笑着道。
“除非你让海鲜不活在海里。”
说话间，一旁来了好些问候的人，裴凌熟络的打着交道，不一会儿，四杯酒下肚了。
裴允赶忙把他拉走，裴凌还笑着回头跟人说话。
“四哥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可怎么行！”
裴凌笑着扇着扇子，“这不是有你帮我在意吗？”
二人说着往前走去。
廊上，裴允陡然驻足，看着不远处花园中的两个约莫十岁的小孩正在打闹。
裴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个高一些的是嫡子齐勇，那个矮一些的是国舅的小妾所出，叫什么来着？”
一旁跟随的小厮道：“回殿下，二公子名叫齐麟。”
“那是我的！”
齐勇手里抓着一块砚台，齐麟也死死的不放手。
“那是娘给我的，哥哥你松手…”齐麟快要哭出声来，“娘说那是爹爹看我字写得好，特地寻来的。”
齐勇顿时怒不可遏，看向一旁的小厮。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拖走！”
“呃…是。”
“放开我！娘说那是爹爹给我的！”
看着齐麟哭喊着，齐勇抱着砚台，脸上满是得逞的笑容。
“还娘？我呸！我娘才是齐府的主母，你娘是什么，一个妾室罢了！那是齐府的奴婢！”
裴凌捏着扇子的手顿时紧了几分，裴允的眉头也止不住的皱起。
“走吧。”
裴凌刚要转身，却见裴允已经径直朝花园走去，“哎！六弟你等等我！”
花园中的小厮看见来人一愣，小筷子走上前一步，“见到六殿下，还不行礼？”
“参见六殿下，殿下万安！”
小厮们纷纷行礼，齐麟见状也赶忙跪下，“殿下…万安。”
裴允皱着眉头将齐麟扶起来，后者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疼不疼？”
齐麟摇摇头，“不疼…哦！多谢殿下！”
裴凌微微偏头看向一旁的齐勇，冷笑道：“今儿个还是你们自家设的宴，听说也是为了个妾室办的，自家的嫡子就在这里口出狂言，齐府当真好家教啊。”
若论嫡庶，裴凌也一样乃是妾室所出，可嫡庶又如何，就不是人了？
裴允拍了拍齐麟的肩，帮他捋平了衣服。
“告诉我，那块砚台是你的吗？”
齐麟用力的点头，“是我的！那是我娘…我小娘给我的。她说是爹爹给我的，褒奖我字写得好，还让我要好好珍惜！”
裴允看向一旁的齐勇，“这砚台是你的吗？”
齐勇抿了抿唇，目光却还死死瞪着不远处的齐麟。
“他一个庶子，哪儿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
裴允攥着流珠的手不断收紧，余光却看到一旁走近的人。
“庶子也是人，堂堂嫡子偷盗他人之物，这若是传出去，齐府的颜面往哪儿放？”
“你谁啊你就敢教训我！整个齐府还没敢对我这么说话！”
“住嘴！”
闻声，众人纷纷朝后望去，只见一模样威严的男子，身旁还站着两个女子，应当是这两个孩子的生母。
“娘！”齐勇赶忙朝齐夫人跑去。
“啪！”
齐夫人抬手就给了一巴掌，齐勇当即愣在原地。
“今儿你爹爹摆宴，你在这里小家子气的抢东西，像什么话！”
“娘，他不过就是个…”
“闭嘴！来人！把少爷带回去！”
“是。”几个小厮一拥而上将齐勇带了回去。
齐夫人转向一旁的魏小娘，笑道：“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妹妹不会见怪吧？”
魏小娘看着被裴允护在身后的齐麟，抿了抿唇。
“怎会。”
齐默微微偏头，“都下去吧。”
“是。”
魏小娘走上前，朝裴允和裴凌行过礼，想去拉齐麟离开，却见他蹲在地上抱着砚台。
“娘…对不起…”
齐麟抽泣着，“你让我要保护好爹爹给我的砚台，我..我没做到…”
魏小娘顿时红了眼眶，“是娘的错，来。”
魏小娘把齐麟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不哭了，下回好生收着，别拿出来了。”
齐麟抽着鼻子点头，怀里却仅仅抱着那块砚台，二人转身离去。
“等等。”
裴允出声，齐默微微抬眸看向他。
只见裴允拿过小筷子手上的一份礼物，走上前蹲下递给了齐麟。
“当着你爹爹和你娘的面，这根狼毫笔我送给你，它现在是你的了。”
齐麟看着木盒中的狼毫笔两眼放光，想要接过却还是转头看向了魏小娘。
魏小娘又看向齐默，见他点头，齐麟这才收下。
“谢谢哥哥！”
魏小娘当即拍了他一下，“要叫殿下。”
“是！多谢殿下！”
裴允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啦，跟你娘回去吧。”
齐麟离去，齐默这才走上前。
“让两位殿下见笑了，家中孩子顽劣，就是老夫也有些力不从心。”
裴凌一甩折扇，“国舅劳心劳力，自然分外辛苦。”
齐默没理裴凌的话外音，只看向裴允，“一别多年，殿下如今也长得这么高了。”
裴允微微颔首，“舅舅别来无恙。”
“我瞧你带来的画卷都是极好的，老夫爱画，不知可否屋内一叙？”
裴允微微抬眸，“却之不恭。”
京城内，齐府的名头其实并不响亮，可以说甚至不如已经没落的白家。
一方面是因为齐默在朝中并无官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向来不出风头。
此次的设宴算是最最出挑的一次了。
裴允来到屋内，目光打量着一应陈设。
檀木都是最寻常的，就连拿来招待的茶壶，还未必及得上如今二品官员所用。
但屋内的采光却异常好，冬日里即便不燃烛火，整个屋子也亮堂得很。
裴允微微抿了一口茶，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去到他的住所。
而看住所也不在于看到的，而在于他所享用之物。
“此茶虽不名贵，但清香回甘，老夫很是喜欢。”
裴允放下茶杯，“舅舅说的是。只是今日我并未带画，早知舅舅喜欢画，真该挑选一幅。”
“既然殿下直白，那老夫也不绕弯子。”
齐默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可堪当大任的无非是你和顺儿。今儿顺儿来找老夫，意欲让老夫在朝中谋个官职，好为他助力。”
裴允笑着颔首，“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舅舅找我，又是为何？”
“老夫不是一个武断的人，太子之位一日不定，便有转机。”
齐默微微抬眸，“就是定了，换人，也未尝不可。”
裴允的笑容敛了几分，“舅舅怕是误会了，我并无争夺太子之意。”
齐默抿了口茶不置可否，裴允接着道：“我也想跟舅舅说一句心里话。”
“哦？”齐默放下茶杯。
“嫡庶之分虽说分明，但都是舅舅的孩子都是男子，将来难免要争夺家产。舅舅力所能及的时候，不妨一碗水端平。”
齐默眉毛微挑，“你在可怜麟儿？”
裴允拨动着流珠，“不能说是可怜，只是有些心疼罢了。”
“多谢殿下，老夫记下了。”
门关上，齐默嘴角笑容不减反增。
小厮走上前，“老爷，您本就打算进入朝堂，为何五殿下来的时候您不答应？”
“现在朝内朝外，都是支持五殿下居多的。况且皇后娘娘也来了信，盼您进入朝堂支持五殿下呢。”
齐默冷笑一声，“你不了解我妹妹，她这个人啊，心里想的跟面上做的往往是相反的。”
小厮有些不解的皱着眉头，却听见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
齐默往外头瞧了眼，“怎么吵成这样？”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默放下茶杯，“一天天的竟不让人省心！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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