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好的感觉
桌上的热茶氤氲着雾气，小神婆灵动的眸子左右动一动，很明显是第一次听这样的故事。
张慈说得轻描淡写，可百万大军覆灭的惨烈景象只在几息时间便填满了二人的脑海，与之相对的，便是惊叹于在卓家带领下的长城守备军的恐怖实力。
“那长城守备军出动了多少兵马？”韩城忍不住发问。
张慈面容不变，缓缓抬起长满老茧的双手，伸出食指与中指，“二十万。”
“嘶......”韩城倒抽一口凉气，这战损比大的有些吓人。
莫说是一百万个人了，就是一百万头猪，也得拱出个名堂来吧，抓也抓不完，竟然全军覆没。
似乎是十分满意韩城惊讶的模样，张慈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继续道：“其实死在战场上的，只有四十万。”
小神婆有些莫名，第一次插嘴，“那还有六十万呢？”
韩城沉默了一瞬，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叹了一口气，“围而不攻？继而坑杀？”
光影之中，张慈的脑袋上下动一动，这是在点头。
“啊？”这个答案对于小神婆来说似乎有些太难以接受，毕竟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丫头，哪里能晓得战争的残酷呢。
她的小嘴张成了圆形，惊讶得无以复加。
可对于韩城来说，哪怕没有见过这版场景，可战国名将白起，早已有之。
对于自己来说，第一次听到长平之战时，也和小神婆的表情差不多，可既然上了战场，那便是敌人，生死早已不由自己。
想来，卓家的做法也是为了立威，告诉中原的这些泥腿子，这里不是可以撒野的地方。
虽然有些无情，然，慈不掌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将帅因为一时妇人之仁，大事败亡的还少吗？
“是不是觉得很残忍？”张慈起身，身上的铁甲蹭蹭作响。
韩城也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物事，他摇摇头，“不，我在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二人对着主家行了一礼，马车缓缓起步，在马蹄的踢踏声中渐渐远去，张慈脸色凝重的望着青黑的马车，右手紧紧地握住腰间的刀柄。
......
滴答滴答。
马车在青石板的路上缓缓前行，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小神婆小心捏着缰绳，小嘴嘟了嘟，似乎是有话要说，只偏头看看好似打盹的韩城，又住了口。
“有话便说，跟我还遮遮掩掩的？”韩城失笑。
小神婆带着不确定的问，“昨晚上，真的是这个张军士长救的你？”
见韩城点头，小神婆想了想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小城哥，那人......你少跟他来往好不好，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哦？如何不好了？”韩城不明觉厉。
小神婆抿了抿粉嫩的小嘴唇，小脸上都是一本正经，开口道：“他看着你的时候，一直都在......笑。”
“可他的眼神，我却觉得跟早晨落在地上的霜一样，冷冰冰的。”
“爹说过，总是笑着看人的人，肚子里都藏着一把刀呢！”
其实对于张慈为什么要放过自己，韩城心中也有一些猜测，他并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好人，就像他始终相信心怀鬼胎的人要远远多于好人一样。
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会因为自己给他创造了一点点的机会而放过自己？
更何况，将自己当做筹码交出去获得的利益明显更大。
“我晓得了，对了，掉头，出城！”韩城轻轻扯了扯小神婆的一角。
“出城？都下雨啦！得回去收衣服，不然爹回来要骂我的！”
韩城有些无奈，“我有要紧的事情，而且，还需要你帮忙，赶紧走。”
虽然不知道韩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既然听说他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小神婆便高兴的应了一声，猛地一拉缰绳，那马儿便乖乖掉头，直奔西城门而去。
马车出了西城门，竟然直奔兰若寺的方向而去。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在雨幕正浓之时，马车终于在兰若寺前稳稳的停了下来。
小神婆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这有些阴森的古刹，眉头皱了皱，“小城哥，这里好吓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小心的挪动身子，下了马车，将油纸伞撑开，而后，韩城从马车内拖出了一个竹篾编制的小箱子，这才缓缓的往里面走去。
见他不搭理自己，小神婆也不恼，将马儿栓在树干上，这才扶着他缓缓的上了阶梯。
二人来到后院的一处禅房之中，因为雨天，禅房内昏暗无比，韩城将燕南飞赠送自己的那个灯笼点亮，挂在门后。
又重新点燃一个烛台作照明之用。
房间内原本的床榻已经塌了半边，靠近西侧的房顶都漏了个大洞，雨点正刷刷的落入瓦砾之中，更有雨水顺着墙壁流入房中。
二人寻了处干燥地方，韩城这才将那箱子打开。
小神婆伸长了脖子去瞧，惊讶了一声，“香烛，纸钱，犀角，大米，小城哥，你要请神啊？”
韩城将大米装入碗中放置在地上，又点燃三炷香插入碗中，再点燃蜡烛，“不是请神，是......招鬼！”
冷风顺着房顶的大洞钻进来，吹得烛火摇动，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小神婆没有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招鬼？小城哥你没事吧？招谁啊？”
这时，韩城才从怀中取出了两个东西，那是一块碧绿的玉佩，以及一块暗金色的腰牌，不过那腰牌上面却全是漆黑的灰烬，好似被火烤过一般。
“招这两个东西的主人。”韩城将玉佩和腰牌放在地上，示意小神婆过来。
虽然有些害怕，可小神婆知道自己难得能帮得上韩城的忙，心中还是高兴的，给自己暗自加油打气一番，拍着小胸脯保证。
“拿你没办法，好吧，你告诉我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保证给你招来！”说着她作势便要去摸用于占卜的犀角。
“罗应，罗云！”韩城眼上的黑布随着风微微吹动，给出了让小神婆脸色为之一白的答案。
张慈说得轻描淡写，可百万大军覆灭的惨烈景象只在几息时间便填满了二人的脑海，与之相对的，便是惊叹于在卓家带领下的长城守备军的恐怖实力。
“那长城守备军出动了多少兵马？”韩城忍不住发问。
张慈面容不变，缓缓抬起长满老茧的双手，伸出食指与中指，“二十万。”
“嘶......”韩城倒抽一口凉气，这战损比大的有些吓人。
莫说是一百万个人了，就是一百万头猪，也得拱出个名堂来吧，抓也抓不完，竟然全军覆没。
似乎是十分满意韩城惊讶的模样，张慈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继续道：“其实死在战场上的，只有四十万。”
小神婆有些莫名，第一次插嘴，“那还有六十万呢？”
韩城沉默了一瞬，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叹了一口气，“围而不攻？继而坑杀？”
光影之中，张慈的脑袋上下动一动，这是在点头。
“啊？”这个答案对于小神婆来说似乎有些太难以接受，毕竟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丫头，哪里能晓得战争的残酷呢。
她的小嘴张成了圆形，惊讶得无以复加。
可对于韩城来说，哪怕没有见过这版场景，可战国名将白起，早已有之。
对于自己来说，第一次听到长平之战时，也和小神婆的表情差不多，可既然上了战场，那便是敌人，生死早已不由自己。
想来，卓家的做法也是为了立威，告诉中原的这些泥腿子，这里不是可以撒野的地方。
虽然有些无情，然，慈不掌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将帅因为一时妇人之仁，大事败亡的还少吗？
“是不是觉得很残忍？”张慈起身，身上的铁甲蹭蹭作响。
韩城也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物事，他摇摇头，“不，我在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二人对着主家行了一礼，马车缓缓起步，在马蹄的踢踏声中渐渐远去，张慈脸色凝重的望着青黑的马车，右手紧紧地握住腰间的刀柄。
......
滴答滴答。
马车在青石板的路上缓缓前行，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小神婆小心捏着缰绳，小嘴嘟了嘟，似乎是有话要说，只偏头看看好似打盹的韩城，又住了口。
“有话便说，跟我还遮遮掩掩的？”韩城失笑。
小神婆带着不确定的问，“昨晚上，真的是这个张军士长救的你？”
见韩城点头，小神婆想了想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小城哥，那人......你少跟他来往好不好，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哦？如何不好了？”韩城不明觉厉。
小神婆抿了抿粉嫩的小嘴唇，小脸上都是一本正经，开口道：“他看着你的时候，一直都在......笑。”
“可他的眼神，我却觉得跟早晨落在地上的霜一样，冷冰冰的。”
“爹说过，总是笑着看人的人，肚子里都藏着一把刀呢！”
其实对于张慈为什么要放过自己，韩城心中也有一些猜测，他并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好人，就像他始终相信心怀鬼胎的人要远远多于好人一样。
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会因为自己给他创造了一点点的机会而放过自己？
更何况，将自己当做筹码交出去获得的利益明显更大。
“我晓得了，对了，掉头，出城！”韩城轻轻扯了扯小神婆的一角。
“出城？都下雨啦！得回去收衣服，不然爹回来要骂我的！”
韩城有些无奈，“我有要紧的事情，而且，还需要你帮忙，赶紧走。”
虽然不知道韩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既然听说他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小神婆便高兴的应了一声，猛地一拉缰绳，那马儿便乖乖掉头，直奔西城门而去。
马车出了西城门，竟然直奔兰若寺的方向而去。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在雨幕正浓之时，马车终于在兰若寺前稳稳的停了下来。
小神婆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这有些阴森的古刹，眉头皱了皱，“小城哥，这里好吓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小心的挪动身子，下了马车，将油纸伞撑开，而后，韩城从马车内拖出了一个竹篾编制的小箱子，这才缓缓的往里面走去。
见他不搭理自己，小神婆也不恼，将马儿栓在树干上，这才扶着他缓缓的上了阶梯。
二人来到后院的一处禅房之中，因为雨天，禅房内昏暗无比，韩城将燕南飞赠送自己的那个灯笼点亮，挂在门后。
又重新点燃一个烛台作照明之用。
房间内原本的床榻已经塌了半边，靠近西侧的房顶都漏了个大洞，雨点正刷刷的落入瓦砾之中，更有雨水顺着墙壁流入房中。
二人寻了处干燥地方，韩城这才将那箱子打开。
小神婆伸长了脖子去瞧，惊讶了一声，“香烛，纸钱，犀角，大米，小城哥，你要请神啊？”
韩城将大米装入碗中放置在地上，又点燃三炷香插入碗中，再点燃蜡烛，“不是请神，是......招鬼！”
冷风顺着房顶的大洞钻进来，吹得烛火摇动，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小神婆没有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招鬼？小城哥你没事吧？招谁啊？”
这时，韩城才从怀中取出了两个东西，那是一块碧绿的玉佩，以及一块暗金色的腰牌，不过那腰牌上面却全是漆黑的灰烬，好似被火烤过一般。
“招这两个东西的主人。”韩城将玉佩和腰牌放在地上，示意小神婆过来。
虽然有些害怕，可小神婆知道自己难得能帮得上韩城的忙，心中还是高兴的，给自己暗自加油打气一番，拍着小胸脯保证。
“拿你没办法，好吧，你告诉我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保证给你招来！”说着她作势便要去摸用于占卜的犀角。
“罗应，罗云！”韩城眼上的黑布随着风微微吹动，给出了让小神婆脸色为之一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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