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难度
曹操进来见过了蹇硕，二人开始聊天。
二人很有一些缘分，十几年前曹操杖毙了蹇硕违法夜行的叔父，蹇硕对于此事当然记忆犹新。
不过他当时担任的是小黄门，此职六百石，虽然说已勉强进入高级官员阶层，但是与曹操祖父曹腾、父亲曹嵩则没有可比性。
曹腾当时是大长秋（宦官头目）、侯爵，曹嵩则是九卿之一，位高权重。
如今二人又同在西园军中担任校尉，的确是一件非常巧的事。
当然二人关系很一般，但是也说不上是仇人，毕竟曹操当时是执法者，而且也是依法行事。
这里要说一句的是，西园军八名校尉都是由皇帝刘宏亲自挑选，蹇硕并无提名权。
“大帅，属下今日来，就是为骑都尉稚叔杖毙长安令一事。如今天下正是多事之秋，需要重典治乱世，否则盗贼会日益猖獗，国将不国。
稚叔杖毙长安张令，是依法行事，普通人都可看出，用雷霆手段稳定长安局势很有必要。
稚叔曾多次跟属下言，大帅办事公道，对他很是照顾，属下希望此次大帅依然能秉持公正给至尊进言，嘉奖稚叔之举！”曹操不卑不亢，直接道出来意。
蹇硕一听，心想，你倒是会说话，我何尝不想站在公正立场？
我如果要跟张让等人同流合污，何至于当了二十年小黄门？何至于三个月前才当上上军校尉？
我恐怕十年前早就当上比两千石中常侍了！
“孟德，你说的我都明白，稚叔也专门给我来了一封密信，详细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不过有的事情处理起来很难，如我现在处于你的位置，我当然也会毫无保留的支持稚叔！”蹇硕说道。
曹操一听，心想，你心中想的我还能不明白吗？
问题是，你一开始未与十常侍站在一起，现在陡然间坐到高位，甚至权势还压过了张让等人，你以为他们心中就舒服？
你现在想讨好他们，你认为他们会买你账？
你想多了！曹操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
“大帅心中的难处属下略知一二，属下斗胆给大帅建议，十常侍为祸天下，天下大乱少不了他们一份罪责。
大帅并非他们一路人，天下大多数人也都知晓，因此属下认为，大帅应与十常侍划清界限，以免到时候天下人误会。
还有，张让等人心胸非常狭窄，大帅即便是不想得罪他们，以大帅如今的位置，也难免他们无其他想法，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是此理……”
“嗯，多谢孟德提醒！”
“另外，皇甫将军对稚叔是全力支持的，如果不依照律法而滥罚稚叔，恐怕对于征讨王、韩叛军十分不利。
而前将军董公又不被至尊充分信任，因此属下认为，为了天下安定，断然不能随意处置稚叔，否则关中发生什么情况难以预料！”曹操不忘了来一点威胁。
尽管蹇硕勇猛，颇为知兵，但那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与曾经同黄巾贼血战沙场的自己相比，他那点军事才能完全是相当于零！
蹇硕听罢，不由得一惊，心中暗地里权衡起利弊来。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曹操就提出告辞：“大帅，属下还有急事，不敢久留，告辞！”
“孟德慢走，改日有空多来坐坐！”蹇硕把曹操送到门外。
对于像曹操、袁绍这样有深厚的背景，职位又很高的武人，蹇硕除了笼络也没有任何办法。
别说是自己了，就是皇帝也要仰仗他们平叛，要不他为何让袁绍和曹操进西园军当校尉？
“大帅请回！”曹操一拱手，随即转身离去。他只是来给蹇硕提个醒，即便此人保持中立也是好事。
曹操早已经算准了蹇硕的命运，因为何进已经准备杀尽宦官，就看到时候何进对蹇硕的态度了。
……
次日，崇德殿，早。
刘宏一直在思考如何处理张杨杖毙长安令一事。
昨日下午，他根据大将军何进的提议，临时召集大臣对张杨杖毙县令一事进行了庭议，大多数人都认为张杨既然有节杖，那么杖杀县令也就有法可依。
而且，朝廷并未禁止主将不能把节杖给部下发令。
按理说，依照庭议的结果处理就行，不过，他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对于张杨的处理绝对要慎之又慎，否则可能会酿出祸端，因为张杨可不是一个普通文人，他是一员勇猛的武将。
此人得到何进、皇甫嵩全力支持，就是卢植、朱儁以及西园军、北军等等武将也大多是支持张杨的。
当然，此事还牵扯到外戚和宦官之间的权力斗争，必须得做好平衡才行，让何进势力尾大不掉也不行，前朝王莽就是鲜明例证。
祖辈们为何要信任宦官？因为只有他们能够制约外戚。
至于为何重用外戚，因为外戚总比外人安全得多，至少篡权夺位的概率要低一些。
“陛下，西园上军蹇校尉求见！”有谒者进来禀报道。
“准见！”
“唯！”
……
“陛下，老奴此来，是为骑都尉张杨杖杀长安令一事！”
“哦，朕正想和爱卿单独商量一下呢，爱卿有何好建议？”
“陛下，如今平定关中贼乱十分重要，不可轻易处分大将，以免造成军心不稳！”
“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张让对朕忠心，有大功，朕待之如父，如今不给他个交代怎么行？”
“陛下，老奴的叔父当年违法，还被当时仅仅是雒阳县尉的曹校尉给杖毙了，又有何法？
不过，既然陛下说要给张公一个台阶，老奴有一个想法：可依照当初曹校尉单独领兵配合皇甫将军平定黄巾贼的先例，让张杨单独领一军三千人进攻凉州，以切断王国、韩遂退路，并光复凉州安定、汉阳、陇西三郡，使其与右扶风郡连成一片。
如果他能打胜，证明其是与皇甫将军一般的猛将，不但留着为国立功，还可让他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如果他战败，那说明他不过是泛泛之辈而已，也算是给了中常侍张公一个交代！”
啊？三千人进攻并光复凉州三郡，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刘宏一听，非常惊讶。
当初张温、董卓十万人都败归呢，皇甫嵩也吃过他们的大亏。
见刘宏陷入沉思，蹇硕又说道：“陛下，其实，这是张都尉自己提出来的一个大胆的军事计划，只是私下告诉了老奴而已。
老奴估计，有皇甫将军、董将军牵制敌军，此计划也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
啊？张杨自己的计划？
刘宏眼睛一亮，想了想就说道：“好，朕准了！那三郡已被叛军占领数年，无太守、都尉，让他假偏将军，并暂时兼摄凉州该三郡都尉，皇甫嵩兼摄该三郡太守！”
二人很有一些缘分，十几年前曹操杖毙了蹇硕违法夜行的叔父，蹇硕对于此事当然记忆犹新。
不过他当时担任的是小黄门，此职六百石，虽然说已勉强进入高级官员阶层，但是与曹操祖父曹腾、父亲曹嵩则没有可比性。
曹腾当时是大长秋（宦官头目）、侯爵，曹嵩则是九卿之一，位高权重。
如今二人又同在西园军中担任校尉，的确是一件非常巧的事。
当然二人关系很一般，但是也说不上是仇人，毕竟曹操当时是执法者，而且也是依法行事。
这里要说一句的是，西园军八名校尉都是由皇帝刘宏亲自挑选，蹇硕并无提名权。
“大帅，属下今日来，就是为骑都尉稚叔杖毙长安令一事。如今天下正是多事之秋，需要重典治乱世，否则盗贼会日益猖獗，国将不国。
稚叔杖毙长安张令，是依法行事，普通人都可看出，用雷霆手段稳定长安局势很有必要。
稚叔曾多次跟属下言，大帅办事公道，对他很是照顾，属下希望此次大帅依然能秉持公正给至尊进言，嘉奖稚叔之举！”曹操不卑不亢，直接道出来意。
蹇硕一听，心想，你倒是会说话，我何尝不想站在公正立场？
我如果要跟张让等人同流合污，何至于当了二十年小黄门？何至于三个月前才当上上军校尉？
我恐怕十年前早就当上比两千石中常侍了！
“孟德，你说的我都明白，稚叔也专门给我来了一封密信，详细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不过有的事情处理起来很难，如我现在处于你的位置，我当然也会毫无保留的支持稚叔！”蹇硕说道。
曹操一听，心想，你心中想的我还能不明白吗？
问题是，你一开始未与十常侍站在一起，现在陡然间坐到高位，甚至权势还压过了张让等人，你以为他们心中就舒服？
你现在想讨好他们，你认为他们会买你账？
你想多了！曹操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
“大帅心中的难处属下略知一二，属下斗胆给大帅建议，十常侍为祸天下，天下大乱少不了他们一份罪责。
大帅并非他们一路人，天下大多数人也都知晓，因此属下认为，大帅应与十常侍划清界限，以免到时候天下人误会。
还有，张让等人心胸非常狭窄，大帅即便是不想得罪他们，以大帅如今的位置，也难免他们无其他想法，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是此理……”
“嗯，多谢孟德提醒！”
“另外，皇甫将军对稚叔是全力支持的，如果不依照律法而滥罚稚叔，恐怕对于征讨王、韩叛军十分不利。
而前将军董公又不被至尊充分信任，因此属下认为，为了天下安定，断然不能随意处置稚叔，否则关中发生什么情况难以预料！”曹操不忘了来一点威胁。
尽管蹇硕勇猛，颇为知兵，但那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与曾经同黄巾贼血战沙场的自己相比，他那点军事才能完全是相当于零！
蹇硕听罢，不由得一惊，心中暗地里权衡起利弊来。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曹操就提出告辞：“大帅，属下还有急事，不敢久留，告辞！”
“孟德慢走，改日有空多来坐坐！”蹇硕把曹操送到门外。
对于像曹操、袁绍这样有深厚的背景，职位又很高的武人，蹇硕除了笼络也没有任何办法。
别说是自己了，就是皇帝也要仰仗他们平叛，要不他为何让袁绍和曹操进西园军当校尉？
“大帅请回！”曹操一拱手，随即转身离去。他只是来给蹇硕提个醒，即便此人保持中立也是好事。
曹操早已经算准了蹇硕的命运，因为何进已经准备杀尽宦官，就看到时候何进对蹇硕的态度了。
……
次日，崇德殿，早。
刘宏一直在思考如何处理张杨杖毙长安令一事。
昨日下午，他根据大将军何进的提议，临时召集大臣对张杨杖毙县令一事进行了庭议，大多数人都认为张杨既然有节杖，那么杖杀县令也就有法可依。
而且，朝廷并未禁止主将不能把节杖给部下发令。
按理说，依照庭议的结果处理就行，不过，他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对于张杨的处理绝对要慎之又慎，否则可能会酿出祸端，因为张杨可不是一个普通文人，他是一员勇猛的武将。
此人得到何进、皇甫嵩全力支持，就是卢植、朱儁以及西园军、北军等等武将也大多是支持张杨的。
当然，此事还牵扯到外戚和宦官之间的权力斗争，必须得做好平衡才行，让何进势力尾大不掉也不行，前朝王莽就是鲜明例证。
祖辈们为何要信任宦官？因为只有他们能够制约外戚。
至于为何重用外戚，因为外戚总比外人安全得多，至少篡权夺位的概率要低一些。
“陛下，西园上军蹇校尉求见！”有谒者进来禀报道。
“准见！”
“唯！”
……
“陛下，老奴此来，是为骑都尉张杨杖杀长安令一事！”
“哦，朕正想和爱卿单独商量一下呢，爱卿有何好建议？”
“陛下，如今平定关中贼乱十分重要，不可轻易处分大将，以免造成军心不稳！”
“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张让对朕忠心，有大功，朕待之如父，如今不给他个交代怎么行？”
“陛下，老奴的叔父当年违法，还被当时仅仅是雒阳县尉的曹校尉给杖毙了，又有何法？
不过，既然陛下说要给张公一个台阶，老奴有一个想法：可依照当初曹校尉单独领兵配合皇甫将军平定黄巾贼的先例，让张杨单独领一军三千人进攻凉州，以切断王国、韩遂退路，并光复凉州安定、汉阳、陇西三郡，使其与右扶风郡连成一片。
如果他能打胜，证明其是与皇甫将军一般的猛将，不但留着为国立功，还可让他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如果他战败，那说明他不过是泛泛之辈而已，也算是给了中常侍张公一个交代！”
啊？三千人进攻并光复凉州三郡，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刘宏一听，非常惊讶。
当初张温、董卓十万人都败归呢，皇甫嵩也吃过他们的大亏。
见刘宏陷入沉思，蹇硕又说道：“陛下，其实，这是张都尉自己提出来的一个大胆的军事计划，只是私下告诉了老奴而已。
老奴估计，有皇甫将军、董将军牵制敌军，此计划也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
啊？张杨自己的计划？
刘宏眼睛一亮，想了想就说道：“好，朕准了！那三郡已被叛军占领数年，无太守、都尉，让他假偏将军，并暂时兼摄凉州该三郡都尉，皇甫嵩兼摄该三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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