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村中白事
梦莹收起异能，众人纷纷盯着阿斗的脸。不多时，犬兽人的眼皮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
“……团长？”阿斗神情恍惚，“我这是在做梦吗？”
“还记得我是谁啊？”艾森眼见阿斗真的醒了过来，大喜过望，“你没做梦，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我？”阿斗先是疑惑，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变得慌张，“对对对，我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村子里，然后被别人四愣子、四愣子的叫，然后我就被迫留在这里，在这呆了几天，然后我就……”
“就怎么样了？”
阿斗嘴唇张了张，看样子不是很想说。
“真变傻子了。”虎久拍拍阿斗的肩膀，“好了兄弟，不用隐瞒，我们都见过你那个样子了。”
“……”阿斗的脸顿时像便秘一样难看。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被污染的？”梦莹问道。
“污染？”阿斗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我就是感觉我越来越记不住事，反应越来越慢了……至于真变成四愣子，好像是某天睡醒之后的事。”
“九九，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虎久回答，“看来是我太强了，这点污染对我根本没有影响，哇哈哈哈哈哈！”
“……好吧，可能本来就傻的人不会被影响吧。”梦莹吐槽道。
“靠，你说什么？”
“阿斗，你有吃过这里的饭菜吗？”林序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吃啊，为啥不吃？”阿斗疑惑道，“不吃饭我早饿死了。”
“这点，可以纳入怀疑范围。”林序摸了摸下巴道。
“什么意思？”
艾森见状和阿斗解释了一番，阿斗闻言脸色又是一阵难看，扶着墙差点吐出来。
“阿斗，你有见过峰和武郎吗？”艾森问道。
“他们也进来了？”阿斗惊讶道。
“那看来是没有了。”艾森遗憾道，“他们在你失联之后就来找你了，然后也失联了。”
“怎么会这样……”阿斗抱着头，很是痛苦，“都是因为我……现在连团长你也被卷进来了。”
“不要自责。”艾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看，我们这不是找到你了吗？相信找到峰和武郎也只是时间问题。有九州工会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对啊兄弟，别哭丧着脸了，有我九哥在，随随便便！”
“区区幻境，吾王甚至不屑于出手，吾等自然会破解。”
“是啊，现在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阿斗闻言感动得落泪，艾森满脸嫌弃：“把鼻涕擦一擦。”
一点小插曲过去，这只小队又恢复了信心。
“阿斗，听着，接下来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林序说道，“我需要你继续装成四愣子的模样，呆在李家……”
…
“什么，你说四愣子不见了？”
李四不仅没找到跑掉的儿媳妇儿，一回到家听见儿子也不见了，差点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我就去煮碗粥的功夫，回房里就不见他人了……”孙大娘满脸焦急，“快，招护人去找。”
就在两人风风火火地跑出屋子时，远远看见前方有几道人影往这边走来。凑近一看，居然是四愣子和二狗，还有他的几个同学。
“李叔，孙奶奶，我们在外边找人的时候看见四愣子，想着他应该是迷路了，就给您送回来了。”虎久上前说道。
“诶，好好好，真是谢谢你了二狗。”李四连忙道谢，把阿斗拽过来，“你小子，跑哪去了？”
阿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满脸痴傻地笑着：“嘿嘿嘿……蝴蝶，好看。”
“诶诶诶，好看，乖，先跟奶奶回家，奶奶明天给你抓一笼子蝴蝶。”孙大娘牵过阿斗的手，安抚道。
“一笼子？真的吗，奶奶？”
“当然是真的，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奶奶真好！”
孙大娘哄着阿斗回了屋，李四则留下来，看向众人，神情有些犹豫。
“李叔，那死娘们儿抓到了吗？”虎久主动搭话。
“没抓到。”李四闻言，咬牙切齿道，“这天这么黑，林子里弯弯绕绕的，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悬崖。也不知道那娘们儿怎么敢的，气死我了……”
李四骂骂咧咧了几分钟，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二狗啊，李叔太生气了，话多了点，对不住啊。”
“没事的李叔，能理解。”虎久连忙道。
“二狗啊……”李四另起了一个话题，“你家好像很久没去庙里上香了吧？”
“啊？”虎久愣了一下，随后大脑马上涌现出一段记忆，连忙接过话，“平时都是我哥去的，我也不知道。”
“你也到年纪了，挑个合适的日子去拜一拜菩萨吧。”李四说道，“好像明天就是你爹的祭日了吧？唉，你们兄弟俩也是苦啊……”
李四又和虎久寒暄几句，就回屋了。
…
…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
正如李四所说，今天是二狗父亲的祭日。一大早大虎就招呼虎久起床收拾东西，去给父亲上坟。而为了搜集线索又不过于显眼，众人派林序作为二狗的同学代表一起去祭拜。
大虎没多想就同意了。
…
大虎和二狗的爹埋在后山上，这个村子死去的祖祖辈辈全都葬在后山的一块风水宝地上，据说葬在这的祖宗们都会保佑后辈们年年丰收、衣食无忧。
但不知是不是失灵了，村子里近几年的收成越来越少，若不是之前屯有粮食，恐怕今年得有不少人挨饿。
二狗爹的墓在这块地比较外围的地方——毕竟葬得晚，自然不会太靠里。
三人在墓前摆了些吃食和白酒。大虎在泥土地上插了三炷香，随后手掌合十：“老爹保佑咱家今年丰收，我能早日娶到媳妇儿，二狗能有出息……”
两人见状效仿大虎插香祭拜，然后一起烧了纸钱，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哥，咱娘的墓呢？”二狗问道。
“女人不会和咱们父辈祖宗葬到一起的，你不知道？”大虎狐疑道。
“这……我忘了。”
“这都能忘？真是读书读傻了！”
“那咱娘葬在哪啊？顺便去祭拜一下。”
“咱娘没有墓。一个抛夫弃子的恶毒女人不配立墓，再说了，大家连她尸首都没找到，又谈什么立墓呢。”大虎耸耸肩，满脸冷漠。
“……”虎久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大虎回到家后就去忙活农活去了，虎久见状立刻将众人召集起来。
“二狗的母亲，也是被拐来的。”虎久说道。
“嗯，能猜到一些。”林序点点头，“然后呢？”
虎久叹了口气。
“这次更新的记忆片段有点多，有一些甚至不属于二狗，等我想想该怎么说……啊，就从这里开始说起吧。”
…
…
x年x月x日。
我被拐卖了。
我乞求他们放过我，我承诺会给他们很多钱，但他们根本就不理会。
他们只想要个能给他们传宗接代的机器。
恶心。
…
我吐在床上，被打了。
不吃饭，也被打。
瞪人，也被打。
哭，也被打。
…
他们逼我咽下了一堆剩饭剩菜。
那个男人过来了——
…
我怀孕了。
我想流产，每一次都被发现了。
每次都会被扇巴掌。
…
三年，我生了两个男孩。还好是男孩。
我现在很听话，他们对我开始放松警惕了。
我知道，时候到了。
…
我被抓住了。
它
我
…
趁我还清醒
杀掉
…
——某个被拐女子的杂乱日记。
年幼的二狗在山里玩耍的时候捡到了这本日记，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带回家偷偷看。
然后他告诉了奶奶。
谁知奶奶脸色大变，一把抢过二狗手里的日记本，嘴里零零碎碎地念叨着什么，尽是些二狗听不懂的话。
二狗很不开心，奶奶从来没这样对他过。
他决定明天一整天都不理奶奶。
…
…
爷爷死了。
奶奶很伤心，但没有哭。
她没让我和哥哥看爷爷最后一眼，是在生我的气吗？
奶奶搬回老房子了。
家里只剩我和大虎了。
大野笑我，刚出生没多久娘就跑了，爹也死了。现在爷爷也死了，我就是个克星。
真的吗，全都是我的错。
早知道我不和奶奶说日记本的事了。
我不会再说日记本的事了。
——字迹歪歪扭扭的日记。
“……团长？”阿斗神情恍惚，“我这是在做梦吗？”
“还记得我是谁啊？”艾森眼见阿斗真的醒了过来，大喜过望，“你没做梦，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我？”阿斗先是疑惑，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变得慌张，“对对对，我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村子里，然后被别人四愣子、四愣子的叫，然后我就被迫留在这里，在这呆了几天，然后我就……”
“就怎么样了？”
阿斗嘴唇张了张，看样子不是很想说。
“真变傻子了。”虎久拍拍阿斗的肩膀，“好了兄弟，不用隐瞒，我们都见过你那个样子了。”
“……”阿斗的脸顿时像便秘一样难看。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被污染的？”梦莹问道。
“污染？”阿斗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我就是感觉我越来越记不住事，反应越来越慢了……至于真变成四愣子，好像是某天睡醒之后的事。”
“九九，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虎久回答，“看来是我太强了，这点污染对我根本没有影响，哇哈哈哈哈哈！”
“……好吧，可能本来就傻的人不会被影响吧。”梦莹吐槽道。
“靠，你说什么？”
“阿斗，你有吃过这里的饭菜吗？”林序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吃啊，为啥不吃？”阿斗疑惑道，“不吃饭我早饿死了。”
“这点，可以纳入怀疑范围。”林序摸了摸下巴道。
“什么意思？”
艾森见状和阿斗解释了一番，阿斗闻言脸色又是一阵难看，扶着墙差点吐出来。
“阿斗，你有见过峰和武郎吗？”艾森问道。
“他们也进来了？”阿斗惊讶道。
“那看来是没有了。”艾森遗憾道，“他们在你失联之后就来找你了，然后也失联了。”
“怎么会这样……”阿斗抱着头，很是痛苦，“都是因为我……现在连团长你也被卷进来了。”
“不要自责。”艾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看，我们这不是找到你了吗？相信找到峰和武郎也只是时间问题。有九州工会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对啊兄弟，别哭丧着脸了，有我九哥在，随随便便！”
“区区幻境，吾王甚至不屑于出手，吾等自然会破解。”
“是啊，现在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阿斗闻言感动得落泪，艾森满脸嫌弃：“把鼻涕擦一擦。”
一点小插曲过去，这只小队又恢复了信心。
“阿斗，听着，接下来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林序说道，“我需要你继续装成四愣子的模样，呆在李家……”
…
“什么，你说四愣子不见了？”
李四不仅没找到跑掉的儿媳妇儿，一回到家听见儿子也不见了，差点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我就去煮碗粥的功夫，回房里就不见他人了……”孙大娘满脸焦急，“快，招护人去找。”
就在两人风风火火地跑出屋子时，远远看见前方有几道人影往这边走来。凑近一看，居然是四愣子和二狗，还有他的几个同学。
“李叔，孙奶奶，我们在外边找人的时候看见四愣子，想着他应该是迷路了，就给您送回来了。”虎久上前说道。
“诶，好好好，真是谢谢你了二狗。”李四连忙道谢，把阿斗拽过来，“你小子，跑哪去了？”
阿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满脸痴傻地笑着：“嘿嘿嘿……蝴蝶，好看。”
“诶诶诶，好看，乖，先跟奶奶回家，奶奶明天给你抓一笼子蝴蝶。”孙大娘牵过阿斗的手，安抚道。
“一笼子？真的吗，奶奶？”
“当然是真的，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奶奶真好！”
孙大娘哄着阿斗回了屋，李四则留下来，看向众人，神情有些犹豫。
“李叔，那死娘们儿抓到了吗？”虎久主动搭话。
“没抓到。”李四闻言，咬牙切齿道，“这天这么黑，林子里弯弯绕绕的，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悬崖。也不知道那娘们儿怎么敢的，气死我了……”
李四骂骂咧咧了几分钟，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二狗啊，李叔太生气了，话多了点，对不住啊。”
“没事的李叔，能理解。”虎久连忙道。
“二狗啊……”李四另起了一个话题，“你家好像很久没去庙里上香了吧？”
“啊？”虎久愣了一下，随后大脑马上涌现出一段记忆，连忙接过话，“平时都是我哥去的，我也不知道。”
“你也到年纪了，挑个合适的日子去拜一拜菩萨吧。”李四说道，“好像明天就是你爹的祭日了吧？唉，你们兄弟俩也是苦啊……”
李四又和虎久寒暄几句，就回屋了。
…
…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
正如李四所说，今天是二狗父亲的祭日。一大早大虎就招呼虎久起床收拾东西，去给父亲上坟。而为了搜集线索又不过于显眼，众人派林序作为二狗的同学代表一起去祭拜。
大虎没多想就同意了。
…
大虎和二狗的爹埋在后山上，这个村子死去的祖祖辈辈全都葬在后山的一块风水宝地上，据说葬在这的祖宗们都会保佑后辈们年年丰收、衣食无忧。
但不知是不是失灵了，村子里近几年的收成越来越少，若不是之前屯有粮食，恐怕今年得有不少人挨饿。
二狗爹的墓在这块地比较外围的地方——毕竟葬得晚，自然不会太靠里。
三人在墓前摆了些吃食和白酒。大虎在泥土地上插了三炷香，随后手掌合十：“老爹保佑咱家今年丰收，我能早日娶到媳妇儿，二狗能有出息……”
两人见状效仿大虎插香祭拜，然后一起烧了纸钱，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哥，咱娘的墓呢？”二狗问道。
“女人不会和咱们父辈祖宗葬到一起的，你不知道？”大虎狐疑道。
“这……我忘了。”
“这都能忘？真是读书读傻了！”
“那咱娘葬在哪啊？顺便去祭拜一下。”
“咱娘没有墓。一个抛夫弃子的恶毒女人不配立墓，再说了，大家连她尸首都没找到，又谈什么立墓呢。”大虎耸耸肩，满脸冷漠。
“……”虎久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大虎回到家后就去忙活农活去了，虎久见状立刻将众人召集起来。
“二狗的母亲，也是被拐来的。”虎久说道。
“嗯，能猜到一些。”林序点点头，“然后呢？”
虎久叹了口气。
“这次更新的记忆片段有点多，有一些甚至不属于二狗，等我想想该怎么说……啊，就从这里开始说起吧。”
…
…
x年x月x日。
我被拐卖了。
我乞求他们放过我，我承诺会给他们很多钱，但他们根本就不理会。
他们只想要个能给他们传宗接代的机器。
恶心。
…
我吐在床上，被打了。
不吃饭，也被打。
瞪人，也被打。
哭，也被打。
…
他们逼我咽下了一堆剩饭剩菜。
那个男人过来了——
…
我怀孕了。
我想流产，每一次都被发现了。
每次都会被扇巴掌。
…
三年，我生了两个男孩。还好是男孩。
我现在很听话，他们对我开始放松警惕了。
我知道，时候到了。
…
我被抓住了。
它
我
…
趁我还清醒
杀掉
…
——某个被拐女子的杂乱日记。
年幼的二狗在山里玩耍的时候捡到了这本日记，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带回家偷偷看。
然后他告诉了奶奶。
谁知奶奶脸色大变，一把抢过二狗手里的日记本，嘴里零零碎碎地念叨着什么，尽是些二狗听不懂的话。
二狗很不开心，奶奶从来没这样对他过。
他决定明天一整天都不理奶奶。
…
…
爷爷死了。
奶奶很伤心，但没有哭。
她没让我和哥哥看爷爷最后一眼，是在生我的气吗？
奶奶搬回老房子了。
家里只剩我和大虎了。
大野笑我，刚出生没多久娘就跑了，爹也死了。现在爷爷也死了，我就是个克星。
真的吗，全都是我的错。
早知道我不和奶奶说日记本的事了。
我不会再说日记本的事了。
——字迹歪歪扭扭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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