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臣妾领旨
养元殿内，皇上接过帕子擦了擦沾着药汁的嘴角。
“这些日子你日日来陪朕，辛苦了。”
清贵妃双手接过帕子，递给下人，转身继续坐在榻上轻轻的压香。
“这都是臣妾的本分，凌儿也时常送信来，问候皇上安康。”
皇上面不改色，“嗯。”
章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眼眸在清贵妃身上停顿了一秒。
“皇上，蒙古国公主已经在郊外的客栈住下，巴特尔几次递上奏折问及婚事。”
皇上眼眸往清贵妃那边一瞥，只见她眉心微动，继而起身行礼。
“皇上，臣妾不便参政，就先退下了。”
“无妨。”皇上收回视线，“婚事既是国事，更是家事。皇后提议让蒙古国公主嫁与凌儿，凌儿是你亲生的，朕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清贵妃眼眸微眯，皇后果然是这么说的。若是蒙古公主嫁与皇后任何一个儿子，都会打乱皇后的计划。
清贵妃思忖片刻道：“凌儿近日愈发不争气了，府里大大小小的妾室十几个。臣妾就是怎么劝说都不听，若是公主嫁过去这…难保不受些委屈。”
按照清贵妃的说法，前脚裴凌关心皇上关切的很，大孝子一枚；后脚一说婚事，裴凌便不争气了。
皇上眉心微挑，小奴才走了进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小奴才刚禀报完，后脚皇后便抬脚而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清贵妃朝皇后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皇后斜眼瞥了清贵妃一眸，“起来吧。”
“谢娘娘。”
皇上不紧不慢道：“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微微一笑，“蒙古国公主已然来到大兴，臣妾也是为其婚事而来。”
“哦？”皇上嘴角微勾。
“是。”皇后顿了顿，“方才在殿外听到了些，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皇上拿过茶杯，“皇后有何意见？”
“臣妾与贵妃意见相左，即便凌儿身子不济，到底也是皇室子弟，如此下去实在不妥。”
章公公给皇后上了茶盏，皇后一个眼神也没给继续道。
“且臣妾认为，娜仁公主若是嫁与凌儿，也可收一收凌儿的性子，好好养病。至于那些个妾室，给些银子散了就是了。”
清贵妃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收一收性子？只怕是打算收了整个西王府的情报，为他们所用。那日裴允将东西交给裴顺的时候，她就想到，凌儿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人脉。
如此一来势必皇后要安插人入西王府，掌握情报。
可没有办法，裴允已经找上门来，势必只能这么做。
皇后抬眸打量着皇上的脸色，却见十分如常，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朕听闻，娜仁公主对顺儿倒是有些意思。”
清贵妃眉毛微挑，皇后眼眸一紧。
皇后自然知道此事，且这是蒙古国可汗的意思，要的就是他们的公主能嫁给未来的太子殿下。
三位皇子中，只有裴顺胜算最大。
可汗也派人给皇后送来了消息，只要自己的公主可以以嫡福晋的身份，嫁与裴顺，蒙古愿意每年献出汗血宝马一百匹。
要知道，蒙古的马在目前所有的战场上，堪称最佳。
但皇后怎么会同意呢？
一个他族的人想嫁给大兴，还想当未来的皇后，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几分，只见她抬头一笑，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好几分。
“顺儿近日来和安定郡主走的颇近，臣妾本想等白将军回来再启奏皇上此事，现在看来却是等不得了。”
皇上故作讶异，“竟有此事？”
皇后点头，捏着帕子的手松了松。
“是。臣妾原想着，等白将军归来再议此事，也算是双喜临门。但想来两边孩子自己的心意要紧，还得来请皇上给个首肯呢。”
清贵妃眼眸微深，进展如此之快吗？
不对，想来是皇后面上死撑着。如若真是这般，凌儿那边不可能没有消息送进来。
只见皇上咳嗽了两声，“如此就先这样，娜仁公主初到我大兴，还是多休息几日为宜。贵妃，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清贵妃走后，章公公从一旁搬来一把紫檀椅子，皇后有些意味不明的坐下。
“朕近日来，耳里传来些风声。说白胜在边关虽安抚有道，但所到之处层层盘剥也并非小数目，皇后怎么看？”
皇后一愣，白胜的清廉大兴上下都是知道的。从不私下收受贿赂，但凡有，也都是第一个上交。
文官和武官向来不对付，却偏偏当今皇帝重武将而轻文，就连民间都流传一句俗语——
“习文不如舞刀枪，参军不若白家军。”由可见白胜在民间的声望。
章公公递来茶水，皇上淡淡的拿起茶盖轻轻抿了一口，眼眸却不着痕迹的看向皇后。
皇后双手交叠着坐在椅子上，面色由僵。
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故布疑阵。
什么给白家加官晋爵，什么给白坤安封郡主，给白大安封校尉。
这一切，都只是皇上演的一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大戏。
龙榻上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皇后抬眸只见皇上看向自己，她赶忙起身走上前，轻轻给皇上顺着气。
皇上沉声道：“郡主年纪尚小，便让顺儿这段时间多照顾着点。朕看两人年纪都尚轻，婚事的事情，便容后再议。”
皇后沉吟片刻，冷汗不知不觉早已浸湿了她的内衬，只见皇后跪地叩首。
“臣妾，领旨。”
······
将军府。
“咳咳！咳咳咳！”
白坤安手里拎着几袋药材，欢欢喜喜的踏入府中，却见小厮女使们纷纷朝外跑去。
白坤安抬手拉住一女使，“干嘛去啊？”
“小姐。”女使指着不远处冒着黑烟的方向，“二公子又把屋子给炸了，奴婢们忙着救火咳咳！”
女使赶忙往外头接水的地方跑去，白坤安倒是习以为常，脚步轻快的往白翎安的屋子走去。
“哟，二花？”
白翎安整个人都灰扑扑的，看着白坤安对着自己眉开眼笑，顿时没好气的摆手。
“去去去！就会嘲笑你二哥！”白翎安看向她的手上，“又买了一大堆药啊？”
“嗯，给爹爹做些补药，前两天看医书，又发现了几个新的好药材。”
不远处的屋子却有一半都是漆黑的。白坤安却早已习惯了，看看屋子，看看白翎安，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白翎安挑了挑眉，“心情这么好？不止是因为爹爹吧。”
白翎安一贯善于观察细节，眼眸扫到她腰间一把剑，抬手拿了出来。
“还给我！”白坤安当即炸毛，宛如一只小野猫。
平日里藏起爪子乖巧安静，一旦让她炸了便是拳打脚踢。
“哎哟，急了？”
白翎安侧身闪躲着，在军队的锻炼还是颇有成效的，至少躲躲白坤安绰绰有余。
白坤安打不到他，眼看就要抽出鞭子，白翎安却将剑还给她了。
“品质差的可以，改明儿我去队里给你拿两把好的。”
白坤安一把拿过剑，护小鸡崽似的抱在怀里，往后退了退。
白翎安一脸费解的笑着，“怎么了？一把剑而已，坤儿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白坤安不再理他，转身拿过小向怀里抱着的一个袋子丢给他。
“军队辛苦，给你吃点好的补补。”
“哟！烤鸭！”白翎安拆开袋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的享受。
“一闻就知道！锦湘楼的手艺！”
白坤安笑了，“好啦，我去厨房尝试一下药材，你等着挨…”
白坤安“骂”字还没说出口，就见白夫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娘。”
白夫人冲她点头，余光瞥到她手里一堆的药材，面色尴尬了下，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夫君祈祷了片刻。
下一秒，白夫人拿过于嬷嬷手里的鸡毛掸子，直冲白翎安而去。
而白坤安默默的在白夫人身后，对白翎安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转身就走。惹得白翎安在身后大骂她个没良心的。
白夫人终于是打累了，扶着腰休息了会儿。
白翎安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下一秒被自己护得死死的烤鸭，毫不留情的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娘！我打都挨了，倒是把烤鸭留给我啊！”
白夫人一蹬脚，踹开了拉着自己的白翎安。
“想吃啊？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白夫人撕下一只鸭腿，蹲下身子在白翎安鼻尖晃了晃。
“望梅止渴吧。烤鸭吃了不利于你的康复，还是母亲代劳，替你承担这份痛苦。”
白翎安愤愤不平的锤着地，而白夫人，只留给了他一个吃着烤鸭离去的背影。
“啊啊啊啊！白家的女人都是恶魔！”
下一秒，白夫人坐在榻上打了个喷嚏，于嬷嬷拿来毯子给她盖上。
“娘子别着凉了，回来将军可得担心呢。”
白夫人闻言嘴角微勾，转而却生气起来。
“谁要他担心，就会打仗，你见过哪家夫君跟他一样的！等这次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于嬷嬷笑着点头，“是是是，娘子想怎么收拾都使得。”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娘子，小向说过来给您回话了。”
白夫人闻言正了神色，“让她进来。”
“这些日子你日日来陪朕，辛苦了。”
清贵妃双手接过帕子，递给下人，转身继续坐在榻上轻轻的压香。
“这都是臣妾的本分，凌儿也时常送信来，问候皇上安康。”
皇上面不改色，“嗯。”
章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眼眸在清贵妃身上停顿了一秒。
“皇上，蒙古国公主已经在郊外的客栈住下，巴特尔几次递上奏折问及婚事。”
皇上眼眸往清贵妃那边一瞥，只见她眉心微动，继而起身行礼。
“皇上，臣妾不便参政，就先退下了。”
“无妨。”皇上收回视线，“婚事既是国事，更是家事。皇后提议让蒙古国公主嫁与凌儿，凌儿是你亲生的，朕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清贵妃眼眸微眯，皇后果然是这么说的。若是蒙古公主嫁与皇后任何一个儿子，都会打乱皇后的计划。
清贵妃思忖片刻道：“凌儿近日愈发不争气了，府里大大小小的妾室十几个。臣妾就是怎么劝说都不听，若是公主嫁过去这…难保不受些委屈。”
按照清贵妃的说法，前脚裴凌关心皇上关切的很，大孝子一枚；后脚一说婚事，裴凌便不争气了。
皇上眉心微挑，小奴才走了进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小奴才刚禀报完，后脚皇后便抬脚而入，“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清贵妃朝皇后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皇后斜眼瞥了清贵妃一眸，“起来吧。”
“谢娘娘。”
皇上不紧不慢道：“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微微一笑，“蒙古国公主已然来到大兴，臣妾也是为其婚事而来。”
“哦？”皇上嘴角微勾。
“是。”皇后顿了顿，“方才在殿外听到了些，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皇上拿过茶杯，“皇后有何意见？”
“臣妾与贵妃意见相左，即便凌儿身子不济，到底也是皇室子弟，如此下去实在不妥。”
章公公给皇后上了茶盏，皇后一个眼神也没给继续道。
“且臣妾认为，娜仁公主若是嫁与凌儿，也可收一收凌儿的性子，好好养病。至于那些个妾室，给些银子散了就是了。”
清贵妃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收一收性子？只怕是打算收了整个西王府的情报，为他们所用。那日裴允将东西交给裴顺的时候，她就想到，凌儿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人脉。
如此一来势必皇后要安插人入西王府，掌握情报。
可没有办法，裴允已经找上门来，势必只能这么做。
皇后抬眸打量着皇上的脸色，却见十分如常，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朕听闻，娜仁公主对顺儿倒是有些意思。”
清贵妃眉毛微挑，皇后眼眸一紧。
皇后自然知道此事，且这是蒙古国可汗的意思，要的就是他们的公主能嫁给未来的太子殿下。
三位皇子中，只有裴顺胜算最大。
可汗也派人给皇后送来了消息，只要自己的公主可以以嫡福晋的身份，嫁与裴顺，蒙古愿意每年献出汗血宝马一百匹。
要知道，蒙古的马在目前所有的战场上，堪称最佳。
但皇后怎么会同意呢？
一个他族的人想嫁给大兴，还想当未来的皇后，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几分，只见她抬头一笑，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好几分。
“顺儿近日来和安定郡主走的颇近，臣妾本想等白将军回来再启奏皇上此事，现在看来却是等不得了。”
皇上故作讶异，“竟有此事？”
皇后点头，捏着帕子的手松了松。
“是。臣妾原想着，等白将军归来再议此事，也算是双喜临门。但想来两边孩子自己的心意要紧，还得来请皇上给个首肯呢。”
清贵妃眼眸微深，进展如此之快吗？
不对，想来是皇后面上死撑着。如若真是这般，凌儿那边不可能没有消息送进来。
只见皇上咳嗽了两声，“如此就先这样，娜仁公主初到我大兴，还是多休息几日为宜。贵妃，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清贵妃走后，章公公从一旁搬来一把紫檀椅子，皇后有些意味不明的坐下。
“朕近日来，耳里传来些风声。说白胜在边关虽安抚有道，但所到之处层层盘剥也并非小数目，皇后怎么看？”
皇后一愣，白胜的清廉大兴上下都是知道的。从不私下收受贿赂，但凡有，也都是第一个上交。
文官和武官向来不对付，却偏偏当今皇帝重武将而轻文，就连民间都流传一句俗语——
“习文不如舞刀枪，参军不若白家军。”由可见白胜在民间的声望。
章公公递来茶水，皇上淡淡的拿起茶盖轻轻抿了一口，眼眸却不着痕迹的看向皇后。
皇后双手交叠着坐在椅子上，面色由僵。
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故布疑阵。
什么给白家加官晋爵，什么给白坤安封郡主，给白大安封校尉。
这一切，都只是皇上演的一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大戏。
龙榻上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皇后抬眸只见皇上看向自己，她赶忙起身走上前，轻轻给皇上顺着气。
皇上沉声道：“郡主年纪尚小，便让顺儿这段时间多照顾着点。朕看两人年纪都尚轻，婚事的事情，便容后再议。”
皇后沉吟片刻，冷汗不知不觉早已浸湿了她的内衬，只见皇后跪地叩首。
“臣妾，领旨。”
······
将军府。
“咳咳！咳咳咳！”
白坤安手里拎着几袋药材，欢欢喜喜的踏入府中，却见小厮女使们纷纷朝外跑去。
白坤安抬手拉住一女使，“干嘛去啊？”
“小姐。”女使指着不远处冒着黑烟的方向，“二公子又把屋子给炸了，奴婢们忙着救火咳咳！”
女使赶忙往外头接水的地方跑去，白坤安倒是习以为常，脚步轻快的往白翎安的屋子走去。
“哟，二花？”
白翎安整个人都灰扑扑的，看着白坤安对着自己眉开眼笑，顿时没好气的摆手。
“去去去！就会嘲笑你二哥！”白翎安看向她的手上，“又买了一大堆药啊？”
“嗯，给爹爹做些补药，前两天看医书，又发现了几个新的好药材。”
不远处的屋子却有一半都是漆黑的。白坤安却早已习惯了，看看屋子，看看白翎安，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白翎安挑了挑眉，“心情这么好？不止是因为爹爹吧。”
白翎安一贯善于观察细节，眼眸扫到她腰间一把剑，抬手拿了出来。
“还给我！”白坤安当即炸毛，宛如一只小野猫。
平日里藏起爪子乖巧安静，一旦让她炸了便是拳打脚踢。
“哎哟，急了？”
白翎安侧身闪躲着，在军队的锻炼还是颇有成效的，至少躲躲白坤安绰绰有余。
白坤安打不到他，眼看就要抽出鞭子，白翎安却将剑还给她了。
“品质差的可以，改明儿我去队里给你拿两把好的。”
白坤安一把拿过剑，护小鸡崽似的抱在怀里，往后退了退。
白翎安一脸费解的笑着，“怎么了？一把剑而已，坤儿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白坤安不再理他，转身拿过小向怀里抱着的一个袋子丢给他。
“军队辛苦，给你吃点好的补补。”
“哟！烤鸭！”白翎安拆开袋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的享受。
“一闻就知道！锦湘楼的手艺！”
白坤安笑了，“好啦，我去厨房尝试一下药材，你等着挨…”
白坤安“骂”字还没说出口，就见白夫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娘。”
白夫人冲她点头，余光瞥到她手里一堆的药材，面色尴尬了下，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夫君祈祷了片刻。
下一秒，白夫人拿过于嬷嬷手里的鸡毛掸子，直冲白翎安而去。
而白坤安默默的在白夫人身后，对白翎安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转身就走。惹得白翎安在身后大骂她个没良心的。
白夫人终于是打累了，扶着腰休息了会儿。
白翎安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下一秒被自己护得死死的烤鸭，毫不留情的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娘！我打都挨了，倒是把烤鸭留给我啊！”
白夫人一蹬脚，踹开了拉着自己的白翎安。
“想吃啊？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白夫人撕下一只鸭腿，蹲下身子在白翎安鼻尖晃了晃。
“望梅止渴吧。烤鸭吃了不利于你的康复，还是母亲代劳，替你承担这份痛苦。”
白翎安愤愤不平的锤着地，而白夫人，只留给了他一个吃着烤鸭离去的背影。
“啊啊啊啊！白家的女人都是恶魔！”
下一秒，白夫人坐在榻上打了个喷嚏，于嬷嬷拿来毯子给她盖上。
“娘子别着凉了，回来将军可得担心呢。”
白夫人闻言嘴角微勾，转而却生气起来。
“谁要他担心，就会打仗，你见过哪家夫君跟他一样的！等这次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于嬷嬷笑着点头，“是是是，娘子想怎么收拾都使得。”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娘子，小向说过来给您回话了。”
白夫人闻言正了神色，“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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