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影归来
花园内，裴允一连射出数十箭，直到确定都是正中靶心，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要是老头在，看到自己射三环，一顿毒打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殿下，今日是白将军的头七，您…”
林一想问裴允要不要去看看，却被小筷子狠狠踩了一脚。
小筷子看向裴允，“林一嘴上没个把门的，殿下别往心里去。皇后娘娘那边也没差人来送信，让殿下继续接触，这样也挺好的。”
裴允伸手，林一递上箭，却见他半天不拉弓。
“是挺好的。”
裴允将弓箭扔在石桌上，起身回了书房。
“都叫你别说了，干嘛还讲出来啊！”
“我想着殿下先前对公主挺紧张的，万一有点意思呢？”
林一挠着头，也知道裴允不开心了，小筷子看着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裴允的心思？
只是裴允尚且方才十五不说，身为皇家之人，更要紧的纷争总是躲不过的。
且这个年纪朦胧的感情最要命，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什么都愿意付出。
所以私心里，小筷子不愿裴允和白坤安牵扯过深。
······
白胜的头七，来的人很多。
城内的家家户户都送了礼，一大堆奠仪堆在门口，纸钱多的都烧不完。
榛果看着面前的纸钱，不由得感慨：“怎么以前不见他们送这么多钱，这要是真金白银该多好啊。”
“我不打女人，你别逼我。”
闻言，榛果抬头，只见白漆狠狠的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将军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钱，那些百姓送来这些东西都是人家的心意，在你眼里都成什么了！”
“我…”
白漆怒气的看向一旁，榛果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正坐的女子一眼。
白坤安有所察觉，抬头看向她。
“没有下次。”
“是！是…”
榛果连忙低下头，手指抓着袖口有些不安。
这么多天以来她也明白，白家的大火不是一场意外，这一点他们一定看穿了。二人自然心里窝火。
白漆朝她发过不少脾气，但也从未动过手，只是希望她能把实话说出来。
白坤安每日问一遍，也不多话，问不到就走。
所有的饭食，有他们的便不会少了她的，还给她找了间干净屋子住。
白日，将军府闹腾了许久，直到黄昏才回归平静。
今日，工匠们也知道是白将军头七，特地告了假。白漆和榛果一个在后头做饭，一个在浣衣。
白坤安盘腿坐在石榴树下，往面前的火盆里放纸钱。
秋风吹过，火星点点被吹出，她也不觉得烫，自始至终都笑着往里头放钱。
“爹爹，娘，大哥，二哥，你们一定要多吃一点东西，我每年每年都会给你们烧很多钱。”
白坤安顿了顿，抽了下鼻子，“爹爹，我会活着的。”在给你们报完仇之后，我也会活着的。
白坤安没有说出来，眼底却划过一抹狠戾。
裴允说的话她信吗？
那个时候她愿意相信，是因为内心的悸动，还是那一份纯粹的喜欢？
不，是因为自欺欺人。
她不愿意面对那个最糟糕的结果，她不想面对。
可现在，当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们再也不会回来，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再无亲人……
有多少个夜晚，她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却看到了那封白胜留下的书信，还是放下了刀。
“咚咚咚！”
思绪被拉回，白坤安放下纸钱，起身去打开了大门。
“小姐，我们都是白家军的。”
“小姐万安！”
众人齐齐跪地叩首，白坤安却愣愣的看着他们，半响才缓过来。
“快起来。”
“谢谢小姐。”
众人依次将东西放在门口，待放完了一个胖子走上前。
“小姐，我们…我们不是将士了。白家军，也散了。”
闻言，周围的人都低下头，有人抽泣不已，有人无声落泪。
胖子留着大胡子，眼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有些颓废，也有些丧气。
白家军的许多人都是在战场上被捡到的，或是流民，或是灾民。
离开白家军，他们也就没有家了。
白坤安看着地上放的一堆堆箱子，知道那里面很有可能有他们一辈子的积蓄，抬手将那些一个个搬了下去。
“小姐！”
“您这是做什么啊！”
白坤安不理会他们，只是一个一个将箱子搬下去。
“带走！”
“小姐！”
“我们没有恶意，请您相信我们！”
“您现在一定需要钱，就算现在不要，以后也用得到啊！”
“小姐！”
“怎么了这是？”
白漆和榛果闻声，匆匆赶来。只见白坤安不由分说的搬着箱子，白漆有些惊讶。
榛果很快在众人的话语间反应过来，赶忙拦下白坤安。
“小姐！白家军的人都是将军的人，他们不会想伤害小姐的。”
“白漆！关门！”
白漆一愣，一边冲外头的人道歉，一边将门关上，快步追上白坤安。
“小姐，白家军的人真的可以信任，他们不会有什么……”
白漆还未说完，白坤安已经头也不回的冲进屋内，把门关上了。
门后，白坤安双手抱住了自己，靠着门缓缓蹲下。
她何尝不知道他们没有坏心思，可是如今的情形，如果她查到真凶没能成功报仇，至少……
至少不能连累白家军的众人。
夜幕降临，白坤安抬手打开门，屋外白漆和榛果守在那里，昏昏欲睡。
“小姐…”榛果听到动静，揉着眼睛爬起来，正要去叫那边的白漆却被白坤安拦下。
“他很辛苦，让他多睡会儿。”
“好。”
榛果点点头，转身要去拿饭，却被她拉住。
“我最后问你一次，是谁做的？”
榛果咬紧牙关，摇头，“我不知道。”
白坤安松了手，“去吧。”
榛果看着白坤安走到石榴树下，抿了抿唇，抬脚往后厨走去。
“小姐。”
一道男声传来，白坤安一愣，转身就是一个腿劈，白影始料未及，躲开腿却没躲开白坤安的掌。
“噗！”
白影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捂着胸口。
“小姐，我是白影。”
白坤安一愣，赶忙上前扶他：“你…你怎么这样了？”
白影并未答话，“小姐去过密室了吧？”
“嗯。”白坤安打量了一番白影，“你最近去哪了？”
白坤安发现白影穿着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都有绷带缠绕，看起来与人恶战过。
那边的白漆听到动静醒来，看到白影冲上去就要抱住，被白坤安拦下。
“他有伤。”
白漆这才打量了白影一番，眼里全是错愕。
“你的脸…”
“是我自己易容的。”
昔日帅气的脸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脸。只有一双眼睛依旧，但放在这张脸上，却显得格外违和。
“你遇到杀手了？谁要杀你？”
白坤安有一种预感，这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方才要是老头在，看到自己射三环，一顿毒打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殿下，今日是白将军的头七，您…”
林一想问裴允要不要去看看，却被小筷子狠狠踩了一脚。
小筷子看向裴允，“林一嘴上没个把门的，殿下别往心里去。皇后娘娘那边也没差人来送信，让殿下继续接触，这样也挺好的。”
裴允伸手，林一递上箭，却见他半天不拉弓。
“是挺好的。”
裴允将弓箭扔在石桌上，起身回了书房。
“都叫你别说了，干嘛还讲出来啊！”
“我想着殿下先前对公主挺紧张的，万一有点意思呢？”
林一挠着头，也知道裴允不开心了，小筷子看着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裴允的心思？
只是裴允尚且方才十五不说，身为皇家之人，更要紧的纷争总是躲不过的。
且这个年纪朦胧的感情最要命，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什么都愿意付出。
所以私心里，小筷子不愿裴允和白坤安牵扯过深。
······
白胜的头七，来的人很多。
城内的家家户户都送了礼，一大堆奠仪堆在门口，纸钱多的都烧不完。
榛果看着面前的纸钱，不由得感慨：“怎么以前不见他们送这么多钱，这要是真金白银该多好啊。”
“我不打女人，你别逼我。”
闻言，榛果抬头，只见白漆狠狠的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将军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钱，那些百姓送来这些东西都是人家的心意，在你眼里都成什么了！”
“我…”
白漆怒气的看向一旁，榛果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正坐的女子一眼。
白坤安有所察觉，抬头看向她。
“没有下次。”
“是！是…”
榛果连忙低下头，手指抓着袖口有些不安。
这么多天以来她也明白，白家的大火不是一场意外，这一点他们一定看穿了。二人自然心里窝火。
白漆朝她发过不少脾气，但也从未动过手，只是希望她能把实话说出来。
白坤安每日问一遍，也不多话，问不到就走。
所有的饭食，有他们的便不会少了她的，还给她找了间干净屋子住。
白日，将军府闹腾了许久，直到黄昏才回归平静。
今日，工匠们也知道是白将军头七，特地告了假。白漆和榛果一个在后头做饭，一个在浣衣。
白坤安盘腿坐在石榴树下，往面前的火盆里放纸钱。
秋风吹过，火星点点被吹出，她也不觉得烫，自始至终都笑着往里头放钱。
“爹爹，娘，大哥，二哥，你们一定要多吃一点东西，我每年每年都会给你们烧很多钱。”
白坤安顿了顿，抽了下鼻子，“爹爹，我会活着的。”在给你们报完仇之后，我也会活着的。
白坤安没有说出来，眼底却划过一抹狠戾。
裴允说的话她信吗？
那个时候她愿意相信，是因为内心的悸动，还是那一份纯粹的喜欢？
不，是因为自欺欺人。
她不愿意面对那个最糟糕的结果，她不想面对。
可现在，当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们再也不会回来，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再无亲人……
有多少个夜晚，她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却看到了那封白胜留下的书信，还是放下了刀。
“咚咚咚！”
思绪被拉回，白坤安放下纸钱，起身去打开了大门。
“小姐，我们都是白家军的。”
“小姐万安！”
众人齐齐跪地叩首，白坤安却愣愣的看着他们，半响才缓过来。
“快起来。”
“谢谢小姐。”
众人依次将东西放在门口，待放完了一个胖子走上前。
“小姐，我们…我们不是将士了。白家军，也散了。”
闻言，周围的人都低下头，有人抽泣不已，有人无声落泪。
胖子留着大胡子，眼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有些颓废，也有些丧气。
白家军的许多人都是在战场上被捡到的，或是流民，或是灾民。
离开白家军，他们也就没有家了。
白坤安看着地上放的一堆堆箱子，知道那里面很有可能有他们一辈子的积蓄，抬手将那些一个个搬了下去。
“小姐！”
“您这是做什么啊！”
白坤安不理会他们，只是一个一个将箱子搬下去。
“带走！”
“小姐！”
“我们没有恶意，请您相信我们！”
“您现在一定需要钱，就算现在不要，以后也用得到啊！”
“小姐！”
“怎么了这是？”
白漆和榛果闻声，匆匆赶来。只见白坤安不由分说的搬着箱子，白漆有些惊讶。
榛果很快在众人的话语间反应过来，赶忙拦下白坤安。
“小姐！白家军的人都是将军的人，他们不会想伤害小姐的。”
“白漆！关门！”
白漆一愣，一边冲外头的人道歉，一边将门关上，快步追上白坤安。
“小姐，白家军的人真的可以信任，他们不会有什么……”
白漆还未说完，白坤安已经头也不回的冲进屋内，把门关上了。
门后，白坤安双手抱住了自己，靠着门缓缓蹲下。
她何尝不知道他们没有坏心思，可是如今的情形，如果她查到真凶没能成功报仇，至少……
至少不能连累白家军的众人。
夜幕降临，白坤安抬手打开门，屋外白漆和榛果守在那里，昏昏欲睡。
“小姐…”榛果听到动静，揉着眼睛爬起来，正要去叫那边的白漆却被白坤安拦下。
“他很辛苦，让他多睡会儿。”
“好。”
榛果点点头，转身要去拿饭，却被她拉住。
“我最后问你一次，是谁做的？”
榛果咬紧牙关，摇头，“我不知道。”
白坤安松了手，“去吧。”
榛果看着白坤安走到石榴树下，抿了抿唇，抬脚往后厨走去。
“小姐。”
一道男声传来，白坤安一愣，转身就是一个腿劈，白影始料未及，躲开腿却没躲开白坤安的掌。
“噗！”
白影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捂着胸口。
“小姐，我是白影。”
白坤安一愣，赶忙上前扶他：“你…你怎么这样了？”
白影并未答话，“小姐去过密室了吧？”
“嗯。”白坤安打量了一番白影，“你最近去哪了？”
白坤安发现白影穿着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都有绷带缠绕，看起来与人恶战过。
那边的白漆听到动静醒来，看到白影冲上去就要抱住，被白坤安拦下。
“他有伤。”
白漆这才打量了白影一番，眼里全是错愕。
“你的脸…”
“是我自己易容的。”
昔日帅气的脸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脸。只有一双眼睛依旧，但放在这张脸上，却显得格外违和。
“你遇到杀手了？谁要杀你？”
白坤安有一种预感，这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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