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名存实亡
“娘娘，四殿下的信到了。”
榻上的清贵妃颔首，放下手中的茶杯。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殿中，将她的护甲照的更加闪耀。
“皇上赐的这个护甲真是好看，不过娘娘。”
翠湖有些疑惑道：“今日请安时，皇后娘娘的态度有些奇怪，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清贵妃看完了信函，抬手将纸靠近了火烛。
“皇后自然知道是本宫让凌儿去说的。”
翠湖有些讶异，“四殿下去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六殿下更是没有对皇后如何，还表示了是自己鲁莽。娘娘此举，这……岂非得不偿失吗？”
清贵妃看着越烧越旺的信纸，抬眸看向翠湖微微笑了下。
“你以为允儿是个傻子？他会当夜入宫质问皇后，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翠湖上前接过烧了一半的信纸，“既如此，娘娘为何还要让四殿下特意过去？”
清贵妃：“先从别人嘴里听到，再亲自证实，这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翠湖恍然大悟，“娘娘睿智。”
清贵妃却叹了口气，“先前是本宫失算，不知道皇上会这么快对白家动手，不得已改变了计划。”
清贵妃本来的计划和皇后的安排差不多，只是一点不同。
她想等二人互生情愫，再让白坤安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五殿下裴顺，而是六殿下裴允。
按照白坤安的性子，定会要求嫁给裴允而非裴顺，白胜有多疼这个女儿众人皆知，只要一封奏折上去，皇上即便不想也会应。
如此一来，白家军的兵权就等于到了裴允的手里。只有裴允手中有兵权，他才能真的保护裴凌。
这，才是清贵妃要的。
翠湖道：“娘娘，我们的计划被打乱，四殿下信上也说目前安国公主和六殿下关系焦灼，这该如何是好？”
清贵妃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举手投足间满是高贵典雅。
“凌儿知道怎么做，不必忧心。眼下要紧的是，允儿会怎么回答皇上的问题。”
翠湖点头，“那皇后那边呢？”
清贵妃笑了，“皇后知不知道，本宫从来都不在意。知道和不知道她目前都不能拿本宫如何，别本末倒置了。”
“是。”
翠湖话音刚落，外头走进来一个奴才，跪地将一张纸条双手捧上。
“娘娘，六殿下的奏折递来了。”
······
“宰相，现在以为如何？”
养元殿内，司马螽坐在紫檀椅上，手里拿着奏折，面色略微波动。
半响，他拿着奏折，拄起拐杖起身走上前，跪地。
“皇上，请立六殿下为太子。”
龙榻上的人丝毫不意外，批阅奏折的手一刻未停，就连眼眸也没抬一个。
“哦？”
司马螽手上的奏折，从头到尾只有四个字，他却看了半刻钟。
“名存实亡。”
“这便是六殿下对于白家军的处置。皇上，老臣恳请立六殿下为太子。”
皇上嘴角微勾，将奏折丢到一边。章公公走上前来接过毛笔，皇上掀开毯子缓步走至宰相面前。
皇上微微倾身，低头看着司马螽两鬓斑白的头发。
“宰相，年纪大了性子太着急不好。”
司马螽仍旧跪地低着头，皇上笑着直起身子。
“拟旨。”
章公公上前一步，低头听着。
“朕，念白家军劳苦功高，更惋惜白家之事。遵先帝遗诏，白家军只听从白家后人调遣。
但安国公主年纪尚轻，朕权衡再三，决定保留白家军编制，特发军饷犒劳众将士，白家军休养生息，钦此。”
司马螽叩首，“皇上圣明。”
司马螽跪在地上，从袖口中拿出一封奏折递上，“新的军队名册已经拟好，请皇上过目。”
······
南王府。
“殿下可是担心五殿下那边？”
小筷子看着裴允捏着一本棋谱，但半天都没动手。闻言，只见裴允放下棋谱，拿起茶抿了一口。
“其实殿下大可装傻，并不一定要回答皇上关于白家军的处置。”
裴允轻轻放下茶杯，被茶叶润过的嗓子缓缓发出声音。
“躲不掉了。”
“为何？”
“殿下！不好了！”
不远处传来林一的声音，小筷子斟茶的手微顿，皱了皱眉头。
“说了多少次了，现在不是在盛平宫了，还冒冒失失的传出去不像话。”
谁知林一根本没搭理他，径直走到裴允面前。
“殿下，公主昨夜突然高烧不止，那边郎中的药物有限，娜仁公主差人找了又找，都没有合适的。没办法了才来问殿下这里有没有上品人参，只要参须就好。”
裴允眼眸微动，看向小筷子。
“奴才这就去。”
城郊客栈。
“殿下万安。”
裴允微微颔首，径直走到床前。
昨日还拿剑抵在他脖子上的小姑娘，如今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裴允拿过帕子，想替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却顿住。
“你来。”
被点到的娜仁挑了挑眉，接过帕子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给白坤安擦着汗。
“郎中呢？”
“草民在！”
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身子还颤抖着。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跟他说客栈有个小姑娘生病，喊他去看看。
谁知道这一来，半宿都没离开。一会儿这个公主，一会儿那个公主，现在还来了个当朝皇子。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高贵的人啊！
门外，小筷子匆匆而至，裴允起身到郎中面前。
“先生请起。”
“谢…殿下。”
郎中一边起身一边抬手擦了擦汗，小筷子将人参递上，郎中看着盒子里的上品人参，眼睛都瞪大了。
“辛苦先生，将人参拿去煮了。”
郎中躬着身子，“这实在是太过于贵重，其实只需要一点参须即可…”
确实只需要一点参须，白坤安目前的状况并不能服用参片。
且郎中把脉的时候就发现，白坤安伴有内外双虚的情况，不能服用药性过强的人参。
更何况还是这样上品的人参？
裴允道：“先生治病救人，剩下的就当做赠予先生。”
虽说平常的人参即可，但那边那位娜仁公主非说要好的参须，郎中只得硬着头皮接下。
郎中：“谢殿下，那草民先去后厨了。”
娜仁：“我也去。”
“殿下，臣先出去了。”
林一难得的有眼色，拉着一旁的白漆一道出去。裴允微微抬眸，小筷子会意走上前。
“等一下。”
小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中，裴允拿起一旁的手帕搭在她手腕上，小筷子这才搭上白坤安的脉搏。
“殿下放心，公主无事。但骤然遭遇大变，心病确实会伤及身体，好好开解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裴允微微颔首，小筷子站在一旁。
“另一个人呢？”
“殿下是说昨日那瘦高的？奴才打进来就没瞧见他。”
小筷子顿了顿，“奴才明白。”
后厨内，郎中刚要切人参，就被娜仁拦下。
“还是按照你之前说的，用普通的人参。”
郎中愣了下，连忙点头。上品的人参虽说对身子无害，但不是对症下药，终究不是最好的。
“那这…”郎中看着面前的人参，到底是有些舍不得。
“都送你，好好煮药。”
郎中连连点头，“是！是！草民知道！”
门打开，小筷子走了出来带上门。
“我家小姐没事吧？”
白漆一脸担忧，小筷子道：“无事，殿下在看着。”
白漆皱了皱眉头，“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林一翻了个白眼，“我家殿下不会对你家小姐做什么，你死了那条心吧。”
白漆当即炸毛，“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小姐才貌双全！”
“你确定？”
白漆顿了顿，见说不过就要冲上去，小筷子眼疾手快的拦下。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对了，昨日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呢？”
白漆闻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睛还看着被小筷子抓过的地方，心里有些诧异。看起来只是个平常的奴才，手上的力道倒是实打实的。
“之前外头说在传圣旨，听完了之后他就走了，我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
小筷子闻言看了白漆一眼，“白家军此次休养生息，恐怕是要些时日了。”
白漆抿了抿唇，“我知道。”
“那你们呢？军队的一群人总不能都去白府吧？”
白漆闻言一愣，“我没想过这个，我和白影要留在小姐身边。”
小筷子眼眸微抬，“白影？名字挺别致的，那他在你们军队是什么官职？”
“军师。”
小筷子眼眸微眯，随即看向一旁。
榻上的清贵妃颔首，放下手中的茶杯。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殿中，将她的护甲照的更加闪耀。
“皇上赐的这个护甲真是好看，不过娘娘。”
翠湖有些疑惑道：“今日请安时，皇后娘娘的态度有些奇怪，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清贵妃看完了信函，抬手将纸靠近了火烛。
“皇后自然知道是本宫让凌儿去说的。”
翠湖有些讶异，“四殿下去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六殿下更是没有对皇后如何，还表示了是自己鲁莽。娘娘此举，这……岂非得不偿失吗？”
清贵妃看着越烧越旺的信纸，抬眸看向翠湖微微笑了下。
“你以为允儿是个傻子？他会当夜入宫质问皇后，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翠湖上前接过烧了一半的信纸，“既如此，娘娘为何还要让四殿下特意过去？”
清贵妃：“先从别人嘴里听到，再亲自证实，这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翠湖恍然大悟，“娘娘睿智。”
清贵妃却叹了口气，“先前是本宫失算，不知道皇上会这么快对白家动手，不得已改变了计划。”
清贵妃本来的计划和皇后的安排差不多，只是一点不同。
她想等二人互生情愫，再让白坤安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五殿下裴顺，而是六殿下裴允。
按照白坤安的性子，定会要求嫁给裴允而非裴顺，白胜有多疼这个女儿众人皆知，只要一封奏折上去，皇上即便不想也会应。
如此一来，白家军的兵权就等于到了裴允的手里。只有裴允手中有兵权，他才能真的保护裴凌。
这，才是清贵妃要的。
翠湖道：“娘娘，我们的计划被打乱，四殿下信上也说目前安国公主和六殿下关系焦灼，这该如何是好？”
清贵妃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举手投足间满是高贵典雅。
“凌儿知道怎么做，不必忧心。眼下要紧的是，允儿会怎么回答皇上的问题。”
翠湖点头，“那皇后那边呢？”
清贵妃笑了，“皇后知不知道，本宫从来都不在意。知道和不知道她目前都不能拿本宫如何，别本末倒置了。”
“是。”
翠湖话音刚落，外头走进来一个奴才，跪地将一张纸条双手捧上。
“娘娘，六殿下的奏折递来了。”
······
“宰相，现在以为如何？”
养元殿内，司马螽坐在紫檀椅上，手里拿着奏折，面色略微波动。
半响，他拿着奏折，拄起拐杖起身走上前，跪地。
“皇上，请立六殿下为太子。”
龙榻上的人丝毫不意外，批阅奏折的手一刻未停，就连眼眸也没抬一个。
“哦？”
司马螽手上的奏折，从头到尾只有四个字，他却看了半刻钟。
“名存实亡。”
“这便是六殿下对于白家军的处置。皇上，老臣恳请立六殿下为太子。”
皇上嘴角微勾，将奏折丢到一边。章公公走上前来接过毛笔，皇上掀开毯子缓步走至宰相面前。
皇上微微倾身，低头看着司马螽两鬓斑白的头发。
“宰相，年纪大了性子太着急不好。”
司马螽仍旧跪地低着头，皇上笑着直起身子。
“拟旨。”
章公公上前一步，低头听着。
“朕，念白家军劳苦功高，更惋惜白家之事。遵先帝遗诏，白家军只听从白家后人调遣。
但安国公主年纪尚轻，朕权衡再三，决定保留白家军编制，特发军饷犒劳众将士，白家军休养生息，钦此。”
司马螽叩首，“皇上圣明。”
司马螽跪在地上，从袖口中拿出一封奏折递上，“新的军队名册已经拟好，请皇上过目。”
······
南王府。
“殿下可是担心五殿下那边？”
小筷子看着裴允捏着一本棋谱，但半天都没动手。闻言，只见裴允放下棋谱，拿起茶抿了一口。
“其实殿下大可装傻，并不一定要回答皇上关于白家军的处置。”
裴允轻轻放下茶杯，被茶叶润过的嗓子缓缓发出声音。
“躲不掉了。”
“为何？”
“殿下！不好了！”
不远处传来林一的声音，小筷子斟茶的手微顿，皱了皱眉头。
“说了多少次了，现在不是在盛平宫了，还冒冒失失的传出去不像话。”
谁知林一根本没搭理他，径直走到裴允面前。
“殿下，公主昨夜突然高烧不止，那边郎中的药物有限，娜仁公主差人找了又找，都没有合适的。没办法了才来问殿下这里有没有上品人参，只要参须就好。”
裴允眼眸微动，看向小筷子。
“奴才这就去。”
城郊客栈。
“殿下万安。”
裴允微微颔首，径直走到床前。
昨日还拿剑抵在他脖子上的小姑娘，如今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裴允拿过帕子，想替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却顿住。
“你来。”
被点到的娜仁挑了挑眉，接过帕子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给白坤安擦着汗。
“郎中呢？”
“草民在！”
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身子还颤抖着。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跟他说客栈有个小姑娘生病，喊他去看看。
谁知道这一来，半宿都没离开。一会儿这个公主，一会儿那个公主，现在还来了个当朝皇子。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高贵的人啊！
门外，小筷子匆匆而至，裴允起身到郎中面前。
“先生请起。”
“谢…殿下。”
郎中一边起身一边抬手擦了擦汗，小筷子将人参递上，郎中看着盒子里的上品人参，眼睛都瞪大了。
“辛苦先生，将人参拿去煮了。”
郎中躬着身子，“这实在是太过于贵重，其实只需要一点参须即可…”
确实只需要一点参须，白坤安目前的状况并不能服用参片。
且郎中把脉的时候就发现，白坤安伴有内外双虚的情况，不能服用药性过强的人参。
更何况还是这样上品的人参？
裴允道：“先生治病救人，剩下的就当做赠予先生。”
虽说平常的人参即可，但那边那位娜仁公主非说要好的参须，郎中只得硬着头皮接下。
郎中：“谢殿下，那草民先去后厨了。”
娜仁：“我也去。”
“殿下，臣先出去了。”
林一难得的有眼色，拉着一旁的白漆一道出去。裴允微微抬眸，小筷子会意走上前。
“等一下。”
小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中，裴允拿起一旁的手帕搭在她手腕上，小筷子这才搭上白坤安的脉搏。
“殿下放心，公主无事。但骤然遭遇大变，心病确实会伤及身体，好好开解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裴允微微颔首，小筷子站在一旁。
“另一个人呢？”
“殿下是说昨日那瘦高的？奴才打进来就没瞧见他。”
小筷子顿了顿，“奴才明白。”
后厨内，郎中刚要切人参，就被娜仁拦下。
“还是按照你之前说的，用普通的人参。”
郎中愣了下，连忙点头。上品的人参虽说对身子无害，但不是对症下药，终究不是最好的。
“那这…”郎中看着面前的人参，到底是有些舍不得。
“都送你，好好煮药。”
郎中连连点头，“是！是！草民知道！”
门打开，小筷子走了出来带上门。
“我家小姐没事吧？”
白漆一脸担忧，小筷子道：“无事，殿下在看着。”
白漆皱了皱眉头，“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林一翻了个白眼，“我家殿下不会对你家小姐做什么，你死了那条心吧。”
白漆当即炸毛，“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小姐才貌双全！”
“你确定？”
白漆顿了顿，见说不过就要冲上去，小筷子眼疾手快的拦下。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对了，昨日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呢？”
白漆闻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睛还看着被小筷子抓过的地方，心里有些诧异。看起来只是个平常的奴才，手上的力道倒是实打实的。
“之前外头说在传圣旨，听完了之后他就走了，我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
小筷子闻言看了白漆一眼，“白家军此次休养生息，恐怕是要些时日了。”
白漆抿了抿唇，“我知道。”
“那你们呢？军队的一群人总不能都去白府吧？”
白漆闻言一愣，“我没想过这个，我和白影要留在小姐身边。”
小筷子眼眸微抬，“白影？名字挺别致的，那他在你们军队是什么官职？”
“军师。”
小筷子眼眸微眯，随即看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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