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业务部
全厂大会十分圆满，不仅选出了新的人事厂长，还设置了技术厂长的悬念。工人们的注意力从对工厂现状的忧虑转移到技术厂长继任问题上，正能量压制住了负能量，这正是余素琴想要得到的结果。
余素琴的大学念经济管理，是学院的明星学员，要不是遇到陈宏建，早早结婚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估计她在大学里积累的理论知识早就用于实践了。如今，她和陈宏建的婚姻破裂，却让她重拾自我，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想要厂子起死回生，不是两片嘴皮子动动就能见效。会后，余素琴一头扎进办公室里，思考起之后的步子怎么迈。
晚上回到家，余素琴还以为走错了门。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那些随意堆放的衣物不翼而飞，木地板被擦得透亮，各种家用电器、装饰摆件被抹得一尘不染，屋内的绿植又焕发生机。林小年依然穿着陈宏建的衣服，正在厨房里忙碌。那一刻余素琴想起刚刚结婚时的甜蜜日子，突然鼻尖一酸，捂住脸，生怕自己流出眼泪。
“余总，怎么啦？”林小年注意到厨房门口的余素琴，关切地问，“是不是被呛着了？你家油烟机可能半年没用过了吧？有问题，抽不出烟，还轰隆隆响。”
“明天我找人来看看。”余素琴说了一声，然后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小年把饭菜摆上桌，然后把余素琴叫出来吃饭。他照着余素琴点外卖的口味做了番茄炒蛋、木耳肉片、蔬菜汤，虽然算不得丰盛，但是诚意拳拳。余素琴在林小年对面坐下来，对着眼前饭菜愣了神。
“余总，怎么不吃？”
“太久没有这样……”余素琴摊开手，尴尬地笑笑，一股莫名的情绪堵着胸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觉不太适应。”
“我明白，你太久没有吃自己家厨房做出来的东西。”林小年笑着说，“哎，我还以为你担心我的厨艺。余总，放心吧，我八岁就跟我妈学做家常菜，手艺杠杠的。为了精益求精，今天下手之前我还专门上网看了这几样菜。”
“吹牛吧，光看卖相都知道这几样是赶鸭子上架。”
牛皮被戳破了，林小年红着脸笑了笑，难为情地说：“余总，试试看，说不定只是没有卖相！”
“别余总余总的叫了，跟大成一样，叫我姐吧。”
余素琴尝了尝番茄炒蛋，又尝了一片木耳。林小年留心关注着她的表情变化，等待她给出评价。偏偏余素琴不遂他愿，埋着头，默不作声。
“究竟怎么样？”终于林小年沉不住气，问了一声。
“真话还是假话？”
“算了，余总……琴姐，”林小年没了信心，“你还是别说。”
“今天这一餐是为什么？”
林小年放下筷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几天多亏余——琴姐，管我治病，还管我吃，管我住，我心里特别感激，真的。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康复得七七八八，也不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了，我打算明天就离开……”
余素琴抬起头，柳眉微蹙，瞅着林小年，问：“你能去哪里，回厂里吗？”
林小年摇摇头，鼓起勇气说句真心话：“不回去了，说到底我就不是包装厂的人，干了一个月没做过一件正经八百的事情，也没有领到一分钱的工资。”
“原来怪我没给你开工资，在这里等着我呢？”
“余总，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琴姐。”
“琴姐，我说的不是钱的事儿，不仅仅是钱的事儿。你是因为大成的原因才让我去本来就不缺人的包装厂，我感觉自己只是被随便一塞的包袱累赘，没有归属感，更说不上自豪感。看着别人数工资的时候，我就神伤。我想去找一份真正需要我的工作，无论工资高低，只要能让我感受到自己存在有价值就成。离开前，我想做点事儿，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激。可惜啊，网上看了一下午的食谱，捣腾几个小菜，结果还是弄砸了。”
“谁说砸啦？”余素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演给林小年看，“挺好！”
“医药费，等我挣到钱一定还你，你一定答应我别找顺哥麻烦，他对我一直挺好。”
“还谈什么医药费，就当发给你的工资，抵了。”余素琴问林小年，“关于工作，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我说现在的志宏真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信不信？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经过几天的相处，余素琴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个林小年。因为工作忙碌，也因为林小年的存在，她已经戒掉酗酒的习惯。听他说想要离开，她内心有点不舍，尤其是在今天——他收拾了屋子，还下了厨，所作所为令她感动。她害怕这个屋子变回以前——冷冷清清，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和酒。除了情感因素，他想留下林小年也因为公司确实需要一个他这样的有文化有热情的年轻人。
余素琴打算成立一个业务部，专门做新客户开发和老客户的维护工作。陈宏建时代公司没有业务部，公司的业务都靠陈宏建自己去开发和维护。陈宏建本身就是业务员出生，业务能力毋庸置疑。陈宏建不愿意培养其他业务员，因为庸碌的业务员对公司没有帮助，优秀的业务员又可能带走公司资源。为了稳妥，他选择单打独斗。余素琴不愿意延续陈宏建的老路子，一方面自己不具备陈宏建一样的业务公关能力，另一方面一个业务员无论多么优秀毕竟只是一个人，在她的观念里“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团队力量永远大于个体。
余素琴把自己成立业务部的想法分享给林小年听，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
“还只是构思阶段吗？”
“只要你加入，你和我就是这个部门的元老。你的薪水将采取底薪加提成的方式计算，保底多少你觉得可以在省城活下来？”
林小年挠头，想了想说：“三千怎么样？”
“那就三千保底，每单提成暂定百分之十。从现在起，我正式吸收你加入公司业务部。因为形势严峻，我们只能一边工作，一边完善我们部门。”
余素琴的大学念经济管理，是学院的明星学员，要不是遇到陈宏建，早早结婚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估计她在大学里积累的理论知识早就用于实践了。如今，她和陈宏建的婚姻破裂，却让她重拾自我，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想要厂子起死回生，不是两片嘴皮子动动就能见效。会后，余素琴一头扎进办公室里，思考起之后的步子怎么迈。
晚上回到家，余素琴还以为走错了门。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那些随意堆放的衣物不翼而飞，木地板被擦得透亮，各种家用电器、装饰摆件被抹得一尘不染，屋内的绿植又焕发生机。林小年依然穿着陈宏建的衣服，正在厨房里忙碌。那一刻余素琴想起刚刚结婚时的甜蜜日子，突然鼻尖一酸，捂住脸，生怕自己流出眼泪。
“余总，怎么啦？”林小年注意到厨房门口的余素琴，关切地问，“是不是被呛着了？你家油烟机可能半年没用过了吧？有问题，抽不出烟，还轰隆隆响。”
“明天我找人来看看。”余素琴说了一声，然后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小年把饭菜摆上桌，然后把余素琴叫出来吃饭。他照着余素琴点外卖的口味做了番茄炒蛋、木耳肉片、蔬菜汤，虽然算不得丰盛，但是诚意拳拳。余素琴在林小年对面坐下来，对着眼前饭菜愣了神。
“余总，怎么不吃？”
“太久没有这样……”余素琴摊开手，尴尬地笑笑，一股莫名的情绪堵着胸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觉不太适应。”
“我明白，你太久没有吃自己家厨房做出来的东西。”林小年笑着说，“哎，我还以为你担心我的厨艺。余总，放心吧，我八岁就跟我妈学做家常菜，手艺杠杠的。为了精益求精，今天下手之前我还专门上网看了这几样菜。”
“吹牛吧，光看卖相都知道这几样是赶鸭子上架。”
牛皮被戳破了，林小年红着脸笑了笑，难为情地说：“余总，试试看，说不定只是没有卖相！”
“别余总余总的叫了，跟大成一样，叫我姐吧。”
余素琴尝了尝番茄炒蛋，又尝了一片木耳。林小年留心关注着她的表情变化，等待她给出评价。偏偏余素琴不遂他愿，埋着头，默不作声。
“究竟怎么样？”终于林小年沉不住气，问了一声。
“真话还是假话？”
“算了，余总……琴姐，”林小年没了信心，“你还是别说。”
“今天这一餐是为什么？”
林小年放下筷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几天多亏余——琴姐，管我治病，还管我吃，管我住，我心里特别感激，真的。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康复得七七八八，也不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了，我打算明天就离开……”
余素琴抬起头，柳眉微蹙，瞅着林小年，问：“你能去哪里，回厂里吗？”
林小年摇摇头，鼓起勇气说句真心话：“不回去了，说到底我就不是包装厂的人，干了一个月没做过一件正经八百的事情，也没有领到一分钱的工资。”
“原来怪我没给你开工资，在这里等着我呢？”
“余总，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琴姐。”
“琴姐，我说的不是钱的事儿，不仅仅是钱的事儿。你是因为大成的原因才让我去本来就不缺人的包装厂，我感觉自己只是被随便一塞的包袱累赘，没有归属感，更说不上自豪感。看着别人数工资的时候，我就神伤。我想去找一份真正需要我的工作，无论工资高低，只要能让我感受到自己存在有价值就成。离开前，我想做点事儿，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激。可惜啊，网上看了一下午的食谱，捣腾几个小菜，结果还是弄砸了。”
“谁说砸啦？”余素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演给林小年看，“挺好！”
“医药费，等我挣到钱一定还你，你一定答应我别找顺哥麻烦，他对我一直挺好。”
“还谈什么医药费，就当发给你的工资，抵了。”余素琴问林小年，“关于工作，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我说现在的志宏真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信不信？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经过几天的相处，余素琴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个林小年。因为工作忙碌，也因为林小年的存在，她已经戒掉酗酒的习惯。听他说想要离开，她内心有点不舍，尤其是在今天——他收拾了屋子，还下了厨，所作所为令她感动。她害怕这个屋子变回以前——冷冷清清，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和酒。除了情感因素，他想留下林小年也因为公司确实需要一个他这样的有文化有热情的年轻人。
余素琴打算成立一个业务部，专门做新客户开发和老客户的维护工作。陈宏建时代公司没有业务部，公司的业务都靠陈宏建自己去开发和维护。陈宏建本身就是业务员出生，业务能力毋庸置疑。陈宏建不愿意培养其他业务员，因为庸碌的业务员对公司没有帮助，优秀的业务员又可能带走公司资源。为了稳妥，他选择单打独斗。余素琴不愿意延续陈宏建的老路子，一方面自己不具备陈宏建一样的业务公关能力，另一方面一个业务员无论多么优秀毕竟只是一个人，在她的观念里“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团队力量永远大于个体。
余素琴把自己成立业务部的想法分享给林小年听，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
“还只是构思阶段吗？”
“只要你加入，你和我就是这个部门的元老。你的薪水将采取底薪加提成的方式计算，保底多少你觉得可以在省城活下来？”
林小年挠头，想了想说：“三千怎么样？”
“那就三千保底，每单提成暂定百分之十。从现在起，我正式吸收你加入公司业务部。因为形势严峻，我们只能一边工作，一边完善我们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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