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水河
护送王子叶昊前往北域的队伍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终于出了铜州。
祁老将军骑马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翻滚的黑水河，对身旁的王子叶昊说道：“王子，一个多月了，终于出了铜州，过了前面黑水河就是边境要塞寒云城，出了寒云城可就是北域的势力范围了。”
旁边的王子叶昊对祁将军说道：“有劳老将军此次护送我前往北域了。”
护送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河边，在渡口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来了渡船，人和马匹加上物品分为四批过河。
王子叶昊站在岸边看着上游偶有飘下来的浮冰，祁老将军从侍卫手中接过棉袍给叶昊王子披上。
“王子，将这棉袍披上，河风硬得很，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弱，以后你自己得多加注意些了。”
王子叶昊会意地点点头，用手将棉袍领口紧了紧，站在岸边做好登船的准备。
上了渡船的王子叶昊感到河面的冷风吹在脸上确实又凉又潮，站在船头看着渡船缓缓离岸向对岸驶去，之前在山坡上看着不大的浮冰，如今站在船头才发现有些浮冰体积大的都已经超过了渡船。
渡船在河中躲避着浮冰时走时停，看着不宽的河面走了半个时辰才接近对岸。
岸边就在眼前，渡船却在这最后一段撞到浮冰上，船身剧烈的震动让王子叶昊跌倒到甲板上，他将身体贴在船板上，双手用力抓着船舷，才没跌下船去。
船夫们跑到船侧查看船身碰撞的位置，还好船身没破，他们取来船篙支在浮冰的边缘，用力向外侧推动浮冰。
浮冰在河水内缓缓移动，渐渐离开船身，船夫们总算松了口气，收起了船篙，回到船尾继续划桨。
王子叶昊从船舷探出头看着离去的浮冰，突然他看到浮冰之上有个黑色物体在扭动，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是个人！他还活着！
“那有一个人，他还活着！”王子叶昊大声喊出来。
船上的侍卫闻声都围了过来，侍卫们看到浮冰之上确实有一个人，但是却没人敢下船相救。
眼看浮冰越漂越远，王子叶昊焦急地喊道:“十个金贝，本王子出十个金贝，你们中无论是谁，只要将浮冰上的人救回来，本王子就赏给他十个金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侍卫们听到十个金贝，当时就沸腾了，跃跃欲试地想要下水去救人。可早有船夫抢先跳下水去，爬到浮冰之上搂着那人又跳回河水中，向渡船慢慢游回，渡船上的其他船夫将船篙伸向河中，水中的船夫一手搂住那人，一手抓着船篙，被船夫们慢慢拽回船上。
看着甲板上被救的男子，祁康老将军蹲下用手放在男子鼻下，还有呼吸，朝身后喊道：“拿酒来！”
祁老将军接过侍卫递来的酒囊，撬开男子的嘴将酒灌下。
渡船到岸的时候，男子终于醒了，王子叶昊上前想问明情况，可是男子短暂的清醒之后，又昏了过去。
祁老将军看着昏迷的男子，与王子叶昊说道：“王子，此人来历不明，既然已经将他救起，就将他放在此处算了。”
“老将军，这地方天寒地冻的，既然我们已经救了他，就好人做到底，等进城之后，将他托给一家客栈吧。”叶昊看着地上的独臂男子说道。
“好，就依王子，进城之后再将他放下。”祁老将军看到四王子执意要带上独臂男子，也不再反对，“王子，后面的队伍还没过来，为了安全，今天我们就在这河边扎营，等后面的队伍过来。”
王子叶昊点头回道：“好，一切就由老将军安排。”
天黑的时候，后面的队伍终于过了河。岸边的营帐中，侍卫端着米粥给独臂男子喂下，旁边的叶昊王子见男子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看来是无大碍了，安心地回营帐去休息了。
这被救的独臂男子正是逃出夜谷的猎人萧战，此刻他还困在小欢惨死的梦魇中，虽然与小欢结识只有短短三天，但他感觉小欢跟自己有着一样不幸的命运。
夜谷的天空，诡异的白塔，静寂星河默默地流淌。夜空出现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是那只雪狼，头上的阵痛让他清醒过来，在营帐不停地翻滚，直到筋疲力尽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天亮后王子叶昊又来到萧战的营帐，看到侍卫正在给对方喂粥，问道：“怎么样了？”
侍卫起身回道：“回王子，今早进来的时候，看到他躺在地上，将他扶起后喂了米粥，这已经是第二碗了，看来他快恢复了。”
祁老将军也走了进来，站在王子叶昊身旁看着床上的萧战，说道：“王子，这人算是救过来了，不枉你一片好心。”
王子叶昊向老将军问道：“救过来就好，依老将军的经验，能看出此人是做什么行当的吗？”
祁老将军走近萧战，仔细端详一番，又检查了萧战的双手，说道：“王子，看此人穿着兽皮拼的皮袄，做工十分粗糙，再从这双手的老茧程度，我判断他可能是个猎户，只是这手怎么齐生生断了，不像是野兽所为，难道是被仇人所致。”
“一个猎人断了手，这得多大的仇！”叶昊王子感慨道。
祁老将军叹口气说道：“王子，北域不比中土，这里终年严寒，不适合种植粟米。百姓为了活计，只能靠捕猎野兽，剥了皮毛换些口粮。再就是去飘雪城当兵，大多被派去看守天堑。但听说去了天堑就别指望着回家了。”
“哦，难怪父王每年都派人给北域送那么多粮草。”叶昊王子明白了每到秋天就都能看到大批粮车往北而去。
祁老将军继续说道：“北域四城，飘雪、幻冰、落冰、寒云再加上天堑。听说天堑驻扎着几万北域战士，中土送去的那些粮草也就只能维持一部分士兵的温饱，其他就要靠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听老将军提到天堑，让王子叶昊想到以前听到的传闻，说道：“早听说天堑依山修建，抵抗着外域凶兽，如果守卫的兵士吃不饱的话，万一凶兽冲破天堑岂不酿成灾祸。”
祁老将军虽不曾来过北域，但还是有些了解的：“吃饱？他们要是吃饱了，怕是诸域就乱喽。老一辈的话没错，北域民风彪悍多盗匪，咱们这一路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正在这时萧战睁开双眼，警惕的看着面前二人，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黑水河岸边，是我们将你从河里救起来的。”祁老将军回道。
萧战细看二人衣着，年长者身穿皮铠，年轻人身披华丽棉袍，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贵。想到这萧战翻身下地，叩谢道：“在下萧战，谢过二位大人救命之恩。”
王子叶昊忙伸手示意萧战起身不必多礼。
祁老将军向萧战问道：“谢就不必了，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掉到这黑水河里的？”
萧战没有说自己是从夜谷逃出来的，而是编了遭遇狼群被迫跳入河中的谎话。
祁老将军仔细查看着萧战的神色，倒是没多大怀疑，只是感到萧战命够硬的，这种天气在河中待了多日，居然还能活过来，太匪夷所思了。
他想到此次前往飘雪城需要个熟悉北域的向导，不然在这冰天雪地里迷路的话，对他们这些不熟悉北域的中土人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而面前这个叫萧战的猎人，一时还看不出什么破绽，且让他做此次的向导，好过城内去寻，而且对方已经失去一臂，若是有什么不轨想法，收拾起来也比较简单。与王子叶昊研究了下，决定留下眼前的猎人作为向导陪他们前往飘雪城。
当祁老将军跟萧战说打算雇他作向导，陪同他们前往飘雪城时，萧战一口答应，并说自己的家就在飘雪城西面，回家正好路过飘雪城，而且之前王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带他们去飘雪城也算是报答了救命之恩，不要什么报酬。
队伍在寒云城补给了所需物品，做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出了寒云城向飘雪城而去。
身为猎人的萧战不习惯骑马，徒步走在祁老将军马旁，祁老将军看着这名叫萧战的猎人体力真是异于常人，徒步走了几个时辰之后还能跟在自己的马旁，不免有些好奇。
队伍在山坳里休息的时候，萧战来到祁老将军身旁，悄声说道：“大人，萧战有事要与你说。”
祁老将军看出萧战有些顾虑，用手轻拍萧战的肩膀：“有事且说。”
萧战紧锁眉头说道：“大人，出了寒云城，我就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在哪里！”
祁老将军听了萧战的话，让他也警觉起来，这几个月走来平安无事，让他也放松了警惕。当在河中救起萧战时，他就预感到贸然救了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或许会带来麻烦。但这几日与这名叫萧战的猎人相处之后，他感觉面前的这个年轻猎人性格还算直爽，不像刻意装出来的。
混迹杀场几十年的祁老将军堪比狡狐，立刻从萧战的话中听出了问题，问道：
“萧战，你好好说说，到底感觉哪不对劲？”
萧战想想之后，说道:“我也说不清，只是感觉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似的，就像被一群冰原狼盯着，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祁老将军骑马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翻滚的黑水河，对身旁的王子叶昊说道：“王子，一个多月了，终于出了铜州，过了前面黑水河就是边境要塞寒云城，出了寒云城可就是北域的势力范围了。”
旁边的王子叶昊对祁将军说道：“有劳老将军此次护送我前往北域了。”
护送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河边，在渡口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来了渡船，人和马匹加上物品分为四批过河。
王子叶昊站在岸边看着上游偶有飘下来的浮冰，祁老将军从侍卫手中接过棉袍给叶昊王子披上。
“王子，将这棉袍披上，河风硬得很，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弱，以后你自己得多加注意些了。”
王子叶昊会意地点点头，用手将棉袍领口紧了紧，站在岸边做好登船的准备。
上了渡船的王子叶昊感到河面的冷风吹在脸上确实又凉又潮，站在船头看着渡船缓缓离岸向对岸驶去，之前在山坡上看着不大的浮冰，如今站在船头才发现有些浮冰体积大的都已经超过了渡船。
渡船在河中躲避着浮冰时走时停，看着不宽的河面走了半个时辰才接近对岸。
岸边就在眼前，渡船却在这最后一段撞到浮冰上，船身剧烈的震动让王子叶昊跌倒到甲板上，他将身体贴在船板上，双手用力抓着船舷，才没跌下船去。
船夫们跑到船侧查看船身碰撞的位置，还好船身没破，他们取来船篙支在浮冰的边缘，用力向外侧推动浮冰。
浮冰在河水内缓缓移动，渐渐离开船身，船夫们总算松了口气，收起了船篙，回到船尾继续划桨。
王子叶昊从船舷探出头看着离去的浮冰，突然他看到浮冰之上有个黑色物体在扭动，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是个人！他还活着！
“那有一个人，他还活着！”王子叶昊大声喊出来。
船上的侍卫闻声都围了过来，侍卫们看到浮冰之上确实有一个人，但是却没人敢下船相救。
眼看浮冰越漂越远，王子叶昊焦急地喊道:“十个金贝，本王子出十个金贝，你们中无论是谁，只要将浮冰上的人救回来，本王子就赏给他十个金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侍卫们听到十个金贝，当时就沸腾了，跃跃欲试地想要下水去救人。可早有船夫抢先跳下水去，爬到浮冰之上搂着那人又跳回河水中，向渡船慢慢游回，渡船上的其他船夫将船篙伸向河中，水中的船夫一手搂住那人，一手抓着船篙，被船夫们慢慢拽回船上。
看着甲板上被救的男子，祁康老将军蹲下用手放在男子鼻下，还有呼吸，朝身后喊道：“拿酒来！”
祁老将军接过侍卫递来的酒囊，撬开男子的嘴将酒灌下。
渡船到岸的时候，男子终于醒了，王子叶昊上前想问明情况，可是男子短暂的清醒之后，又昏了过去。
祁老将军看着昏迷的男子，与王子叶昊说道：“王子，此人来历不明，既然已经将他救起，就将他放在此处算了。”
“老将军，这地方天寒地冻的，既然我们已经救了他，就好人做到底，等进城之后，将他托给一家客栈吧。”叶昊看着地上的独臂男子说道。
“好，就依王子，进城之后再将他放下。”祁老将军看到四王子执意要带上独臂男子，也不再反对，“王子，后面的队伍还没过来，为了安全，今天我们就在这河边扎营，等后面的队伍过来。”
王子叶昊点头回道：“好，一切就由老将军安排。”
天黑的时候，后面的队伍终于过了河。岸边的营帐中，侍卫端着米粥给独臂男子喂下，旁边的叶昊王子见男子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看来是无大碍了，安心地回营帐去休息了。
这被救的独臂男子正是逃出夜谷的猎人萧战，此刻他还困在小欢惨死的梦魇中，虽然与小欢结识只有短短三天，但他感觉小欢跟自己有着一样不幸的命运。
夜谷的天空，诡异的白塔，静寂星河默默地流淌。夜空出现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是那只雪狼，头上的阵痛让他清醒过来，在营帐不停地翻滚，直到筋疲力尽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天亮后王子叶昊又来到萧战的营帐，看到侍卫正在给对方喂粥，问道：“怎么样了？”
侍卫起身回道：“回王子，今早进来的时候，看到他躺在地上，将他扶起后喂了米粥，这已经是第二碗了，看来他快恢复了。”
祁老将军也走了进来，站在王子叶昊身旁看着床上的萧战，说道：“王子，这人算是救过来了，不枉你一片好心。”
王子叶昊向老将军问道：“救过来就好，依老将军的经验，能看出此人是做什么行当的吗？”
祁老将军走近萧战，仔细端详一番，又检查了萧战的双手，说道：“王子，看此人穿着兽皮拼的皮袄，做工十分粗糙，再从这双手的老茧程度，我判断他可能是个猎户，只是这手怎么齐生生断了，不像是野兽所为，难道是被仇人所致。”
“一个猎人断了手，这得多大的仇！”叶昊王子感慨道。
祁老将军叹口气说道：“王子，北域不比中土，这里终年严寒，不适合种植粟米。百姓为了活计，只能靠捕猎野兽，剥了皮毛换些口粮。再就是去飘雪城当兵，大多被派去看守天堑。但听说去了天堑就别指望着回家了。”
“哦，难怪父王每年都派人给北域送那么多粮草。”叶昊王子明白了每到秋天就都能看到大批粮车往北而去。
祁老将军继续说道：“北域四城，飘雪、幻冰、落冰、寒云再加上天堑。听说天堑驻扎着几万北域战士，中土送去的那些粮草也就只能维持一部分士兵的温饱，其他就要靠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听老将军提到天堑，让王子叶昊想到以前听到的传闻，说道：“早听说天堑依山修建，抵抗着外域凶兽，如果守卫的兵士吃不饱的话，万一凶兽冲破天堑岂不酿成灾祸。”
祁老将军虽不曾来过北域，但还是有些了解的：“吃饱？他们要是吃饱了，怕是诸域就乱喽。老一辈的话没错，北域民风彪悍多盗匪，咱们这一路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正在这时萧战睁开双眼，警惕的看着面前二人，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黑水河岸边，是我们将你从河里救起来的。”祁老将军回道。
萧战细看二人衣着，年长者身穿皮铠，年轻人身披华丽棉袍，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贵。想到这萧战翻身下地，叩谢道：“在下萧战，谢过二位大人救命之恩。”
王子叶昊忙伸手示意萧战起身不必多礼。
祁老将军向萧战问道：“谢就不必了，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掉到这黑水河里的？”
萧战没有说自己是从夜谷逃出来的，而是编了遭遇狼群被迫跳入河中的谎话。
祁老将军仔细查看着萧战的神色，倒是没多大怀疑，只是感到萧战命够硬的，这种天气在河中待了多日，居然还能活过来，太匪夷所思了。
他想到此次前往飘雪城需要个熟悉北域的向导，不然在这冰天雪地里迷路的话，对他们这些不熟悉北域的中土人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而面前这个叫萧战的猎人，一时还看不出什么破绽，且让他做此次的向导，好过城内去寻，而且对方已经失去一臂，若是有什么不轨想法，收拾起来也比较简单。与王子叶昊研究了下，决定留下眼前的猎人作为向导陪他们前往飘雪城。
当祁老将军跟萧战说打算雇他作向导，陪同他们前往飘雪城时，萧战一口答应，并说自己的家就在飘雪城西面，回家正好路过飘雪城，而且之前王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带他们去飘雪城也算是报答了救命之恩，不要什么报酬。
队伍在寒云城补给了所需物品，做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出了寒云城向飘雪城而去。
身为猎人的萧战不习惯骑马，徒步走在祁老将军马旁，祁老将军看着这名叫萧战的猎人体力真是异于常人，徒步走了几个时辰之后还能跟在自己的马旁，不免有些好奇。
队伍在山坳里休息的时候，萧战来到祁老将军身旁，悄声说道：“大人，萧战有事要与你说。”
祁老将军看出萧战有些顾虑，用手轻拍萧战的肩膀：“有事且说。”
萧战紧锁眉头说道：“大人，出了寒云城，我就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在哪里！”
祁老将军听了萧战的话，让他也警觉起来，这几个月走来平安无事，让他也放松了警惕。当在河中救起萧战时，他就预感到贸然救了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或许会带来麻烦。但这几日与这名叫萧战的猎人相处之后，他感觉面前的这个年轻猎人性格还算直爽，不像刻意装出来的。
混迹杀场几十年的祁老将军堪比狡狐，立刻从萧战的话中听出了问题，问道：
“萧战，你好好说说，到底感觉哪不对劲？”
萧战想想之后，说道:“我也说不清，只是感觉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似的，就像被一群冰原狼盯着，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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